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一行的涼州之行,讓他們感到非常充實和滿足。這次旅行不僅帶來了與丘家深厚的友誼,還讓他們目睹了隴西中醫文化的底蘊,為醫療救助協會在西北地區設立救助點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大年初四的那個下午,方言與丘氏三老交談之後,終於領悟到了丘氏醫術的精髓之處。他們欣然接受了丘氏家族的邀請,在涼州丘氏醫館舉辦了一場診療實操講座。正是在這裏,方言深刻地認識到了過度醫療現象,認識到生命的最後就是醫院的利益,這種無奈和沉重深深地觸動了他的心弦。


    丘氏醫館位於涼州城的居民區,是一座古老而獨特的三層小樓。這是涼州城內罕見的百年老建築之一,也是丘氏先輩們留下來的珍貴遺產。


    當方言走進醫館的會議室時,發現裏麵已經聚集了數十位中醫界的精英,他們大多是丘氏醫術的傳承人和實踐者。這個場景讓方言感到興奮和期待,因為他將與這些同行們分享自己的經驗和見解,同時也希望能夠從他們那裏學到更多寶貴的知識和技巧。


    知道三個老頭請自己來的目的,沒有墨跡,方言站在會議室講壇上,開門見山的說道:“我知道,大家都是國醫的踐行者,也是華夏醫術的維護者和傳承人。在這裏,我對大家表示崇高的敬意,謝謝大家為我華夏醫學的發展所做的努力。國醫不倒,和你我的堅持有密不可分的原因,今天我毫不誇張的說,以後我們的後輩兒孫會感激你們,記住你們為華夏醫學付出的一切……”


    “當然了,大家請我來醫館,不是聽我誇誇其談的,也不希望我隻是個光說不練的空口大夫偽國手……”


    會場裏傳來一陣哄笑聲……


    笑聲過後,他接著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三位老人來給我把病人都找好了,那就把他們請上來吧。我們華夏醫術有望聞問切,四種主要的診斷手法,今天我不用切脈也不用聞和問,隻望麵觀像,做個現場診斷如何?”


    “這也太狂了吧!”方言話音剛落,會堂裏再次響起喧囂聲,大家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丘家三老也很震驚,為這個國手年輕人的狂妄自大感到狐疑,雖然說藝高人膽大,但是,他們不知道方言哪來的自信,沒有見患者就敢這麽大的口氣,自己祖上醫學精英不少,也沒聽見誰有這樣的魄力。難道中午吃飯時酒喝多了,思維敏捷,條理清楚,看著不像呀!方言是孫子請來的客人,無論如何不能在自家台麵上栽了跟頭,否則,這說出去不好聽呀!


    想到這裏,丘老大嘿嘿一笑,站起身來,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小友不要誤會,老朽隻是仰慕小友的名望,想開開眼,咱們共同探討交流醫術,至於如何診療你說了算,但不限製任何手段,隻要能探明病情,幫患者減輕病痛,就是好醫術好手法。還請小友體諒老朽,也希望小友能為我華夏醫術證明!”


    說到這裏,門口帶進來一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頭上裹著頭巾,隻露出一雙不大的眼睛,怯生生望著會場。


    這位姚氏,就是我的病人,來醫館就診已經快一年了,她患的……”丘老大介紹道。


    正在這時,就聽方言抬手打斷老人的話,笑著說道:“扶病人上台坐下,我看看再說不遲。”


    剛想為方言做個病情通報,沒想到人家就不想聽,此時此刻,老頭子腦海裏隻出現兩個字,那就是“狂妄”!


    現場的人也明白老爺子的好心,無奈大國手不領情。這時候,大家的心情更加的複雜了,有期望的眼神,也有疑惑的眼神,但更多的是看笑話的神情。


    方言都把話說到這裏了,丘老大也不再磨嘰了,手輕輕的一揮,一個半老頭扶著患者就走上講台,有眼尖的從下麵搬來一把靠背椅子給患者。


    會場上開始小聲議論起來。一些人對這位年輕醫生的態度表示不滿,認為他過於自負;而另一些人則好奇地期待著接下來的診斷結果。整個場麵充滿了緊張和期待的氣氛。


    “請坐下吧,解下你的圍巾,這裏都是大夫,沒有人笑話你的。”方言用鼓勵的眼神,溫和的說道。


    男人看了一眼周圍的醫生們,似乎得到了些許安慰,他輕輕地解開女人頭上的圍巾,露出了一張讓人驚訝的臉。那是一個幾乎光禿的腦袋,蒼白憔悴的臉上看不見眉毛,臉色有些許浮腫,嘴唇青紫幹裂,病人神情恍惚,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氣和希望。


    方言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心中湧起一股憐憫之情。他知道,這個女人曾經一定經曆過無數次痛苦和折磨,但她依然堅強地活著。他溫柔地說:“別擔心,我們會盡力幫助你的。”


    片刻後,方言轉過身,麵對台下說道:“根據我的診斷,這位病人是因為子宮損傷發炎而導致的腫脹。然而,由於長期的延誤和不恰當的治療,病情已經惡化至腫瘤中晚期階段。病毒已經開始向腎髒、膀胱、大腸甚至肺部擴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患者從最初患病至今最多隻有四年時間。令人惋惜的是,從腫脹到囊腫再惡化為腫瘤僅僅用了不到半年時間,更糟糕的是,這種惡化是在接受治療期間發生的。實際上,真正成為腫瘤的時間也不過短短三年而已......”


    說到這裏,他看了看患者,歎息一聲說道:“病人剛開始屬於子宮損傷導致腫脹,適當的消炎就能解決症狀,但是,從一開始,他們就按照腫瘤的治療進行的,強大的抗生藥物導致本就損傷的肌體出現了新的壞死狀態……於是,囊腫還沒有徹底消散,損傷部位的壞死形成的腫瘤就形成了。”


    “屋漏又逢連陰雨啊!這屬於典型的過度治療事故,大量的抗生抑製藥物進入,導致原本損傷部位形成膿瘡的壞死症狀,說白了就是藥物中毒導致的病變。也屬於一種利益至上,不負責任的普遍醫療社會現象。”


    話音剛落,全場嘩然……


    這麽說來,患者原本不是癌症,隻是子宮外力損傷導致的腫脹,被醫院當做癌症來治療了?這太匪夷所思了台下一片議論聲……


    三位老爺子相互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驚詫至極。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方言又說道:“也許我說的有點片麵,剩下的問題就讓患者來告訴我們吧。”


    “這位大姐,你還記得四年前發病時的事情嗎?比如說你做過宮檢,做過人流……請不要避諱,實話實說,也許我能治好你的病!”方言溫和的說道。


    對對對,四年前我意外懷孕,去私人診所做了人流手術,由於沒有清理幹淨,又去醫院做了清宮手術。回家兩個多月時間,下身時常有血汙流出。鄉裏免費體檢說我有可能得了腫瘤,要我去縣醫院檢查治療。最後在縣醫院裏查出來是癌症,於是,就接受治療了,剛開始感覺好多了,至少沒有再出血,三四個月後就出現頭昏腦脹,貧血,便秘等症狀。醫生經過診斷又調整了方案,加大藥物劑量也開始了化療,後麵頭發眉毛都掉完了,而且感覺身體越來越不行了,如今走路也氣短發虛……


    這幾年,就為治我這個病,家裏花了近百萬,房子鋪子都賣了,兩個娃娃也被我拖垮了。唉!窮人得了個富貴病,親戚鄉鄰都借遍了,沒錢了,醫院讓回去好吃好喝養著,估計也就這兩年的時間……”說完後,婦女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全場安靜,隻聽見病夫嗚嗚的抽泣聲……


    聽完病婦的述說,三老頭也都相互看了一眼,眼睛裏全是驚愕,一臉的不可置信。


    片刻後,就聽方言說道:“大姐今年有五十了嗎?”


    聽見方言的問話,病婦急忙止住抽泣,唏噓的說道:“過了這個年剛四十一。唉~!兩個娃娃還沒有結婚,為了給我治病放棄上學,都去南方打工了,我死不瞑目呀!”說著,又抽泣了起來。


    “大姐不要灰心,你還很年輕,康複的一定很快,我能治你的病。用不了半年,你就會完全康複,還不用你花一分錢。噢,順便問一下,家裏為你的病,借了多少外債?你以前的檢查報告,病曆都在嗎?”方言認真的說道。


    聽說這位大夫能治自己老婆的病,男人激動的說道:“在在,都在,第一次鄉裏體檢報告都在,包括在醫院裏檢查的單子報告都在,連藥子我都收集了些。親戚鄉親借了也有個四十多萬,加上家裏的也有小一百萬了。”


    “好,我治療完以後,你就把那些報告材料拿過來,我們救助協會律師也在,讓他看看能給你們主持公道嗎,這是嚴重的過度醫療導致的病變,說不上還能給你們追回損失呢。不用擔心花錢,協會全力負擔,還能給你們解決一部分家庭救助基金。”方言看著眼前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一臉認真地說道。


    “這太好了,錢不錢的我都不敢想,隻要能救娃他媽的一條命,我們全家給你磕頭,你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呀!隻要她病好了,我爺三個出去打工,慢慢的賬也能還上了,日子也就慢慢的好了。唉~,咱們農民不敢跟人家醫院打官司,也打不起……”中年男子滿臉激動,眼中閃爍著感激的淚花,緊緊握住方言的手,聲音顫抖地說道。


    方言感受到對方那粗糙而有力的手掌,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他輕輕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大哥,我們會盡力幫助你們的。過度醫療不僅傷害了患者,也損害了社會公平和信任。我們不能讓這種事情繼續發生下去,必須要為受害者討回公道。”


    中年男子用力地點點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他深知自己的力量微薄,但有了方言和救助協會的支持,他們一家終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讓妻子康複起來,重新過上幸福的生活。


    方言看著眼前這位樸實無華的農民,心中充滿了感慨。他知道,這件事情不僅僅是為了一個家庭的利益,更是為了維護社會的公正和法治精神。他決心要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和努力,為這些無辜的受害者爭取應有的權益,讓正義得到伸張。


    聽到男人的話,方言心裏一酸,多好的百姓啊,受再大的委屈也不記恨,這樣的善良讓人動容。可是,正是因為這份善良,才更不能讓他們心寒。方言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為這些百姓討回公道。


    想到這裏,方言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認真地對男人說:“大哥,你這話可不對。國家對於醫療行業有著明確的規定,也有相應的法律條文作為基礎。那些醫生在沒有診斷清楚病情的情況下,就胡亂用藥,這簡直就是草菅人命,和故意殺人有什麽區別?我們不僅要追究他們過度醫療的責任,還要追究他們誤人性命的責任。那些不負責任、被利益蒙蔽雙眼的醫生必須受到法律的嚴懲。對那些黑心醫療機構,他們該退還患者的錢財就得退還,該賠償的也得賠償,相關責任人也必須受到法律的製裁。現在這件事已經不僅僅是你們家的事情了,而是涉及整個行業規範的問題。這種強迫醫療的現象已經存在太久了,是時候給他們敲醒警鍾了!為了避免更多像您一樣的可憐人重蹈覆轍,我們有必要站出來,為大家打出這關鍵的一拳。”


    “好!講的好!”會場傳來熱烈的呼喊聲,緊接著傳來,雷鳴般的掌聲……


    再看丘氏三位當家人,一個個麵色潮紅,站起身狠勁的鼓著掌。


    掌聲落下,方言看向了丘家三位老爺子,微笑著說道:“三位老爺子,我現在就給準備醫療,您三位還有什麽提醒晚輩的嗎?請直言,我們邊治療邊交流如何?”


    此時三老頭,心裏那個透亮就別提了,他們接手治療了三個月,還沒有方言望麵診療的信息完全。他們知道得方言都說出來了,他們沒有發現的方言也說出來了,難怪人家年紀輕輕的就成為大國手,看來,這大國手的名號也不是誰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三老頭眼睛一交流,就聽丘老大說道:“方小友,你就大膽治療吧,我們信你,一定好好的觀摩學習。”


    “丘老言重了,這病如果早一年來你這裏,都有可能治愈了。現在是中毒性病變,非藥力能解決的了,我隻能動用孟氏九針為其解毒療傷,化愈修複了。”方言真誠的說道。


    “孟氏九針?是孟氏九針嗎?老朽沒有聽錯吧?我祖上提到過,非大賢不能使也!”三老頭齊聲驚歎道,就連一向穩重的丘老二也忍不住叫出聲來。


    聽到丘老二的話,方言心中滿是自豪,笑著說道:“沒錯,三位老爺子沒聽錯,孟氏九針的傳人孟老爺子現在就在寧都國醫堂坐診呢。我有幸得到了孟氏的傳承,可以說孟老爺子也是我的半個師傅。此外,中醫界的名家胡一針、薑三貼等老先生也都在那裏。他們都是我們華夏醫學的堅定擁護者和傳承者,如果有機會,你們幾位老爺子也可以坐在一起談古論今,共同為推動華夏醫學的發展出一份力!”


    “太幸運了,有生能見到孟氏傳人,不枉此生啊!”丘老大感慨的說道。


    “那就請三位老人家隨我移步診療室,也好給晚輩把把關,因為患者要平躺著接受針刺治療,這裏的條件不允許。想觀摩的派幾個代表進來就行。”說到這裏,他又看了楊雪一眼,說道:“雪兒,讓王小鋒把孟氏針盒拿過來。”


    不一會,楊雪親自拿來了針盒,方言說道:“雪兒你來幫我吧,你和丘寧帶病人進去清理做準備。”


    片刻後,方言丘老一行人走進了診療室。


    這邊方言開始為患者治療,同一時刻,患者的男人帶著段飛、臻海濤和劉思可去了自己家裏。說是去拿體檢報告,其實還有一層意思,段飛和鄭海濤想看看患者的家庭情況,是否符合醫療救助協會的家庭生活救助的標準。


    患者的家也在沙石鎮,距離丘家不到五公裏路程,鄭海濤開上一輛路虎,不到十分鍾就到了患者的村莊。


    患者家院子不大,四間大瓦房不算陳舊,方言村裏其他家的房舍,不算最差的,這就說明患者家以前在村裏生活還是很殷實的家庭。房間裏麵除了幾件舊家具,沒有一件值錢的家當,電視機也是人家淘汰出來的黑白電視,土炕上床單洗的發白,大過年的沒有增添一件新東西。除了門楣上的紅對聯告訴來人現在是過年,家裏一片的蕭瑟。都快21世紀了,這樣的家庭也夠窮的了,這也許就是典型的以病致窮的家庭吧。除了一輛破舊的28自行車,基本上沒有任何家當。


    回來的路上,男人又給他們說到了兩個孩子,大的是個女孩今年21歲,小的是個男孩今年十九歲了,兩孩子很懂事,他媽媽患病後,先後輟學出去打工。大過年的都不敢回來,就是為了省幾個路費,聽說已經兩年沒有回過家了……


    看了家庭情況,又聽了男人悲悲切切的講述,段飛幾人都沉默了。從公子哥到企業負責人,又在協會這麽長時間,他們以為見過窮人,也見過可憐人,但是沒有見過這麽心酸的家庭,為了一個沒有希望的希望,長時間骨肉分離,苦苦地支撐著。如果沒有遇見他們,最後的注定就是人財兩空,家庭敗落的下場。臻海濤也是醫生,看男人的黑瘦的臉色,也似乎有病在身,也許隻是用信念在支撐著這個麵臨破碎的家。


    “大哥,一會讓方大夫給你也看看,我感覺你也有大病,這個家還得你撐著,你可不能倒下呀!”臻海濤說道。


    “謝謝,你們都是好人,我不打緊,應該沒啥大問題,隻要娃他媽好了,比啥都強。”說著,已經淚流滿麵。


    “你不要硬撐了,你的病估計我們方大夫早就了如指掌了,說不上他早就為你想好了治療方法了。我們是醫療救助,不花錢的,該治病一定要治,我回去就給你們申請十萬塊錢的生活救助,賬慢慢還,先把生活搞好,隻要全家人健健康康,賬很快就能還上的。”臻海濤悠悠的說著,男人流著淚默默的聽著。


    當方言做完最後一根針的治療後,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看著頭上霧氣散發,神情疲憊的大國手,圍觀者無不動容。在沒有人敢怪異大國手的能力了,也沒有人敢笑他的狂妄自大了,大家都以無比崇敬的眼神望著方言……


    “病毒控製住了,毒素也驅逐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讓病人多喝水,多排尿,停止所有的藥物,包括中藥。我在這裏停留三天,從明天開始給她早晚各行一次針,有五個療程問題就解決了。到時候,還需要丘老給研究個排毒的食療方子,半年後他就能痊愈。”方言喝著楊雪打開遞過來的能量液,微笑著說道。


    聽到方言的吩咐,眾人再哪敢有異議,就聽丘老大說道:“好好好!活了大半輩子,老朽今天是開眼了!不但見識了孟氏九針的奇妙針法,還見識了小友深不可測的功力。真是打破的我的三觀,原來,人家說我們是神醫,是有依據的。我一直聽到他們叫我們是神醫,都很反感,今天見到小友的身手,我真想做這個神醫呀!原來人家沒有罵我們,是在誇我們神通廣大呀。老朽真服了,我華夏醫術有小友這樣的領軍人物,老朽死也瞑目了。從今開始,小友但凡有所需,盡管吩咐便是,希望我丘氏醫術,在小友的主導下也能融入我華夏的醫療精髓之中,也為我華夏的醫療發展做出小小的貢獻,這也是先祖的遺願。”


    丘老二接口道:“是啊,大哥說得對,從今天起,隻要小友需要,我丘家上下全力以赴。”


    丘老三附和道:“沒錯,我丘家願意追隨小友,為華夏的醫學事業添磚加瓦。


    眾丘氏子侄齊聲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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