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正在激鬥的時候,江大川在門外瞥見談鈺和昭陽王情勢危急,心頭一緊。此刻,院外死傷一片,那三個侏儒以三才陣法團團圍住江大川,進則同進、退則同退,一人出招竟有三人之功,那百十來人已經被內衛殺盡,他們在三人身後圍著,江大川元炁劍不斷射出。


    江大川發現這三個侏儒武道強盛,身法奇特,一時無法脫身,身後談鈺和昭陽王眼看不敵,想要速戰速決,但這三個侏儒在眼前移形換位,讓他頗為不耐煩。


    眼看身後那禿頭對著談鈺再次出掌,江大川拔出妖刀虎牙,猛然回擲;跟著他大喝一聲,搶先一步,一拳打出;三個侏儒眼前到處都是碩大拳體,大驚,身形一頓,江大川接著一劍刺出。其中一個侏儒同樣手指以真靈成劍,“叮”的一聲,雙劍相撞,但另外倆個侏儒已經分別刺出長劍。


    江大川縱身後躍至院內,卻見那禿頭正握著自己的黑刀,冷聲道,“虎煞。”那禿頭服下妖靈丹後身體有兩人高,本來準備擊殺談鈺,但妖刀虎牙突然飛射過來,他想也不想便伸手撈著,此刻江大川已經退回院內,那三個侏儒跟著進來。


    禿頭單手用力,妖氣附著,正準備捏碎妖刀虎牙;哪知道陡然間妖刀虎牙“嘭”的一聲黑氣暴漲,這禿頭驚恐地發現妖刀虎牙的黑氣竟然迅速地裹上全身,同時身體內的妖氣不斷被黑刀吸食。


    這是什麽刀,禿頭急忙想要扔開,江大川一探手,妖刀虎牙入手,但刀體黑氣不斷,依然籠罩禿頭,黑雲內似有千萬頭猛虎在噬咬;瘦高個被嚇得連連後退,禿頭慘呼一聲,人直接被吸成幹屍模樣。


    那三個侏儒冷冷地看著江大川,並不追擊。昭陽王說道,“吳家三老,你們還沒死麽?”


    這三個侏儒正是四姓中的吳家三個老不死的,這三人自小得了武道傳承,修習碎玉功法;但這碎玉功法修習了之後身體不再生長,麵容竟然也不會有太多改變,所謂碎玉,即在當初要碎掉體內各處經脈骨骼,常人不能忍。


    吳家被滅的時候,這三個老不死的深居汨羅山閉關,待他們出關後,發現珈南國已經變天,這三人本來脾氣就暴戾,當即聯絡了吳家餘孽,聽聞昭陽王要前往登州,便在這裏伏擊。


    江大川卻看向那瘦高個,說道,“妖靈丹?你是易仁山的人?”


    那瘦高個見禿頭死狀如此之慘,已經有些害怕,他說道,“正是,奉命誅殺談家家主。”


    江大川點點頭,問道,“你們是尚心監的?”


    瘦高個臉色一變,“不錯。”


    他話音剛歇,先前那名宮女突然身形一晃,疾如雷霆,閃現至瘦高個身後;那吳家三老瞳孔一縮,其中一人道,“白娘子?”瘦高個渾身一震,妖氣大漲,對著這宮女雙拳打出,但這宮女身體像是折斷的樹枝一般,上身陡然折下避開雙拳,跟著身體一彈,雙手一探,“噗”的一聲插進瘦高個的身體,跟著“刺啦”一聲,瘦高個竟然活生生被撕開。


    江大川心頭一驚,娘的,比手撕鬼子還要離譜。見這瘦高個被撕開後,屍體中間有一點金色妖靈被陰氣護著,元炁成掌,伸手一探便取了過來。


    妖靈術是易仁山集妖道、鬼道於一體的功法,他得研究研究。


    這宮女扔開屍體,對這吳家三老說道,“吳老二,你居然認得老身。”江大川這才發現,這宮女年紀不小了,隻不過化了一點妝,裝扮成宮娥。


    昭陽王乃是一國之君,她出門怎麽能沒有準備,不可能就帶點武道平常的侍衛;被擊飛出去的菊劍、竹劍已經被喂下丹藥,忍著劇痛攙扶著走過來,在白娘子麵前單腿跪下,“參見白隼。”


    哦,這老婆婆就是白隼啊,他娘的,江大川見狼蜂、紫蝶都是歲數不大的女子,一直以為白隼同樣年紀不大,白隼部作為昭陽王核心內衛,白隼其人江大川從來沒有見到過真容,之前殺了江洪峻的時候白隼一身黑,原來是這個模樣,而且一直就在她身邊。


    吳老二冷聲道,“伯賞家滅我吳氏一門,白娘子,你一定是要替她出頭?”


    白娘子嗬嗬一笑,“吳老二,你這話說的就跟放屁一樣,老娘本來就是宮中護衛,你說呢?你們這些賊人,亂國亂民,毒殺先王、戕害太子,勾結彌陀宗亂我朝綱,這些年,如果不是小昭陽平亂,珈南一國不存。小昭陽剛過上兩年好日子,你們三個老東西居然想殺人,老身可容不得你們。”


    江大川心頭一樂,這白娘子對昭陽王一口一個小昭陽,挺有意思啊。他可不知道,昭陽王一直以長輩待之。


    他正在樂著,白娘子瞧著他說道,“小白臉,注意了,這三個老不死的都是聖師境上品,且他們的三才陣法詭譎。”


    娘的,老子這麽白?


    江大川對白娘子說道,“是,白隼前輩。” 緩緩舉起黑刀,這吳家三老竟然背著手,那吳老二說道,“白娘子,此番殺不了昭陽王,你們還能留得下我們不成?”


    江大川笑道,“三個扮嫩的老東西,你們走得了?”


    他一個人對敵吳家三老有點吃力,有了白隼在,就不信幹不過。他一握刀柄,黑氣再次激發,對著吳老二當頭就是一刀;吳老二雙手上舉,一個巨大的白玉手掌對上刀身,那吳老大、吳老三倆人移形換位,一人一掌貼在吳老二兩個肩膀上。


    白娘子已經動起來,身如鬼魅,倏忽一現,貼地來到吳老三一側,一劍刺出;那吳老二白玉手掌一翻,妖刀虎牙竟然收不住,被吳老二引得劈向白娘子,白娘子急退,“轟”的一聲妖刀虎牙砸在地上,赫然劈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白娘子讚道,“小子不簡單。不要用刀劍,和我分戰兩儀,隻以拳腳破他三才。”


    江大川從善如流,立即收起長刀,向左側站定,這樣就和白娘子分為陰陽。


    白娘子收起長劍,雙手成刀;江大川一手握拳一手成掌。這倆人對著吳家三老猛攻,院子內掌聲雷動、拳體颯颯,那吳家三老在中間跟一個巨大的陀螺一般,不斷的換位轉動。饒是談鈺和昭陽王這樣的武道眾人,也看得頭暈目眩。


    江大川越打越順手,他知道這三老功法厲害,如果要破三才,必須要找到缺口,但這三人乃親兄弟,同吃同住同睡,又同時修習碎玉功,心意相通,一人退兩人進、一人攻兩人守,竟然毫無破綻。


    娘的,老子就不信了。江大川大叫一聲,“前輩請注意了。”白隼見江大川一翻手從玉竅內摸出個黑乎乎的什麽玩意,明白了,猛然揮出一掌,吳老三接掌,江大川陡然縱身而起,對著這三個老頭扔出十幾個鐵棘彈。


    吳家三老在江大川喊話的時候已經注意,沒想到江大川不講武德,扔出個黑乎乎的什麽玩意;適才菊竹雙劍扔出鐵棘彈的時候他們是在外院外,不清楚這是什麽暗器,再加上他們一直閉關,不知道奉武宗鐵棘彈的威力。


    吳老二冷聲道,“放什麽暗器?”


    伸手一掌,碎玉掌推在鐵棘彈上,“轟”的一聲響,一枚鐵棘彈在半空炸開,鐵棘彈威力甚大,碎玉掌竟然被破;吳老二一愣,跟著十來個鐵棘彈激射而下,三人躲閃不及,聽到場內“轟轟”聲連響,煙塵過後,這三人固然是聖師境高手,也被炸得渾身是血,臉都黑了。


    江大川暗笑,娘的,這鐵棘彈老子都不敢接;白娘子見這三人被炸得渾身是傷,疾衝而入,江大川更是拳掌交加。如果是江大川一人,他都沒時間扔鐵棘彈,更何況,就是扔了吳家三老也能把鐵棘彈給送回來;但吳家三老有江大川和白娘子這樣的壓力,再加上江大川一扔就是十來個,三人頓時懵逼。


    吳家三老受傷,但他們都是聖師境上品之人,自有真靈護體,這點皮外傷無所謂,但江大川又喊一聲,“看我鐵棘彈。”把吳老二嚇得一哆嗦,碎玉掌一緩。江大川純粹是嚇唬人,瞅準機會,一拳打在吳老二身上,吳老二一動不動,耳鼻出血,這一拳正是江大川用的得心應手的破金剛拳第二式“叩鍾”。


    吳老二受傷,三才陣就破了;跟著吳老大被雙臂被折斷,吳老三胸口被白娘子擊穿。


    江大川就要下殺手,白娘子止住,“吳家三老,你們也是武道高人,卻見事不明,念你們修行不易,退去了罷。”


    江大川一愣,“前輩,不殺了他們?”


    白娘子歎口氣道,“碎玉功練成不易,他們三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自小就要碎骨斷脈,常人不能忍受。再說了,有我白隼在,他們就是聯手再來,老身也不懼他們,我白隼部還不至於被這三人給嚇著。”


    好吧,你牛逼。


    昭陽王此刻上前道,“吳家三老,既然白姨說了,就饒了你們,你們走吧。你們也打聽打聽,吳家在禹州、越州,殺人充為軍糧、驅民養己,當年我入禹越兩州,一呼百應,兩州百姓對吳家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這難道就是你們想要的珈南?”


    吳家三老一愣,吳老二“呸”了一口鮮血,三人相互攙扶著踉踉蹌蹌走開。


    白娘子對江大川笑道,“此番多虧了你出手。小子,老身觀察了你好久,體內元炁凶猛剛儔,熾熱無比,竟然破了聖師境,確實是當今第一人。”


    江大川急忙道,“天下武道何其盛大,就是這吳家三老在下也無法克製。”


    白娘子點點頭,“武道中人都有各自的傳承、各自的機緣,你也不要過分謙虛。不過,你體內元炁剛猛,以後和小昭陽雙修的時候,要學會閉元息炁,不然小昭陽怎麽懷上龍種,我珈南國怎麽後繼有人?”


    這話一說,昭陽王大羞,怯生生地拉著白隼的衣角,“白姨,你說什麽呢。”


    啊,不愧為後宮護衛,這他娘的,歲數大、經驗足啊,江大川被她說的臉紅脖子粗,難不成老子的元炁還灼燒了我的小蝌蚪?就是這話讓你這老婆婆說出來,也太丟人了。


    果然,談鈺眼睛放光,院內的一些宮女抿著嘴偷笑。


    白娘子笑著道,“這有什麽,當年你爹還差點和我雙修呢,我這不差點成你娘了。”


    怪不得喊你白姨,江大川尷尬的一筆,隻好轉移話題,“前輩,那個,那個青衣樓的事估計快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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