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征軍三十萬,相對於對麵七十萬燕軍,這就顯著少了一些;燕王在耶律熊心死後,立即安排了耶律武叔叔為統領,率二十多名戰將。耶律武和耶律破是兄弟,從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耶律武是一個尚武之人。


    耶律武到了隨州後,並不猛衝奉武宗,他認為,奉武宗有火炮、火槍、靈獸,武器裝備精良,公孫弈又是一個善於領兵之人,他手裏派的上用場的隻有那二十萬精銳,其餘的五十萬估計上場就要嚇尿。


    為此,耶律武依各村駐軍,和奉武宗對峙;這也方便了奉武宗騰出手來興建西山城。


    東征軍由公孫敖帶領一萬黑虎堂子弟、十萬安北軍,和元琢、端木青陽配合,破了惠州,把燕國南部兩鎮中的山南鎮逼在了西順河南岸薊州;跟著,兩路大軍出征涼州。


    涼州和漳州接壤,漳州早就被元啟拿下,如果再拿下涼州,那趙國的國土就和燕北五州形成一大片了。


    涼州境內無兵可用,那山東鎮的三十萬大軍駐守在元華山北,防的是元啟,可沒想到如今元琢和奉武宗又入場了。


    這把山東鎮的將領急壞了。


    元琢在涼州境內逐個幹掉反抗的縣城,並很輕鬆地拿下州城。涼州州城僅僅有士兵五萬人,都不夠黑虎堂一萬弟子搞的。


    他們一路橫掃,逼向山東鎮大軍。


    東西兩路軍,形勢都很不錯。


    江大川見江枚直、毛毛帶這個小胖子找到他,笑著道,“想必這位就是南宮從兄弟。這幾年,南宮家對我奉武宗很是支持,出錢出力出人,太妙山還有三十八個弟子也是南宮家的,其中有兩個還入了尚武堂,達到了宗師境中品之境。”


    南宮從差點就要跪下了,這是天下第一宗宗主,這是滅了哈家的宗主,這是滅四家一統珈南、護談家夏侯家侵吞齊國的宗主,這還是一個出口就能說出南宮家在奉武宗內幾名弟子的宗主。


    南宮從覺得見帝王也不過如此,小汗就淌下來了,善於言辭的他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毛毛說道,“老江,有件奇怪的事,你來聽聽。”


    江大川點點頭,讓他們坐下,身後正在替他捏肩的耶律靑鳶、正在看著奉武宗資料的花曼曼也正襟危坐。桃花仙子騎著赤鐵鷹,從沙城帶著四個閨女進入了天坑裂穀,那四十二個山妖和她親近,當然也必須要和自家閨女親近。


    南宮從便從頭到尾把事情原委又說了一遍。


    江大川笑道,“大武和尚我向來是敬佩的,他乃得道高僧,卻不知道竟然在梅溪府。”


    花曼曼聽了半天,問道,“你說一個月內南宮家在雲龍縣失蹤了十六人?不對吧,是十七人。”


    南宮從一驚,尷尬地笑著說道,“最早失蹤的族內弟子,後來找到了。”


    江枚直歪著腦袋說道,“小子,你這是說一半藏一半啊。”


    南宮從哭喪著臉,“豈敢豈敢。找是找到了,隻是……”


    花曼曼插嘴,“死了?”


    南宮從掏出手絹擦汗,“是的,找到的時候全身一絲不掛,身體上片片如刀割,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膚。”


    江大川心想,這花曼曼還真是個寶,索性示意她繼續問。花曼曼皺著眉頭問道,“在什麽地方找到的?死的時候是一個人?”


    南宮從歎口氣,一咬牙,說道,“就在斷龍潭南一處凹地。與他一同死去的還有三名女子,那三名女子渾身赤裸,顯然是死前遭到百般淩辱,她們的脖子均被扭斷。我們找到族內弟子,認為他是受到報複,被淩遲活剮了。我南宮家一向門風嚴謹,出了這檔子事,就想遮掩著些。”


    江枚直鼻子出氣,“哼”。


    毛毛說道,“你他娘的,怎麽什麽事都讓你南宮家給攤上了。”


    嗯,頗有鋼門一份子的自覺。


    花曼曼問道,“那藥丸呢?”


    南宮從急忙遞過去,江大川伸手接了,嗅嗅,也沒有什麽難聞的味道。花曼曼說道,“宗主,南宮從說這藥丸曾送入抱玉宮,卻又被罵了出來。抱玉宮那麽大,南宮從定然是沒有遇到宮內高手,能否請宗主把這藥丸送呈月嬋宮主,請她老人家看一看。”


    江大川心想,月嬋宮主這個老色批要聽說你喊她老人家,估計要打你屁股。他點點頭,立即招來雲鷹,大概寫了寫情由,請月嬋宮主務必看看。


    花曼曼跟著道,“雲龍縣百姓先是渾身奇癢無比,定然是聖女安排下毒,這樣便於賜藥。大武和尚昏迷不醒,說不定就是服下了藥丸。還有,南宮家失蹤的那十六個人,可能還是要找一找,是死是活總得有個說法。南宮從,我建議你查一查雲龍縣附近的一些窯子、暗娼,再去雲龍縣查一下失蹤人口。唔,荊王,雲龍縣的縣衙可能也有問題。”


    江枚直一驚,急急問道,“花姑娘,這是什麽意思?”


    媽的,能不能換個稱呼,直接喊曼曼多好,逼格一下子被喊降下來七八層樓這麽高。


    花曼曼看向南宮從,“你們自己查到死去的族內弟子,並在密室發現了大武和尚。既然大武和尚在你們南宮家,不在縣衙,且南宮家為了遮掩弟子失德一事,定然是在你們查了斷龍潭、拜月教總壇之後才報官。雲龍縣境內死四人、出現拜月教聖女,這事居然悄無聲息,而且聖女還能到了京都,我不信這麽大的事縣衙官員不知道。”


    江枚直差點一腳踢飛南宮從,立即出去傳書給萬裏鬆。


    江大川撫掌笑道,“曼曼果然心思通妙,厲害。”


    花曼曼掠一下長發,紅著臉低頭。


    跟著江大川說道,“既然禦前司、抱玉宮接手了,那都會查清楚的,大武和尚嘛,等他醒過來,我會請他去一趟太妙山,主要是見見戒色和尚,畢竟他算是戒色和尚的師叔。戒色和尚自從大悲和尚身逝後,一直想著去西岐找朱雀王報仇雪恨,六神紊亂,有大武和尚在不知道能不能好些。”


    如今鬼娘子和戒色和尚從沙城直接去了太妙山。這是鬼娘子的主意,還是待在山頭上,有拓跋七清在,總是踏實點。


    南宮從出門,身上都汗津津的。毛毛和江枚直哼哼哼地看著他,南宮從快哭了,“二位貴人,二位爺,今天出門急,什麽都沒了。這事也怪我,怎麽想起來對二位貴人不說實話的,還被這花姑娘發現了。奉武宗怎麽看我,怎麽看我南宮家。二位貴人一定要替我南宮家說說好話,兄弟我在西風城新建了一個酒樓,大家聚聚,聚聚。”


    江枚直說道,“這所謂的聖女不出問題還好,如果要在京都鬧事,你得兜著點。”


    南宮從急赤白眼的,扭頭看一看,低聲道,“我南宮家不光開了個酒樓,還開了個青樓,兩家門對門。最近進來幾個善唱的小娘子,吹拉彈唱樣樣精通。”


    毛毛說道,“你當老子是什麽人。哼,我從小喜歡聽音律,晚上就給你個麵子,去聽聽看,唱不好不要怪老子批評啊。”


    江枚直“切”的一聲,“吊毛,老子還在娘胎裏就聽太監唱戲了,我也去看看,咱倆切磋一下。”


    三人勾肩搭背走了。


    江大川問道,“曼曼,這藥丸有問題麽?”


    花曼曼說道,“也不是肯定有問題,但那所謂聖女就是以藥丸聞名,自然一切都要出在這裏。咱們這世道,但凡有人自稱聖女聖人,都居心叵測,必有所圖。這聖女散藥,藏其行蹤,這就不為財、不為利,那圖什麽呢,心懷天下、救濟萬民?但這豈能是這種藥可以做到的。宗主,我猜不出她想要做什麽,但這藥八成有問題。”


    江大川將花曼曼分析起來,神情專注,這點和豫兮有的一比,大為喜愛,嗯,但凡女孩子專注起來都很迷人。


    西山城建起來很快,江大川見陶七指如此用心,知道有了南隘口和這西山城,西岐除非飛過萬獸山,否則過不來;如果硬闖這兩處,那有本事就來吧。


    葫蘆關沒有百姓,但原本的西風城有。之前,奉武宗強行拆除了西風城,恨不得地板都要撬走,這裏的老百姓心都涼的,暗想抄家抄得這麽徹底麽。如今西山城更大,他們被遷入城內,除了房間是新的,其他似乎一切都沒變。


    這裏本來人口不多,隻有一萬多戶,且主要的服務對象是軍隊,洗洗衣服、運送糧草、磨磨刀具等等,如今還是一樣。不一樣的是,他們可供選擇的多了,這裏一下子湧進來不少商鋪,當地人立刻覺得錢不夠用的了。


    好在,江大川對這些農戶很善良,不把他們當成降兵看待,當傭工給錢,還隨便他們進山狩獵。之前耶律熊心是不允許當地人進入天寶山的,他覺得這些人會引入外敵,也就是西岐。


    西山城前一切城防都非常完美的時候,江大川放心了。西山城的建設需要一定時間,但有這十幾萬人降兵在,就是天寶山也能給你挖通了。


    江大川開始把目光投向隨州的耶律武。


    耶律武以二十萬大軍為前沿,後麵星羅密布地放下五十萬大軍,一直延綿百裏。江大川不能因為眼前這七十萬大軍就止步不前,奉武宗需要不斷的進攻。


    醉羊坡是一個銳角向西的巨大土坡,像是地殼運動撐起了一大塊,坡高五丈。奉武宗就駐紮在醉羊坡以西三十裏外,耶律武在坡頂上安排了巨石、弓箭,如果奉武宗要進入隨州,就隻能仰頭上坡,而他們麵前的土坡被耶律武早早的斷了路。


    醉羊坡很寬,向北貼著無量山,向南延綿五十裏,最南端就是湍急的七星河。七星河蜿蜒而下,在燕國境內連拐七個彎道,每個彎道設有一個港口,得名七星河。七星河源自天寶山山脈,常年不息,橫穿燕國中部各州,最後分支還成了西順河。


    這五十裏的醉羊坡就是耶律武的第一道防線,他在坡頂放了五萬人。


    看似無法進攻的醉羊坡,靠近七星河十裏處突然下塌,坡東坡西形成了一個鈍角趴在地上,坡不高不陡;犄角的最頂端就是隨南城。


    江大川和公孫弈便想謀劃這個隨南城。


    同樣的,耶律武也發現了醉羊坡的這處要害,在隨南城後一放就放了十萬大軍,而且一半是精銳是四匹馬戰車。


    地勢對奉武宗來說極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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