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輕璃回到偏殿的時候,柳曼舞早就已經回來了,聽說是被太子和燕王一同送回來的,看柳曼舞那一臉的得意,鬱輕璃倒是生出幾分同情來,僅僅因為這些皇族中人心情不錯時候的一番施舍就如此的高興,甚至以為他們對自己青眼相看了,這柳曼舞,還真不是一般的天真。


    太子也沒有多做停留,雖然想單獨和柳驚鴻說說話,卻又礙於這宮中人多嘴雜,何況,自己的身邊每日裏也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縱然是為了柳驚鴻的安危,他也不敢有太過明顯的動作。


    見到鬱輕璃神情恍惚,柳驚鴻心中有些愧疚,隻道是她四下尋找柳曼舞累著了,不免上前關切道:“琉璃,今日早些休息吧,什麽都不要想,好好準備明日的節目,一切的事情,我們出宮以後再說。”


    鬱輕璃抬起眼眸,看著柳驚鴻眼底的關心,不由點了點頭,她說的沒錯,自己為的就是複仇而來,怎麽能夠因為這僅僅的一個照麵,就如此的潰不成軍了呢?何況,一切才剛剛開始。


    縱然依然會覺得心痛,自己曾經那般愛過的男子竟然從未將自己放在心中,不過卻也讓她越發的憤恨,因愛生恨,這恨意才到極致。


    推脫身體不適,鬱輕璃早早的回到了房間之中,雖然已經換了一把琵琶,但是那流蘇卻依然抱著那把破碎的琵琶傷心不已,這,畢竟是她娘親的遺物。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之中,鬱輕璃陷入了夢鄉。


    華燈初上,宮中四處燈火通明,閃耀的燈籠隨著秋風四處搖曳,晃得人的心都覺得紛亂。


    朝鳳殿中,處處花團錦簇,張燈結彩,那金碧輝煌的宮殿無不彰顯著氣派,一個女子,一身貴氣的金絲牡丹百褶裙,姿態雍容的端坐在殿中,旁邊的果盤裏正擺放著新鮮的葡萄,旁邊的宮女小心翼翼的剝皮去籽,恭敬的放在那女子麵前的小碟之中。


    這正是當今皇後,李白吟,當然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慕容風的母親,也是鬱輕璃的阿姨。


    此時,那李嬤嬤正恭敬的站立一旁,低眉順目,猶如一隻被馴服的老狗,隻差跪下來舔舐主子的鞋跟了。


    李皇後伸手拈了一顆葡萄,送入檀口之中,瞬間,一張臉皺了起來,旁邊的宮女連忙拿了空碗上前侍候,李皇後接著就將那葡萄吐了出來。


    一雙美眸怒目而視,一眾宮女連忙跪在地上,“這是什麽東西,又酸又澀,是給人吃的麽?本宮聽說今年的葡萄是又大又甜,你們這是糊弄本宮麽?”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宮女們連連告饒,李皇後冷哼一聲,“不敢,我看你們倒是敢的很!怎麽?現在在這後宮之中你們覺得本宮沒有地位了是不是?”


    李皇後越說越生氣,伸手將那果盤一下子打翻在地,葡萄掉落了一地。


    麵對皇後的怒氣,那些可憐的小宮女們是大氣不敢出,等待著暴風驟雨的過去。


    似乎還不解氣,李皇後看著那一地砸的稀爛的葡萄,衝那些宮女命令道:“你們吃!給本宮將這葡萄吃了!”


    皇後一聲令下,有誰敢隨意違抗?!豈不是不要命了?幾個宮女們戰戰兢兢的上前,皺著眉頭將那葡萄連皮帶籽整個放入口中,吃了下去。


    比起性命,這小小的懲罰要好上太多。


    李嬤嬤也是大氣不敢出,就連先前在太子東宮發生的事情都猶豫著要不要在今日告訴皇後,看皇後這樣子,今日不知又受了什麽刺激。


    “大皇子駕到……”


    殿外的一聲通稟讓眾人稍稍鬆了口氣,大皇子來了,他們也算是有救了。


    果然,不多時,慕容風一臉和煦的笑意進入朝鳳殿中,見到那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不由詢問道:“母後這又是在生什麽氣?莫不是氣兒臣今日未曾來請安麽?”


    麵對那如同春風般的和煦麵容,李皇後的氣倒是消去了大半,卻依然不願意開口。


    慕容風揮揮衣袖,衝那些宮人道:“你們這些不知輕重的奴才,是不是又做什麽讓母後生氣的事情了?還不快些滾下去!”


    宮人們很快就退了出去,唯獨李嬤嬤一人依然站在殿中,這李嬤嬤是大皇子的奶娘,身份自然是稍稍不同些。


    這慕容風在宮中的口碑是極好的,從不隨意打罵下人,和善又沒有架子,陛下廢黜他的太子之位時,宮中各處都很是震驚,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是這都是陛下的決定,縱然覺得奇怪也無法改變什麽。


    待到眾人都離開之後,慕容風那眼底才劃過一絲不耐煩,隨後才重新掛上笑意,“母後今日這是怎麽了?”


    李皇後眼中怨毒,冷哼一聲道:“還不是林貴妃那個賤人,陛下今日本來都已經到了本宮這裏,她竟然讓太監在半路攔了下來,說是她娘家舅舅托人送來兩盆十分罕見的什麽波斯菊,邀請陛下同賞去了。”


    “原來是此等小事,母後不用為此生氣,傷了鳳體,反而不值了。”


    “小事?!這哪裏是小事?!風兒你不知道,自從你的太子之位被那慕容城給頂替之後,這女人是處處壓著我一頭,真不知道她在神氣什麽,左右也不過就是那慕容城的義母而已,入宮這麽多年卻一無所出,就算是有潑天的榮寵又當如何?”


    慕容風笑意不減,“母後所言極是,既然這道理母後都明白,又何必和這種人置氣呢?”


    “本宮隻是不甘心!”


    李皇後一邊說著,手握成拳,細長的指尖狠狠掐進肉裏,她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勸說的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這後宮之中的女人不都是如此麽?就算是說了,大約也不會被放在心上,何必自討沒趣?


    李皇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開口道:“對了,風兒你今日過來,莫不是有什麽事情麽?”


    “倒也不是什麽要事,隻是今日兒臣殿中突然闖進來一個宮外的女子。”


    李皇後挑眉,扭頭看慕容風,等待他接下去往下說。


    “父皇壽宴在即,有些宮外的舞伶住在偏殿,這本也是無可厚非的,但是不知道這個舞伶如何會去兒臣殿中,而且看她離開時候的樣子,倒像是對這宮中十分的熟悉。”


    “竟然有這種事情?!”李皇後大驚失色,難道是有什麽人在監視慕容風嗎?


    慕容風倒還算是淡定,“母後先莫驚慌,也或許是兒臣多心了,不過兒臣在意的是,這舞伶,是太子殿下找來的。”


    慕容風說到這裏,細細的觀察著皇後的神情,見到她麵色嚴肅,顯然是對這件事情十分的上心。


    “娘娘,殿下,老奴能否插一句話?”


    一旁侍候的李嬤嬤突然間開口,皇後瞥了她一眼,“說吧。”


    “其實奴婢今日在太子東宮外麵也遇到一個麵生的女子,奴婢起先以為是哪裏來的不懂規矩的宮女,也沒有穿宮裝,正在教訓的時候,太子和燕王到了,那女子像是認識太子,說什麽自己是驚鴻樂坊的,讓太子救她,結果,不僅僅是太子,就連那燕王都一同上前救下了那女子,甚至還將老奴訓斥了一頓。”


    皇後陷入了沉思,竟然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說明什麽?太子已經開始不放心她的風兒了?還是說他們暗中做的那些手腳已經開始被發現了嗎?


    轉念一想,不對,若是太子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計劃,自然不會如此隱瞞,隻會直接稟告皇上,那麽隻有一個可能,太子原本想在風兒的身邊安插細作。


    “風兒,這些時日你自己小心些,不認識的女子不要隨便招惹。”


    自己的兒子她自己最為清楚,表麵風雅溫潤,骨子裏卻和他那個皇帝父親一樣,一樣的心狠手辣,一樣的喜新厭舊。


    “母後放心,兒臣知曉,絕對不會中了旁人奸計的。”


    “說到這個,這些時日本宮倒是忘記問你,眼看著你年紀也不小了,皇上前些時日和本宮商議,是否該給你指婚,也好了卻本宮的一樁心事。”


    慕容風眼神堅定,“其實兒臣心中早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


    李皇後眼眸一抬,“哦,風兒你看上了哪家的千金?”


    “是鬱府的小姐!”


    “哪一個鬱府小姐?”


    “鬱輕璃!”


    李皇後一愣,呢喃道:“姐姐的女兒麽?姐姐一生也算是命薄,竟然連女兒的婚事都未曾見到就撒手西去了,說起來,本宮倒是有許多年未曾見過那孩子了,也不知道出落的如何?”


    “兒臣兩年之前倒是見到過她,這次見麵,越發覺得她知書達禮,溫和謙遜,加上她的聰明才智,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聽風兒的口氣,貌似對這個女子很是喜歡?”


    慕容風笑道:“那是自然,母後難道不覺得,若是這樣的女子成為兒臣的妃子,勢必對兒臣日後的前途很有好處嗎?”


    看著慕容風眼底的算計,李皇後很是滿意,看來,她的兒子並沒有因為小小的挫折而一蹶不振,現在的局勢並非是最終的局勢,隻要那慕容城一日未曾登基,慕容風都有機會!


    而且在這朝廷之中,鬱正砂的勢力確實十分的強大,若是成為了他的翁婿,所得到的好處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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