“景休,你來了。”曹雲舒微笑著看向弟弟曹景休。


    “你怎麽來了?”趙貞奇怪的問道,怎麽哪兒哪兒都有他?


    “官家,我今天去宮裏給姐姐送東西,聽說姐姐來馬場了,我就過來了。”曹景休傻嗬嗬的回答。


    “你先去那邊休息吧。”趙貞沒好氣地對曹景休說道,然後看向曹雲舒,又溫聲說道:“雲舒,咱們走。”


    兩匹馬一前一後走向草地,慢慢由走變跑,在草原上奔跑起來。


    策馬揚鞭,烈風從耳邊呼嘯而過。


    剛開始,兩匹馬並駕齊驅,漸漸,好頭赤跑到了前麵。


    趙貞也好久沒有騎馬了,跑了大半圈兒,趙貞勒緊韁繩,馬停了下來。


    趙貞翻身下馬,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後席地而坐。身子骨還有些虛,得悠著點兒。


    趙貞放眼望去,曹雲舒的身影漸漸遠去。


    遠處的天空和綠色的草原連在一起,綠草,藍天,白雲。


    天空中風起雲湧,層巒疊嶂的雲層隨風起伏,宛如海浪一般。


    天空中的雲朵像花兒一般在空中飛舞,在陽光的照射下有白色,有紅色,有粉色。


    遠處還有一群鳥兒在清澈的藍天下飛翔,時不時在傳來馬蹄聲和馬的嘶鳴聲。


    “郎君,你在這兒?”趙貞扭頭望去,曹雲舒已翻身下馬,走了過來。


    曹雲舒滿臉紅暈,充滿了笑意,仿佛每個毫毛都寫著喜悅。一掃往日在宮中的矜持,端莊。


    趙貞立刻起身,遞給曹雲舒一個手帕,關切地說道:“擦擦汗吧。”


    曹雲舒接過手帕,順手擦了擦汗,又順手把手帕收了起來。


    兩人沿著草場轉悠。


    “你若喜歡騎馬,隨時可以過來。”趙貞殷切的說道。


    曹雲舒沒有回答趙貞的話,隻是用她那獨特的空靈之聲悠然說道:


    “以前在老家,爹爹也曾教我和弟弟騎馬,我的騎術一般般,偶爾會去馬場騎馬。”


    “我大宋馬場很多,可惜好馬不多。”趙貞不由得感慨道。


    在邊關的那幾年,趙貞也曾在邊關的馬場待過。邊關有不少馬場。


    聽了趙貞的話,曹雲舒心中一動,說:“郎君,在我老家的馬場,有好多馬場未必養馬。”


    “哦?……竟有這事兒?”趙貞有些疑慮的看向曹雲舒。


    在邊關,馬場製度還算完善,馬匹質量尚可。


    曹雲舒沉吟片刻,接著說道:“有的馬場不但養馬,還養羊,羊越來越多,馬越來越少,馬是給朝廷養的,而羊可以賣錢,有好多羊都直接送到皇宮或達官貴人家裏。”


    趙貞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紅。曹雲舒這是在責怪自己不會管理,還是批評皇家奢侈浪費?


    趙貞輕聲咳了一聲,說道:“這確實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原因是馬場裏的養馬技術不如外夷養出來的馬。拉貨,拉人尚可。做戰馬不太行。”


    趙貞想了想,又說道:“不過外夷貌似也沒什麽養馬技術,據了解,也就是放在大草原上,不咋管,讓其自生自滅,優勝劣汰,強壯的都活了下來。”


    “外夷的這種養馬技術我也曾聽伯父說過,這也算是順其自然吧,如果有好的技術會不會柔弱變剛強呢?比如……”


    似乎覺察到了什麽?曹雲舒突然住嘴,抬頭不自然的左右張望,終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曹雲舒趕緊招手,大聲喊道:“景休,在這裏。景休……”


    曹景休聽到了叫聲,騎馬奔向這裏,到了跟前,翻身下馬,說:“姐姐,可找到你了,我轉了好幾圈兒呢,”


    看到趙貞在一臉不滿意地斜視著他。曹景休趕緊向趙貞行禮,討好道:“官家,要不要我把內侍喊過來伺候?”


    “你怎麽又來了?”趙貞對曹景休甩下這句話之後,向夜照白走去。


    ………………………………………………………


    趙貞繼續每天鍛煉身體,小肚腩貌似沒有了,雖然還沒有腹肌。


    幾隻小燕子繞著走廊的柱子飛來飛去,捉迷藏。微風中吹拂著空中飛舞的些許柳絮。


    呂夷簡和晏殊一起從崇政殿出來,向皇宮外走去。


    “這段時間,朝廷好像很安靜。”呂夷簡依然操著他那嘮家常般溫和的聲音,說道。


    “這是好事兒呀,您是宰相,一切無事,說明您治理有方。”晏殊慵懶又不失禮貌的回道。心裏卻想著今日是在家開宴會還是出去吃呢?


    “官家自從上次生病之後,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呂夷簡若有所思的說,他也說不清為什麽,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卻又說不出來。


    “官家也不頻繁動用他手上的人事權利了。朝廷上下難得一切平穩,很好。”晏殊有口無心的敷衍道,心想今日還是在家裏開宴會吧。


    聽了晏殊的話,呂夷簡心情又輕鬆了不少。如今朝廷上下在他的管理下平穩運轉,前景良好。


    呂夷簡順口說道:“除了那個張茂實,一切正常。”


    呂夷簡暗想今天去哪個酒樓吃飯呢?要慶賀慶賀,犒勞犒勞自己多日的辛苦。


    “那個張茂實做禦前器械本就名不副實,還不是因為和官家從小關係好才當上禦前器械的,現在去守墓倒挺合適的。”晏殊嗤之以鼻道。


    晏殊看不起這個從小就愛玩兒的太子伴讀,若幹年前,晏殊也是太子伴讀。


    現如今,一個是去守墓的六品禦前器械,一個是當朝一品樞密使。


    晏殊高傲地揚了揚頭,臉上露出一抹從容的笑意。今天家宴就喝南仁酒。


    宋朝的南仁酒相當於現代的茅台。


    “那個張茂實也是個有福的,官家居然把自己的幾個美人兒都送給了張茂實,還有一個是官家十年前非要立為皇後的美人兒。”呂夷簡說著不過腦的話,思忖要不今天去會仙樓吃飯吧。


    “還有一個是一年前非要立為皇後的陳美人……”晏殊此言一出,二人同時停住了腳步。


    “當年太宗皇帝不喜歡先帝看上的女人劉娥,先帝把劉娥藏在下屬家中十年。每夜去下屬家中相會。”


    “直到先帝當上了皇帝,才把劉娥接入宮中,封為妃子,最後封為皇後。”


    “張茂實去守墓了。”


    “派人去查。”


    二人幾乎異口同聲。


    ………………………………


    …………………………


    “官家,汴梁二十一個馬場有三成馬場名存實亡。存在的馬場有好些個養羊占了一部分草地,農民侵占種田也占用了一部分草地。洛陽六個馬場情況也差不多。”


    風塵仆仆的歐陽修向皇帝趙貞匯報自己這些天在暗中調查的結果。


    趙貞的眉頭越擰越緊,最後擰成了一個疙瘩……


    ………………………………………………………………


    夏天的天說變就變,黃昏時分還是晴空萬裏,這會兒卻已狂風大作。


    黑雲翻墨,電閃雷鳴。


    書房內的範仲淹正在秉筆直書:


    ……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


    以至狼心狗行之輩,洶洶當朝。奴顏婢膝之役,紛紛秉政。


    以至社稷變為丘墟,蒼生飽受塗炭之苦……


    ………


    我朝目前之狀況:小人得誌猖狂,君子遠離廟堂………


    ………


    呂夷簡排除異己,任用親信,蒙蔽聖上,還望陛下明察……


    ………


    漢成帝信張禹,不疑舅家,故有新朝王莽之禍。誠恐今日亦有張禹壞陛下家法………


    …………


    最後一段是罵呂夷簡是漢朝的罪臣張禹。曆史上,張禹是西漢最大的罪臣,沒有之一。因為張禹的一味支持王家,成就了王莽,後王莽篡權,成立新朝,西漢不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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