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有次比武場上贏了他,小太子記恨著呢。】


    赤星聽了這話,總算是知道剛才那個小太監為什麽一直趕他走了。


    他低頭看了看陷入沉睡的齊司玉,忍不住輕捏他的臉,嘴角都彎了起來。


    “討厭我?”


    齊司玉自然不可能回答他,但也不知道自己被這個臭不要臉的給抱著睡。


    翌日,齊司玉一覺睡到了下午,還是赤星擔心他身體吃不消,喊醒他起來吃東西。


    不管赤星怎麽逗他,齊司玉都是不動彈,不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


    連續三天,赤星都陪在齊司玉身邊,照顧著他的飲食起居。


    小葉子每日按時給兩人送飯,對外還是跟從前一樣,讓人守著不讓任何人進來東宮。


    就連皇帝和皇後娘娘都沒有讓進來。


    這個規矩是齊司玉剛發病的時候就開始了,他擔心自己會傷害到父皇母後,每次發病都會讓人守著,不讓進來。


    赤星不了解齊司玉的病情,隻能詢問小葉子這個齊司玉的貼身太監。


    小葉子一開始還不肯說,還是赤星說自己有辦法治好太子殿下,小葉子才把能說的說了出來。


    齊司玉這個症狀一般會持續十多天,也不是每個月都會犯病,有時候受到了什麽刺激,就會發狂。


    有的時候則是像如今這般,誰都不理睬,但也沒人敢像赤星靠這樣近。


    “他發病多久了?”赤星問。


    記憶裏,外人隻知道太子殿下會發狂,卻不知他把自己關起來之後,就會陷入消沉的狀態。


    小葉子老實回答:“已經五日了,當日殿下出遊清雲寺,求得上上簽 ,誰曾想歸來時遇上有人當街強搶民女。”


    “那歹人便是張侍郎家的三公子,那女子要撞馬車求死,太子殿下路見不平將人救下,誰知那三公子未曾看見殿下真容,便朝著殿下揮劍。”


    齊司玉本就處在亢奮的狀態,被人這樣一激怒,直接跟那張衝打了起來。


    聽了那女子的哭訴後,更是一劍把張衝給捅死了。


    赤星聽完了事情的經過,他就說吧,阿玉不可能是不講道理的人,這顯然就是那張衝的錯。


    “行了,下去吧。”


    如果是正常來說,他還要陪著齊司玉將近十日。


    赤星眼眸微眯起,帶著齊司玉出去曬太陽。


    齊司玉不肯走路,赤星就一直抱著他,讓暗衛出來把軟榻抬到院子裏,赤星把齊司玉放在軟榻上。


    許是覺著曬太陽溫暖,齊司玉又緩緩閉上了眼睛,安安靜靜側躺著。


    赤星跟暗衛說了幾句話,暗衛便消失在東宮裏。


    這些都是赤星的心腹,隻聽赤星一人的話。


    又把小葉子喊來,讓他打了兩桶熱水過來。


    赤星在齊司玉的榻邊蹲下,輕聲道:“阿玉,趁著暖和,我給你洗頭可好?”


    這會兒已經是深秋,夜裏赤星不敢給他洗頭,擔心他著涼。


    現在日頭正好,就打算給他洗洗這一頭長發。


    齊司玉沒有吭聲,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一旁的小葉子心驚,他想不通督公為何要來親自照顧殿下,甚至還說會想辦法給殿下治病。


    確定了赤星對殿下沒有任何惡意,小葉子對他的好感也增加了不少。


    “阿玉不說話,那我便當你答應了。”


    赤星抬手把齊司玉的發帶解開,齊司玉從來不喜束發,皇帝一直縱容他,從不強迫他做不喜歡的事情。


    隻有以前的赤星,會按照約束太子的規矩去約束他,但也隻是小懲大誡。


    赤星撫摸著濃黑柔順的長發,讓小葉子把熱水端過來。


    輕輕把齊司玉往上抱了抱,擔心太陽刺眼,赤星用黑色的綢帶輕輕把他的眼睛遮住,開始給他洗頭。


    赤星很照顧齊司玉的感受,齊司玉微微皺起眉頭,他的動作就會加快幾分,嘴上還不斷哄著他。


    “很快就好,阿玉,再等等。”


    齊司玉聽到他的聲音,眉頭又漸漸鬆開。


    洗完頭之後,赤星立即去抱他,輕輕給他擦頭發。


    在院子裏曬著,齊司玉的頭發很快就幹了。


    “嗯……”


    許是太曬了,齊司玉忍不住把臉埋在赤星的頸窩處,還不經意發出聲音。


    這還是這幾天以來,第一次聽見齊司玉發出聲音。


    赤星低頭看他,伸手在他腦袋上揉了揉。


    “乖。”


    *


    東宮的事情沒有其他人知道,當晚,京城就發生了一件事。


    張侍郎府中起了大火,那還在停靈的張衝屍體,隨著府中的一切燒成了灰燼。


    全府上下竟沒有剩下一間房,就連裏麵的金銀珠寶也不翼而飛。


    張侍郎和他的妻子當時便哭天搶地,直接昏死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府中的一切都沒有了,就連張侍郎藏在暗室裏的金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搬空。


    “完了,什麽都完了啊!!”張侍郎坐在地上哭,臉上身上全是髒汙。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兒去。


    起初是靈堂著的火,本來過了七日就能下葬,沒想到竟然出了這事。


    等到火勢起來,張侍郎的兩個兒子才發現,隨後便開始讓人救火。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哪兒來的一陣大風,讓原本隻在靈堂燒著的火一下子竄到了其他的房屋。


    沒有人來得及反應,主院和偏院都開始被燒了起來,大火就這樣徹底吞噬了張府的一切。


    等到第二天找京兆尹來查案,張府的人也沒有任何的線索,最後隻判定是意外起火。


    張侍郎得知了這消息,氣血攻心又暈了過去。


    張府的其他人都認為是張衝這個禍害惹的,是張衝的靈堂起的火,至此就連張衝的親娘都不願意去找他的骨灰。


    消息傳到赤星這裏的時候,赤星正給齊司玉剪指甲。


    聽到暗衛說了這些,赤星道:“幹得不錯,記得把張衝做的事情宣揚出去。”


    暗衛抱拳道:“是。”


    很快,張衝的惡行敗露,京城的人都傳張侍郎教子無方,老天爺看不過去燒了他家的房子。


    事情傳到了朝堂上,有禦史直接彈劾了張侍郎,皇帝聞言,當場就罰了張侍郎半年的俸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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