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八章“無妄祭。”


    巾麥儂知道:剛才自己飛箭射向那隻冰盧厝旗幡的時刻,遭遇的就是鏡像光。


    但是,就在飛箭諧刀破開光阻,斬擊旗幡的時刻,伴隨著冰盧厝首船出現,旗幡上的光芒已經完整切換掉了。就是切換光芒之後,那種帶有大地屬性的堅硬光線,終於將飛箭和短刀磕飛的。


    “幸好我們沒有放逐掉:這些浩瀚操控在手中的海勢能——禦海狂龍。這匹龐大的法海馬龍,就是包括了一個巨大海轍的能量在其中。”海步金華道。


    隻見巾麥儂的目光這才看向海步金華,道:“盾馬首船上的護衛啊,剛才,要不是你的反手刀,助攻飛箭破掉那枚鏡像光形成的光阻。也許,此時的冰盧厝首船,就是武誌戰局中,一個深邃無極的暗淵。”


    海步金華致意,道:“盾馬的護駕尊哦,盾馬石典曰:盾馬人,靈魂護者的菁華,精純的目光可以追蹤對手心靈的軌跡。但是,海步金華卻從石典中的原話,感受到了另一句石典所沒有的修辭令。是啊,每當念誦這句話的時候,我仿佛聽見盾馬的海神說:盾馬人,力量護者的菁英,高能的手腳弓弩,可以擊碎阻路的形狀鐵戈。”


    海步金華這樣說話的時候,盾馬王海陸羅拉和護駕者巾麥儂一同頷首致意海步金華。


    隻見盾馬王海路羅拉遂將目光看向冰盧厝的船鼓,道:“他們帶著祭,到海上來的時候,和當初從大地驅馬,征服盾馬鐵騎時一樣,是帶著毀滅的。他們嗜好從悲愴的盾馬大地上,撿拾——被冰盧厝馬蹄踏碎的骨頭。現在,他們從海路來,又在慣感地重複往日歲月裏,那些熟稔撿血的快感。”


    盾馬王這樣說話的時候,不禁雙目垂淚,垂首俯視著大海,道:“神聖的海神啊,為什麽冰盧厝人嗜恨盾馬人,目光中容不下盾馬人的形狀?手刀中容不下盾馬人的頭顱?靈魂中容不下——被他們在大地稱呼為‘盾馬奴’的生命,在海上獲得新生?看罷,他們與其說帶著一個祭,還不如說帶著一個致命的詛咒。”


    “的確如此,王尊。”巾麥儂道。


    “的確這樣,王尊。”海步金華道。


    一直控舵的恭拔兒汗,仔細聆聽罷三人的話。他敏感地回首,朝向馬蒂嘍和多羅,精密地輔助上手葉,鄭重道:“那是因為,冰盧厝人將生命中嬗變無狀的感覺火,當成了法典。或者可以這樣說:為了論證生命中的感覺火就是真諦,他們竟然將神靈變作信手粘來的判據。直到運用刀論證出:他們的感覺火被神靈傳遞到快感豐隆的生命中了。那時候,他們就說:‘神靈的光啟被看見了,神靈的真諦應驗了。太陽神為我們提供了白晝,海神為我們提供的新鮮的魚群。’”


    “歐,天啦。很有節製的恭拔兒汗,你這樣說話,遲早會嚇死一頭牛的。幸運的,你是一個水手。所以,總會被海神善水做成的腳丫踢來踢去的,不見傷妨。”馬蒂嘍道。


    “得啦,可惡的控帆者。我想風神早晚會給你量身定做——一個彎彈上佳的結實皮鞭。在你身軀的河床上,做逶迤、蜿蜒、歡騰的一條河流。馬蒂嘍。”恭拔兒汗道。


    隻見多羅陶醉地聽著,當他似懂非懂地歪著胖腦袋了,又彎曲起右手的食指,摳進厚實的嘴唇間,流露出嬰兒般的笑容。


    恭拔兒汗和馬蒂嘍頓時止住口舌,恭拔兒汗悄言道:“他可是很會記事兒的。他除了說過會拽翻冰盧厝的船,還說過:打算將不聽他話的人,塞進鯊魚的嘴巴裏去。”


    馬蒂嘍生氣地白可一眼恭拔兒汗,鄙夷道:“嗯,你替他記住的事情可真夠多的。”


    就在此時,冰盧厝首船仿佛豁落奔騰的馬匹一樣,在海麵完成一個震動波。隨即,就見與之挾動的六隻冰盧厝的船鼓變得亢奮起來了。那就是冰盧厝首船領頻的冰盧厝武誌祭。


    隨著眾船姿態調穩的瞬間,七隻冰盧厝的船鼓頓時,不再是逃遁的散逸狀。一個個船隻的高桅上,那些仿佛頂著明光閃耀的桂冠一樣的冰盧厝船鼓,仿佛一條豁落飛擲的崎嶇鐵錨。渾整帶有疾速飆態的擄掠狀。完整膨脹開了飽滿的帆鼓。


    隻見那些瀲灩動蕩的海波,一經觸碰船鼓,顯示著:帶有超前裂隙的破碎轍痕。高耀刺目的旗幡散發的光芒仿佛淩空境界中,無垠拓長的光刀。


    空間裏,隨著那些冰盧厝船鼓的靠攏,除了時空形物的變遷,這些盾馬巨帆上控舵的水手們似乎已經感覺到了——被那種光芒照耀的疼痛感。


    這種帶有質感被磕著的感覺,隨著冰盧厝船鼓的靠攏,忽然間變得越來越明顯。位移上的逼仄感,讓人感到:時空中的一把把看不見的刀刃,正在無形地放大著輪廓。


    盾馬巨帆也一同吒動了。在盾馬護駕船上的侍者玉赭龍,看著那些直麵駛來的冰盧厝船鼓,他緩緩合十雙手。遂將目光俯低,看向海麵上依然形綻馭海狂龍的龐大獸脊。那種承載苦行火的海祭姿態又形綻出來了。


    盾馬王海路羅拉潛意識地看罷侍者玉赭龍的側影一眼。他知道:這個身背災難行祭的侍者,一顆心是可以信賴的。剛才,就是侍者玉赭龍的海祭連綴過自己,完成過一個痛折迷離的真實經曆的罹難過程。


    這一刻的盾馬王海路羅拉更希望:自己背上一個躲不開的災難,能夠以自我萬感的痛徹心得,劃開祭祀酷刀的切割。


    但是,此時的盾馬王海路羅拉沒有再親證到:縹緲空靈的祭祀司儀狀態的幻覺。


    原來,這一次的海祭,雖然出自原始海祭的片段。但是即時祭祀光根本沒有痛到盾馬王海路羅拉的一顆心。


    很快,此刻的盾馬王海路羅拉意識到:盾馬法寨的侍者玉赭龍,即時冷寂到——就是一顆心靈在行祭了。


    盾馬王海路羅拉心裏,頓時感到一種莫名奇妙的痛楚感。


    “無妄祭。”巾麥儂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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