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〇章十字磕刀


    隻見梅珠媽咪生氣地瞪著小鞍揚,“你可真行。在家裏,你是一塊不喜歡開口說話的石頭。在這兒,你的話簡直多到令人頭疼。”


    久古麗拉不開心極了。“他老是把我要說的話給說盡了。簡直氣死我了。敢情衛鞍揚一個家族的話,全讓他給說了。”


    還好,這一次梅珠媽咪出手真狠。看得久古麗拉直到滿意地散逸著笑意,搖曳著走開。“對嘛,就不信他那屁屁是鐵樺木做的。”


    ……


    曠野。風沙暴呼呼突兀著骨朵狀的雲煙。


    梅黎細妮沒有因為自己對峙著一隊古老的高幫鐵騎,心裏增加了負重。


    在交戈中,她能夠真切地感觸到:雖然自己消蝕了鼓乃邇音灑的雕箭。但是,卻明顯能夠感受得到——


    這個發力狀態,凝練得仿佛固體一樣的鐵騎首領。那種在感覺中始終化不散印象的鐵戈,依然在心裏沒有散逸掉那種痕跡。


    梅黎細妮清楚,自己從月琉璃的巧工倕已經感知:《龍檀月光》中繁密無量的司儀格式,就是從完整的修辭中形成的。


    但是,從鼓乃邇音灑感受的力量形狀,帶有司儀般確鑿的形狀。這讓她用玲瓏的“萬音素”化開箭鏃時,預感到:那種試探的弓箭,還隻是初始打開狀態的一個門戶。


    玫龍世係的經曰:沒有永恒的,隻有精進的。無論是智慧,還是力量。


    可不是嘛,在玫龍世係人們的箴言裏。當感覺無所不能的時候,那就是神靈賜予的好事情了。他們喜歡笑曰:完美的智慧、靈感和力量,永遠屬於神靈吧,這樣就會於心安然了。


    所以,這個時候,梅黎細妮隱約感知:玫龍世係真正的修辭和司儀,自己並沒有真正獲得。也就是說:自己根本沒有慧通月琉璃的巧工倕的真諦。或者,她的一顆心靈並沒有真正貫通《龍檀月光》。所謂的“萬音素”,僅僅就是一個人帶著苦行劫經曆的感受。


    《龍檀月光》有一句注解上麵經句的話——“如果知道自己什麽也知道,那就是一個人的感覺了。”


    所以,雖然在剛才蕭殺綻放力量和靈性時,自己懾服了那些詭變的箭鏃,但是,這在梅黎細妮的心裏,該是那樣倉促和短暫。


    她沒有執意去看對手的目光,就是知道:這些法力不尋常者,真實囤積的力量就在後麵。


    太多語法經曆,不斷詮釋感覺境界中那“一萬步的音素”,讓那青春稚嫩的心靈,因為經受太多敏銳的經曆,而變得繁密而複雜。


    是啊,那些靈感不斷地喚醒沉睡的、折疊起來的判斷。讓梅黎細妮一瞬間度過——那麽多萬感稠密鑲嵌的“歲月”。


    就在梅黎細妮看罷玫龍世係祭禮大殿之後,她的一顆心瞬間才變得安靜了許多。


    顯然,這些戰馬長靴的鐵騎雖然強悍,很容易在激奮的一刹那,綻放暴戾。但是,他們深知:一枚看似稚嫩的青春火,因為輕盈駕馭了那枚玫龍世係神秘的祭器。所以,手感已經變得異常謹慎。


    直到梅黎細妮仿佛記憶起了什麽似的,緩緩轉過臉頰,整個鐵騎才瞬間顯現動態。可見,對於那枚火珠祭器,他們也是忌諱的。


    一個隱蔽在鼓乃邇音灑身後的鐵騎,驅馬靠前。雖然此時的鐵騎首領鼓乃邇音灑仿佛一尊高耀的鐵杵,堅石般的形格塊壘,依然就是凝固的姿態。那種凝結感仿佛沉澱在感覺。


    但是,這個傾斜身子給首領遞話者,雙瞳從護麵頭盔直銳射殺著光芒,仿佛兩把飛翔過空間的刀戈。


    不過,梅黎細妮卻能夠敏覺:這個姿態稍帶動蕩的鐵騎,狀態落澱在意識上的力量,並沒有那種凝固狀鐵雕般的形格。


    也許,看到梅黎細妮身手並沒有超越想象。所以,隨著鐵騎首領鼓乃邇音灑一個點頭,瞬間催動戰馬,衝向梅黎細妮奔競而來。


    怒馬瞬間的起步,遠遠要比眾鐵騎要敏捷得多。傾斜奔騰中,馬步切削時空風沙暴,形成一道狹長犀利傾角的切麵。馬軀弓張,姿態勁拔。奔馳姿態,躍態料峭。而且,在即食時奔騰時,那個鐵騎右手從後往前拓力的時刻,右手已經抽動一把佩刀。


    “穿沙馬。”梅黎細妮心裏敏感地道。


    也許正是因為這一點,梅黎細妮忽然感受到:這個能夠懾服穿沙馬變作鐵騎的人,身相手感一定有著非同尋常的力量和法相。


    梅黎細妮這才瞬間消除了——心念上對於這個鐵騎的忽怠。


    感受著瞬間衝擊而來的風頻,梅黎細妮雖然沒有同步激發“火泰”,但是,心中奔騰的境界已經打開。


    梅黎細妮目光瞄向那個鐵騎。雙手也在歡嬗跳躍中,磋磨著颯颯發相響的風聲。


    “哢——”


    一聲激烈颯劃的刀磕,頓時顯化出時空境界中清晰交錯的十字。


    原來,就在那匹鐵騎穿沙馬飛騁向梅黎細妮時。隨著梅黎細妮驟然形變的時刻,右手的手形雷勾,直銳地從驚動的音叢,抽出從雷音中以感覺光化生的一把刀。


    一直以來,盡管梅黎細妮感受到:音素能夠生成精致的司儀禮。但是,那個感受隻是——自己對於玫龍世係《龍檀月光》“萬音素”的一個感知。


    然而,就是這個極致倉促的瞬間,這些還在意念中的音素,瞬間在聯動成頌的極速過程,粹化一把形格確鑿可握的刀。


    梅黎細妮深知,這把刀就是此時的司儀戈。這些在《龍檀月光》被稱為武祭的質變,也在親證自己曾經還隻是感覺的概念。


    當梅黎細妮看似無形的儀態中,一瞬幻現的質感,精準封住了那種威力馳騁而來的鐵騎。


    這同樣是那個鐵騎預料未及的事。隨著梅黎細妮磕刀一瞬,急促止動的那個鐵騎,險些就被原地形綻法相的梅黎細妮仰麵揭翻。


    這一刻,梅黎細妮沒有停滯手腳。她仿佛絲毫未遭受心態影響,騁馬綻刀連貫的進攻姿態,立時遏製了——那匹鐵騎衝前逾越自己的可能。


    即便如此,其實,此時的梅黎細妮完整一個心的方向,始終瞄射的,就是鐵騎首領鼓乃邇音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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