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五章三典王


    歡騰跳動的波浪,在午時太陽的照射下變得異常明亮。


    光滑流暢的線狀勾勒,消弭掉那些激烈動頻波漪的鋒利和突兀感。


    曠朗的海風,牽引著純藍靈致天空的雲輦。造化著即時光影的被雲輦截取的傾斜光瀑。各種光線、從不重疊的動態,讓每一個大海的瞬間,都是生命記憶中,最美意境裝幀的印象派。


    光與形物幻覺般呈現的瞬間光感,溫馨美致,讓精致的短暫流離感,製造著萬化的緊湊和疏鬆。完美動態的海浪時光。因為浩瀚而變得溫柔。


    那些個性獨卓的冰塬族人,一經鑲嵌進無垠的大海上,自我生命宇宙中發生小表情,一縷大海的風煙就倏忽間將之消弭,變成歲紀一個記憶了。


    風光美麗的海光時刻,隨處都會閃爍吉祥的靈符。


    在堡嘉珥的目光中,羽焰火的馬船,雖然在祭祀狀態的感受中驚心動魄。但是,在這些漁人們的目光中,一切的發生都剛剛好。


    那些在堡嘉珥心靈境界的發生,在曠境中已經被完全稀釋了。


    “因為一個目的刀,世界就變作一顆心握持的武器。那個瞬間,不平等的目的,就已經是支離的工具。”堡嘉珥回想一下記憶中,那些敏感觸碰自己的冰塬大地流傳的古辭。不禁點點頭。


    可不是嘛,本來,他真正參與漁獵,並非來親證冰盧厝人和盾馬人所稱讚過的羽焰火馬船的,而是一顆心刀指向浩浩蕩蕩的盾馬巨帆的。


    隻是,平緩海風狀態下的盾馬戰船,除了造化中豁然呈現的一派巍巍風光。並沒有顯化想象中力量拔刀狀態的高峰。


    相反,這些身旁精美穿梭的小姿態漁船,帶來超越自己想象的一點兒震撼。


    流火夏令的時節。冰塬大地的漁船。這些小巧精致,裸露著靈魂與力量的碎美,已經是真實生長在堡嘉珥意念中的一把刀。


    在堡嘉珥的一顆心裏,宏構之物和渺小纖微,在感驗裏其實是一視同等的。


    本來,這是古來祭禮精真入境的法門。但是,堡嘉珥心裏,卻視之為心輪修持狀態的靈源。所以,在浩瀚的平等境中,最小的突兀,很容易變作心靈動態中即時表達的主頻。


    這就是他在剛才,忽然將目的刀真正指向羽焰火馬船的原因。而且,堡嘉珥感到:羽焰火的馬船,完全可以跟緊戰鬥船鼓,變作船鼓集結令中的一部分。


    這一次,他不願再屈就——飾尊洪疊邇厝對於羽焰火人的鄙視感。


    而且,就在他剛才親見羽焰火馬船的威厲後,已經被那種力量所折服。


    但是,最困難的是:羽焰火馬船的技戰姿態,根本就不是冰盧厝族人所能夠具備的一種特技。這就是除了飾尊洪疊邇厝輕視羽焰火馬船之外的、最重要的一個理由。


    即便是冰盧厝最好馭船特技,也不能達成這種精尖破浪的船刀。


    自從飾尊洪疊邇厝在一次震怒中,親自鞭笞了混牧的羽焰火族的馬匹和牧人,飾尊洪疊邇厝已經變作了羽焰火人心中抹不掉的仇罹。更不消說,讓羽焰火人變成冰盧厝人的口令了。


    生性倔強好強的羽焰火人,越是如斯受詬,越是刀挑偏鋒。


    所以,緊鄰的冰盧厝和羽焰火,心靈的距離最遠。這也是那些羽焰火船馬,對堡嘉珥而言,更多的是道聽途說的傳言。出於忌諱和規避,並沒有真正見識過羽焰火馬船的真威。


    在羽焰火族,三是累世流傳的一個吉祥符。那也象征著他們的王冠與之有關。


    羽焰火自古流傳著三王典。那就是:兄王典,弟王典和船王典。


    在羽焰火人祭禮隊伍時候,他們將兄王典稱為右手,將弟王典稱為左手。而將駕馭的船稱之為——力量修飾的契。


    羽焰火人的祭禮中雖然沒有護祭,他們說:火石羽焰就是。


    “如果羽焰火人行諾不真,火石羽焰就會頻臨自崩。”這是連冰塬大地的其他族部聽了,也為之震恐的銘辭。


    所以,火石羽焰的存在,也是足以震懾諸族部的一道法令。


    兄王典龍焰飛督,弟王典錫攀。船王典玉兆馬舢。


    羽焰火的祭,也有音聲唱闕的辭。隻是,他們他們將這些祝神的禮讚辭喚作頌。吟哦的婉轉感雖然不勝獵司裏迪的香頌。但是,卻非常適合崎嶇險境中精透和野悍的措辭。


    行聲亢奮,龍步屈折。那種裂變式的火爍跳躍,質感音聲,顆粒精真。偶爾,冰塬人也將它喚作法音。立令氣勢並不比盾馬和冰盧厝的屈折語氣弱。


    其中的玉兆馬舢,就是羽焰火古紀中原跡。那樣永恒靜矗的船,古老得就像永恒凝結在祭祀祠裏地上一樣。那個精致的祠,就是一隻古船的原跡。


    “古華舢的契,


    屈折臥弓。


    著焰衝騰的右手和左手,


    合誌古闕,


    掰力——


    古航不墮的乾坤。”


    這是刻在古船上紅榴字符的頌。


    每一個火石羽焰的晨陽和每一個晚燭赤紅的高盞,最能照亮的就是這句古老濁紅的屈折鍥刻。火石羽焰懸空城堡的玲瓏鑲嵌,擎著古老的祭禮司儀。格式顯得異常險峻和凸兀。


    這樣奇偉的無根之懸,祭禮聲揚時空,仿佛略帶震顫發嗡鳴的鍾聲,向大地、天空和海洋,散逸著回蕩不息的、回環複疊的韻。


    在冰塬大地上,火石羽焰的祭,位置確是最高的。就像圖蘭人和侖陀人喜歡說:火石羽焰就是冰塬大地記憶羽焰火的緣由。是古老大地一直沒有忘卻羽焰火族的原因。


    而羽焰火人卻訂正道:“記住羽焰火的,在於祭禮。”他們那樣說,就是因為:冰塬大地的人們崇尚——獵司裏迪和冰盧厝祭祀巫才可以站立的浮橋。


    在羽焰火人的心裏,站在火石羽焰,表達靈感祭禮,同樣就是一個時空奇跡。


    在他們看來,火石羽焰更接近於祭禮空間的玄竅龍風。


    無垠湛藍的天空與海,修飾了羽焰火高懸的古堡。境界一片空靈。


    “三典王啊,


    右手箭鏃,


    左手火翼。


    亙古意念落澱的契,


    鑄火爍燃辭的——


    祭。”


    大海上空又在漂浮吟遊詩人的聲音。那聲音的語法就是達昂火瑟。龍音疊句的頌,不時形成主頻音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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