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寶石疑惑地說:“奇怪了啊,蟑螂這東西也就城市裏有,像我們老家見不到這東西。”


    “這害蟲也真夠惡心的,我原來住的群租房裏就特多。剛開始見到,我挺害怕,後來慢慢見慣不怪了。現在見到蟑螂,我一巴掌就拍死。”王翠花說話語氣中帶著狠勁。


    三個人在店外天南海北閑聊了近20分鍾,店裏的藥味散去大部分,才回到店裏各自忙。


    魏寶石忙著去做熏製熟食。


    他有熏製食品的絕活兒,做出的熏豬臉、熏豬蹄,外賣窗口每天能賣出二十多斤,多數時間還供不應求。


    每天下午5點是各自熟食外賣時間,回頭客會早早過來等候。


    現在每天外賣窗口的營業額能達到八九百元。


    這種狀況,倒是令王務本有些許的欣慰。


    由於疫情原因,最主要的堂食客流一直沒有達到預期,簡直成了王務本的一塊心病。


    在現在的經營模式下,堂食客流還是盈利的主要渠道,如果這個渠道打不開,經營就不會有徹底的改觀。


    王務本心心念念盼著疫情早點過去,這樣經營步入正軌後,餐飲業又會回到原來顧客盈門的熱鬧局麵。


    由於手受傷,王務本不便去後廚幫忙,打算回到辦公室做賬。


    王翠花煙癮很大,剛在店外抽完煙,又躲到辦公室靠窗戶抽煙,見王務本進門趕忙把半截煙在窗台上碾滅。


    她紅著臉不好意思道:“我又犯忌了啊!不好意思。”


    見她有些自責,王務本不好再說什麽,一樂道:“戒了吧,吸煙百害而無一利。老家我姑父就抽旱煙葉,最後得了肺癌,活活憋死,哎!我說多了。”


    也許心中還有之前的芥蒂,王翠花表情木訥地說:“我去忙了。”趕忙走出了辦公室。


    越看這些賬目,王務本越心煩,經營沒有任何大的轉機。他歎了口氣,這疫情啥時候完呢!可惡的病毒!


    他雙手合十,祈禱疫情趕緊結束。魏寶石半推開辦公室門,看了一眼,馬上又撤身而回。


    通過老板張口借錢的始末,魏寶石知道老板的難處。不容易,四五口人指靠著飯館養家糊口,老板也是個實在人,自己能為他分點憂覺得心裏舒服些,辛苦點也覺得值。


    他現在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把看家本領都用在餐館的後廚工作上。


    按說給個體老板打工,幹多少活兒都拿錢,做好手頭那點事就行了,拿著退休工資,沒必要把自己搞得那麽辛苦,但是通過表妹王芝萍之前的講述,魏寶石知道老板是個好人,所以他誠心誠意地要幫助老板。


    如今,魏寶石把20萬元借給老板,不經意間又把自己和老板綁到了一起。


    此時,張英給王務本打電話詢問取錢的情況,王務本遲疑片刻,沒敢把暫時用不到這錢的原因告訴她。如果她知道實情,肯定又會大發雷霆。


    張英倒是沒有產生懷疑,又詢問了兩句當天飯館的經營情況便掛了電話。


    王務本倒是心理壓力重重,買房子這件事雖然最終是福還是禍的結果難知曉,但即便不是餡餅是個陷阱,他也鐵了心辦到底。


    活這一輩子,在人世間走一遭,他不想就這麽庸庸碌碌,一定要活出個樣子。此生的經濟目標是3個億,他要不斷努力。


    在他的觀念中,人生在世要靠無形的“兩條腿”立世,那就是經濟和精神。


    活著就得有目標,要讓自己的經濟充裕、精神豐富。現在在他看來,這經濟目標有點背離,想換個活法,卻背了一屁股債。


    疫情遲遲沒有徹底結束的跡象,仿佛一塊大大的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傳承祖上的手藝沒錯,他開始懷疑自己介入餐飲業的時機選錯了。這個大背景下,店麵租金確實便宜了很多,但是進店消費客流受疫情影響太大。


    如今他總感覺壓力山大,根本談不上“精神的自由”。


    兩大目標變成了兩座大山,他在山腳下躑躅不前,不小心還有可能被疫情“泥石流”埋沒在穀底。


    他心煩意亂,打算到店外轉轉分散注意力。對這邊的環境,他已經慢慢熟悉,距此半站地就是護城河,他喜歡到河邊散步。


    如今隨著河湖環境的治理提升,護城河河水清澈,河岸樹木繁茂、鮮花盛開,風景宜人。


    看著這美麗的景色,王務本卻有了怪異的想法,將來如果最終經營失敗,這裏到是自己很好的歸宿。


    也許第二天的新聞會說,一男子落水身亡,自己是解脫了,可知道的人從這裏經過會很膈應。


    自己死了沒關係,不能糟踐了這好風景,還留下罵名。他不能在這裏死,要死也得選個不影響其他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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