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二伯張心全這支隊伍的遭遇,張清嵐也是有點摸不著頭腦。


    正如五嬸所說的,無利可圖,是不可能有那麽多商隊來往行商的,但目前來看,行商又完全是虧本的買賣,最起碼對張家的隊伍來說是這樣的。


    不要說張家的隊伍實力高禦獸多,那些商隊自身的實力更強大,還得雇傭戰團呢。


    那為什麽,內域和外域還會有這麽多的商隊來往呢?


    張清嵐於是轉換了畫麵,看了一些其它正在交易的地方。


    慢慢的就發現了端倪,這些商隊跟店鋪似乎都非常熟悉,完全不需要具體的議價,隻會給出一個總額,但數據一多,張清嵐還是大概猜到了各種靈材的收購價格。


    四階家鹿獸的獠牙,張家人拿過去一萬一千不到,其它商隊拿過去的收購價卻是一萬四五千左右,比張家的足足多了三四千。


    減去各種消耗和稅費,一對四階家鹿獸的獠牙就能賺到一兩千琉璃幣。這收益雖然談不上暴利,但量一多,收益還是很可觀的。


    問題張清嵐是找到了,那就是鄉巒城的商鋪都在壓價,但能讓全城商鋪都做到統一起來,那就不簡單了。


    深層次的原因還是讓二伯五嬸他們去找吧,自己知道沒用,還是得讓他們去找到問題的症結在哪裏才行。


    畫麵中,二伯他們也開始了行動,從城門處開始,跟隨著入城的商隊進行暗訪,一連幾日都沒發現什麽異常。


    最後還是五嬸錢靈雨覺得,既然看不出端倪,那就主動出擊吧。


    於是便找了一家生意並不咋地的店鋪走了進去,拿起一份靈材問道。


    “請問這份踏火駒的赤鬃怎麽賣啊?”


    “客人,這一份是一萬四千琉璃幣。”店裏的夥計連忙說道。


    踏火駒的赤鬃主要是用來織造衣物的,具有火屬性的靈力抗性,而且質地柔軟鮮亮,穿起來暖洋洋的,在溫度比較低的玄武域,或者是更南方的域城裏麵,還是很受歡迎的。


    “這東西還是在外域便宜啊,一份才七千不到,回來再買立馬就翻了一倍還多,你們賺得也太狠了吧。”錢靈雨感歎道。


    “客人,您說笑了,我們這進貨價就得一萬多,在減去交易稅啥的,也就混口飯吃而已。”夥計微笑著說道。


    錢靈雨緊跟著裝做好奇的問道,“是嗎,我去外域的時候,怎麽聽他們說,這東西根本就是賠錢貨,好不容易運過來,結果連本錢都拿不回來啊?這一來二去的,你們還能賺得少了?”


    “客人你有所不知,具體的,我也不便多說,隻能說這一份赤鬃我們真的沒賺多少。”夥計說道。


    “我現在手頭有點緊,你看能不能算便宜些啊?”錢靈雨又試探的問道。


    “這個我做不了主,我先問問掌櫃的吧?”夥計並沒有多說什麽,然後便找掌櫃去了。


    沒一會,店鋪掌櫃就走過來說道,“客人,我們也是小本生意,您如果覺得價格不合適,那就到其它店鋪問問吧,小店實在沒法降價了。”


    “這是什麽情況?”


    說話間,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好奇的問道。


    夥計連忙跟他說了大概的情況,中年人看著錢靈雨,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你過去請那位夫人到後麵奉茶吧。”


    說完,中年人便朝店鋪後走去。


    夥計連忙走到掌櫃的跟前說道,“掌櫃,三爺想請這位客人到後麵奉茶。”


    掌櫃一聽便朝錢靈雨說道,“這位夫人,我們三爺想請你到後麵喝茶,如果你有什麽想問的,可以直接向我們三爺詢問。”


    走了好多店鋪,現在終於找到一個願意說話的人,錢靈雨當然不會放棄,於是點點頭說道,“謝謝,還請掌櫃的帶一下路。”


    “我叫竺筠汶,想必夫人是來自外域的吧?”中年人讓下人奉上了茶水之後,徑直說道。


    看中年人的那個表情,錢靈雨就知道自己露餡了,錢靈雨於是也不裝了,直接就說道。


    “竺先生,您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來曆了。實不相瞞,我確實是從外域往內域行商的,可辛辛苦苦將靈材運過來之後,卻發現根本無利可圖,不知能否告知這是為何。”


    竺筠汶說道,“外域商隊進城的消息,一天就傳遍了,我是本地人,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行商一趟,虧了也無所謂,但是大家並不想稀裏糊塗的,灰溜溜的回去,錢靈雨於是便說道,“還望三爺直言相告,就算虧了,我們也希望能做個明白人。”


    竺筠汶歎了一口氣說道,“本來這事我不該說,隻是看到你們這個樣子,罷了,說了就說了吧!


    其實這事很簡單,歸根結底,不過是勢大壓人罷了,行商的利益太大,那些大家族為了擭取更多的利益,於是便形成了商會。


    這商會以世家為首,豪族大族依附組建而成,涵蓋了皇城域和內四域。


    一開始,隻有王室和世家才能夠組建大型商隊,而豪族和大族可以組建中型商隊,小家族可以組建小型商隊,這是根據各自家族的實力來決定。


    慢慢的,情況就變了,然後被那些大世家和大勢力約定成俗。


    大商隊可以暢走內域和外域,中型商隊雖然也可以前往外域,但範圍則有所限製,而小商隊卻隻能在內域行商。


    除此之外,他們還把各個家族商隊能夠經營的靈材種類和等階都劃分好了,每一樣商品的進貨價和出售價都是固定在一個範圍,不允許任何人違背。


    像竺家就是一個小家族,像我們這樣的小家族隻能開個店鋪,沒有權利前往外域行商,隻能被動的從那些商隊裏麵采購各種凶獸的靈材,勉強賺點小錢而已。”


    隨著竺筠汶的解說,錢靈雨算是明白了,這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而蝦米隻能吃水藻,撿點那些大家族漏出來的殘羹剩飯。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商人行商無厚可非,但憑本事而決,這商會如此作為,難道王朝就不管嗎?”錢靈雨說道。


    “這話說得好,”竺筠汶拍了一下大腿,然後又苦笑著說道,“可惜財帛動人心,有些事不是你我這些人能改變的,至於王朝,我不好說,但麵對這麽龐大的利益集合體,估計還真改變不了。”


    錢靈雨一想也是,這商會涵蓋了內四域和皇城域所有的世家大族,還有各種勢力在裏麵,想要動他們的蛋糕,估計王朝也不敢亂動吧。


    雖說王朝實力強大,但它也得依靠這些世家大族,還有武者協會、培育師協會等一些勢力,才能掌握這寬廣無邊的人族疆域。


    “目前這商會並沒有觸及到外域,如果夫人想要行商,我建議你們可以往其他外域嚐試一下。


    當然了,外域之間行商,沒有內域這般安全,而且利潤也沒那麽高,具體該如何選擇,夫人自行斟酌吧!”竺筠汶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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