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朝的皇帝似乎不太靈啊?


    一個安國公府中侍衛都敢對皇差人耀武揚威。


    看來,想借皇帝之勢不管用,那便借皇帝之名吧。


    塗一樂站在台上,高聲喊道:“我是安國公倒插門的孫女婿,便算是安國公孫子。若是不能進宮麵聖,那便是欺君之罪,安國公也要被株連治罪。”


    塗一樂暗罵著,竟然淪落到要“裝孫子”。


    台下看熱鬧的百姓紛紛點頭,議論聲音四起。


    “什麽孫女婿。”侍衛無比蠻橫:“不過是找來的陰婚新郎罷了。”


    塗一樂陰沉著臉,怒視侍衛,步步逼近:“哦?你的意思,陰婚新郎算不得欺君了?”


    侍衛被塗一樂的氣勢嚇得一驚,不自覺向後退了兩步。


    安國公為三朝老臣,當朝首席輔政大臣,族人、黨羽遍布朝野。


    府中侍衛平日裏狐假虎威慣了,並不會把皇上的人放在眼裏,但在大庭廣眾之下涉及“欺君”兩個字,侍衛還真是承擔不起。


    怕給安國公惹了麻煩,別說能否繼續當差了,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會不保。


    “速速回府稟報。”


    侍衛派出一人回去稟報,但其餘侍衛依然留在原地。


    官兵見陷入僵局,便站在原地,等待安國公的安排,不敢輕舉妄動。


    塗一樂覺得好笑,給皇上當差的人,怕安國公竟然勝過怕皇上。


    “哥們,你倆等啥呢?”塗一樂湊到官兵身旁,一臉壞笑說道:“我揭了皇榜,你們兩個卻不立刻帶我麵聖,這又該當何罪?”


    兩名官兵麵麵相覷,心中權衡起來。


    留在原地事情鬧大,傳到皇上耳中,定然是死罪;若是立即帶人入宮麵聖,畢竟是職責所在,惹怒安國公,還隻是可能會死。


    兩名官兵把心一橫,帶著塗一樂走向皇宮方向。


    身後十幾名安國公府中侍衛緊隨其後。


    安國公府中,賓客沒有一個人敢離去,此時新郎跑掉不見了蹤影,安國公顏麵盡失,斷然不能此時離開觸了這個黴頭。


    侍衛將新郎揭皇榜、入宮麵聖事情向安國公稟報。


    安國公陳甫昌老臉上不斷抽搐,隨即拿起茶碗重重摔得粉碎。


    “娃娃就是娃娃,非弄個什麽皇榜。”安國公猛然站起身:“不管管是不行了。入宮麵聖。”


    府中賓客大多是在朝中為官者,見安國公入宮,一個個都不敢怠慢,紛紛緊隨其後,向著皇宮而去。


    皇宮之中,塗一樂跟隨老太監進入禦書房。


    雖然在影視劇中經常看到皇宮,但身臨其境這一路走來,還是別有一番滋味。


    靜謐而莊重,令人肅然起敬。


    禦書房之中,四周書架之上滿是書籍,散發著淡淡墨香。


    書案上擺放著文房四寶,還有一幅未完成的山水畫。


    看來,這位皇帝是個文藝青年啊。


    “別亂看。”


    老太監突然嚴厲嗬斥。


    塗一樂收斂些動作,繼續四下查看。


    “皇上駕到。”


    大奉皇帝張元琦,緩緩走入禦書房,他的麵容英俊、剛毅,但仍透露著稚嫩,能看出故意擺出一絲威嚴,眼神清澈,透著堅定與睿智。


    “大膽,不許看,快行禮。”


    老太監小聲提醒塗一樂,不住拉著他的衣角。


    “草民拜……”


    塗一樂剛要行禮,卻被小皇帝打斷。


    “免了吧。”


    小皇帝隨口一句,一揮衣袖,穩穩坐在椅子之上,上下打量塗一樂,臉上難掩失望。


    “這位是塗一樂,梅縣逃荒來京都的流民,他剛剛揭了皇榜。”


    張元琦一歲被動繼位當了皇帝,一直受製於太後與輔政大臣,本想著皇榜招攬隱士高人,卻不料來了個年紀不大的流民。


    塗一樂看向自己身上,簡單短打衣著的確寒酸,看來得在別的地方加加分,才能免得落個欺君之罪。


    這可不等同於麵試啊,失敗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皇上不耐煩的問道:“你師從哪位?擅長是何學說?”


    塗一樂心想,看這樣子必須要答得漂亮,否則麵試立即結束,逃過鬼新娘,卻逃不過欺君之罪啊。


    “我師從社會、社老,專攻烏道學說。下可居家度日,上可匡扶社稷。有扭轉乾坤之能,神鬼莫測之計。”


    “佘匯、佘老?”皇上滿心疑惑:“從未聽說過。”


    “老師是隱居於世高人,無處不在,又無從找尋。”


    “哼,你既然習得烏道,又何必做了流民?”


    “修行。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塗一樂暗自慶幸,還好接受過義務教育。


    “為何現在要入仕?”皇上稍稍來了些許興致。


    “權臣當道、外戚幹政,吾師特命我救民水火,匡扶社稷。”


    “好!”小皇帝情不自禁喊了一聲,是為塗一樂,也是為他自己。


    “皇上。”老太監碎步移動上前:“他是安國公孫女婿。”


    “哦?聽聞安國公小孫女因肺癆去世了啊?”


    “是的,陰婚。今天舉辦的婚宴。他逃婚出來的。”


    塗一樂恨得牙根癢癢,剛剛有點起色,這老太監偏偏這個時候出來攪局。


    果然,小皇帝對塗一樂懷疑起來,再次上下打量塗一樂。


    塗一樂見狀,立即開口:“我初到京都,便得知安國公竟不顧百姓疾苦,還要尋個陰婚孫女婿。我見不得百姓平白無故赴死,這才略施小計,攪了他婚宴,不足掛齒。”


    “妙!”皇上大喊一聲:“竟敢獨闖安國公府。”


    塗一樂長舒一口氣。


    隻要臉皮厚,啥都可以說成是自己計謀。


    “洪公公,你有什麽處理不了的事?說出來,讓塗一樂謀劃一二。”


    洪公公原本彎著的腰彎得更低了些。


    宮中真還有處理不了的事情,洪公公明白,這是給塗一樂出的一道題,也是給自己出的一道題。


    不說當差的事吧,顯得對皇上不上心,若是說多了吧,又顯得自己無能。


    洪公公權衡之後,開口說道:“還真有件事令奴才頭疼。最近宮中總是丟失東西,都是些皇上的小物件,搜遍了宮中卻找不到贓物、抓不到人。”


    “對啊,屬實令朕心煩。”


    塗一樂聞言,心疼小皇帝一秒,作為一國之君,竟然這點威嚴都沒有,宮人還敢肆意偷盜?


    “好辦。”塗一樂一副胸有成竹模樣:“讓小偷自己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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