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的3次免死機會已經全部用盡。


    這就是他沒被黑影殺死的原因。


    他盯著卡片上歸0的數字,呼吸越發地急促。


    恍惚間,許悠抬起手想擦一下額頭上的汗。


    也正是這一動作,讓他再次注意到了什麽。


    一瞬間,他整個人如同木頭一般僵住。


    許悠看到的東西是手腕上的手表。


    時間!


    手表上顯示現在是00:58!


    “你的實際死亡時間是7月2日1:03。”


    今天……就是7月2日!自己居然在醫院昏迷了三個多小時!


    按照《死亡通知書》上的文字,再過五分鍾,自己就要死了。


    許悠視線一轉,看向床上那具屍體,無邊的恐懼襲上心頭。


    跑!


    許悠慌不擇路地起身,渾身是血地衝出了房間。


    走廊外的燈是亮的,醫院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恢複了供電。


    他來到電梯門前,連按了十幾下按鍵,電梯卻沒有任何反應。


    許悠隻得衝進樓道。


    但他剛下了兩層樓,卻突然發現前方站著兩個高大的西裝男。


    他們擋住了去路。


    許悠麵露恐懼,剛一回頭,發現背後也出現了三個人。


    “為什麽?你們是怎麽知道的?”許悠見狀,麵露慘笑地問道,“韓姨,是你嗎?”


    哪怕許悠不願意相信,但他也隻得接受這個事實。


    他被韓姨出賣了,這一切都隻是個圈套。


    下午許悠給父親送湯藥這件事,他隻在電話裏告訴了韓姨。


    緊接著他就遇到了“花盆”和“車禍”兩次刺殺。


    晚上許悠要來醫院見父親這件事,也隻有韓姨一個人知道。


    但現在不僅病房裏的父親被轉移,還埋伏了一個暗殺自己的殺手。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要來,病房裏不可能提前做了這些準備。


    所有的事實都指向了韓姨,她出賣了許悠。


    “真沒想到,你居然發現是我。”韓姨熟悉的聲音傳來。


    接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從樓道裏走了出來。


    她看著許悠身上的血跡,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她沒想到許悠能活著走出病房。


    “為什麽?”此時的許悠感受到了強烈的不甘,“我父親幫你還完了所有欠款,救了你的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太天真了,我能進你家當管家,都是楊瀾一手安排的,至於我欠債被追殺,隻不過是一場苦肉計罷了。”


    聽到這裏,許悠萬念俱灰,他盯著韓姨:“所以你在城郊給我安排那間老房子是為了什麽?為了在那裏殺了我?”


    “沒錯,為了不讓楊瀾被懷疑,你不能死在家裏。”韓姨說到這得意地笑了,“原本你沒去那間房我還很擔心找不到你,沒想到你居然自己跑到醫院來了。”


    一切都清晰了,許悠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韓姨給他安排的臨時住所,其實是一個陷阱。


    她原本是想在那殺了許悠。


    也就是說,自己隻要選擇相信了韓姨,今晚不管來不來醫院都會死……


    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自己在病房裏暈倒了三個小時。


    如果韓姨要對自己不利的話,為什麽不早動手。


    但這都不重要了


    許悠躺平在地上,他縱使再有不甘,想著臨死拚最後一把,衝過去咬爛韓姨的那張臉。


    但他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根本做不到。


    “你死了之後,沒有人會找到你的屍體,楊瀾會為了你去報案,她會在記者麵前哭成淚人,然後拿出一大筆錢重金尋子,她會成為大眾眼裏最可憐的母親。”


    許悠絕望之餘,再度想到了《死亡通知書》。


    他從兜裏掏出了那張卡片,目光第一時間看向背麵的那句話:


    “你的實際死亡時間是7月2日1:03。”


    許悠看向手腕,手表上的時間是:1:02。


    離1:03的死亡時間僅差一分鍾。


    許悠目光下移,繼續閱讀著卡片接下來的內容:


    “如果你願意,請說:我願意。”


    隻要自己說出:我願意。就能得救嗎?


    “哈哈哈哈哈……”許悠大笑著,宛如瘋魔。


    “殺了他!”韓姨見狀,麵色一變,衝著身旁的西裝男點頭示意。


    西裝男走向許悠,他眼神冰冷,掏出一副橡膠手套,戴在了手上。


    “我願意!”許悠躺在地上,用盡全力將三個字吼了出來。


    嘶啞的聲音在樓道裏回蕩。


    但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


    皓月當空之下,一片寧靜。


    就連西裝男下樓的腳步聲,都沒再響起。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西裝男突然停住腳步,做了一個奇怪的舉動。


    他突然轉過頭,腦袋偏轉90度,看向了他的右手邊。


    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西裝男腦袋再度偏轉。


    “哢嚓——”一聲,西裝男腦袋旋轉了180度,他的臉轉到了他的背後。


    西裝男的脖子被扭斷了。


    他身體一軟,直挺挺地倒在樓道裏,屍體順著樓梯滑落到了許悠腳邊。


    安靜。


    空氣就像凝固一般。


    “救……”另一個西裝男麵露驚恐,呼救聲喊出一半就戛然而止。


    他成為了又一個視線的焦點。


    隻見他臉上汗珠密布,脖子像是在努力和什麽力量在抗衡。


    但他的頭仍然在不受控製地偏轉。


    先是一點一點地轉到45度,再是90度,最後瞬間轉到180度。


    “哢嚓——”一聲,又一個西裝男倒在地上。


    “鬼啊!”不知道誰大叫一聲,其中一名西裝男再承受不住這種壓力,轉身逃跑。


    然而他還沒跑出兩步,就突然感到視線在瘋狂旋轉。


    他的腦袋像一個陀螺,在脖子上連續轉了好幾圈。


    這看似滑稽的一幕帶來的卻是無與倫比的驚悚感。


    伴隨著他的倒地,剩餘幾人臉上寫滿了恐懼。


    兩名西裝男同時轉身,同時逃跑,接著兩人的腦袋同時旋轉。


    最後同時死亡。


    樓道裏,隻剩下韓姨和許悠兩人。


    此時的韓姨,早已沒了之前誌得意滿的神情。她盯著許悠,臉色蒼白,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後退。


    她認為這一切都是許悠造成的。


    很快,韓姨恐懼的臉龐變得扭曲,她麵露決然,掏出了一把手槍上膛。


    接著舉槍瞄準許悠。


    然而下一秒。


    “嘭——”地一聲,宛如西瓜從內部炸裂的脆響。


    韓姨的腦袋爆開了。


    粘稠的血液混合著碎裂的頭骨濺在樓道兩邊的牆上。


    她的無頭屍體無力向後倒去,摔在地上。


    這一摔,遠處的許悠終於是從呆滯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望著一地的屍體,他表情麻木。


    他想跑,卻發現自己渾身僵直,無法動彈。


    許悠感到一股詭異的力量在他周遭遊弋著,在他身邊來回穿梭。


    慢慢地來到許悠的脖頸處打轉。


    這股力量極其地細微,隻有一縷頭發絲的大小。


    但就是這麽一絲微不足道的力量,讓許悠完全不敢動彈。


    因為他感覺這股力量可以輕易殺死他,能讓他的腦袋瞬間旋轉180度。


    接著,這股力量鑽進了許悠的身體,出現在他的心髒旁。


    仿佛是在“調戲”這顆跳動的肉球,這股力量在許悠的心髒表麵輕輕劃過,再略微收緊。


    霎時間,許悠心口一滯,臉色慘白。


    也就是在這一刻,這股力量瞬間消失,消失得幹幹淨淨,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得到解放的許悠身體一軟,跪倒在地,大口地喘息。


    許久,許悠才積蓄了一點力量,跌跌撞撞地爬起來。


    他渾身是血,倉惶地離開了醫院。


    第二天一早。


    許悠從賓館的床上醒來。


    他驚恐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彈起,環視四周一圈後,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本來許悠打算直接去憲警署報警,但最終他沒有這麽做。


    原因就是昨晚他離開醫院後,手機接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短信的內容很簡單:你爸他還活著。


    幾乎不用想,這條短信是楊瀾發來的,她用父親的生命威脅自己。


    因此在昨晚離開醫院後,他脫掉了帶血的外衣,住進了這家不需要身份證的旅館。


    回憶起種種遭遇,許悠一度懷疑那是在做夢。


    匪夷所思的夢。


    但手裏那張《死亡通知書》無疑又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昨晚走投無路之下,許悠喊出了那句:我願意。


    接著,一股極其詭異的力量殺了所有人。


    這完全超出了許悠的理解範疇。


    當時每死一個人,許悠都感受到周圍的空氣波動了一下。


    像是某種詭異的魔法殺了他們。


    那一幕給許悠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這種空氣流動的感覺在許悠第二次被殺時也出現過。


    當時那輛大貨車的尾箱眼看就要從他身上碾過去。


    一股憑空出現的力量卻突然擋住了移動的尾箱。


    這難道就是卡片上說的詛咒之力?


    看著《死亡通知書》背麵那一行行字:


    “現在,你有一次改變命運和拯救世界的機會。”


    “你是否願意接受我廠邀請,成為被詛咒之力侵蝕的人?”


    “如果你願意,請說:我願意。”


    許悠隱隱感覺,說出“我願意”後,他確實可能不會死。


    但卡片不會無緣無故地救下自己。


    代價會是什麽?


    許悠暫時還不知道。


    現在他有一件事必須要立馬解決,肚子實在是太餓了。


    許悠臨時選的賓館雖說很偏,但吃早餐的地方還是有的。


    他饑腸轆轆地來到附近的一家麵館。


    聽著電視機裏早間新聞的播報聲,叫了一碗麵條,狼吞虎咽地大塊朵頤。


    然而許悠的麵剛吃到一半,新聞裏內容卻讓他拿筷子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


    “本台消息,今天淩晨1點03分,我市康寧藥企董事長許盛濤在醫院遭到槍擊,不治身亡……


    “根據憲警的初步調查結果,犯罪嫌疑人為許盛濤17歲的兒子許悠,其犯罪動機是為了繼承並獲得父親的巨額遺產……”


    “據悉,憲警署從現場遺留槍械上找到的指紋與犯罪嫌疑人許悠的指紋基本吻合……


    “犯罪嫌疑人將受害者許盛濤殺害後,從我市康安醫院逃離……”


    此時電視機播放的,是許悠渾身是血,衝出父親病房的監控畫麵。


    許悠呆呆地看著電視,好一會才消化了新聞播報的內容。


    他看了一眼發抖的手臂,強忍住悲痛與憤怒,將嘴裏的麵條艱難咽下。


    新聞明確說明了許悠的父親被槍殺,而凶手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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