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少平大驚,隻覺得無數妖氣自耳、鼻、口鑽入,擋無可擋,跟著經脈內被猛然灌注大量妖氣,如猛虎入柙,直抵氣海。他舉刀大叫一聲,一動不動。


    江大川無暇看他,左臂已經受傷,陌離又猛撲過來;江大川深恨陌離,何六娘的慘狀曆曆在目,他雙目赤紅,眼見那青年男子的長劍再次刺來,索性一個轉身上前。


    陌離正向前衝,江大川更快一步,“嘭”的一聲,兩人相撞,江大川單臂死死勒著陌離的後腦;陌離撞入江大川懷裏,雙手擦著江大川的肋骨無法發力,當即張嘴一口咬在江大川脖頸上。


    江大川冷哼一聲撤步,那青年男子長劍不歇,“呲”的一聲自陌離後背刺入、從江大川後背透出。


    江大川注意到這劍體炎熱無比,傷口處猶如火炭,還有雷動。


    他大喝一聲,一腳踢開青年男子,跟著後背劇痛,陌離雙手插在他的後背上。


    江大川右臂用力,“哢嚓”一聲,陌離脖頸被勒斷,雙手垂下;青年男子長劍陡然晃動,劍尖有一條赤紅炎龍咆哮撲來;江大川看眼無法躲避,右臂一推,陌離被炎龍叼住。


    青年男子一舉長劍,炎龍把陌離送回,他摟著陌離冷冷看著江大川,“虎煞,記住我諸葛忘我。”把陌離朝肩膀上一扛,禦劍而去。


    江大川已經力竭,回頭看看,場中雲山關將士正被哈家軍圍著,死傷慘重。眼看拋射車被五行五部陰體姐妹全部都破壞,他當即對著龍門關西側“嗷嗚~”一聲。


    虎嘯聲出,郅壁虎一馬當先,三萬鐵騎驟然自雲山關前西側狂奔而出。戰前,江大川以飛鷹傳信,令郅壁虎領著三萬鐵騎急速自龍門關前來,郅壁虎知道老大到了,很是興奮,當即一人雙騎,三天三夜晝夜不息趕來。


    他兵抵龍門關西側的欒山山腳下,一直等著江大川的消息,信號一發,三萬精銳鐵騎奮然殺進戰場。


    哈家就是再凶悍,經過如此惡鬥,又有三萬鐵騎生力軍,哪裏還能抵擋得住,再回頭看看,自家旗都被拔了,指揮的三長老跟燒過的竹竿似的擺個poss,看看人家江大川,好整以暇地取過長刀,還坐著冷漠地看著眾人廝殺。


    哈家軍兵敗如山倒。前方有雲山關將士、西側有郅壁虎的郎氏部鐵騎、後方還有三千多陰氣蘊繞的陰體,哈家軍逃無可逃。江大川對哈家軍恨之入骨,十萬人,被殺得一個不留。


    場中諸人一直關注著江大川,眼見他中劍、中爪,桃花仙子被嚇得渾身炸毛,南雅、淺淺是見過陌離殺人手法的,心底也是撲通撲通一陣亂跳,見陌離被帶走,江大川收刀、坐著,心下安定,再見郎氏部鐵騎已經殺入,更是精神大振。


    這一戰,從中午一直殺至第二日暖陽日出。


    端木熙坐在地上渾身顫抖,他不是怕,是被震驚到了,哈家如此悍不畏死,是他沒有想到的;端木青陽再次受傷,好在他底子厚,隻不過是皮外傷。桃花仙子、耶律靑鳶極為喜歡淺淺,一直護著,淺淺這才安然無恙,但她們倆以及南雅身上盡是傷口、鮮血。


    毛毛和映月拄著拐杖站在城樓上看著雲山關前,久久不發一言,半晌,毛毛說一句,“還好二姨爹沒死。”


    映月問道,“毛哥哥,你為什麽喊他叫二姨爹?”


    映月喊得毛毛差點撲gai,他一本正經道,“江大川好色,我二姨奶被他拐跑了。”


    “你二姨奶是誰啊?”


    “抱玉宮宮主。”


    映月捂著嘴,不可置信地遠遠看著江大川身影。


    郅壁虎沒有進入雲山關,他帶著諸位將領跪在江大川跟前,“宗主,可是受傷了?”


    江大川皮肉傷已經痊愈,隻不過內息不穩,他不願表現出來,當即站起來道,“你辛苦了,我已告知龍門關,北燕、齊國將要經漳州攻打龍門關,你速速回程。這裏是一些止血丹和凝血丸,還有奉武宗為你們打造的騎兵鎧甲、武器等。”


    郅壁虎大喜,他不缺糧草,現在肥得很,就缺武器裝備。當即恭恭敬敬接過江大川手裏的幾個玉竅,磕頭道,“謹遵宗主令。”


    “陣亡的郎氏部人,我自會派人送去草原以天葬。”


    郅壁虎說道,“為奉武宗而死,是郎氏部的榮幸。”


    來時三萬鐵騎,走的時候就剩下兩萬,郅壁虎乃草原雄鷹,死人見多了,立刻整頓軍陣急速退卻。


    眾人聚集到江大川身前,桃花仙子心疼地看著被淺淺摟著的江大川,“怎麽樣,傷得嚴重不?”


    江大川搖搖頭,“陌離我是熟悉的,但,今天突然冒出個諸葛忘我。去年珈南國攻克諸葛氏,我沒有親自參與,不料他竟然到了東北。此人劍法高明、內力深厚,真靈與陌離一般,氣息內藏,而且,他出招淩厲刁鑽,你們以後遇到了一定要注意。”


    桃花仙子問道,“他是什麽武境?”


    江大川苦笑道,“聖師境中品之上。在聖師境後,武境之分已經淡了,各家功法不同、真靈不一,所得傳承相異,諸葛忘我確實是一個可畏的對手。”


    耶律靑鳶細心,他見江大川行走似乎不便,問道,“宗主,傷到氣海了?”


    南雅一驚,當即伸手探在他的手腕上,跟著玉手一震,竟然有一點麻木之感,“怎麽回事?”


    江大川說道,“無妨,我中了諸葛忘我一劍,他的劍體靈氣內附著雷電之力,導致我暫時氣息不穩,待回營後以化功大法化去便是。”


    他其實內心在想著,在龍門關和八萬陰傀戰後,他曾親自問了月嬋宮主的爹驅鬼真人,在催動九轉天雷陣後,落雷存於元炁,在體內到處亂鑽,經脈易損,跟這時候的感覺如出一轍;不過,鍾喆說他不知道,但告訴他天雷可能和他的元炁有所關聯。隻是,這諸葛忘我劍體內的赤炎龍和赤雷,難道也和天道之雷有關麽?


    諸葛忘我號稱冷血赤雷,他今日算是見識到了,為了傷到自己,對準陌離的身體就是一劍,沒有半點猶豫,果然冷血。


    不過,如果單打獨鬥,老子恐怕早就弄死他了。


    想了一陣,端木熙和端木青陽過來,端木青陽拜服道,“若無郎氏部三萬鐵騎,恐怕今日咱們將喪生雲山關前。雲山關即破,趙國難矣。”


    江大川說道,“龍門關眼下也是情急。速令打掃戰場,我奉武宗還有三五日即到。”


    這一戰,雲山關傷亡慘重,可以說是慘勝,六萬將士,僅僅戰死沙場就有四萬餘人,鐵騎僅存五百。


    南雅當即上報朝廷,江枚獻在國內動員,並派荊王江枚直領精兵三萬支援元琢將軍;元啟收到江大川雲鷹傳信後,當即撤回圍攻獻州的大軍,自齊國司州兵發利州。


    齊國的利州北就是漳州,利州南是獻州。獻州不光靠著司州,還壓著夏侯瑛的濟州。


    元啟的戰略意圖很簡單,拿下利州,如此,大軍可北上威逼漳州,你齊王不是把漳州讓給北燕,並準備從漳州攻打龍門關的麽,老子就掏你的後路。獻州有獨孤氏領的十五萬兵,沒了壓力,但他們不敢攻打司州,因為司州被元啟經營了兩年之久,城防極為堅固;那獻州的獨孤氏就可能南下攻打濟州。


    這就是為什麽江大川讓談鈺和夏侯瑛嚴防死守濟州的原因。


    四日後,瘸子、鄧天、鄧山帶領五萬精兵來到雲山關,其中騎兵兩萬,步兵三萬,騎兵中一萬是談家軍、步兵中一萬是濟州軍。


    端木熙、端木青陽看著這一群黑衣黑馬、冷峻無聲的奉武軍驚呆了,雲山關將士們甚至呼吸都感覺壓抑。


    江大川已經調養休息好,他知道時間不等人,當即安排,奉武軍發兵梅山五峰,出梅山後威逼倉橋山。


    雙修後,南雅嬌豔欲滴,她赤裸著摟著江大川脖子道,“咱們這樣偷偷開了大通經華境,淺淺這丫頭如果知道了,估計要氣死。”


    江大川嘿嘿笑道,“不打緊,淺淺向來孝順。她這幾天一直在修行天罡內力,我看她如今已經是武師境上品了。”


    南雅輕輕咬著江大川的肩膀道,“這下好,淺淺也結珠了,除了清散真人,還有誰?談鈺麽?”


    江大川心底一哆嗦,急忙吻著她的唇,柔聲道,“你能不能不走?”江枚獻不光讓江枚直領兵前往龍門關,還讓籌清院、國師府的弟子們都去了;原本籌清院弟子在雲山關並不多,主要職責是護衛軍中大將,以防武道高手前來偷襲,如今江大川到了雲山關,南雅就應該前往龍門關了,畢竟元琢那邊沒有什麽像樣的武道高手。


    南雅撫摸著江大川的臉龐,任由他一路親吻下去,她顫聲道,“龍門關危險,大軍壓境,我實在放心不下,這也是江枚獻的意思。你,你已經折騰我這麽久了,還不夠麽?雲山關有你,我就放心了。龍門關遲早要大戰,目前玄冥教的人還不知道在何處,我確實、實、擔、擔心。”南雅抓著江大川的腦袋,哼哼唧唧。


    江大川想一想,也是,他說道,“也罷,你那邊如有緊急情況,一定要立即飛書於我,龍門關到這裏並不遠,雲鷹兩個時辰不到即可飛到,我自己一個時辰就能趕過去。玄冥教尚有教主耶律擎天,以及雲舍公、柳槐公,這三人乃聖師境上品之人,你如今已是聖師境中品,打不過就跑,切忌不要纏鬥,更不可一人獨自前往。”


    南雅暗想,我的戰力已經早跟不上你了,這男朋友後勁十足,前途不可限量啊。


    南雅點頭說道,“你放心,龍門關我隻護著元琢,行軍打仗之事,元琢比我厲害。”


    江大川抱著她,心中萬般不舍,他在這一世,對南雅可以說最是信任,當初一直把她當成黑絲女校長來著。這幾年,倆人每年見不過幾次,且到處都是戰場,沒有多少時間各訴衷腸。


    他說道,“我早已讓太妙山陶七指前輩領天機堂送了二十門火炮、鐵棘彈去了龍門關,如果燕齊兩軍前來,隻要守好,應該無妨。”


    南雅說道,“元琢那小子估計開心壞了。對了,江枚獻日前飛書過來,想把怒河府交給你,你意下如何?”


    江大川一愣,“我石固縣剛治理不到兩年,江枚獻就能把這麽大的怒河府交給我?”


    南雅笑道,“你的石固縣,一年多一下子上繳五十萬銀、百萬石糧,朝廷都驚掉了下巴,還是端木蒼生提議讓你治理怒河府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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