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這麽大膽?朱雀王感到了憤怒,他壓製住內心的情緒,按說此時是攻打白山城的良機,但江大川顯然已經又退回來了。從白山退回白山城,需要五日;而卓城距離白山城有四百裏,中間還隔著一個麓水,且畢昇已經說了,白虎城還派兵襲擾。


    朱雀王說道,“泄密一事我自會去查。如今白山城已丟,落日城孤懸在外,你要駐守此地,隨時協防落日城。”


    畢昇隻是磕頭,並不答應。


    朱雀王問道,“你不聽令?”


    畢昇垂淚道,“我響水郡二十萬大軍前來七日,卓城不給我們一草一糧,帶來的軍糧已經吃盡了。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將士們哪裏還有心思打仗,望吾王垂簾。”


    朱雀王大怒,“這都什麽時候了。無妨,畢昇,你就駐守卓城,並卓城內十萬玉山郡皆由你率領。”


    朱雀王當即進入卓城。


    卓城內郡謝安,之前是扶隱府內人,他哪裏知道畢昇把大軍放在城外,等的就是朱雀王,朱雀王進來後,隻嚇個半死。


    朱雀王冷聲問道,“畢昇二十萬大軍在外,協助你謝安防守卓城,七日了,你一棵草都沒送過去,為何?”


    謝安渾身是汗,哆嗦著稟告,“之前軍糧被劫、幾萬匹黑蒼更是大瀉不止,卓城內確實已經沒糧草了。”


    朱雀王大怒,“大軍開戰,糧草兵馬何等重要,還不是你玩忽職守導致。城你就不要守了,著你立刻在玉山郡內籌糧,軍務就交由畢昇負責,但凡有一日拖延,謝家滿門抄斬。”


    謝安驚恐萬分,滿頭是汗。朱雀王正因為兵敗惱怒,看到畢昇如此軍威,心底很是滿意,可當聽說卓城不送糧草,一下子把他心火給點著了,仗都打成這樣了,你居然還讓人劫走了軍糧,還不籌糧,讓城外二十萬將士喝西北風麽?如果不是自己兵敗,不能遷怒於人,朱雀王早宰了謝安。


    朱雀王安排妥當,留下三千白狼妖,自己帶著親隨回了南離郡;他要徹查此次泄密之事。


    江大川在朱雀王撤兵之後,讓八萬黑騎立刻回到白山城,他帶著幾個人前往小壩鎮。


    小壩鎮內外,殘垣斷壁,到處都是屍體。十萬安北軍,雖然硬生生扛住了朱雀王二十萬大軍、一萬白狼妖兵,但死在小壩鎮內外的安北軍弟子達到六萬。


    郅壁虎、郅犽、郅麅、江昭暉個個帶傷,江大川看著他們渾身是血,身後將士們嘴唇幹裂、盔甲破開,心都在滴血,他對四位大將說道,“奉武拔刀起,召我安北軍。”


    郅壁虎等中高級將領人人虎目流淚,身後士兵齊聲怒吼。


    既奪白山城,麓水城再無被側麵攻打的後顧之憂,但小壩鎮已經徹底被摧毀,無法駐軍。為此,江大川令安北軍退回麓水城休整。


    公孫弈率領黑騎軍回到白山城。


    如此,麓水城、白山城、白虎城,對落日城形成了三麵夾擊之勢。麓水城在落日城北三百裏、白虎城在落日城東南五百裏、白山城在落日城西南百裏。


    白山城是白山郡東的最大一城,隻要守著這一城,可控製住整個白山郡,和白虎城控製牙祁郡同樣。江大川知道白山城的重要性,為此,他令麓水城郅必闍率領黑騎五萬,經黑森林、白山進入白山城,白山城守軍達到了十五萬,由公孫弈統領,鄧山為將,郅必闍為副。


    白虎城如今守軍十八萬,分別是夏明遠率領的黑騎十萬,鄧天、三鮮藏屠、南宮小桃、三鮮藏狼牙黑甲八萬。


    麓水城即刻從西山城補充兵力,由陶七指統領,由解小乙領黑騎軍,以及安北軍郅壁虎、郅犽、郅麅、江昭暉。


    江大川拿下的並荼郡內的長山城目前無兵守城,但在前方有虎賁軍和一萬黑虎堂弟子,在牙子山下、獅虎山下駐守,跟門神似的,可保長山城無虞。


    江大川最為擔心的還是白山城。因為白山城雖然有十五萬,但都是騎兵,而奉武宗擅長守城的就是黑甲軍。


    如果能打掉落日城,麓水城的兵力可以調過來,這就好多了。


    陶七指把麓水城交給了解小乙,自己親自帶領兩千天機堂弟子穿越黑森林、白山,南下白山城。兩千天機堂弟子有一千是帶著火槍的,還帶來了三十門火炮。


    天機堂立刻打造城防。白山城背靠白山,天機堂弟子在三麵城牆外修大型堡壘六座,每座布滿床弩;在主城三麵架起火炮。城外挖壕溝、陷阱,設下尖樁、鐵蒺藜等等,勢必讓白山城固若金湯。


    當朱雀王兵敗、從卓城離開的時候,畢昇飛書告知父親畢乃武、老七扶雍。


    扶雍大喜,雖然自家舅舅敗了,但白山郡隻丟一個白山城,何況朱雀王也不是敗了麽。而且,最大的喜訊是扶雍雖然沒有親自防守落日城,元寶郡也就剩下這一個孤城了,但他可是拿到了玉山郡。畢昇有了朱雀王的命令,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控製住了玉山郡。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皇甫元虛。


    江大川在白山城看著陶七指用兩個月時間,把這裏打造得鐵桶一般,極為滿意;這兩個月,他常常帶著貼身幾個人,在白山城、麓水城、白虎城、長山城之間飛來飛去,後來幾個人不耐煩了,就都留在白虎城,隻有花曼曼陪著他。


    進入了冬天,江枚直在白虎城,每日以酒消愁,毛毛、江昭昔陪著,南宮從當然歡喜,不去青樓,就在自家喝酒,飯菜啥的值幾個錢,江昭昔的酒才是最為珍貴的。曾經有商人出百金想要買一壇,他不賣,隻說可以請你喝一碗。


    江昭昔見太爺飛去獅虎山那邊了,動了歪心思,她說道,“喝這素酒太不過癮了,大毛哥、荊王、胖子,咱們去逛青樓啊,多長時間沒去,還就想去呢。”毛毛趕緊點頭,“去就去,二狗子,你去不去?”


    江枚直醉眼迷離,“我不敢去,怕去了就被逮個現形。”


    毛毛說道,“情傷要靠女人治,你說你平時也沒本事憑才華撩妹,咱們就憑金票撩妹,多好。”


    南宮從今天的一壇已經偷了,額度夠了,自己也喝得迷迷瞪瞪的,說道,“去就去,還能總被逮著啊,我不說就是了,咱偷偷去。”


    江昭昔一拍桌子,“哦,我們每次去逛青樓,原來是你通風報信的?”


    南宮從打個激靈,“我才不會呢,咱們能瞞得過奉武宗麽?”


    這倒是。


    江昭昔說道,“那咱就去,那邊妹子定然想死我們了。”


    四個人歪歪扭扭又去了上次的青樓。經過上次的刺殺,青樓後台三家被清理了一架,現在看到這四人來,隻當是活祖宗,不用打招呼,上來的都是長得極為漂亮的。


    四人膽子也肥,一人摟了兩個,開始唱歌跳舞。


    江昭昔手舞足蹈,“還是這裏舒坦啊,聞著味都過癮。”


    毛毛樂道,“確實如此。二狗子,你說有一個女子,不圖你感情、不圖你權力、不圖你家產,在你麵前盡顯溫柔,和你說情話、隨你撩撥,還陪你睡,一個晚上幾十兩銀子,你說值不值?”


    江枚直噸噸噸喝了一碗酒,“值!”


    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南宮從哆嗦著道,“怎麽的,又來?”


    江枚直嚇得酒碗都端不住,抬眼看,卻不是紅甲士兵,是映月,映月身後還站著個人,耶律夫人。


    毛毛大驚,把臉藏在一個女子身後;映月兩眼含淚,耶律夫人冷著臉,“你還知道躲?”


    “娘啊,你不是在西境麽,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這個這個,荊王最近心情不好,過來陪……”


    還沒說完,耶律夫人一巴掌扇過去,毛毛再轉身看,小江早騎著阿魯跳窗戶跑了;南宮從和江枚直倆人臉都嚇白了,正準備跳窗戶呢。


    耶律夫人眼睛一瞪,倆人翻窗戶就跑,毛毛苦著臉被耶律夫人揪著耳朵帶走。


    “娘,您怎麽過來了?西境那邊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你爹在那邊和江神通、小魚兒一起,殺了幾個人而已。我本不想來的,但映月這孩子一個人在這裏,我便想著過來看看,順便對大川說些事。哪知道,你這個小畜生,什麽不學,學你爹年輕時候的鬼樣子,逛青樓?”


    “啊,我爹那莊稼漢,腳後跟老皮搓下來都能有兩斤重,他還逛青樓,您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告訴你,你早點逛?”


    “不是,引以為戒。”


    耶律夫人攬著映月的肩膀,輕輕拍著,說道,“孩子,這大毛子平時不檢點,你盡管打,他要敢放一個屁,我打不死他。”


    映月怯生生說道,“樓主夫人,他平時待我挺好的,就是會偷偷溜出去逛青樓,喝酒也就罷了,你看,他剛才還一人摟著倆,那手都塞到人懷裏去了。”


    耶律夫人賠笑,“回去再打、回去再打,擱這打太丟人了。”


    毛毛眼珠子一轉,“映月,你是怎麽知道我來這裏的。”


    映月噘著嘴,“哼,自然有人告訴我。”


    “誰,哪個王八……哪個好心人告訴你的,你乖,告訴我,這是勸我迷途知返啊,我要請他喝酒。”


    “我不說。”


    毛毛心想,我徒兒徒媳婦都在牙子山、獅虎山下啊,這裏還有誰能告狀呢,逛青樓被娘帶著媳婦逮個現形,這不丟人麽,說出去,我堂堂少樓主還怎麽混啊,找到告密的非要弄死他不可。


    “娘,您來白虎城,除了看看您這個漂亮迷人、秀氣清麗的媳婦,還有什麽事對老江說的?”


    映月臉色就好看多了,毛毛趁機偷偷牽著她的小手;耶律夫人說道,“西疆。”


    “西疆?亂了?”


    “西疆本來就很亂。”


    “那為何要特意告知?”


    “西疆距離極西之方很遠,但,最近西疆白狼妖自成一域,大軍集結,準備前往極西之方,你爹知道僅憑咱們幾個是不夠的,特意讓我來和你二姨爹商量商量。江神通的意思是讓你二姨爹去一趟西疆,殺白狼妖王。”


    “白狼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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