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普通恒星,中子星更容易用於定位,因為中子星自轉周期相當穩定。


    當然了,人類必須要找到之前有記錄的中子星才行,要是找不到熟悉的中子星或者恒星,人類很可能會在星空中迷路。


    宇宙中危險無數,若是辨別不出自己所在位置,那無疑是非常危險的。


    而定位,說起來簡單,其實一點也不容易。


    因為人類被喚醒者帶著跑了十年,早已不在之前太陽係附近範圍,也就是說,人類在地球時代觀測到的很多脈衝星,現在已經觀測不到了。


    眾所周知,脈衝星之所以是叫脈衝星,那是因為中子星的兩端磁極與其自轉軸不重合,高速自傳使其量級如同手電光柱一般在星空中掃過,故而會被探測到周期性脈衝信號。


    每一刻中子星的脈衝周期都不一樣,故而隻要探測到某個脈衝星信號,人類便可以確定那是星圖中的那一顆中子星,然後再以造父變星測距。尋到多個脈衝星並且知道它和自己所在的距離之後,便可以確定所處位置。


    可是脈衝星光柱掃過的星域是固定的,現在人類已經遠離當初的星域,這就造成之前觀測到的脈衝星,現在可能觀測不到了,因為人類已經離開了當初脈衝星脈衝掃過的星域。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許多、甚至所有熟悉的脈衝星會從人類射電望遠鏡中消失,也有許多陌生的脈衝星出現在射電望遠鏡之中。


    陌生的脈衝星自然無法用來定位,所以天文學家們在啟動射電望遠鏡之後,幾乎都在祈禱能觀測到幾個熟悉的脈衝星。


    隻要找到三顆熟悉脈衝星,人類就可以完成定位了。


    完成定位之後還不算完,天文學家們還必須根據完成的定位,更新人類的星圖,把新出現的許多脈衝星納入數據庫,再把那些原來觀測到現在卻觀測不到的黑洞、脈衝星全部標到星圖上。


    其實星圖的更新工作,人類一直在做。幾乎每次完成從一個恒星係到另一個恒星係的航行,人類都會做一次觀測然後更新星圖。


    隻不過現在忽然被喚醒者待到了未知星域,才出現了這種定位困難的局麵,屬於步子邁太大,扯到了蛋。


    不知道是不是喚醒者忘記了這個問題,沒有告訴人類被帶到了哪兒,總之現在人類有點麻煩了。


    某艘科研船內,以甘德為首的天文學工作組大概有七十多個天文學專家,不過現在卻一個個眉頭緊縮,而擺在他們麵前的,則是一套套設備,設備裏麵的屏幕正流淌等著一組組常人看不懂的數據。


    “老甘,情況有點不妙啊。”一位樣貌十分年輕,身穿科研常服的天文學博士湊到甘德旁邊,話語中的憂心顯露無疑。


    另一位教授也附和道:“是啊,定位的事搞不定,我們很可能會往回走。”


    甘德沉默不語,他看了一眼說話的兩人,接著抬頭看向前方艙壁上的大屏幕,那兒正顯示著一副星圖。


    不,或許不能算作星圖,而是一片星空璀璨的圖景。


    之所以說不算星圖,是因為星圖上會標有很多標注,包括但不限於恒星名稱、類型、隱藏黑洞、脈衝星、脈衝星兩極掃過的範圍演示......


    最關鍵的還有目前人類所在位置標注,可現在他眼前這幅星圖卻隻有恒星類型這個標注。


    顯然,這是人類通過光學望遠鏡以及射電望遠鏡等探測手段,拍攝到的星空。


    現在已經是星圖更新工作進行的第三天了,他們還是沒有找到熟悉的脈衝星。


    看著眼前這片陌生星空,甘德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片一望無際的瀚海,到處都是黃沙彌漫,到處都是黃色沙丘。


    人類,似乎真的迷路了。


    “呂教授,把我們的原星圖導入係統,讓‘天河之光’進行模型對比,看是否能通過對比,找到我們的位置。”甘德扭頭看向剛才跟自己說話的教授。


    “我們也並非什麽數據都沒有.....”甘德將原本的星圖投到屏幕上,然後動手操作,讓原星圖進行了些許放縮。


    接著他指了指星圖中某個位置,繼續說道:“我們看,這個位置就是我們遇到喚醒者的地方,雖然我們不知道喚醒者帶著我們前進的方向,但卻知道航速,以及航行時間。”


    說著,他抬手啪地一聲按下某個按鈕,接著指向已經出現一個虛擬球形的原星圖:“我們現在就在這個球麵上,隻是不知道是具體哪個位置。”


    這時候一位研究員點頭道:“甘院士,我想可以將這一麵半球排除。”


    “哦?理由!”甘德沉吟道。


    研究員指著原星圖中的太陽係位置,又指了指之前人類從引力波信號判斷的戰場位置,說道:“喚醒者既然說是將我們順手帶出這處戰場區域,那他總不能一開始就往戰場方向走吧,所以隻能是這一麵半球。”


    甘德點點頭,對這個說法表示認同,但一個半球麵的範圍還是太大了,並且星圖可不能粗略定位,否則很可能還會繼續迷路下去。


    其實人類當然可以直接到現在所處位置附近的恒星係去,然後繼續選擇下一個恒星係,但這樣做屬於亂走。


    “老甘,快看!”


    正在這時候,一個聲音將甘德的注意力拉了過去,隻見一位天文學家興奮地指著那片未知星空圖:“你看這兒像不像大熊星座,而這七顆恒星......是不是有點像北鬥!”


    北鬥,北鬥七星。


    在地球星域看到的北鬥七星,基本上是連成一個勺子狀。但換了位置之後,可就沒有什麽勺子了,恒星光度也會出現變化,但光譜卻不變。


    甘德看向天文學家指的地方,那兒有九顆恒星,雖然已經看不出勺子模樣,但從光譜數據上判斷,完全跟北鬥七星吻合。


    “對,這九顆恒星一定是北鬥七星。”甘德欣喜地說道。


    北鬥七星有九顆,這個沒錯。


    這是因為新人類在製作星圖的時候,把北鬥七星中那兩顆肉眼看不見的恒星也標注到星圖上了,並且也給這兩顆恒星命了名。


    找到了北鬥七星,那北極星就能找到了。


    雖說新人類現在的位置,星空中最亮的恒星已經不是北極星,但通過光譜對比,很快就能找到北極星。


    有了這些數據,即便沒有找到熟悉的脈衝星,新人類一樣可以精確定位自己的位置,然後更新星圖。


    看來困擾著人類的星圖更新、位置定位的事終於有眉目了。


    在天文學家團隊更新星圖的時候,另外的工作團隊也在對附近恒星進行觀測。


    雖說現在探測器沒有飛到,不過可以先進行目標預選,反正目標也不會太遠,肯定是距離最近那幾顆恒星中的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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