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務本急匆匆上樓,腳下不時有煙頭、費棄口罩等各種垃圾。之前街道貼通知說要引進物業管理公司,王務本以為環境衛生等各方麵會有大的改觀,沒想到現在還是那麽髒亂差,引進的事情應該是還沒落實。


    此時,水房、廁所倒是熱鬧起來,個別需要上班的住戶各自忙碌著。


    王務本氣喘籲籲地爬到四樓,心情急躁加上天氣燥熱、爬樓冒汗,自我感覺整個人都像一隻剛出爐的玻璃器皿,隨時可能爆碎。


    他經過水房,租住自己房子的房客正好走出。


    油汙昏暗的樓道中房客略帶磕巴地說道:“王,王哥,您過來了啊。”


    雖然看不真切房客的表情,從他結結巴巴的語氣中,王務本已經讀出他的心虛,冷冰冰地說道:“呃!我過來看看,咱們回屋說吧。”


    王務本小心躲避著樓道兩側的油汙的櫃子、灶台,快步跟隨房客進屋。


    屋裏一片淩亂,床上亂攤著床單,屋裏一股子汗腳臭、脂粉香混合的氣味,熏得王務本想吐。


    房客趕忙把折疊椅子上的衣物挪開,讓王務本就坐。王務本隨手關了房門,並沒有回應他的讓座,壓低聲音質問道:“晚上發生了什麽情況!住就好好住,不住就滾蛋!”


    房客歎了口氣,屈身坐在床鋪上小聲解釋道:“呃!我的一個女朋友來了,結果被人舉報說我們搞不法活動。警察來了後就一起到派出所做了個調查。本來我們就是朋友,正常交往的。警察調查清楚了,我就回來了。”


    聽他這麽說,王務本感覺自己剛才說話有些過火,語氣緩和下來,“你女朋友?你愛人知道嗎?”


    話出口,王務本覺得自己咋這麽沒有語言表達能力,一點水平都沒有。


    房客倒是能理解他的意思,忙解釋道:“她是我愛人的遠房表妹,我們經常在一起聚餐。”


    王務本從他的陳述中,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肯定是他背地與遠房表妹私會,被誤以為嫖娼,心想他們這也真夠亂的。


    既然沒出大事,王務本倒也安心了許多,他主要是關心房子的事情,問道:“警察沒問你租房的情況吧?”


    “呃!根本沒問。如果問我也會說是借住親戚房子的。”房客不再緊張,說話流暢、自然了許多。


    王務本感覺自己來得太唐突,也是怕萬一隔壁耿家發在家聽到,小聲解釋道:“樓下老鄰居給我打電話說,這裏出了點狀況,正好我路過這裏,過來看看。沒事就好,那你忙吧。”


    王務本告辭,房客忙打開門燈開關,送出門。王務本沒說話,衝他擺擺手。


    樓道牆壁得有半個多世紀沒有清理粉刷過,搭上這麽多年住戶們在樓道做飯的煙熏火燎,牆壁都起了“包漿”。


    走在昏暗、牆壁油汙的樓道,王務本感覺自己就像從一根肮髒的豬腸子裏爬出來一般,渾身不爽。


    疾步下樓走到大院,王務本摘下口罩,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盡管這次有驚無險,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王務本已經對這個房客有了大致了解,這小子不安分,是個“花匠”。


    王務本已經下了決心,等住滿三個月就讓這個房客搬家。


    回家的路上,騎著車,王務本心裏鬱悶至極,受疫情影響,房屋租賃市場萎縮,特別是老樓這種不帶洗浴設施的破房子,幾乎沒有市場。


    陽麵的房子還沒租出去,陰麵房子不久又得空出。


    忽然,他看到馬路左邊有家房屋中介公司,便騎過去,打算通過中介公司找房客。


    之前,王務本對房屋中介心存抵觸情緒,主要是隻要在那裏谘詢後留下電話,就經常會被“騷擾”,詢問是否買房、賣房、租房。


    特別是老樓宿舍產權還不明晰,又有疫情,中介公司帶客戶看房又“動靜”大,所以王務本不願意用中介。


    如今他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好到中介谘詢一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客。


    王務本在店外台階側麵支好自行車,向店裏張望,二十多平方米的店麵,隻有一男一女兩名店員正在辦公桌邊操作電腦。


    由於疫情原因,王務本不願意進店。


    那名臉正對門口的女店員正好注意到了店外的王務本,趕忙起身走到店外與他打招呼。


    女店員年輕、漂亮,一身黑西裝顯得更灑脫。她雖然戴著口罩,王務本看臉部大概輪廓知道是個大美女。


    他心想,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做中介,真是有點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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