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燕回知道她是誤會了自己話語之中的意思,於是解釋道:“既然月兒的禮物都已經準備好了,那麽璃璃你就更加不能厚此薄彼了,你難道沒有看到今日前來道賀的人都帶了禮物嗎?”


    “那又如何?”鬱輕璃依然有些雲裏霧裏,這慕容燕回到底想要說什麽?她可沒有這種閑情和他鬼扯。


    慕容燕回一聲長歎,“璃璃,你還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難道你不知道今日,也是本王的生辰麽?!”


    “哎?!”


    鬱輕璃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她還真不知道,怎麽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這父子兩人竟然同一天生日麽?


    不過這倒是解釋了為何會有這麽多的人來參加生日宴會了,原來,這些人果然是來給慕容燕回慶祝的,她就說嘛,這些人怎麽可能會為了一個孩童如此的大張旗鼓。


    “那麽現在璃璃你是不是準備要送本王禮物呢?”


    鬱輕璃冷冷的瞥了慕容燕回一眼,“還真是抱歉,禮物什麽的,沒有準備!”


    一句話,既回了慕容燕回,又回了那陳小姐。


    那位陳小姐聞言不由臉色變了變,神色之間充滿了鄙夷之色,“沒想到王爺的品味偶爾也會失了水準呢!”


    鬱輕璃淡淡的瞥了那陳小姐一眼,看來這個女人是被嫉妒蒙了心,否則怎麽會不顧身份場合說出這樣大不敬的話來,要知道若是慕容燕回追究起來的話,不單單是她,就連她的家人恐怕也會被牽連其中。


    慕容燕回心中冷笑,區區螻蟻也敢和天上皓月相比麽?看來這個陳小姐還真是自信的過了頭了。


    見到慕容燕回並沒有任何的表示,那陳小姐倒像是愈發的變本加厲,她高高的抬起下巴,衝著鬱輕璃道:“這位公子敢不敢與我比上一比,若是公子贏了,自然可以繼續留在王爺的身邊,否則你就沒有這個資格……”


    鬱輕璃暗自覺得好笑,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搞錯,為何會這般的自戀,貌似這慕容燕回還什麽都沒有說,她就已經要以王妃的身份自居了麽?有沒有資格這種事情,若不是本人,誰又有資格評判呢?


    慕容燕回不著痕跡的給鬱輕璃遞了個眼色,而鬱輕璃看明白了,他要自己迎戰,並且,隻準贏!


    鬱輕璃本不想如此的鋒芒畢露,不過她不找麻煩,麻煩來找她,她唯有應戰一途!


    鬱輕璃推開了慕容燕回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的驕傲冷清,如同一株青蓮般遺世獨立!


    “陳小姐,既然小姐如此真摯相邀,在下就也撫琴一曲,算是以琴會友好了!”


    鬱輕璃話音一落,慕容燕回就一臉笑意,輕輕的擊掌道:“好,璃璃,這一曲也算是送給本王的賀禮如何?”


    這還是眾人第一次見到慕容燕回問人討要賀禮的,不由得對這美少年生出幾分期待和好奇來,方才就陳尚書之女的一曲琴音已經很是不錯了,想要臨駕其上,沒有真材實料可不行!不過看燕王那一臉的期待,倒像是他們多慮了。


    “清九,取琴!”


    慕容燕回一聲令下,就見到清九匆匆去錦瑟居取琴,慕容燕回已經聽聞過一次鬱輕璃的琴音,自然是不為她擔心,更何況,鬱輕璃和那個什麽陳小姐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一架鳳尾琴已經充分彰顯了眼前這人在燕王心中的地位,傳聞這鳳尾琴是其母妃的最愛,這般珍貴上等的琴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時候,眾人心中對這場比賽的輸贏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定論,別的不說,單從這琴,陳家小姐就遜色了不止一分!


    就在眾人對這場比試拭目以待的時候,原本坐在鬱輕璃旁邊的慕容月趁著眾人不注意,偷偷的離開了會場,在這些大人們眼中十分值得期待的表演,在慕容月的眼裏卻無聊之極,誰讓他還隻是一個無歲的孩子呢?


    樂曲彈奏的好壞,對於慕容月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他現在最期望的就是能夠盡快結束這無聊的宴會,讓他能夠單獨和鬱輕璃說的上話去。


    這些人為何吃個東西都這麽麻煩,這片刻的功夫,他就已經將桌上的菜肴吃的一幹二淨了。


    那陳家小姐在見到那鳳尾琴之後臉色不由變了變,這蒼和稍稍懂些音律的人都知道這鳳尾琴,相傳,先帝年少的時候偶然得到了這架很是珍貴罕見的古琴,後來將其轉贈給慕容燕回的母妃,後來,這把上古遺傳下來的鳳尾琴就一直被珍藏在慕容燕回府中。


    真是沒有想到今日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鬱輕璃在那鳳尾琴前坐了下來,長長的吸了口氣,流暢而優美的旋律從鬱輕璃那纖細的指尖流淌出來,如那流水一般的柔和,又像是那月光一般的清明。


    在場的眾人都沉浸在這樣唯美的樂曲裏,跟隨著那樂曲的行進而體驗到那高大巍峨的群山,那飛流直下的瀑布,那涓涓細語的溪流。


    那樂曲聲,有如珠玉滾落玉盤時候的清脆,有如鳥兒飛躍湖麵的輕盈,甚至可以聽到那花朵綻放,鳥語蟲鳴般的聲音。


    此時此刻,鬱輕璃斂去了自身的所有情緒,無愛無恨,無情無欲,她的所有思緒仿佛都在這一把鳳尾琴上,一人一琴,優雅高貴,清冷孤傲,卻又叫人無端的生出幾分歡喜來。


    這樣動人的聲音,就連那已經偷偷離開的慕容月都重新坐回了座位上,胖嘟嘟的小手托著腮幫子,靜靜的聽她彈奏這一曲高山流水!


    原來,琴聲也可以有這麽好聽的!


    慕容燕回眼眸幽深,緊緊盯著鬱輕璃,那眼底的灼熱幾乎要將她燃燒殆盡,鬱輕璃卻像是並沒有見到慕容燕回的凝視一般,連個眼神都未曾遞給他,隻是十分專心的彈著琴。


    一曲終了,鬱輕璃緩緩的從那椅子上站了起來,在場的官員們卻依然還沉浸在那美妙的樂曲聲中。


    慕容燕回挑眉,衝那位陳小姐詢問道:“現在,你覺得本王的品味如何?”


    陳小姐是又羞又憤,恨不得立即找個地洞鑽了進去才好,沒等慕容燕回發話,自己就低垂著頭,匆匆退下了。


    連著她那尚書父親,也是一張老臉上憋的通紅,額上滲著虛汗,恨不得立即打道回府了去,卻又礙於這場麵世故,隻好腆著老臉繼續撐著,看向女兒的目光之中卻多了幾分埋怨。


    好在眾人的視線並未曾繼續停留在他們的身上,而是紛紛對女扮男裝的鬱輕璃大加讚賞,其中不免也有為之惋惜的,如此風華絕代的男子若是好好考取一個功名,說不定日後至少會成為宮中樂師,如今卻淪為這燕王的……玩物,實在是有些讓人覺得惋惜。


    鬱輕璃給慕容燕回投去一抹清冷的目光,眼底的詢問之意十分明顯,這樣的表現應該可以了吧?


    慕容燕回一雙妖孽的桃花眼微挑,眼角眉梢盡是春色,那唇邊若有若無的笑意表示,他對今日鬱輕璃的表現,十分滿意!


    鬱輕璃重新坐回了席間,卻並未曾繼續和慕容燕回共榻,而是命人重新搬了凳子,坐在了慕容月的身側。


    慕容月見狀大喜,剛剛還在鬱悶今日娘親一直被霸占著,他倒是說不上話了,此番見到鬱輕璃過來,幹脆棄了椅子,直接爬到了鬱輕璃的腿上,鬱輕璃倒是也不拒絕,索性將這孩子當成擋箭牌,免得那慕容燕回繼續對她糾纏不清。


    若是這宴會之上從頭到尾都是這般的肆意不羈,隻怕自己的身份,很快就會成為在場眾人想要知道的秘密了。


    她真是一點都不願意暴露自己是丞相之女,畢竟,一個未曾出閣的女子如此親昵的當眾和燕王調笑,這樣的傳言她可承受不起,一旦傳到當今皇帝的耳朵裏,這般不貞潔的女子是決計不可能嫁入皇家的。


    在這樣的年代裏,女子的貞潔比性命還要珍貴!


    見到鬱輕璃趁機逃離自己的懷抱,慕容燕回倒是也不繼續糾纏,隻用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眼底隱約有些笑意,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好在,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相信最多三天,關於自己生辰宴上所發生的一切都將被完完整整的寫成折子,放在他皇兄的桌案上。


    而關於自己男女通吃這件事情,也一定會在京城裏傳的沸沸揚揚。


    慕容月湊到鬱輕璃的耳邊低語,“娘親,你剛剛的琴彈得真是好聽!月兒好喜歡。”


    看著那雙純淨的猶如清泉一般的眼眸,眼底沒有半分的虛偽與功利,這該是最為真誠的讚賞了,心中不由一暖,輕啟櫻唇,說了兩個字,“多謝!”


    慕容月卻伸手拿了桌上的糕點,徑直塞進了鬱輕璃的口中,入口微甜,帶著些許綠豆的清新,隱約還有些涼意,十分適合這個燥熱的季節。


    就著那圓圓胖胖的小手將那綠豆糕吃完,鬱輕璃倒是想要提早離席了,席間歌舞依然繼續,她卻已然沒有了欣賞的心情,三日未曾出去,也不知道那店鋪之中如何了,最為重要的是,兩日之後,這江南洛陽會有十分重要的事情發生。


    若是在此之前各家店鋪之中未曾提前做好準備的話,隻怕今年會損失慘重了,因此,她沒有多少時間了。


    心中暗歎,再怎麽焦急也分身乏術,身邊又沒有個得力的助手,鬱輕璃暗自感慨,在這一點上,她還真是該好好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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