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海軍中將,祗園覺得自己最近的運氣不是很好。


    首先是工作問題。


    她好不容易從戰國元帥手裏弄了點假期出來,結果剛閑了三天就被鶴女士拉到北海來執行抓捕多弗朗明哥的任務。


    這本來是鶴女士的獨家任務,但鶴女士見她太閑,就用年輕人要多鍛煉這個萬能理由強行給她拉了出來。


    而且祗園還不好拒絕,因為她跟鶴女士之間的關係就跟姐妹沒什麽區別。


    自家老姐工作上需要幫助,你總不能拒絕吧?


    其二還是工作方麵的問題。


    多弗朗明哥是北海的地頭蛇,情報網分布極廣。所以就算海軍行動的再快,想打他個措手不及也是極難的事情。


    而這次行動也是不出所料的失敗了。


    祗園自認為她跟鶴女士的行動已經夠快了,但還是隻抓到了多弗朗明哥的尾巴毛。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在行動過程中,她跟多弗朗明哥有過短暫的交手。


    而就是這一次交手,導致她的左大腿處多出了一道非常非常顯眼的傷口,愈合之後必然要留疤的那種。


    祗園雖然是海軍中將,但在這個身份之前,她首先還是一位女性。


    而作為女性,她是很注重自身形象的,說大白話就是愛美。


    明晃晃的白皙大腿上多出一道猙獰如蜈蚣般的疤痕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其三,也是最後一點,還還是工作上的問題。


    眾所周知,海軍在遇到遇難的平民時,有必要也有義務對其進行救助,畢竟這是她們原本的職責。


    所以在看到一座孤島上豎起的sos求助標誌時,海軍就必須要前往那座島進行搜救行動。


    如果放在平時,祗園對此不會有意見,但現在不一樣。


    因為她的大腿急需緊急處理,軍艦上的醫療器械隻夠療傷,不夠祛疤。


    所以祗園很想盡快回到海軍本部,想看看能不能在不紋身的情況下保住自己那條白皙美麗的大白腿。


    但很遺憾,她的願望因為武德和拉絲兒的存在,泡湯了。


    綜上所述,在經曆了這麽多倒黴的事情後,祗園心情不好是很正常的事,再加上做基本詢問時,武德那副一問三不知的模樣更是讓祗園的心情低沉到了極點。


    “我再問最後一遍,武德先生。”強忍著想砍人心情的祗園拚盡全力的用溫和的語氣開口道:“你乘坐的船隻到底叫什麽名字?”


    “我是真的不記得了,祗園女士。”武德兩手一攤,一臉無辜的回應道:“我要是記得的話肯定就告訴你了,沒必要這麽咄咄逼人吧?”


    聽到這話,祗園突然嗤笑了一聲……這是被氣笑了。


    一個因為船隻遇難而遇難的人居然不記得自己曾經乘坐的那艘船叫什麽名字。


    這話說出去狗都不信好麽?!


    但身為海軍中將,祗園必須要忍住自己的脾氣,不能讓私事幹涉到公事。


    於是她再次拿起了麵前的記錄本,一邊看著上麵的內容,一邊對武德問道:“你是因為船隻遭遇了暴風雨沉沒,從而遇難的,我說的沒錯吧?”


    武德點頭:“對。”


    “你乘坐的那艘船是艘客船,我說的沒錯吧?”


    武德再點頭:“沒錯。”


    “眾所周知,客船都有一個名字,而這個名字一般都會寫在船票上,身為乘客,知道這個名字是很正常的事,我說的也沒錯吧?”


    武德微笑著點頭:“合情合理。”


    “那麽我問你,那艘船叫什麽名字?”


    武德搖頭:“我不記得了。”


    這是祗園最想拔刀砍人的一刻,沒有之一!


    麵對地痞無賴,為了大局,祗園可以笑臉相迎。


    麵對極惡海賊,同樣為了大局,祗園勉強可以笑臉相迎。


    但麵對不知好歹,故意隱瞞重要信息,且一問三不知的滾刀肉微笑臉平民,祗園真的快壓不住砍人的衝動了。


    這家夥怎麽能這麽氣人的?


    明明隨身攜帶的寵物那麽可愛,那麽聽話,為什麽主人能……能是這種人?


    那個叫拉絲兒的小生物到底看上這家夥哪點了?


    這家夥長的也不帥啊?就是個大眾臉!


    而且那個微笑也假的狠,與其說那是微笑,倒不如說那是種挑釁。


    就是那種你知道我在說假話,但是你就是拿我沒辦法,有本事你打我啊的感覺。


    在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中後,祗園突然發現自己沒辦法直視武德那張臉了。


    因為一旦看到這家夥的微笑,她就感覺自己的心腦血管在砰砰直跳。


    血壓已經抵達臨界值,即將突破閾值,頂破天靈蓋。


    所以不管是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還是壽命著想,祗園都決定換一個人來進行詢問工作。


    反正她肯定是不行了,再跟這個滾刀肉談下去,她估計得少活二十年。


    證據就是她原本愈合的差不多的傷口現在又開始滲血了。


    然而就在祗園剛剛站起身,準備走人的時候,詢問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耳熟能詳的聲音。


    “祗園,詢問的怎麽樣了?”


    祗園看了眼走進來的鶴女士,又看了眼撲到武德懷裏,呋唔個不停,正在撒嬌的拉絲兒,最後輕歎了口氣,決定實話實說。


    “不太順利,鶴女士。”


    “哦?”鶴眉頭一挑,看了武德一眼,絲毫不忌諱的開口道:“是武德先生不配合麽?”


    “他……這……也不能這麽說……”一提起這事,祗園心裏就糾結的跟餃子餡似的,原本姣好的五官在這一刻都快擰成一團了。


    鶴也是第一次見到祗園露出這種表情,眼神中不由得帶上了幾分好奇,“那應該怎麽說?”


    “……他不是不配合,問他什麽他都說,但就是回答不出來關鍵性的問題。”在停頓了幾秒,整理了下語言後,祗園開口道:“就比如乘船日期和船隻的名字,不管我怎麽問,他的回答永遠都隻有不記得這三個字。”


    “而其他的問題,比如出身地,父母的姓名之類的,他反而回答的非常順利,這足以證明他沒有失憶。”


    “所以……”


    沒等祗園說完,鶴就搶先一步開口道:“所以你感覺武德先生是在故意隱瞞實情。”


    “……沒錯。”祗園長呼了一口氣,“我就是這個想法。”


    鶴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讚同,也沒有反對,反而扭過頭看向一言不發的武德和拉絲兒。


    “武德先生沒有什麽想說的麽?”


    “我是真的不記得了。”武德開口,說出了跟之前回應祗園一般無二的說辭,“如果我記得,我肯定就告訴你們了。”


    聽到這耳熟到不能耳熟的回應,祗園痛苦的閉上了雙眼,揉起了眉心。


    而鶴見自家老妹被武德折磨成這樣,不光沒有生氣,反而啞然一笑。


    因為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祗園露出這種無奈的表情了。


    許久未見,偶爾這麽一看,還真挺有意思的。


    突然之間,她好像有些理解為什麽卡普老喜歡跟戰國對著幹了。


    想到這,鶴笑著搖了搖頭,開口道:“既然武德先生不記得了,那我們就從別的方麵著手調查,這對於海軍來說,不算難事。”


    頂頭上司發話了,祗園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乖乖點頭。


    鶴見狀,便再次看向武德,“不知道武德先生之後有什麽打算?”


    “我想去海軍本部看看。”武德回答的很快,就好似他早就預料到鶴會這麽問一般。


    “去本部?”祗園聞言一愣,“你不回家麽?”


    “我老爹老媽早就去世多年了,回去也無親無故的,回去幹嘛?”武德晃了晃腦袋,一臉淡然,“相比之下,我對海軍本部更感興趣一點。”


    “實不相瞞,我對自己的身手還挺有自信的,說不定還能混個軍官當當,成為一名維護海洋和平的正義衛士。”


    “呋唔~~”拉絲兒在話音落下的瞬間開口迎合了一句,鶴和祗園聽不懂,但武德能聽懂。


    她說的是武德說的對。


    而祗園聽到這番毛遂自薦的話,瞪著眼睛張了張嘴,一副想要說些什麽,但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好的表情。


    因為她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彎。


    但見多識廣的鶴就不一樣了。


    這位老牌中將的心思一向縝密,眼前發生的事情並沒有超乎她的預料……或者說,跟她所預想的一模一樣。


    所以她先是看了看祗園,又看了看武德懷中的拉絲兒,最後才把視線放到武德身上。


    “既然武德先生對自己很有自信,那麽介不介意證實一下呢?”


    “介意倒是不介意……”武德一邊說,一邊撓了撓頭,“可是有什麽好處麽?”


    “如果能得到我的認可,我可以免去審核,直接讓你成為士官。”鶴一邊說,一邊看了眼武德懷中的拉絲兒,“順便還可以將你和拉絲兒劃到我的名下,保證你們的‘安全’。”


    “這個好處,夠不夠?”


    武德聞言,眼睛一亮。


    但拉絲兒卻恰恰相反,她看向鶴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且充滿防備。


    鶴對此也不介意,反而樂嗬嗬的對拉絲兒點了點頭。


    缺心眼的武德沒注意到這一點,興衝衝的開口道:“那我怎麽證實自己?跟人對練一下?”


    鶴點了點頭,然後抬手指了指祗園,“你的對手就是她,隻要能撐過三分鍾,就算你過關。”


    一臉懵逼指著自己的祗園:“……哈?”


    一臉懵逼張大嘴巴的武德:“……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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