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一戰,令狐皓生五萬軍傷亡萬餘。陳家軍潰不成軍,光是跑就跑了足足有一萬餘人,炸死戰死三萬眾,俘虜二萬餘人,彌陀宗幾千和尚一個沒跑,全被弄死。


    昭陽王當場敕封了令狐皓生為上將軍,下麵諸將該提拔的提拔,該封賞的封賞,並言明待平亂後論功行賞;對俘虜,不計前嫌,戴罪立功,不想打仗的,回家去。僅俘虜就有一萬五千餘眾重新穿起了正規軍服,眾將士喜氣洋洋。


    昭陽王動員相州世家大族,開通商路,更是派人從談家走商路,采購大量的兵器、食物、藥品、衣服等等,越州談家、濟州夏侯家算是發財了。奉武宗不好意思大賺珈南的錢,反正談家很多貨物需要從奉武宗采購,比如兵器、藥品;濟州原本耕地多,是大糧倉,自從夏侯瑛和談鈺同盟之後,跟著談鈺學,把濟州治理得極好,糧食一車一車運往南方。相州就不談了,各世家賺個盆滿缽滿。


    陳牧之快哭了。


    柳州東西長、南北窄,跟個煙盒似的貼著瀾滄江,在這煙盒中間就是橫亙全州的雀山。柳州的州府在最東,原本駐軍二十萬卻在西側。如今二十萬軍被弄死三萬,再被奉武宗鐵騎來回收割,加上人員傷損、逃跑,真正兵力也就十五萬。


    這十五萬如今被壓在雀山,分為前中後三大營,由陳牧之的親信、茹氏族人領兵,龜縮不動,眼巴巴看著後營十裏外,漸漸的立出一個令狐軍大營。


    昭陽王看著陳軍後營正在調整,問道,“為何不一鼓作氣?”


    豫止笑道,“咱們這一戰將士們頗為疲勞,一場仗下來,正常都要休整最少兩個月,這已經算是快的了。”


    昭陽王站在高台上,見前方後營打開,有五千多鐵騎衝過來,急急問道,“他們這是要襲擾我軍?”


    令狐皓生正待整軍,豫止擺擺手,笑道,“且不管他。”


    確實,將士們自瀾滄江北岸人不歇腳、馬不停蹄,一路前奔,剛停下來立營,頗為疲勞,需要好好休整,人員救治、俘虜動員、編軍入伍,等等。令狐皓生作為一員戰將,當然會考慮到在軍營未立的時候對方會來襲擾,早已經有鐵騎列陣在前,豫止卻讓他們不動,甚至長弓手都不要放箭了,不管他們。


    昭陽王手心都出汗了,十裏地,鐵騎衝鋒很快的,你不早點列陣,這不亂來麽?令狐皓生都傻了,幹啥呢這是。


    就見瘸子一個響箭射出,自西側突然斜斜殺出三千黑騎,這黑騎如幽靈一般,騎手和馬匹俱披黑甲,馬蹄沉重,一手端著狼牙槊,一手張弓射箭,點點寒芒,冷酷無聲。


    令狐皓生以及數萬將士,隻覺得心頭壓抑,遠遠看到一杆黑旗上繡著金色猛虎,頭皮發麻;令狐儀鑽到江大川咯吱窩下,抓著江大川的衣服問,“江宗主,這,這是你奉武宗戰騎?”


    令狐營眼都直了。別說他們了,縱然是昭陽王也是大為驚愕。


    眾人見這三千黑騎直衝五千陳家軍,尚有兩百步,黑羽箭傾瀉而下,那五千陳家軍眼看又是黑騎,隻嚇得魂飛魄散,來不及回撤,掉頭就要離開;哪知道三千黑騎如一陣黑色旋風,側麵撞上,聽到“砰砰”聲傳來,陳家軍馬匹被撞飛,騎兵被狼牙槊挑起,隻一個時辰不到,五千騎兵僅跑出三百餘,其餘被一個一個戳死。


    三千鐵騎縱馬轟隆隆奔向江大川,前麵倆人下馬,一前兩後,來到江大川身前行禮,“鄧山率領郅必闍、三鮮藏屠奉命前來。”


    郅必闍正是當年領著江大川前往北燕阿塔台救下郎氏族人的將領,後來他鐵了心跟隨奉武宗,郅壁虎更想抱大腿,就讓郅必闍選了五百郎氏部精英入了黑虎堂,他們久在草原,善騎射,正好江大川早有打造重騎兵的念頭,就讓他當了騎兵頭領;三鮮藏屠是大黎族人,但更是奉武宗弟子,此人是大黎族心向武道之人,對騎兵感興趣,江大川經過考察,讓他也進入騎兵。


    鄧山是騎兵總頭領,他大哥鄧天和馬不合,騎上就被撅跟頭。


    昭陽王見三千黑騎遠遠站立,馬不嘶鳴、人不出聲,黑乎乎一片,她問道,“奉武宗南隘口有多少兵?”


    江大川笑道,“十萬俘虜兩萬兵,我南隘口僅從俘虜內就練成精兵兩萬,這還不算奉武宗弟子。”


    昭陽王不知道的是,十萬俘虜被江大川輪番安排至太妙山深造學習,有家有口的漸漸在太妙山、石固縣、蛇島、南隘口安家,老年人做做手工、挑挑野草都有錢,小孩子還可以念書習武,年輕人做工還有工錢,打仗更有錢。他們原來在天坑裂穀內活得跟野人似的,這下條件好了,誰還想幹那些買賣人口的事?更何況,他們本就尚武,打仗是年輕人的本份,不打仗,難道在家種地?


    江大川俘虜的十萬,可全是拖家帶口的,他們本沒有田地,也不會種田,江大川讓歲數大些的可以自行狩獵,路也好走,直接去越州、濟州售賣;年輕的想要賺錢、混個一官半職的,進入奉武宗當兵。經過一年經營,南隘口成了一座石頭城,通過談家經小青峰的大路,商人可直接進入南隘口做生意。


    昭陽王大為震撼,良久說道,“奉武宗,可敵一國。”


    江大川搖搖頭,“一國算什麽。”


    令狐營的人聚在一起,議論紛紛,咱們可算是跟對人了,這奉武宗太牛逼了啊,對麵十幾萬陳軍,哪裏能經得起炮轟馬踏的,等收複了柳州,咱們令狐家就發達了。


    令狐異瞅著黑騎眼饞,跟自家這些族人說等戰後無論如何也要加入黑騎,太屌了。


    江大川對豫止點點頭,豫止看了看眼前軍營,說道,“簡單立營,十五日後,破柳州軍。”


    當晚,昭陽王邀請江大川等人進相州臨時行宮,大擺宴席;豫止本是從軍之人,最近幾場仗打得不亦樂乎,眼見奉武宗實力越來越強,內心高興,和瘸子被喝得東倒西歪;毛毛早就喝的鑽到桌底下了,太妙山本來就盛產美酒,慕容昱和落雨被喝得哇哇吐,連令狐三兄妹也喝醉了,令狐儀摟著令狐萱劈裏啪啦也不知道說什麽。


    昭陽王說道,“複國有望,江宗主,今天就放開喝,不要以功力逼了酒氣,這酒可都是石固縣的。”


    一群武將、文官連連稱是,舊臣、新晉紛紛敬酒,文官都這樣了,更何況仰慕奉武宗的武將?江大川見眾人如此客氣,心想最近確實精神有些繃得太緊,再看看連戒色和尚都開始躺平喝酒了,算了,索性敞開了喝。


    桃花仙子醉醺醺捏著耶律靑鳶問道,“你怎麽也能喝醉?”


    耶律靑鳶已經說不出話了,摟著老二隻顧笑;江大川知道耶律靑鳶曾經落淚,這陰體流下眼淚讓他很是稀奇,想著難道量變能完成質變?昭陽王身邊那梅蘭竹菊四個丫頭輪番勸酒,一妖一鬼都喝懵了。


    第二天,江大川頭疼欲裂。


    墨轍奉武怪模怪樣,識海內的諸位女子紅著臉,她們一本正經地釣魚、散步、修習;火鳳和虎子倆在嘮嗑。


    “仙子,你看你,一夜沒睡還這麽精神,不吵麽?”


    “病貓,難不成你睡了?活丟人啊,一夜啊,他也不知道關閉識海,讓咱們看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老娘不幹淨了。”


    虎子點點頭,“還是略嫌粗魯了些。”


    江大川不明所以,心想你們都幹啥呢?一個念頭閃過,頓時心驚肉跳,他發現自己正光著屁股睡在一個柔軟噴香的床上,胳膊上還枕著一個光溜溜的女子。


    昭陽王,正眉眼含情地看著他,笑嘻嘻的。


    江大川豁然跳起,一看,自己還光著屁股,急忙由坐下來,說道,“這,這,這是怎麽回事?”


    昭陽王身後冒出四個腦袋,正是梅蘭竹菊四個侍衛,個個紅著臉說道,“江宗主不記得了?昨晚你喝醉了,把我們主公抱進來,這不就結成道侶了。”


    江大川汗津津的,有這回事?他捂著腦袋想,想不起來,喝太多了,但依稀還記得似折騰了什麽人,是昭陽王?


    昭陽王紅著臉說道,“事實上,是我有意灌醉你,以身侍奉。江宗主,我乃一國之君,以後,珈南國唯你奉武宗從命。”


    完了,被這娘們給算計了。他和身邊的諸多女子有深厚情感,但一直有規有矩,和昭陽王卻沒到這個地步,沒想到自己這就被睡了?


    一陣桃花瓣如雨落下,一縷陰氣緩緩飄入,桃花仙子和耶律靑鳶虎著臉看著昭陽公主,恨的牙癢。


    桃花仙子氣道,“我說你這四個小丫頭昨晚玩命勸酒呢,合著是想讓我和老三醉死過去啊,為你主子搶男人呢。”


    耶律靑鳶氣道,“他,他昨晚識海未閉,這倆人顛鸞倒鳳的,那麽多姐妹都看到了。”


    昭陽王一聽,麵紅如血,啊,你不早說啊,當即蒙頭鑽進被窩。


    桃花仙子掀起一處被角在昭陽王屁股上伸手就是一巴掌,怒道,“老娘至今還沒把他睡了,這怎麽回事,安?怎麽又有一個睡我前麵了。你這國主,羞也不羞?”


    跟著跳到床上在江大川身上撲打,“氣死老娘了,氣死老娘了。你這個臭男人,昨晚是不是故意喝多的。”


    昭陽王一想到昨晚被人看個夠,一夜啊,什麽姿勢都看光了,簡直想死,在被窩裏說道,“你打我做什麽,誰讓你不爭氣的,整天粘著他,那,最多我當老四好了。”


    桃花仙子“呼呼”喘氣,“也行,老四就老四。我可告訴你,老大睡了江大川給了我五千兩,你該怎麽給,看著辦。”


    江大川一個屁都不敢放,梅丫頭從玉竅裏掏出一疊金票,笑眯眯道,“五萬兩。”


    桃花仙子搶過來,邊數著邊歎氣,“老娘難道養個種豬麽,配種還能賺錢。”


    耶律靑鳶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怎麽說話呢。


    江大川見幾個人在打打鬧鬧,急忙穿了衣服,一溜煙跑了。


    雲鷹盤旋落下,元啟大軍兵克滑州,軍隊達到十五萬,以十萬駐軍司州西,威脅獻州;以五萬軍抵沂州城外;談鈺令談家軍兩萬兵抵沂州西境,對沂州形成兩麵夾擊之勢。


    獻州,乃獨孤氏所掌之州,獨孤家多年沉澱,不易貿然進攻;滑州、沂州卻靠著談家的越州;談鈺的意思是,能不能把沂州也交給她,這樣談家入山有山道、向東沂水水路打通。


    江大川傳信給元啟,提及此事,元啟當即同意,並言明沂州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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