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期第十五天。


    塗一樂的隊伍來到京都城外。


    塗一樂、韓影坐在馬車內,許久都不曾說話。


    隊伍向著城門而行,韓影終於開口說道:“你還有機會,如若現在走,我會派人護你去青牛鎮。你與清月此後可以隱姓埋名。”


    清月受傷,便留在青牛鎮中養傷。


    韓影看出二人互有情愫,便想讓塗一樂帶著清月遠走高飛。


    “不行,太後、皇上還等著我呢。”塗一樂無比淡然:“再說了,我還要為清月報仇。”


    韓影心急如焚:“你人都死了,還怎麽報仇?”


    “人死就不能報仇?”塗一樂一臉壞笑:“就算我不在,依然可以做很多事。”


    那是自然,就算塗一樂離開了梅縣,卻依然令?水引向了豐縣。


    隊伍行至城門,車外傳來一名太監的聲音。


    “皇上有命,令塗大人即刻進宮,德政殿議事。”


    塗一樂提上龍雀劍,便要下馬車,卻被韓影抓住了手腕。


    “現在,依然有機會。”


    韓影想護塗一樂逃跑,而她將舍棄擁有的一切。


    “心領了。”塗一樂拍了拍韓影的手,隨後將她的手挪開:“我死後,替我照顧好清月。”


    塗一樂大義凜然,向韓影重重點了點頭,隨後義無反顧跳下馬車。


    韓影鼻子一酸,眼淚不爭氣的滴落下來。


    塗一樂剛跳下馬車,便不受控製笑了起來。


    不知剛才英勇赴死演得如何?還好沒有笑場。


    死?那是不可能的。


    德政殿之上,小皇帝端坐在上,極力保持莊重,因為群臣發難,內心已經心亂如麻。


    太後在大殿之後,暗中觀察著一切。


    很顯然,梅縣輸了,而且是一敗塗地。


    這些都在太後、小皇帝意料之中。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處死塗一樂。


    小皇帝深知,塗一樂死後,將再無高人前來投靠。


    皇帝護不住追隨之人,誰還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呢?


    群臣洋洋得意,許多人認為,此次對付一個塗一樂,有些小題大做,本可以輕輕鬆鬆便能製伏塗一樂。


    塗一樂步入大殿,群臣側身向他看來,瞬間感覺詭異的氣氛襲來。


    “臣,塗一樂,參見皇帝陛下。”塗一樂鄭重其事行禮,看不出任何異樣。


    群臣暗自發笑,不想給塗一樂任何喘息機會。


    向塗一樂發難,無形中是向皇上潑髒水,群臣樂此不疲、暗暗做好準備。


    安國公筆挺站立,雙唇緊閉,眼睛微微睜開。


    戶部尚書錢鴻邦,走到大殿正中,大聲說道:“哼,塗一樂玩忽職守,趕往梅縣路上貪圖享樂,延誤賑災事宜,趕到梅縣後更是變本加厲,而賑災之事卻毫無作為。”


    禮部尚書李揚帆上前:“皇上,塗一樂隻顧貪圖享樂,在梅縣時……”


    “你閉嘴!”塗一樂大喝一聲,打斷禮部尚書的話。


    群臣紛紛看向塗一樂,他這是要死前最後的瘋狂?


    禮部尚書無比錯愕,死死瞪著塗一樂:“放肆!你怎敢殿前失儀,打斷老夫說話。”


    “你身為禮部尚書,原來還是懂得殿前失儀?”塗一樂指了指戶部尚書:“他說完了嗎?你就插嘴?”


    禮部尚書老臉之上不斷抽搐,瞪著塗一樂說不出話來。


    戶部尚書無奈,隻得開口說道:“臣已經說完。”


    禮部尚書隨即白了塗一樂一眼,繼續說道:“他在梅縣之時……”


    “閉嘴!”塗一樂再次打斷禮部尚書的話:“你所說之事,是否與戶部尚書所說一致?”


    禮部尚書思量片刻,開口說道:“不一致啊。”


    “既然是說我的罪狀,這便是一個段落,是不是該我來說?”


    “我所說亦有一致……”


    “那更應該閉嘴,說得都一樣,還廢什麽話。”


    塗一樂說完,禮部尚書指著塗一樂,嘴巴不斷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皇帝見狀,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隨即收斂表情,強忍著恢複平靜。


    安國公上前,緩緩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便聽一聽塗大人有何話說。”


    “謝啦,還是你格局高,不然咋你官最大呢。”塗一樂隨意向安國公拱手致謝,隨即開口繼續說道:“臣並非貪圖享樂,一路上體察民情、勘察地形。磨刀不誤砍柴工。至於說梅縣賑災,在臣的主導下,梅縣已經恢複耕種生產,縣衙錢糧儲備更是蒸蒸日上,何來毫無作為之說?”


    每日奏報送入京都,梅縣的情況群臣都知曉,的確不可說是毫無作為,隻是人口與豐縣相差甚遠。


    禮部尚書想要開口,看了塗一樂兩眼,顯然是怕他再打斷。


    塗一樂微微一笑,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禮部尚書終於得以開口:“塗一樂要求富商每日必準備晚宴,樂師、舞姬更是一個不少。更令人氣憤的是,他竟然要求富商為其尋美女,而且是每天換一人。”


    “嗬嗬,無稽之談!”塗一樂大聲回應。


    群臣暗自發笑,認為塗一樂是做垂死掙紮,要死不認賬了。


    “臣有一天住在梅縣驛館,並未有美女陪伴。再者,那樂舞臣看膩了,後來便不讓他們再安排。”塗一樂擺著手指數了起來:“小小、來來、裏裏……”


    太後聽著塗一樂說出姑娘們名字,竟不自覺臉上泛起紅潤、呼吸急促起來。


    禮部尚書指向塗一樂,手臂不斷顫抖:“狂悖之徒,竟如此囂張,你還不知罪嗎?”


    “啊?事都是我幹的,我都認。這原來是罪啊?那要怎麽罰?”


    “哼,依大奉律,接受情色賄賂者,應受三年徒刑。”


    禮部尚書洋洋得意,塗一樂原本要被處斬,意不在定罪,而是將髒水潑向皇上。


    “那臣認罪。”


    小皇帝聞言,不自覺身體一怔。


    塗一樂則是不慌不忙,在懷中掏出一本厚厚的冊子。


    一個沒拿穩,冊子一端掉在地上,長長的紙張散落。


    群臣見塗一樂滑稽出醜,紛紛發出嘲笑聲音。


    “臣就是有些冤枉。”塗一樂慢慢收斂著紙張:“臣此次出行,得知許多趣聞。許多朝中之臣皆有女子同寢行為,臣便以為都屬正常。但沒關係,臣記性不好,便都做了記錄。”


    群臣聞言,心中一驚,平日裏不覺這些有何不妥,更不會有人治罪。


    可現在要對塗一樂興師問罪,若是此時爆出,無異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啊,就像這幾個。”塗一樂像是隨意翻看:“禮部……”


    “塗大人!”禮部尚書臉色鐵青,立即打斷塗一樂的話:“此等小事,無需在皇上麵前提及啊。”


    “嘶。”塗一樂深吸一口氣,瞪著禮部尚書:“既然是小事,你剛才為何煞有其事、小題大做?”


    禮部尚書渾身顫抖,冷汗直流,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小皇帝欣慰笑了笑,對塗一樂甚是欣賞,看來沒有看錯人。


    大殿之上,群臣不敢再多言,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禮部尚書顫顫巍巍,此事因他而起,此時卻不知該如何收場。


    “不然這樣。”塗一樂打破死寂,將冊子收回到懷中:“尚書大人再重新問一次。”


    “哦哦。”禮部尚書緩了緩神,擦拭頭上冷汗:“塗大人在梅縣之時,可有接受宴請與情色賄賂?”


    “沒有!”塗一樂斬釘截鐵:“臣深受皇恩,怎可做如此肮髒齷齪之事?”


    “那便好,那便好。”禮部尚書及群臣長舒一口氣,退了回去。


    良久過後,工部尚書佟承誌上前:“皇上,塗一樂手持尚方寶劍,征收梅縣河堤勞工之稅,每人十文錢。致使勞工紛紛罷工,河堤無人修葺。現造成?水決堤,殃及豐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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