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〇七章勁真躍泰的黃金


    瑟諾汀道:“在冰塬大地上,那些顯現的兆,都是嬗於心靈密宗的。船契曰:羽焰火人,善水的心比拿在手中的香果溫醇,異念之心比拿在手中的刀可怕。顯然,我們遭遇的雷電,那是忌諱我們的馬船航海的。”


    勁真躍泰發笑了,“阿爸古薩爾潘道:多餘的事情都是自己想出來的。”


    “行走中粘著了造化中的兆,在羽焰火大地,那被說成是:與祭禮司儀的祭器有關。實話說吧,一個古薩爾潘家族的小大人,帶走預兆馬舢的黑珍珠——不空石。這才是招來災厄的原因。”


    身後傳來一個說話的聲音。正是阿爸古薩爾潘。


    “嗯,不好啦。勁真躍泰,我忽然記起來人家我給藍滋騮購置的彩韁忘在哪兒了。你記著,在這兒等等,我去去就來。”瑟諾汀慌腳慌手地道。


    勁真躍泰撇撇嘴巴,默默道:“嗯,馬韁給忘了帶?誰信呢——”


    “我想吧,還是不要去尋找了吧。瑟諾汀。因為它就在我的手掌心牢牢地攥著。”身後的古薩爾潘阿爸道。


    瑟諾汀這才緩慢地轉頭,忽然飛快地眨動明光閃爍的眸子,喜悅地道:“古薩爾潘阿爸。其實,瑟諾汀就是要將配新韁的頭馬交到阿爸手裏去的耶。因為勁真躍泰說了:他這會兒非要帶我去航海。因為,今天是玉兆馬舢的旺祀節。正是羽焰火馬船海航的佳日。”


    古薩爾潘阿爸不禁歡朗地笑出了聲音。隻見玖卓黎耶阿媽飛快地走到瑟諾汀身旁,道:“古薩爾潘家族裏的小大人,說錯啦,說錯啦,你簡直說錯啦。明天才是火石羽焰城堡的旺祀節。嗬嗬嗬。”


    瑟諾汀小心地掩飾一下嘴巴,臉頰登時變得紅紅白白。


    “還有……我可沒有……”勁真躍泰生氣地看著瑟諾汀,正要說話,就見瑟諾汀臂膀鳥翼似的張馳一下,就要逃之夭夭。


    隻見玖卓黎耶阿媽牽住瑟諾汀的手勾,耐心道:“別慌著,我親愛的瑟諾汀。其實哦,你真正忘記的,應該就是向阿爸古薩爾潘和阿媽玖卓黎耶索要節日的禮物。”


    “哎,玖卓黎耶,我想吧,你可不能說:會將火石羽焰城堡玉兆馬舢祠裏的黑珍珠贈予她啊。”阿爸古薩爾潘道。說罷,遂牽上配彩韁的藍滋騮,笑著走開了。


    “好啦,好啦,好我滴神呢,古薩爾潘。那可不是用來開玩笑的話。”玖卓黎耶阿媽說罷,這才回首看向瑟諾汀和勁真躍泰,道:“阿媽和古薩爾潘阿爸商量好了。讓古薩爾潘家的兩個小大人,今天去海航。這就是旺祀節贈送的禮物。”阿媽說罷,牽過甘草駿的馬韁,“這下,阿爸和阿媽去牧馬。會怎麽樣呢?”


    “玖卓黎耶阿媽,我想,這就是羽焰火三王典那樣的回答了,敢情這是羽焰火每一個族人都允諾的事。”瑟諾汀擁抱一下阿媽,道。


    瑟諾汀走到勁真躍泰的麵前,威脅地一晃蕩美觀的小拳,道:“人家瑟諾汀再不煩著誰了,去哪兒是你的事。”


    勁真躍泰搖搖頭,不禁流露出一絲苦笑。默默地跟在後麵。瑟諾汀風風火火地一甩兩根屈折蠻橫的“小豆芽”,道:“哼,就說嘛,我還治不住你了呢?因為,人家我可是佩戴過黑珍珠的瑟諾汀。”


    海上漁獵的紀颯和篤利遠遠看著勁真躍泰和賽諾汀拖著小舢板站立在海岸,兩人忽然略帶警覺地揚起頭來。


    “嘮,羽焰火族人中的新馬船。船契裏,曾經提到過:挾帶有雲影電光的馬船,在羽焰火海航中,那預示著:這樣的馬船具備強馭雷厲的特技。上一次,我已經被那樣的驚局,差點兒奪走了靈魂。”紀颯道。


    “本來,我們以為:憑借咱們兩人駕馭的馬船去拯救他們。卻料,他們更像是以馬船禦海的主控。而那個時候,按照羽焰火人的判斷海航武誌特技的慣感,他們尚且不具備:質變成羽焰火馬船的特質。”篤利道。


    紀颯忽然神秘地看向篤利,道:“我可聽說了,古薩爾潘家族的瑟諾汀觸碰過火石羽焰城堡的不空石。”


    “嗯,何止於是觸碰了。那是將不空石仿佛葡萄一樣摘取下來,並當成了一件隨意的裝飾品,佩戴在脖頸兒上,顯得羽焰火的神靈裝幀了他。”篤利這樣說著,小心遮掩一下口風,顯得異常忌諱。


    “厄,又是那個瑟諾汀。她幹的,從來都是令羽焰火人心髒會驚跳出火焰的人。那可是兄王典和弟王典都不曾輕易觸碰的、古老的祭器。”紀颯道。


    兩人正說著話,卻見瑟諾汀和勁真躍泰隻是駐立在海岸上,並沒有將小舢船推到海水中去。這讓他們感到有點兒納悶了。


    瑟諾汀雙目沒有看向大海,輕輕歎口氣,搖搖腦袋。


    “嗯,瑟諾汀,你是有心思的。說出來吧,我想聽聽。”勁真躍泰道。


    瑟諾汀回首看罷羽焰火與冰盧厝毗連的草場,道:“在那兒,冰盧厝人的武誌祭法海裏,曾經生長的愛多達兒的戰船,就像記憶裏令人討厭的噩夢。為什麽這個時候的大海,沒有以高過愛多達兒法船的海浪載起羽焰火人的馬船?”


    “嗯,這就要看:那樣猛烈的海浪,你有沒有可以征服的一顆心?瑟諾汀。”勁真躍泰沉著地道。


    “你說的這樣一句話,瑟諾汀喜歡聽。”


    “那不是勁真躍泰說的。而是古薩爾潘阿爸譯介自——冰塬大地異族古卷中的一段話。”


    “瑟諾汀就等待你說的這句話。古薩爾潘阿爸還說過:從長者慈心中,才會得到公允的刀。嗯,這會兒,我從你——將意思說到了剛剛好的話裏,已經得到了明亮的黃金。勁真躍泰哥哥。”


    “嗯,很奇怪。這會兒,勁真躍泰才真正聽出來了:你是古薩爾潘家族裏,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兒呢。”


    “那是。嘻嘻嘻……這話瑟諾汀喜歡聽……”


    此時,盛夏白晝的陽光已經變得熱烈起來。


    曠闊澄藍的天空下,熱烈的海鳥掠翔於幅綻寬闊厚重的海風中,在空間裏投落下新鮮、淩亂的光影。黑色的翅翼摩挲強烈的海風,發出尖銳和悠遠的鳴聲。


    隨風鼓浪的藍海,動態總是激旺著不羈湧動的歡流,仿佛龐大靈獸鼓動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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