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來攻打並荼郡的戰略,接下來就是安排大軍。因為麓水城剛取,且在小壩和牙子山下還有部隊,江大川和公孫弈商議了一番。


    以公孫弈為統領,三鮮藏屠、南宮小桃率領四萬黑甲軍;鄧山、夏明遠率領黑騎軍二十萬;慕容昱、江枚溱、武溪寧率領虎賁軍三萬;總兵力共二十七萬人準備翻越牙子山。


    麓水城內陶七指守城,留下十四萬兵力守城,包括鄧天、三鮮藏狼牙率領三萬黑甲軍;郅必闍、解小乙率領黑騎軍十萬;還有一萬多虎賁軍。加上小壩鎮的十萬安北軍、牙子山下的一萬黑虎堂弟子、八千多虎賁軍,構成以麓水城為中心的三角防線,防止朱雀王部隊攻打。


    在翻越牙子山前,江大川令人選麓水城獵戶數百人分五路進入山脈,便於選擇最優路線。


    安排好之後,江大川每日隻在院內逗弄閨女江昭寒,或者前往談家、珈南國,那邊還有長子談昭鳳、長女伯賞曦。


    豫兮太忙,就把江昭寒放在花曼曼手裏,江大川、桃花仙子、耶律靑鳶幾個人圍著逗弄。這三個女子極為喜歡江昭寒,當然,各自都有各自的心思。


    花曼曼自從被江大川抱著啃了腳踝之後,現在感覺自己走路都要不會走了,但凡想起來,總是心底發顫;抱著豫兮的孩子,她心潮起伏,但有些念頭剛冒出來就被自己硬生生掐下,看似表麵平靜,內心極為憂傷,且有些恐懼。


    桃花仙子覺得,自己乃三千年老妖,且不論能不能生個閨女,就是和江大川在一起都隻能過過嘴癮,了不起過過手癮;她如今氣海內的小樹苗正在長著,內心和江大川有莫名的親近之感,但越是如此,內心越是驚慌。她是個獨活了三千年的人,有些事情,在情感上卻是連令狐儀半點都不如。


    耶律靑鳶就不提了,現在雖然和江大川在元神嗨得很,而且也知道江大川手裏有血幽花,倒也不急。她生前雖為公主,但經曆被生父親手折磨死的殘酷,內心不安,有時候覺得自己沒有肉身也好。


    江枚直抑鬱了。


    上次青樓之後,江昭昔死拉著毛毛再去踹門。毛毛已經不敢一個人去江枚直房間了,被江昭昔逼著,躲在她身後才敢進去看。


    江昭昔試探著問道,“荊王,昨晚你們在青樓喝酒了沒?”


    江枚直雙目失神,“嗯。”


    “你喝醉了沒?”


    “嗯。”


    毛毛咳嗽一下,試探著問道,“你們一起去撒尿了沒?”


    “嗯。”


    “然後呢。”


    江枚直轉頭看看這倆人,半晌,捂著臉說,“醒來的時候,又是光著屁股。”


    毛毛友好地拍拍江昭昔的肩膀,“恭喜了。”


    江昭昔奇怪道,“恭喜我什麽?”


    “我不是恭喜你,我是替二狗子恭喜。終於找到心上人了。”


    江枚直呆呆地問,“奉武宗什麽時候攻打落日城?”


    毛毛問道,“怎麽,你想死?”


    “嗯。”


    毛毛縮著腿就要撤,到了門口,說道,“上戰場你甭想再讓我和你一騎了。”


    沒有人的時候,江大川和花曼曼談的最多的就是千葉。如今千葉有了江小魚的助力,一下子勢力壯大;有的需要花曼曼親自下指令,有的需要通過皇甫元虛下指令。


    江大川發愁的是,如果能及時收到其他方界的指令就好了。


    花曼曼取了一隻雲鷹,看了看書信,對江大川說道,“宗主,皇甫元虛聽聞宗主要攻打並荼郡,特意來信告知,並荼郡的郡守崔棗,乃扶隱門下四豺之一。自上次麓水城一戰後,如今扶雍在落日城極為信任皇甫元虛,把他視為心腹,無話不談。”


    江大川點點頭,“想不到江小魚這麽能幹,皇甫元虛居然是元寶郡的郡丞。”


    郡守之下就是郡丞,相當於一個省的二把手,這是很牛逼的;之前隻不過是被扶雍攆走了而已。上次扶雍親眼見到這麽大歲數老頭子為自己玩命,還被劈了一刀,都砍到骨頭了,讓他很是感慨,認為就是自己的親衛也做不到這一點。


    花曼曼道,“宗主的妹妹安插的人手,我越看越心驚。有的是親王身邊的護衛,有的是將軍身邊的愛妾,有的是宗門內親傳弟子,確實了不起。”


    江大川心想,這般謀劃,需要耗費時日。想起來,自己來到這一世已經有十二年,今年正好三十歲,那江小魚應該就是二十七歲,十年前奉武宗立宗,也就是說她在十七歲的時候就開始組建自己的雲雀堂了。不對,十七歲的時候就想把雲雀堂交給自己,那更早的時候就開始組織自己的人手了。


    這丫頭得有多聰明,還是小時候那個騎在自己脖子上的小不點麽。算了,不讓我見就不見,反正知道你挺好就行。


    江大川問道,“什麽叫四豺?”


    花曼曼答道,“扶隱作為朱雀王的長子,多次跟隨朱雀王南征百戰,在軍中也很有威望,可以說是一步一步掌握了軍權。扶隱手下有三虎四豺,三虎是三員猛將,負責朱雀王的禁衛軍,其中一虎還領朱雀王的白狼妖兵。四豺,金豺褚善人,跟在扶隱身邊,算是他的賬房;黑豺斷燕,是扶隱的殺手,專門負責刺殺;紅豺崔棗,是扶隱派出的戰將;白豺雪影,是扶隱的謀士,也是他的貼身侍衛。”


    江大川詫異道,“朱雀王一個兒子就這麽多人護著?”


    花曼曼說道,“朱雀王看似一王,其實如同一國。他治下達到十四個郡,西岐地廣人多,每個郡都不比燕齊的州小,甚至更大。與其說是西岐四王,不如說是西岐四國。”


    江大川心想,確實,珈南國當初不過十州之地,齊國十六州,燕國十四州,趙國就不談了,可憐的四府。


    “皇甫元虛對我攻打並荼郡有什麽看法。”


    “皇甫先生認為,元寶郡不打最好,打了要費時費力,不利奉武宗,這點和宗主想法相同。同時,他認為,並荼郡如果順利打下,長子扶隱失去一郡支持,勢力減少,便於皇甫周轉其中。皇甫先生的意思是,拿下並荼郡後,扶隱必然會與扶雍聯手,一起對付太子扶譚。”


    “扶譚有什麽動靜?”


    “扶譚是世子,朱雀王治下有大量官員支持,更有朱雀王為依靠。雖然看似坐穩了,其實扶譚最大的問題是沒有軍權。這幾年,扶譚利用太子身份,不斷的在軍中安插親信,惹得扶隱、扶雍極為憤慨。扶譚會坐看並荼郡被我攻打,絕不會施以援手。”


    “關鍵是朱雀王。”


    “朱雀王前日宣布,閉關三個月,由太子扶譚負責治下各郡。”


    江大川愕然道,“這時候閉關?”


    花曼曼說道,“朱雀王身邊雖然有我們的人,但不是朱雀王心腹,我們疑心,朱雀王萬獸神功大成。”


    萬獸神功,江大川早就聽聞,練就萬獸神功需要吸食鬼獸晶核。鬼娘子曾言,鬼獸不吃人不傷人,白天不出、夜晚覓食,隻吃人的陰魂,所以,為了引誘鬼獸,朱雀王多次派人進入萬獸山夜間殺人。西岐諸王對靈獸使用廣泛,不斷的驅民捕獵,西岐到處都是山,靈獸也多,但就這樣還是不能滿足王室需求。這也是烏泣等三族憤而叛亂的根本原因。


    那萬獸神功究竟是怎麽個牛逼法呢,沒人知道,江大川曾問過驅鬼真人等,大家都不知道;江神通呢。


    進入西岐之後,江大川頭一個想去的,就是找江神通談談話,畢竟他一直是自己背後的台柱子,也是最早看好他的人。隻是,江小魚這家夥又不讓自己去,搞得江神通那麽神秘,其實他還不是跟自己同輩,隻不過歲數大些罷了。


    江大川說道,“朱雀王練著萬獸神功,已經不知道多久;這時候我奉武宗正進入他的領地,他卻要閉關,應該就是萬獸神功練成了。且不管他。”


    門口又飛來一隻雲鷹,花曼曼接了,展開一看,皺眉道,“宗主,趙帝今天早上出京都前往東北,開始出巡,隻是,剛到了梅溪府就遇刺。幸有月嬋宮主領七子護著。”


    江大川大驚,坐起來急聲問道,“什麽情況?”


    花曼曼說道,“趙帝和端木蒼生出行,端木熙為護軍、禦前司隨從,經過梅溪府的時候,行進一處林間,有數十個武道高手襲擊,這些人都使毒針,武道均在宗師境以內。抱玉宮聯合禦前司殺了刺客,但禦前司被殺近兩百人。趙帝無恙,繼續北巡。”


    江大川搖頭問道,“不對,如果是宗師境幾十個高手,就是月嬋宮主不出手,七子就可以對付了,怎麽會死這麽多人。毒針?”


    花曼曼說道,“是,毒針。中毒後,身體暴漲,肌骨外翻、皮膚盡裂,跟著身體快速腐爛。月嬋宮主為此親回抱玉宮查詢,得知這種毒為百妖毒。宗主,內線告知您當年在北境也曾遇到毒針,疑心這是同一種毒。”


    江大川說道,“確實如此。妖道中,劉硯、獨孤笑生都曾服用妖靈丹,在沙城我曾遇到同樣的毒針,還是淺淺察覺到了。想不到這是百妖毒。書信中有沒有提到百妖毒是否可解?”


    花曼曼搖搖頭,“中了百妖毒之後,人立刻虛弱,跟著就肌骨變化,前後不過一盞茶功夫。”


    跟著有幾隻雲鷹陸陸續續飛來,花曼曼一一接著讀給江大川聽。


    有的是江枚獻令萬裏鬆發過來的,意思是這一次查到百妖毒,抱玉宮、禦前司極為驚恐,百妖毒毒性厲害,而且隻是淬針,防不勝防,禦前司查到這些殺手從西岐而來,讓他平時注意,並協助查詢一下。


    江大川心頭發冷,除了西岐還能是誰,天下就剩下這鳥地方了。


    月嬋宮主和清散真人都來信,花曼曼看了看卻不好意思讀出來,直接交給江大川。


    月嬋宮主心有餘悸,說了詳細經過,然後痛罵江大川,怎麽最近不來了,有了孩子忘了她麽,信不信她飛過來?最後告知,那幾十個殺手都是斷舌之人。


    清散真人來信,說人中毒後死狀極慘,這應該就是毒針案中的那種,既然是西岐的,那一定要注意安全。這些斷舌殺手極為忍耐,埋伏地是一處密林,十天前就被禦前司清理過,他們挖洞躲在地下竟然待了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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