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頓時隻剩下了鬱正砂和鬱輕璃,沒有了外人,鬱正砂的脾氣頓時暴漲了起來。


    “鬱輕璃,你可不要太咄咄逼人!”


    “哦?本宮倒是不知道,本宮逼誰了?”鬱輕璃挑眉,笑得輕蔑。


    “此番的事,是我大意,竟然栽在了你的手裏,你既然能夠說動李皇後請得聖旨,我鬱正砂便願賭服輸。”


    看著鬱正砂一臉的憤恨,鬱輕璃卻沒有覺得心情好,隻覺得心情異常的沉重,這個男人是母親曾經愛過的男人,而他現在卻對自己和母親沒有半分的愧疚,亦沒有半分的悔改之意。


    鬱輕璃的眸色一暗,既然鬱正砂如此執迷不悟,那麽,自己真的沒必要給他留什麽情麵了。


    鬱輕璃緩緩起身走到了鬱正砂的跟前,“鬱宰相,您說的話,本宮怎麽都聽不懂?聖旨是陛下親下,你剛才說是輕璃說動了母後才請得的,難道鬱宰相是說母後幹政?以或鬱宰相是再暗示父皇耳根子軟,任誰都能說動?”


    鬱正砂頓時無語,沒有想到鬱輕璃竟然能把自己的話斷章取義至此,又明裏暗裏的暗示她如今已經是皇室中人,故而陛下和李皇後才會這般偏幫於她。


    鬱正砂雙目一眯,覺得自己以前當真是小看了這個女兒。


    “還有鬱宰相所說的‘大意’,本宮倒不知道一向韜光養晦,步步為營的鬱宰相,怎麽會有大意的時候?”


    鬱輕璃眼底的嘲諷如同鋒芒的利劍刺進了鬱正砂的眼底,就在鬱正砂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時,“啪”的一聲脆響,鬱輕璃忽然猛的扇了自己一耳光。


    看著鬱輕璃驟然紅腫的臉頰,鬱正砂心中一跳。


    “啪”又一聲,鬱輕璃繼續在自己的另一半臉上扇了一耳光,唇角頓時溢出血絲來,鬱輕璃手腳麻利的扇了自己一耳光後,立馬扯鬆了鬢邊的金釵,拉亂了自己烏發和衣領。


    鬱正砂瞳孔一縮,終於猜到了鬱輕璃的意圖一轉身就要喊人時,身後卻已經發出了鬱輕璃慘痛的呼喊,“鬱宰相,你若不想道歉也就罷了,怎的,怎的能如此待輕璃?”


    鬱輕璃這一句喊得撕心裂肺,痛心徹骨,頓時將外間的婢女和小太監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鬱輕璃頓時撲上前去抱住鬱正砂的手臂。


    鬱正砂被鬱輕璃陷害已經亂了心神,如今又見一眾小太監和小宮女圍攏過來,頓時慌了神,一揮手將鬱輕璃甩了出去。


    鬱輕璃早已準備好,趁此機會身子往後猛的一跌,結結實實的栽倒在一旁的桌子邊,將一桌子的茶點打翻在地,滾燙的茶水也澆在了鬱輕璃的手袖上,疼得她眉頭一皺。


    “娘娘,娘娘,您沒事吧?”一個小宮女立刻撲到鬱輕璃身邊,一看到鬱輕璃的臉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鬱正砂和鬱輕璃關係交惡,這些宮中打滾久了人精似的小宮女和小太監早有耳聞,如今見狀,又想到適才鬱正砂的態度,立刻都從心裏認定是鬱正砂的所為。


    何況這房間裏就隻有他們兩人,若不是這鬱正砂做的,又會有誰呢?


    眾人看向鬱正砂的目光之中都帶著幾分不屑,虎毒不食子,這個人,連畜生都不如。


    鬱輕璃新嫁入宮,竟然又遭人毒打,他們這些伺候的小宮女和小太監也逃不了幹係,頓時這些小太監和小宮女都成了和鬱輕璃栓在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其中一個小太監立刻跳了起來,“鬱宰相,這裏可是皇宮,是皇子妃娘娘和大皇子的宮殿,您這是做什麽?”


    鬱正砂正要解釋,鬱輕璃卻驟然哭了起來,“鬱宰相,輕璃不知什麽地方得罪了您,可是念在您多年養育之恩,輕璃隻求今後和鬱宰相您井水不犯河水,您既然不願遵旨道歉,輕璃也不敢勉強,可您,可您怎麽能這般羞辱輕璃?”


    鬱輕璃說得淒淒慘慘戚戚,她身邊的一眾宮人,越發認定是鬱正砂抗旨不遵,反而打了鬱輕璃。


    鬱正砂再度被鬱輕璃陷害,一口氣憋在胸口哽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鬱輕璃會來這一手,原本以為鬱輕璃不過是想羞辱自己,如今看來,她還有更大的野心。


    “殿下,快些,否則皇子妃可就,可就危險了。”夕落小跑著在前麵領路,而她的身後跟著麵容陰沉的慕容風,適才他正打算和梅紅幽會,沒想到竟然被夕落找來,說是鬱正砂要欺負鬱輕璃。


    被打算了歡好慕容風的心情就已經非常不好,如今又得知是鬱正砂惹的禍,慕容風對鬱正砂的印象更加的不好起來。


    這鬱丞相,似乎是愈發的狂妄了些!


    正如母後所說,鬱輕璃再有百般不是,終究也是嫁到了皇家,鬱正砂怎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將他放在眼裏?


    慕容風心念百轉間,已經一腳踹進了裏間,地上跌坐著鬱輕璃,頭發散亂,金釵斜插,仿佛隨時隨地會從發間掉落,而她的衣裳淩亂,裙裾沾滿了茶漬灰塵和壓碎的點心,一張精致的臉更是高高紅腫,點絳的嬌唇兀自掛著一縷血絲,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至極,唯有一雙秋水般的眼眸期期艾艾的看向自己,頓時讓慕容風心底一柔,隨即又燃起了怒火來,鬱正砂,好大的膽子!


    “怎麽回事?”慕容風沉聲問道:“鬱宰相,若是本殿沒有記錯,今日你應該是奉旨進宮向我的妃子道歉的才對。”


    鬱正砂還未開口,鬱輕璃又立刻跪行到了慕容風的腳邊,扯了扯慕容風的衣角,小聲的說道:“殿下,鬱宰相今日心情有些不好,道歉的事便就此作罷吧,輕璃隻求今後鬱宰相長命百歲,再不要和輕璃有半分關係就好。”


    慕容風聞言愈發的火大,他堂堂蒼和大皇子,一個宰相竟然敢這樣欺人!


    慕容風躬身扶起鬱輕璃,惱怒的看著她如花似玉的容顏變成如此慘狀,冷冷回頭看向鬱正砂,“鬱宰相,你若要抗旨,可別怪本殿手下不留情!”


    鬱正砂被鬱輕璃逼得毫無退路,怒道:“殿下,老臣並未對皇子妃如何,這些,都是她自己所為!”


    慕容風聞言一聲冷笑,“鬱宰相的意思是說,本殿的妃子失心瘋,自己對自己痛下殺手?本殿倒要問問,她如此做,有何意義?”


    “她,她是要逼迫老臣!”


    “逼你?輕璃如今已是本殿的妃子,身在後宮,本殿倒不明白她逼迫你有什麽意思?何況,這殿中也並非你一個人,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問一問在場的宮人們便知。”


    慕容風說罷,眼風一掃,他眼風過處一眾小宮女、小太監齊齊跪倒在地,瑟瑟發抖,噤若寒蟬。


    “你們說,適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一眾小宮女和小太監麵麵相覷,尋思著今日大皇子顯然是為了皇子妃動了真怒,若是自己答沒有看到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必定會被大皇子遷怒。


    這些人精似的孩子目光交錯,瞬間達成了一致,齊齊答道:“啟稟殿下,適才鬱宰相不願向皇子妃致歉,皇子妃提醒鬱宰相不要抗旨牽連了宰相府上下百口人後,鬱宰相震怒,就,就……”


    慕容風眉角一跳,怒道:“就什麽?!”


    一地的人越發如衰草伏地,低聲道:“就打了皇子妃。”


    “胡說八道!”鬱正砂怒道:“鬱輕璃,你設計害我!”


    慕容風冷笑,“鬱宰相,如今人證俱在,你還想狡辯?本殿的妃子如此害你有何意義?”


    鬱正砂看著一地奴才和一臉平靜的鬱輕璃,知道今日的事,他是著實著了鬱輕璃的道,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抗旨不遵,毆打皇子妃,這樣兩個天大的罪名壓下來,他便不是滿門抄斬,也必定得脫一層皮。


    “大皇子,此番之事,的確是老臣一時糊塗,還望大殿下大人大量。”


    能屈能伸大丈夫,鬱正砂深深吸了口氣,決定此時還是服軟比較好。


    慕容風聞言,果然麵色稍霽。


    “殿下,既然鬱宰相已經如此說,便快讓宰相回府吧,輕璃,輕璃實在害怕……”


    鬱輕璃說得柔弱,再度勾起了慕容風心底少霽的怒意,他伸手拍了拍鬱輕璃的手背,轉頭看向鬱正砂,“鬱宰相,本殿請你記得幾件事,第一,今日你是奉旨入宮向本殿的妃子道歉,第二,鬱輕璃已經嫁入我府便是我慕容風的人。”


    “老臣知道。”鬱正砂低垂著頭,牙根緊咬。


    “既然知道,還不快奉旨給本殿的妃子道歉?”


    慕容風傲然的吩咐,眼底帶著嘲諷,若非李皇後一再交代自己,此時乃關鍵時刻,必須韜光養晦,不可輕易得罪外臣,而鬱正砂又身居宰相之位,自己又豈會就這般善罷甘休?


    何況,自己對鬱輕璃還沒有多少真感情,無非是為了她獨特的命盤,故而,他今日也隻打算給鬱正砂小小教訓,讓他知道誰才是主子,誰才是奴才,並不是真的打算為鬱輕璃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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