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七章破蠱


    不遠處,統禦達昂瑟儂鐵騎的族宗達昂努,聯動素戈路慕和諾格金樽,雖然牢牢牽絆著百音索喇。但是,百音索喇姿態歡颯。力感超前、把控攻防的連貫身手,讓他的每一個動態,都是光滑無礙的毗連結。


    而此時的匕貢和海弓,蹤影也無。


    素沁芭拉看向傲然矗立在火馬背上的百音索喇,心誌陡然變得激烈。


    是的,剛剛經曆的業障,讓她已經知曉了——形蠱以疼痛帶來的恐怖。


    素沁芭拉頓時感到淤積的憤怒,震顫到了自己的一顆心。


    但是,她很快進入自己的狀態。


    看著漸漸嚐試著打開姿態、又漸漸活現過來的皓光穿沙馬。素沁芭拉就像靈性捕捉空間裏敏光的新禾。


    素沁芭拉焦切地走動起來了。動感狀態中的她,右手迎光,搓磨著指尖。身心感受到的那些自外而內,穿透生命時,每一個依然痛苦不堪的感受。尋找適於自己手刀翩飛的瞬間感。


    可是,生命中,許多情況的發生,總是不堪想象的。素沁芭拉越是忌諱地躲避百音索喇。一顆心反而變得更加顧忌和敏感。很容易讓自己靈性一瞬間變得極端。


    是的,她必須麵臨仇罹,形成對確定目標的立令過程。


    素沁芭拉似乎忽然明白:自己剛才單純憑借——想象中,對於形蠱的憎惡,複活皓光的精銳勇力。並不是對於形蠱確物標識那樣,有目標地完成立令。


    這才是剛才佐動胡琴,難以透徹佐令的真正原因了。


    是的,盡管泰儂麗格和袤瑟刀馬旦叮囑自己那麽多。而且自己也感悟到諸多思覺。但是,就在此刻,自己執意逃避百音索喇,為皓光立定刀楔令時,才忽然發現:自己不敢直麵恐懼的一顆心。


    是的,百音索喇就是形蠱之源。素沁芭拉頓時感到:自己真正立令的切口。


    素沁芭拉凝立著。看著百音索喇時,因為憤怒,右手烈性綻形的屈折手勾,瞬間讓她感覺到渾身劇烈振抖起來。


    那些通透身心的內外之痛,帶著靈性敏覺的方向感,右手指尖已經疼而跳。這讓她從未如此清晰地感覺到立令的直銳感。


    是的,剛才胡琴迸射的力感,不夠極致深邃的地方,正在於此。


    她以為自己把胡琴令未能粹極的原因找遍了。然而,此刻才真正發現——心靈目光一直未能看見的焦點——百音索喇。


    素沁芭拉左手把穩胡琴,手指順溜飛翔在弦線柔韌的河流上。右手帶著立令的烈火手勾,迅速挑動一個直銳的輔音。


    一個奔動的“吒!”。


    生颯冷厲的直銳尖音。仿佛已經振動了手感中的每一個感覺。讓素沁芭拉忽然感到:每一個疼痛,都是完成飛箭射殺的主頻。


    心胸壓抑不順流的浩氣,已經徹底崩碎——奔騰了烈性的怒火。


    素沁芭拉完成崩動吒音的時刻,忽然,發現透徹的音叢,已經擊穿了目標。


    完徹淋漓手勾,右手仿佛嵌殺一把看不見的刀,素沁芭拉蓮指叩心,曰:


    “達旺兒瑪城,


    玲瓏音聲仆者的纖手刀。


    是胡琴的令。


    空靈音,


    法格形。


    極點穿鑿。


    萬痛,


    萬馬


    萬刀。


    精真確指,


    時空攻擊點的主頻。


    徹殺——


    形蠱。”


    在胡琴令中,素沁芭拉忽然發現:胡琴因為音聲生令,已經化令生法,變成形。同時,素沁芭拉已經感到原樸質感的泥雕“土”。


    隻是泰儂麗格的泥雕土,攥在左手裏。而素沁芭拉立令的泥雕“土”,卻在心裏。


    是的,素沁芭拉曾經牽手泰儂麗格時,感到的正是有形法令和大地。那就是瞬間感覺中,撐力自己有形站立的根本因由。


    百音索喇的形蠱之形,怎麽可能抵抗過大地浩大的有形方寸呢?這正是素沁芭拉從泰儂麗格感受到了——自己有形站立的生動。這也正是素沁芭拉從形蠱中,發生過質變的瞬間感。


    因為最後篤真的確定辭,素沁芭拉已經感受到了——來自於胡琴令真實有形的“回答”。


    頓時,皓光穿沙馬觸音生奮,它以攀越的聳峙,驟然矗起來。激昂的馬首高翹起來,撼然完成了一聲迸發烈性的嘯鳴。


    淋漓釋放力感的皓光,再次完成高耀騰奮舉止的瞬間,忽然崩塌般重墜……


    身軀降落時,顛動的四肢劇烈震動。四蹄厚重砸地的重夯聲,從地上彈起隆隆厚重的風煙和沙塵。


    素沁芭拉忽然看見:空氣中,厚重塊壘從浩光穿沙馬身上,豁落卸掉,仿佛摔碎的精鐵重戈。


    當素沁芭拉這樣看時空發生崩碎的形狀時,終於看到形格嵌套的形蠱。


    就在皓光穿沙馬擺脫重載,再次變得清晰起來的時候。皓光穿沙馬已經再次完成——一個野性彈跳的生動。


    “終於擺脫形蠱了,皓光……”就在素沁芭拉如此驚歎時,卻見一具龐大的嵌套,仿佛從時空降落。牢固地緊箍皓光時,素沁芭拉一顆依然在狀態的心突然意識到:這才是百音索喇形蠱法相中、第二次發生、猝不可見的形——終極致命的法咒。


    原來,最後機變的形顯,才是時空真正嵌箍馬匹的套。而第一個可見的嵌套,僅是蠱的一部分。


    素沁芭拉淋漓手勾再次崩動烈性的音聲時,早就在右手指點預置的萬感,隨著最後五指全部撥動胡琴弦絲的那一刻,迸射開來的音叢,仿佛風一樣變得有形存在。無形射殺的萬音令,瞬間擊碎了空間的最後形顯的鐵箍法相了。


    素沁芭拉不禁為之震動。是的,第一個形是蠱,為第二次真正毀滅的致命攻做了掩飾。


    徹底解脫的皓光穿沙馬完全奔騰起來了。那種放浪的不羈蹄槌,歡騰地砸擊大地,從久滯的形蠱中徹底釋放承載的負荷。


    眼前發生的,不就是當初為皓光穿沙馬施加的形蠱嗎?這種可怕的嵌套,原來有內在的性靈的蠱辭和外在時空看不見的布陳。


    一直鏖戰中的百音索喇,驀地感到身軀震動。警覺回折的目光,正好撞上——素沁芭拉憤怒而毫不遮擋的眼神。


    素沁芭拉似乎早等待——百音索喇回視的目光了。


    隻見,一直伺機駕馭皓光穿沙馬的袤瑟刀馬旦,隨著玲瓏完美的躍動,已經矗在皓光馬背上。


    她挽動手中的刀,颯地迎住百音索喇的目光一振動,顯化著威厲的警示。


    當著麵,素沁芭拉以胡琴令破掉——施加在皓光身上的形蠱。那種深邃透徹的解密和破咒,已經刺疼了——百音索喇的一顆臨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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