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貴妃的溫柔讓慕容石棱十分的受用,兩人吩咐宮人熄滅了燭火,相擁而眠,慕容石棱沒有發現,在黑暗之中,玉貴妃的眼底劃過一絲厭惡和憤恨。


    慕容石棱竟然這般的相信鬱輕璃!


    玉貴妃承認,隨著當上貴妃的時間越長,她越是享受這個位置所帶給她的權利和虛榮,加上慕容石棱對她寵愛有加,又十分的聽她的話,她心裏開始嘀咕,既然如此,自己為什麽還要幫助那個鬱輕璃呢?她現在是堂堂貴妃娘娘,鬱輕璃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皇子妃,她有什麽理由要繼續聽鬱輕璃的?


    越是這麽想,玉貴妃就越是覺得心中不平,也因此,她不想繼續成為鬱輕璃的棋子,她要自己努力向上爬,憑著自己的力量在這後宮中存活下去。


    隻是現在看來,想要利用慕容石棱除掉鬱輕璃有些不太可能了,這個慕容石棱貌似對鬱輕璃十分欣賞。


    玉貴妃大約怎麽都沒有想到,正是她的這種愚蠢想法,讓她自己陷入泥淖無法抽身。


    第二天一早,慕容石棱並沒有上朝,反而將相關人員都傳召到了禦龍殿。


    鬱輕璃到的時候,殿中早已經來了不少人,李皇後,林貴妃,慕容風,太子慕容城,太子妃柳采邑,以及在太子東宮服侍的一眾宮人。


    “大皇子妃的架子好大啊,竟敢讓這麽多人等你一個。”在鬱輕璃行禮之後,李皇後十分沒好氣的開口斥責。


    鬱輕璃沒有解釋,一旁的慕容石棱倒是一臉不快道:“好了!先說正事!”


    慕容石棱的言下之意就是讓李皇後住嘴,李皇後有些不快的抿了抿唇,到底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心中對鬱輕璃倒是越發的不滿起來。


    鬱輕璃其實有些奇怪,慕容石棱為何會讓她也過來?


    不過沒等到鬱輕璃想明白,慕容石棱就開始了審問,他的目光落在慕容城的身上,“城兒,今日朕讓你們過來,就是不想將事情鬧大,你自己說吧,那個梅紅到底是怎麽回事?”


    慕容城冷了一張冰塊臉,“兒臣是冤枉的!還望父皇明察。”


    “那麽你倒是說說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慕容城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說明,結果慕容石棱越聽越覺得荒唐。


    “慕容城,看樣子,你是做這個儲君做的昏頭了吧?那梅紅前些時日才被風兒收了房,如何會主動來拉扯你?莫不是,你們之間本就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兒臣冤枉!”


    慕容城臉色發青,明顯十分生氣,他厲聲道:“冤枉?你是不是冤枉的,就讓證據說話吧。”


    慕容城還想說些什麽,卻終究還是閉上了嘴,事已至此,他說多錯多,還不如靜觀其變,柳采邑的臉色也十分難看,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慕容城的身上,希望他能好好的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大殿之中一時陷入沉默,不多時,一個賊眉鼠眼的太監從殿外進來,他低垂著頭,畏畏縮縮的模樣實在叫人生不出好感來,鬱輕璃卻陡然皺了眉頭,她對這個人有印象,她記得前世的時候,這個人在慕容風登基後成為了大總管,想來應該是暗中為慕容風做了不少事情。


    那太監雖然猥瑣,禮數卻十分周到,他恭敬的給在場的眾人行禮,隨後將手中的東西呈給慕容石棱。


    “啟稟陛下,這是在梅紅姑娘房間裏找到的。”


    慕容石棱接過那東西來,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那是一塊做工精致的玉佩,古樸沉鬱的質地讓那玉佩看上去更加的珍貴且罕見,對這個玉佩慕容石棱並不陌生,這是太子二十歲生辰的時候,他親自挑選的禮物。


    除了這玉佩之外,在梅紅的房間裏竟然還搜查到了一些詩集,那上麵的字跡,赫然是慕容城的,慕容石棱瞥了一眼最上麵的一張,入目儼然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瞬間,除了憤怒慕容石棱找不出第二個詞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一個慕容風就算了,竟然連慕容城都如此沉迷於美色,還找了一個身份如此卑賤的女人。


    “朕倒是沒有想到,你們兄弟兩人的品味竟然這般的相似,甚至關係好到可以共享一個女人了?”


    柳采邑在見到那玉佩之後不由臉色慘白,腳步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倒了,那個玉佩她不止一次看到太子佩戴,就在前一段時間偶然一次她沒有看到,還特意詢問了太子,結果慕容城說大約是他不小心弄丟了,現在看來不是他弄丟了,而是他根本將其送人了。


    慕容城百口莫辯,他不知道自己丟失了好幾日的玉佩怎麽會在梅紅那裏,甚至還有自己平日給柳采邑寫的書稿和詩集,他扭頭看向慕容風,眼底滿是憤然,沒想到大皇兄為了這太子之位,竟然能夠將他逼到這般田地。


    慕容石棱冷著臉,“慕容城你還有何話說,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


    慕容城抬頭,墨黑的眼眸中十分平靜,他恭敬的給皇帝行禮,“父皇,這一次我技不如人,我認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過這罪名我卻不願承認,那女子和我沒有半分瓜葛。”


    “若是沒有瓜葛,這玉佩之事當如何解釋?還有這詩集,上麵的字跡分明就是你的。”


    慕容城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這孽障!事到如今還要嘴硬麽?朕之前看你純良敦厚,卻原來都是假象!”


    慕容城也不辯解,隻不過看向慕容石棱的目光有些失望,他原以為自己在父皇心目中多少是有些地位的,卻原來是如此的一文不值!


    既然如此,當初父皇為何要將他推上儲君之位呢?


    李皇後此時心中十分得意,就連看慕容風的眼神都帶著明顯的讚許,不過麵上卻裝作委屈道:“說到底,都是那個叫做梅紅的宮女不好,身處後宮竟然如此不知檢點,與諸多皇子關係曖昧,導致他們兄弟反目成仇!真不知道這做主子的是怎麽教導的。”


    鬱輕璃低眉順目,“母後教訓的極是,這次的事臣女確實有失察之罪。”


    李皇後冷哼一聲,“區區一個失察之罪就完了?本宮可是聽說了你自身也不規矩,傳出不少的謠言來,如今看來,這上梁不正下梁歪……”


    “夠了!給朕少說兩句!”


    慕容石棱突然打斷了李皇後的話,看著那個清冷的女子露出小鹿一般濕漉漉的眼神來,他的心裏就覺得不忍。


    李皇後到底也沒有敢繼續下去,隻是越發氣惱皇帝對鬱輕璃的維護,真是不知道這鬱輕璃對慕容石棱下了什麽樣的咒,竟然讓他這麽的在意。


    慕容石棱正準備繼續開口,大殿的門突然間開了,一個紫色的身影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門口的侍衛們攔都沒攔住!


    “皇兄,皇兄!”


    慕容石棱皺眉,卻揮手示意那些侍衛們讓開,慕容燕回怎麽這時候來了?未得宣召而擅自進宮,這慕容燕回的膽子真是愈發的大了。


    慕容石棱心中腹誹,麵上卻不動聲色,“七弟你莽莽撞撞的做什麽?”


    慕容燕回這才停住了腳步,一臉委屈的朝著慕容石棱道:“皇兄啊,並非臣弟不知禮數,隻是事情緊急,臣弟才會驚擾了皇兄。”


    “你又有什麽事?”


    慕容燕回一張漂亮的鳳目波光瀲灩,風情萬種,倒是叫人生不出拒絕來,“皇兄啊,臣弟的宮中失竊了!”


    “失竊?”


    慕容石棱眼角抽了抽,這慕容燕回還真是當他朝中的官員都是白拿朝廷俸祿的麽?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要來找自己。


    見到慕容石棱神情不快,慕容燕回一雙鳳目水光瀲灩,倒是叫人生不出拒絕的話語來,“皇兄,你可要為臣弟做主啊,你看看,這樣的玉佩臣弟可是丟了七八個呢!雖然不是什麽太值錢的東西,可是這千金難買心頭好不是?”


    慕容燕回一邊說著,將手中的玉佩遞到了皇帝麵前,在場眾人在看到那玉佩的時候,還真是表情各不相同。


    “這是哪裏來的?”慕容石棱眼神冷厲,盯著慕容燕回的視線若有所思,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一時風雲際會,暗潮湧動。


    慕容燕回依然一臉沒心沒肺的笑,紈絝味道十足,“自然的臣弟讓人定做的啊!”


    “定做的?”


    “可不是?”慕容燕回把玩著那玉佩道,“說起來這款式還是從太子那裏看到的,臣弟先前看太子身上掛著一個玉佩,樣子很是不錯,本來想問太子要的,結果太子不願意,臣弟也不能強人所難,隻能想了個笨辦法,問太子借了過來,找人仿造一模一樣的,結果一個不小心就做了七八個,今日本想著將這個真的還給太子的,卻發現我仿造的那些個一個都不見了。”


    這番說辭擺明了就是告訴眾人之前那個所謂證據根本就是假的,真正的玉佩在他那裏!


    慕容石棱皺眉,慕容燕回的出現讓整件事徹底的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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