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峻的上路上,楊規施展開身法疾馳。


    “嗯?”


    他突然向後看了一眼,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


    “姑姑,你怎麽了?”


    楊規又回到那個山洞去,卻發現郭襄還站在洞口。


    “你……你先走。”


    郭襄眼中充滿了掙紮。


    近鄉情怯,何況那已經不是她出生長大的家,那裏已經成了元廷屠殺統治的地盤。


    這個以城為名的女人,失去了她的家。


    “好,我先走,我們速戰速決,殺了百損道人就走。”


    楊規沒在這種時候犯賤,點了點頭,再次轉身衝了出去。


    郭襄看著楊規的身形很久,這才緩步動身追上。


    於是十幾天前十堰山區的奇景再現,兩人在山路奔馳,快如飛機。


    楊規很快發現,場景重現的並不隻有他們兩人。


    “玄中妙,妙中玄,河車搬運過三關。


    天地交泰萬物生,日飲甘露似蜜甜。


    仙是佛,佛是仙,一性圓明不二般。


    ……”


    吟誦的歌聲由遠及近。


    “你個神經病怎麽又出來了!”


    楊規看著眼前的邋遢道士咬牙切齒,“你給我滾蛋,大爺有要緊事趕著做,別擋路。”


    “這位小兄弟,你不要這麽暴躁。”


    神經病道士仍舊慢慢吞吞地說話,“為人做事還是要端正一些,少做虧心事,你看看,又讓人追殺了吧?”


    “我他媽……”


    楊規拔劍就想上去幹他,後來一想,雖然學了三大神功,但剛剛入門,對實力增幅不大,恐怕還是打不過他。


    突然眼前一亮,眼見郭襄已經跟了上來。


    趕忙一個縱身,躥到郭襄身後,一臉耀武揚威,“姑姑,就是他欺負我,揍他!”


    “姑……姑姑?”


    看到楊規的行為,一直雲淡風輕慢慢吞吞的神經病道士,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慌亂之色。


    “怕了吧!”


    楊規從郭襄身後探出半個身子:“我姑姑身兼三大神功,比天下五絕還厲害,你現在想跑都跑不了了!”


    郭襄也是滿心驚奇,就你這小東西這身武功,還有這點人性,還有人能欺負的了你?


    “嗯?這人好生眼熟。”她抬眼看向那個神經病,露出思索之色:“你……你是……君寶兄弟?”


    ?


    楊規緩緩地打出一個問號,這你也認識?君寶,這什麽倒黴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咳咳……”


    就在楊規低頭思索的時候,神經病避無可避,尷尬地扯了扯幾乎不能蔽體的衣角,試圖讓它平整一些,然後拱手施禮:“郭姑娘,這可多年不見了,向來安好?”


    “唉。”


    郭襄歎了口氣,“韃子得了天下,這天下的漢人誰能安好?你不也過得不太好麽,離了少林寺,都被逼的進山當野人了。”


    神經病道士的臉紅了一下,他是故作邋遢,以示行為不受拘束,貼近自然。別人叫他“邋遢道人”、“張邋遢”,他非但不以為恥,反而覺得高興,覺得是脫離了俗人的標誌。


    但在這仍然如同十幾年前一般的美貌少女麵前,卻怎麽也沒有那股子“悟通大道”的優越勁兒了。隻好轉移話題,“這位小兄弟是……”


    神經病話沒說完,被思考了半天的楊規突然一聲驚叫打斷:“君寶?你叫君寶,難道是張,張君寶?”


    神經病道士頗為驚異地看了一眼,點頭道:“貧道正是姓張,不過出家後我給自己想了個道號,叫做三豐。”


    楊規突然覺得一切都合情合理。


    能化解古墓派祖師設想與王重陽合璧的劍法,這河裏麽?明明慢慢吞吞,卻能跟得上天下第一的古墓身法,這更不河裏。


    但如果幹這事的人叫張三豐,那就恒河裏。


    那慢慢吞吞畫圓畫弧化解玉女素心劍的劍法,想必就是太極劍的雛形;用內力逼彎長劍要把雙劍捆起來的劍法,想來就是“繞指柔劍”;至於那明明一口氣用盡已經掉下去還能淩空轉折再飛起的身法,當然就是“梯雲縱”了。


    一念通百念通,此地是十堰,那這山豈不正是武當山?在武當山碰到張三豐,那泰河裏了。


    “多年不見,君寶兄弟也不再是少林寺那個小和尚了。”


    郭襄頗為感慨,突然想起楊規的話,“不過你追殺我侄兒幹什麽?”


    “啊這……”


    張君寶,不對,現在叫張三豐了,張三豐聽到郭襄的疑問說不出話。


    他總不能說我暗戀你,又不敢說出來,隻能每天午夜夢回的時候偷偷想一想,這次看到你也不敢出麵相見,隻敢默默地在背後幫你付出吧?


    “哼哼,那還用問,姑姑你看他衣不蔽體的,一身汙泥,可見山中野人缺衣少食,恐怕是靠劫掠來往行人補充衣食,他看我年輕,想要把我鯊了搶走我的衣服唄!”


    楊規當然能分析出張三豐為什麽攔他,問就是我看過原著。但這神經病把自己揍了一頓,對楊規這種又小心眼又記仇的人來說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我管你是不是張三豐,我爹還是神雕俠呢,先坑你狗日的再說。


    “啊?”


    張三豐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了楊規。


    我要搶你衣服?你之前那身衣服比我還破呢,我搶你衣服當褲衩都嫌漏風好吧?


    他從未想過這世上能有這麽臭不要臉的人。


    “啊什麽啊,怕了吧,我家大人可來了!”


    楊規揚眉吐氣,狐假虎威,狗仗人勢……


    tui,怎麽連自己都罵上了。


    關鍵時刻,還是郭襄出來說了句公道話。


    “賢侄不可亂說話,張兄弟的為人我是知道的,我與他少年時便相識,你能學《九陽真經》那還多虧了張兄弟的師父覺遠大師。”


    張三豐熱淚盈眶,這天下還是有好人啊!


    此等女子,怎能令人不傾心?都說一見楊過誤終身,豈知一見郭襄竟誤百年呢?


    張三豐正感動呢,卻聽郭襄話鋒一轉,說道:“不過,張兄弟,你在這山中若實在過得苦,不如來峨眉山與我一起,我雖狼狽,但總歸有你一處容身之地。你身出名門,萬萬不可隨意行事,墮了覺遠大師生前清名……”


    ???


    張三豐的臉仿佛瞬間變成了尼克楊,滿臉都是問號。不是,明明是你在追殺他,我看你快跟丟了尋思幫你攔一下啊!


    嗬,女人。


    張三豐感覺自己的脊椎突然重了很多,這一口大黑鍋就這麽扣了上來。


    不過,天下現如今這等情況,她居然還肯邀請我上峨眉山庇佑,一如當年指引我去襄陽城投奔郭大俠一般。


    郭姑娘,真的好溫柔。


    嗬,舔狗。


    楊規看著張三豐逐漸不對的眼神,不由鄙視,活該你二百多歲老處男,這就是當舔狗的下場。


    張三豐還能說什麽,隻能不停地說:“誤會,誤會,絕無此意。不知這位小兄弟是……?”


    “他叫楊規,是楊過大哥與龍姐姐的兒子。”郭襄給張三豐介紹到。


    “哎呀!原來竟是楊賢弟!”


    張三豐肅然起敬,抱拳拱手,“昔年受令尊神雕大俠指點三招之恩,方能擒住偷經惡賊,此生莫敢忘,此前實在是失禮了,恕罪,恕罪。”


    你看,他還挺真誠。


    楊規有點難受,他還想報仇呢,此時的張三豐剛過三十歲,想來還沒悟道,自己學了三大神功,有麵板的加持下,用不了多久估計就能超過他。真要等到他老年,那可就又打不過了。


    可這老小子一身赤誠,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倒不好揍他了。


    “誤會,誤會,都是誤會。”楊規也隻能暫時先拱手回禮,“張真人客氣。”


    “真人可不敢當。”張三豐今年剛三十,哪敢自稱真人,“郭姑娘,楊賢弟,這是去什麽地方啊?”


    郭襄就把百損道人的事跡跟他說了一遍。


    “媽的,還有這事,揍他狗日的!”


    張三豐別說現在,到一百多歲都是嫉惡如仇,當即表示:“郭姑娘,楊賢弟,我隨你們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不可,張兄弟,襄陽城是大城,韃子軍隊極多,何況我這郭家餘孽的消息已經傳遍湖北,此行凶險萬分,怎能讓你涉險?”郭襄果斷拒絕。


    “哈哈哈哈!”


    張三豐終於可以大笑了,他這一串大笑聲震山穀,隆隆作響,“郭姑娘且放心,貧道我這些年武藝也頗有長進,不會添亂的。”


    郭襄聽他笑聲中氣十足,聲震四野,即便不如當年自己跟著大哥哥身邊時聽到的那雷霆長嘯,也相差不遠,不由感歎道:


    “張兄弟,想不到你已有如此根底。當年指點你去襄陽找我父母,還擔心你歿在城中,懊悔是我害了你性命。可如今你自己一人也修煉有成,覺遠大師泉下有知,也當欣喜。”


    “郭姑娘過譽。”張三豐身形挺立,在這片武當山,他竟如同直通大道,“貧道我神功還未成,莫說當年沒幫上忙,便是現在,也難有作為,但殺個把韃子賊子,卻還不在話下。”


    “好!”


    楊規大聲叫好:“老張,你我便同行。你這樣,我姑姑近鄉情怯,又是元廷頭號通緝人物,你先在前麵打頭陣,先去襄陽探查一番,我保著我姑姑隨後便到!”


    說罷一腳給張三豐蹬了出去,張三豐在半空中回頭時,甚至還能看得到郭襄跟他擺手道別。等一下,這小子的手怎麽還搭上郭姑娘的腰了?不是,我也可以保護她啊!


    張三豐在空中欲哭無淚,隻有他一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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