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九章船山威儀


    “那個愛多達兒法海船山,在大海裏生根了一個藤蔓旺盛的毒草。”瑟諾汀自語著,目光逾越過護祭者修武,直視那個船山上,馭舵的冰盧厝鐵騎總禦洪煉達兒。


    “是的,瑟諾汀。冰盧厝巍巍龐大的法海船載,在冰塬大地古老的傳說中,那曾是一個神話。古薩爾潘阿爸說:那是海事圖誌中冰盧厝族正法的戰船。可是,我忽兒感覺那是給冰塬大地人帶來災難的噩兆。不隻是給羽焰火人。”勁真躍泰道。


    “是的,但是,我已經記不清:阿媽玖卓黎耶那種法海古老淵藪的唱闕了。隻知道那似乎就是天光雲影裏,帶有氤氳狀幻感高光的、神話琉璃色彩的光滑新月。”瑟諾汀道。


    瑟諾汀說話的語氣裏帶有一絲黯然,顯然,那是記憶帶來的意念落差。明亮的目瞳側目看向勁真躍泰,精致馭馬時翻變的手葉,閃耀如星。賁發武誌玲瓏跳躍的藍滋騮,一經沾染瑟諾汀手腳的風煙,頓時變得激奮不已。歡朗蹄槌踩踏出一道道美觀的白藍水花。


    勁真躍泰同步調整甘草駿的馬步姿態,左手指綻仿佛精小合攏的火蓮,火焰在左手中輝映一番殷紅的手拳,仿佛那是半透明的緋紅琥珀。隨後,火光消融不見了。


    豁然,即時煥燃姿態,歡颯跳頻中,踏浪的藍滋騮和甘草駿敏捷交錯著精佳挾動的步輦,蓬隆生風的動態馬匹,仿佛瞬化輕盈飛騁在海麵的兩道陣風。


    果然,隨著船山駛來,飽滿兜風著膨脹的帆鼓,已經變做響晴藍空懸浮遊弋著的雲團。隻是與起初船山不同的是,隨著船載大山巍巍的搖擺,那些天空中婉麗多彩的激光,仿佛高朗飛滑的河流,以靈動隨化成形的柔軟勾勒,顯現著激光飛揚於山與海的精美輪廓。雖然無聲,但幻變之形,極速匹配船山破水翻動浪花的嘩嘩聲。


    這種以閃爍的形狀,毗連緩慢的湍流,仿佛船載從蒼穹挾動的華美彩鞭。使笨大的船體那遲滯、粗濁動頻的位移,頓生靈睿擊穿航路阻障的端嚴威儀。


    而船載之後,海天無垠的背景之間,卻鑲嵌了一座座毗連的連綿冰山。而且,這些一直模糊的遠景,隨著船山上點燃的刀,除了出現明亮的極光,也出現了明亮的冰山。即時修武走步中的右腳,敏捷勾撩時,從船山的甲板挑飛一把稱手的魚叉。遂敏捷地抓握在手。


    修武誦曰:


    “在冰盧厝的大地上,


    高廣耀目的太陽神,


    饋贈了金燭的火光,


    就是這把點燃的刀。


    於是,


    冰盧厝的武誌祭,


    才在廣袤無垠的大海上,


    幸遇了鑄船生威的海神。”


    修武迎著呼呼呼發響的海風,吟哦道。


    初音度聽罷,隨感應歌闕的旋律,他輕輕俯瞰水態流平的藍波,附和,“看罷,刀火祭主的燭光照耀了愛多達兒的海浪。


    浩瀚空間裏的形狀,


    浩瀚歲輦裏的古與今。


    海瀾永恒造化的物理,


    雕琢千萬種傳奇的運動。


    嘮,


    看愛多達兒從洪荒古經裏,


    生長的船。


    再看愛多達兒從鴻蒙裏,


    生長無量彩色的極光。


    在看愛多達兒從冷酷混沌裏,


    生長的冰山。”


    初音度付諸諧流的讚辭。遂對手執魚叉的修武道:“為裝幀手形統局在握的戰戈,船山已經帶來了修辭令中的法令。並具備了愛多達兒旺勢的三種威儀——極光、海瀾和冰山。”


    控舵的洪煉達兒聽罷,敏感地道:“所以,即時擁躉巍峨船山的我們,就可以運用愛多達兒修辭令中的詛咒,還有愛多達兒武誌威儀中精致的戰戈。來噴薄呈現冰盧厝征伐異力的手感了。”


    那些助攻中控帆的冰盧厝鐵騎武士頓時變得興奮起來了。


    “我們動著巍峨的船山和龐大無匹的海天圖騰,就為征戰羽焰火族裏,小得仿佛兩顆水滴一樣的羽焰火人。嗤!足見:冰盧厝神靈對這塊冰塬大地上,這塊卑劣陋土的鄙視。”


    “那個仿佛蜂巢一樣懸空的羽焰火人的古祠,會變成讚美愛多達兒海戰中,祝福冰盧厝人的風鈴鐺。”


    “是的,威儀光漾的時空,冰盧厝的祭禮司儀,此時就是冰盧厝太陽神與藍海海神聯袂造勢中的主頻。豐隆了冰盧厝威儀中的精華。”


    “神靈給予了冰盧厝威儀的戰刀,也給予了冰盧厝祭禮司儀冷酷詛咒頑劣火瑟語係者的修辭。我們說出這樣的話,就是為了等待——愛多達兒助威冰盧厝人的令。”


    ……


    瑟諾汀豐盈感受著時空境界中,這些立體膨脹的圖騰和音聲,一顆心感受著不斷疊加的增重。


    她仰視鐵山一樣輪廓黯淡的船載。將空置出來的兩手呈到空間的太陽光裏,精致搓熱纖長的指尖,自語道:


    “看見滿盈的景致了嗎?


    火石羽焰的船王典。


    看看瑟諾汀微小搓光的指頭。


    你的族人,


    被壓縮得隻剩餘——


    一匹馬,


    一手形狀的風景。”


    瑟諾汀輕微地道。遂舒展美麗光亮的手葉,撫攏了一下略顯蓬亂的頭發。


    隻見勁真躍泰目光看向瑟諾汀,道:“可愛而又慌疏的瑟諾汀,你忘記勁真躍泰了。阿媽玖卓黎耶說:在執戈的時候心記,在快樂的時候言說,那是為守護祭祀中的火蓮。在執戈的時候立令,在快樂的時候心憂,那是為攘除祭祀中的困厄。”


    “因為,勁真躍泰哥哥哦,你隻可以做羽焰火馬船中永恒的左手。就是馬船祭禮司儀中的火蓮。如果你把阿媽說的、這些出自船契裏的話記下,就不會那樣說話了。船契曰:羽焰火人,就是因為看見了火焰,才駐刀站立著,活下來的生命。”瑟諾汀道。


    勁真躍泰看著瑟諾汀,苦笑了一番,道:“看看,瑟諾汀已經是古薩爾潘家族裏的小大人了。現在,勁真躍泰哥哥就是羽焰火馬船的左手了。”


    其實,就在冰盧厝愛多達兒法海、船山和燃刀的火生成的時候,勁真躍泰心中的無狀激奮的火焰,觸碰那些修辭和威儀時,身軀仿佛盛夏的綠植,已變得豐盈而蓬勃。在胸襟、在意念,喜嬗火正搖曳、燎燃到手形枝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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