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下馬威


    寧都市距離康東新區雖然一百二十多公裏,但全程高速,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c集團軍司令部駐地,寧都市康東新區。


    方言看了看表,剛好八點半,遠遠看到西北方向,有座占地麵積很大的軍營,敦實的辦公大樓上軍旗飄揚,紅旗招展。不用問,方言知道那就是c集團軍司令部了。


    看著莊嚴的門樓,鮮紅的牌匾上刻著“***c集團軍司令部,”進入門崗區域,出示軍官證件,車輛稍做登記。在門崗的指引下,方言順利的來到了司令部大樓。辦公樓門口有兩個荷槍實彈,頭戴鋼盔的崗哨,經過簡單交流,電話落實方言的身份後,進入了司令部大樓。迎麵牌匾刻著c集團軍的光輝曆史,都參加過什麽戰役,得到了什麽樣的榮譽,曆代司令,各個軍的軍長的軍銜及貢獻,…


    在接待處梁廣安參謀的帶領下,方言順利的來到六樓,司令部接待室。梁參謀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中等個頭,身材消瘦,一看就是個文化人。聽了方言得名字後,非常熱情,說自己聽警衛排長說過方言,是個很了不起的大大夫,說完,還用羨慕崇拜的目光看著方言。


    聽了梁參謀的話方言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沒想到自己的大名,司令部下麵人都知道了。正美滋滋的想呢,就聽門口傳來腳步聲,推門進來的是耿司令的警衛員,好像姓李,就聽梁參謀喊了句:“李營長!”


    就聽李營長說道:“梁參謀,方言就交給我了,你去忙吧!”接著笑嗬嗬的說:“方大夫,我們又見麵了,司令在辦公室等你呢,我們快過去。”走到門口的梁參謀聽到司令專門等方言,心裏很是羨慕,能讓司令員等的除了政委,就是參謀長了,其他的軍長及以下過來,還要提前預約等著召見呢,見上見不上還要看情況呢。


    在李營長的帶領下,方言走進司令辦公室,偌大的辦公桌後麵,耿司令正在批閱一份文件,看到方言進來,讓方言再沙發上稍坐,吩咐李營長看茶。


    一分鍾後,耿司令批閱要文件交給李營長去辦理,端著茶杯來到方言隔壁沙發落座,方言趕忙起身敬禮。


    耿司令哈哈的笑著說:“黑了,也更精神了!”示意方言坐下說話,喝了一口茶,看見方言正襟正坐的很是拘束,笑罵道:“你小子,才幾天不見,學會見外了!”


    聽到這話,方言嗬嗬一笑說:“司令員,這不是進了軍營了嗎,規矩還是要講的,不然別人看見會罵我的。”說罷,誠實的微笑著。


    聽了方言的話,耿司令讚許的點頭說:“不驕不躁,孺子可教也!”說完哈哈大笑起來。喝了一口茶又戲謔的說道:“以後你來我這,不用喊報告敬禮,你就像在京都時候,咱們大大方方一起吃飯,暢快說話,我也舒服,你也自在,這多好!”


    方言嗬嗬一笑:“謝謝司令員,保證服從命令!”


    耿司令用手點了點方言,微笑著問:“徐老,那邊常打電話嗎?”


    方言說道:“自從回到寧都,昨天才打了一個電話。”說完,不好意思的笑笑。


    “是不是還是老首長給你打的電話?他昨天提意見了,說你啥都好,就是太靦腆,太客氣,還罵我咋帶的兵。”說完又爽朗的哈哈笑了。


    聽到這話,方言知道耿司令在提點他,急忙恭敬的說道:“謝謝司令員,我知道了!”


    話說到這裏,方言知道正題該出來了吧,果然就聽耿司令,嚴肅的說道:“你也知道了,徐老的老領導病情很嚴重,估計也是和徐老上次一樣,醫院和保健委都沒有辦法了,才讓你去試試的。”說著,用歉意的眼神看了看方言,接著又說道:“這事也怪我!”說著長歎了一口氣!


    方言明白耿司令的意思,急忙插話說道:“司令言重了,救死扶傷本就是我們做醫生的職責,難道就為了怕這怕那,顧計左右,就放任病人而不救?既然我有這個能力,不知道也就沒辦法,如果知道了還見死不救,那就有失醫德,違背本心,反正我是做不到!”


    聽了方言的表態,耿司令很是欣慰,也更加信服方言這個人的人品了。嗬嗬一笑說道:“既然你都明白,那就不說這個了,過去先到徐老那裏,具體事情你聽徐老的。”


    方言點點頭說:“我明白,一切看徐老的意思!”


    耿司令有說道:“你的職務安排已經定了,司令部新成立了一個處,“醫療特勤處,你任處長,中校軍銜,主要負責全集團軍的戰地醫療救護的方案製定和培訓,特護隊的組建等,兼管原來的保健科。一會去相關部門辦理入職手續。”停頓了想了一會,他又說道:“爭取軍運會名額的事,你回來再進行,這個不是你的主業,能拿到更好,拿不到也正常,不要有壓力。不過你在特訓期間的表現,一群狂妄自大的兵王,灰溜溜回來後,司令部都知道了,我對你更有信心!”


    說完哈哈大笑,站起來說:“改天我要好好請老段喝個酒,他是我的貴人呀!沒有他的我認識不了你這麽優秀的兵!”說完,向門口喊了一句:“小李,帶方處長去辦理入職手續,告訴他們,特事特辦,下午五點送小方乘坐軍區去京都的專機。”


    說完,回過頭說:“有啥問題直接給我打電話。”


    方言立正敬禮!走出了司令部…


    有司令特辦的命令,手續辦的出奇的快,吃午飯時,梁參謀看到方言軍銜,早上還是少校,中午就成中校了。小梁感歎,什麽是火箭速度,這小子升遷比他娘的坐火箭都快!真是人比人沒法活呀!其實,他不知道,這是司令部招募方言時就許諾過的,今天隻不過履行了承諾而已。


    下午方言去了自己在司令部三樓的辦公室,看著門上貼著“醫療特勤處”的牌子,再看側麵懸掛著處長辦公室的牌子,方言心潮起伏,知道李營長在跟前,也沒有失態,微笑著推門進入,裏麵辦公桌椅,電腦打印機,傳真電話,文件櫃等配套完備。


    這時就聽李營長說:“按司令的指示,這些都是新的,這一層樓梯東麵都是你們醫療特勤的辦公室,實驗室,倉庫,操作室都在後麵小二樓,現有的人員是原來保健科的,其他人手,你回來根據情況從下麵軍區抽調。有事給我打電話,你回來我給你接風,我先走了,別擋了人家巴結新領導的門。”說完嘿嘿一笑,轉身走了。


    方言心情很興奮,急忙拿起電話要打給雪兒,正在這時,聽見有人敲門喊報告,方言一聽是個女的聲音,急忙放下手機,趕緊讓進來。


    立正敬禮!進來的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女兵,中尉軍銜,中等個頭,短發瓜子臉皮膚白淨,收拾的幹淨利落。


    方處長好,我叫宴小惠,是醫特的幹事,專門負責為您服務的,主要負責您的辦公室文件處理,正常的接待,日常計劃,還有您的日常生活等。


    方言一聽樂了,還負責日常生活,那不就是生活秘書了嗎。


    方言趕緊讓坐下,說自己剛來,有些事情想問問。


    都是軍人,小宴也沒扭捏,坐在對麵椅子上,恭敬的說道:“處長,請吩咐!”


    方言一看,態度很端正,沒有小看我這個外來戶。於是溫和的說道:“咱們處現在有多少人手,目前都是啥情況?”


    看處長年輕有為,高大帥氣,又聽處長詢問,緊忙說道:“咱們處目前算上我,一共二十三人,一個科長少校軍銜,兩個副科長,都是上尉軍銜,其他都是少尉和中尉軍銜,都是原來保健科的醫務兵種,隻有我是特勤剛調過來。共計;男十二個,女十一個。請問處長還有什麽疑問?”說完恭敬的看著方言。


    聽了小宴的匯報,簡潔明了,思路清晰,方言很滿意這個新下屬。於是,又笑嗬嗬的說道:“以後我們要一起共事呢,你這麽客氣,搞得我都有點客氣了。”


    宴小慧聽到處長讓她別拘謹,就舒了一口氣,語氣平和的說道:“知道了,處長!”


    方言剛來,也不準備問太多,就說:“小宴,你的辦公室在哪?方便了給我找點相關資料,文件,我先熟悉熟悉集團軍區的構建情況。”


    隻見小宴立馬站起來說:“我這就去拿。”說完準備敬禮呢,見方言擺擺手,聽方言有說道:“以後沒人時候,不要那麽多禮節,還有,我下午去一趟京都公幹,估計需要幾天,處裏的事先就這樣,有啥問題給我打電話。”說完把手機號給了小宴。


    宴小慧急忙把自己的手機號,連同辦公室座機都寫給了方言。


    臨出門問道:“處長,這次出去需要我陪同嗎?”方言搖搖頭,說道:“這不是我們處的工作,不需要處裏配合,你最近多收集點相關信息。”


    一會後宴小慧拿來了集團軍的相關介紹材料,還有成立醫療特勤處的批複材料。


    整個一下午,方言都在看材料,除了小宴進送材料來過兩次,再沒有見一個人來過。試著給楊雪打了個電話,電話竟然接通了,聽到方言說的情況,楊雪激動的淚眼婆娑,兩個人膩味了幾句就掛了電話。看看表,也四點多了,馬上要出發了,方言站起身來,走到窗口看著外麵整齊的綠化和辦公樓前出出進進的軍裝,他情不自禁的笑了,心裏想道:“這是不服氣,要給我下馬威呀!看來回來還有一場仗要打。”


    正在這時,李營長敲門進來了,問方言準備好了嗎,馬上要出發。


    考斯特上,坐著幾個軍官,一個中將,兩個少將,一個大校和幾個隨從。方言都不認識,李營長也沒介紹,方言樂的清閑。


    2、敬賢者


    晚上七點,飛機降落在京都西山軍用機場。方言剛下飛機,就見徐慧笑盈盈走過來,後麵跟著一個少將,徐慧開心的叫道:“小弟弟,我們又見麵了!”說著又給方言介紹道:“方言,這是常將軍,蘇老的侍衛長。”


    聽到徐慧的介紹,方言剛準備敬禮,沒想到常將軍先給方言一個標準的軍禮,方言急忙還禮。


    這時候,和方言同一飛機的將軍一行人,聽到幾個人介紹,又看蘇老的將軍先給方言行禮的場麵,腦筋都有點不夠用了。


    一個中將問旁邊的少將說:“和咱們同機過來的這個年輕人是誰,很麵生的?”


    少將搖搖頭說:“他們剛說叫方言,咱們集團軍區有這麽年輕的中校軍官?”


    後麵一個隨從插話到:“政委,他就是集團特招的那個醫生兵,前幾天在訓練基地還打傷了齊劍鋒。”


    一聽這話,一群人集體傻眼了,這就是方言,年齡不到二十,體魄也不是特別雄壯,也沒有長三頭六臂呀!能讓京都大佬派少將接機,這個人不敢小覷呀!


    軍車上,徐慧開心的說,聽說你要來,我和你夏瑤姐連下午的課都沒上,我過來接機,瑤瑤給你準備好吃的,晚上給你接風。聽完徐慧的話,方言看了看副駕上的常將軍說:“將軍,我們啥時候去醫院?”


    常將軍說道:“你剛落地,飯還得要吃,現在把你拉過去,你說小慧能饒了我!”說了看了徐慧一眼,又說道:“這樣吧,我回去匯報,你吃飯,我有你的電話,有情況我們隨時聯係。”


    徐慧開心的說道:“這樣最好!我們隻吃飯,不給他喝酒,有事隨時聯係!”


    客隨主便,方言聽見兩個人都同意了,他也樂的清閑。


    車在一個胡同口停下,方言看到“王府私家菜”幾個燙金大字,門廳兩邊掛著四個大紅燈籠,上麵印著金黃的“府”字,進到院子裏麵,張燈結彩,真像電視裏王府場麵。


    兩個人隨著一個小廝打扮的夥計繞過二堂,進入三堂院內,一樣的燈火輝煌,一派盛世光景。進入一個小圓門,裏麵中間正廳,左右東西有幾套側廳,方言和徐慧被帶到側西廂房,進門就看見夏瑤無聊的翻著雜誌,心不在焉的看著,聽見有動靜,立馬抬起頭來,驚喜的說道:“你們怎麽這麽慢,我快要餓死了。”說著走到方言麵前,上下打量著一會,有點害羞的說道:“黑了,好像也瘦了,不過更精神了,感覺比那時更有男人味了!”說完捂著嘴,嗬嗬的笑起來。


    這時,徐慧過來幫方言脫下呢子軍大衣,邊掛衣服邊說:“夏瑤,方言弟弟可是名花有主了,你可不能有什麽非分之想呀,不然楊雪過年來了可跟你沒完。”說完嗬嗬大笑,夏瑤也跟著嗬嗬笑了起來。


    方言被搞的有點不好意思了,正想找個話題打個岔。這時,就聽夏瑤誇張的吆喝道:“不得了了,方言,你的軍銜不會是你自己做的吧!上一次才是個少校,這才兩個月,就成中校了!”說完,半張著小嘴,上前用手摸了摸肩章。


    聽到夏瑤的提醒,徐慧也看見了,一臉的不可置信!


    如今的方言也不是那時剛來的小菜鳥了,嘿嘿笑道:“兩位姐姐,小弟又立功又受獎,這官職不升,它沒道理呀!小弟還行吧,沒給兩個姐姐丟人吧?”


    聽到方言這麽說,徐慧也相信了,一臉的驚喜,急忙說道:“快給姐姐說說,啥樣的情況?”夏瑤也跟著點頭附和著。


    隻見方言四平八穩的喝一口茶,嚴肅的說:“這是軍事秘密,上不能告天,下不能訴地!猶如錦衣夜行,唉,小弟我快憋出內傷了!”說完鬱悶的歎了口氣。


    兩個女孩可不是普通家的小丫頭,軍事機密她們可不想聽。夏瑤隻能說:“你兩個月,不會隻幹了那麽一件立功受獎的事吧?還有不是軍事機密的說說吧。”


    方言也不敢再逗了,就怕被識破,徐慧發飆。於是,就把基地訓練,打架、孤兒院看病的事通通的當故事講了。


    聽完方言的光輝曆史,夏瑤就像個小迷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方言,滿臉的崇拜與欣賞。徐慧聽完也好不到哪裏,激動的說:“我弟弟是個有大醫風範的賢者!”於是,她端起飲料說道:“敬賢者!”夏瑤也附和著端起茶杯。


    看兩個人這種表情,方言也不敢再忽悠了,急忙端起茶杯說道:“不敢當賢者,敬兩位姐姐,謝謝姐姐的盛情款待!”


    幾個人吃的也差不多了,徐慧接到爺爺的電話,說讓方言去龍泉山住。爺爺還有話要說。


    方言一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了,爺爺的命令徐慧是不敢違逆的,平時撒嬌耍混都不要緊,關鍵時刻她可不敢。兩個人知道方言肩負使命來的,也不敢磨蹭,打了個電話,胡同斜對麵開出了一台軍車,三個人坐上車一同上了龍泉山。


    晚上十點剛過,方言已經到了龍泉山徐老的別墅。


    老爺子見方言來了,滿麵紅光,笑的很開心,問長問短,就不提正事。徐慧見爺爺估計有話要交代方言,就和夏瑤去了樓上自己的專用臥室。


    見兩個丫頭上樓了,老爺子把方言叫到自己一樓的書房,輕輕關上門,略表歉意得說道:“小方呀,我這一次有點托大了,給你打完電話,第二天我才知道,老首長估計得的是癌症,這病一旦到晚期,基本就是無醫可治,無藥可救了。今天我聽說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了,外麵的兒女子孫都回來了,估計就在這兩天了。你是大夫,這個病你怎麽看?”


    方言聽完徐老的講述,明白了自己過來的尷尬處境,出手如果救不了,丟人不說,還落話巴。如果不出手,放任病人去世而不施救,於情於理都說不通,首先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如果病人真像徐老說的那樣,癌症晚期,即使自己出手,活下來的幾率也很低,即使勉強保住性命,病人肌體已經損壞,油盡燈枯也是活不了幾天。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能幫就幫一把,哪怕能多活一天兩天的,也是個人情。


    想到這裏,方言平靜的說:“徐爺爺,您就不要自責了,看病這種事,大家隻能往好處想。明天我們過去看,見機行事,如果有挽回的餘地,我盡力而為救治。如果事不可為,既然過去了,不做點什麽,於心也不忍,也不是醫者所為,有失醫德,盡盡心也行,哪怕讓多活個一半天,也算個情誼,想必他們也不會說什麽的。您老看這樣行嗎?”


    聽完方言的建議,徐老讚賞的連連點頭,欣慰的說道:“你有大醫風範!我想的狹隘了。”


    方言突然覺得,這幾個字好像誰剛說過。


    方言急忙搖頭,真誠的說道:“徐爺爺,千萬不敢這樣說,否則,小子以後就寸步難行,行業內不會再有我的一席之地了!


    徐老注視良久,緩緩的說道:“有我們這幫老骨頭在,他們還翻不了天!”


    3、這次我做主


    早上六點多,方言側後徐老叫起,一起到了“京都醫院”。


    搶救室門口圍滿了人,男男女女,悲悲戚戚的;有穿軍裝的將軍,也有穿夾克的官員,個個憂心忡忡,眼睛木訥。見徐老來了,有兩個五十歲左右,穿黑夾克的中年人,快步走了過來,輕聲說:“徐叔叔,你怎麽來了!”


    徐老沒有理會,急忙問道:“援朝、援非,你爸怎麽樣了?”


    聽見徐老的問話,就見其中一個說道:“五點多我爸醒了,叫我們幾個進去說了幾句話,又昏迷了,現在正在搶救,我大哥和我大姐在裏麵。”說著兩個人悲戚戚戚的。這時,又過來兩個將軍和徐老打了個招呼,又有幾個官員模樣的人和徐老溫寒暄了句話,大家都很沉重。


    方言老僧入定式的不喜不悲,跟在徐老旁邊,還不時的扶住徐老。穿著軍裝,級別不高,別人以為是徐老的衛兵。


    這時,搶救室門被推開了,幾個醫生走了出來,說了聲:“估計不行了,想見麵的進去看一眼。”說完,醫生向走廊東頭電梯口走去。正在這時,電梯口出來幾個人,看見過來的醫生,一個女孩張口就問:“劉主任,我爺爺怎麽樣了?”


    方言剛準備和徐老說點啥呢,聽見那個聲音如此得熟悉,猛地回頭,他傻眼了,是蘇盈穎,她沒有穿軍裝,黑藍色牛仔褲,黑色呢子大衣。


    跑過來的蘇盈穎,看見徐老了,沒注意到方言,衝到徐老跟前,問道:“徐爺爺,我爺爺他怎麽了。此時,和蘇盈穎一塊來的兩個大人一個小孩也已經進了病房。蘇盈穎正要進去,就被方言一把拉住。”


    她回頭老時,也驚呆了,下意識喊道:“方言,怎麽是你?”


    方言沒有回答,看著徐老嚴肅的說:“徐爺爺,這次我做主,我要救人!”


    說完他拉起蘇盈穎,快步進入病房。


    病房裏人滿為患,聽見低低的抽泣聲,方言拉著蘇盈穎,擠進人群,看了一眼幾乎成一條直線的心率顯示儀,大聲說道:“我是醫生,你們都出去,病人還有救!”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時間,大家表情不一,親屬們眼睛一亮,也不管是誰喊的,都向外走去。就見牆邊幾個醫療組成員,大聲質問:“你是哪裏來的?病人都這樣了,你這不是胡鬧嗎?這時,一個穿灰黑色夾克的中年,剛準備走出病房,聽到醫生的質問,也回過頭問道:“你是誰?”


    這時就聽見蘇盈穎帶著哭腔說道:“大伯,他是方言,是我請來的!”


    聽到方言兩個字,他也想起了,昨天老常接了一個醫生。說是很年輕,是個中校,十八九歲的樣子,估計是個軍醫。蘇老大聽完匯報,心都涼了半截。大國手餘老不會是開玩笑的吧,不知哪裏得罪了,拿我們蘇家開涮!晚上老爺子一直半昏迷狀態,蘇老大把這事也就忘了。剛才聽到侄女的話,這才想起還有這麽一個人呢,既然和侄女也認識,來都來了,就讓試試吧,這也是盈穎的一片孝心。


    蘇老大對病房內還沒出去的人說:“都出去吧,我們在裏麵也幫不上啥忙,都在外麵等!”說完率先走出了病房。幾個醫生見家屬都同意了,也都跟著出去了。


    眾人都出去了,搶救室裏蘇盈穎看著方言,感動的說:“你怎麽來了?我不想讓你知道,我怕你胡思亂想…”


    方言立馬製止蘇盈穎說話,嚴肅的說:“姐,從現在開始,你聽我的,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要施針救治,你幫我看著時間,兩分鍾給我報一次,幫我扶住老人的頭,盡量不要動。不管看到什麽,你都要保持鎮定。”說完從隨行包裏拿出一個紫檀木盒子,又從衣服兜裏拿出一把卷尺一樣的銀盒。


    蘇盈穎急忙點頭,她知道方言醫術很厲害,她信他,無論最後啥結果,她都很感激他。此時,她感覺精神又回來了,心裏也有了力量。


    搶救室內,方言正在施針搶救…


    搶救室外,蘇家三兄弟扶徐老在椅子上坐下。蘇老大問道:“徐叔,方大夫和您一塊來的?”見徐老不說話,他有些尷尬,接著又說:“本來我想派人過去接的,當時情況危急,一著急,把這事給忘了。”


    徐老看著蘇家三兄弟,沉重的說道:“盡心就行了,方言這孩子太實誠!唉~他是看在盈穎這丫頭的臉上才出手的,我也沒那麽大的麵子。”


    蘇家三兄弟聽見徐老沒頭沒尾的話,一時語塞,蘇老大暗自歎息:“怎麽把這茬給忘了,是方言把徐老從生死線上拉回來的,方言也是徐老給他的老首長請來的最後希望,不是誰都能讓徐老買這個人情的,自己這事辦的不靠譜,說不定最後連徐老都得罪了。”蘇老大越想越後悔,暗自傷起神來…


    這時,又有幾個四五十歲的女性圍了上來,向徐老問好。徐老逐個點頭回應。就見一個五十多歲,雍容華貴卻滿臉憔悴的女人問道:“徐叔,這個大夫就是給您看病的那個大夫?”


    徐老不置可否,淡淡的說道:“他不是神仙,不是啥病都能治,也不是啥人都能救,我相信他會盡力的!”


    說罷,閉著眼睛養起神來。


    聽到徐老的含沙射影,看到徐老不願搭理自己,幾個人都有些尷尬,他們知道徐老不高興了。


    二十分鍾過去了,五十分鍾過去了,七十分鍾過去了…


    搶救室內:“蘇盈穎看著麵色蒼白,滿頭蒸汽的方言,心裏隻有疼。此時此刻,她的心是幸福的,是滿足的。他知道這個男人為了她,在拚命,幾次她都想讓他放手,可看到他那堅毅的神情,再看床上的爺爺,她退縮了,她妥協了…”


    正在胡思亂想著,聽見方言說道:“多長時間了?”蘇盈穎一驚,她急忙看表,立刻說:“一百一十五分鍾了”快兩個小時了。


    方言長舒了一口氣,鬆開天頂上最後一個銀針,站了起來。剛想走開,突然眼前發黑,他立即扶住床邊,差一點摔倒。蘇盈穎驚呼一聲,一把抱住他,滿臉的淒楚,兩行熱淚流了下來。方言拿起床頭櫃子上的葡萄糖瓶,打開膠皮蓋,一口氣喝了半瓶,笑著說道:“別哭!補點能量,一會就恢複了。”


    稍作休息,慢慢的收了銀針,坐在椅子上,又喝了幾口葡萄糖,感覺精神好點了,看著滿臉淚花的蘇盈穎,心疼的說道:“蘇姐,我沒事了,擦幹眼淚,我們出去!”說完,站起身來,向門口慢慢走去。


    急救室門突然打開,方言走了出來,一群人急忙圍了上來,蘇盈穎的大姑拉住方言的胳膊,急忙問道:“方大夫,我爸他怎麽樣了?”又有人問了同樣的話。還沒等方言說話,就聽後麵的蘇盈穎說道:“爺爺他沒事,趕緊讓方言休息休息,你們看他的臉色。”


    聽到這話,眾人才發現方言,臉色蒼白,頭發濕答答的就像剛淋過雨似的,額頭上還有密密的細汗珠,渾身疲憊不堪…


    看著眾人期望的神情,方言強打精神,微笑著說道:“病人暫時沒事了,估計半個小時後就能醒過來。從現在開始,停止一切用藥,醒來後給用些粥,讓注意休息,等我明天過來,根據病人恢複情況再做定奪。”


    聽方言要走,蘇盈穎不顧家裏人都在,一把拉住方言,歉意的說道:“姐帶你去吃好吃的,吃完了再好好休息。”


    眾人都齊齊點頭,這時一個中年婦女走上前,感激的看著方言,又看看蘇盈穎,慈愛的說:“盈穎,他就是跟你學遊泳的那個方言?”


    蘇盈穎驕傲的點著頭,急忙對方言說:“這是我媽媽,她才是真正的遊泳教練!”說完,摟住媽媽的胳膊,調皮的笑了。


    方言在人群裏左顧右盼,沒找到徐老。正在納悶,就見蘇老大走了過來,微笑著說道:“徐老剛走了,他讓我告訴你,先吃點東西,就近住下好好休息休息,龍泉山太遠,讓你不要來回折騰了。”稍作停頓,歉意的看著方言,接著說道:“事情倉促,有些慢待了,請諒解!這邊我都安排好了,請方大夫寬心!”


    聽完大伯的話,蘇盈穎也很高興,急忙說道:“大伯,方言是我徒弟,又是我兄弟,就交給我來安排,你和爸爸他們,多操心爺爺就行了。”


    聽了侄女的話,蘇老大也鬆了一口氣,蘇盈穎媽媽輕輕拍了女兒的胳膊,柔聲罵道:“都這麽大了,還說話沒個分寸,什麽徒弟兄弟的。記住了,從今天開始,方大夫是咱們家的恩人!”


    聽到這話,蘇家人都齊齊點頭稱是…


    方言趕緊說道:“阿姨言重了,我是醫生,救死扶傷是本分,盈穎姐又是我的教官,我的首長,於情於理都是份內的,再不能說什麽恩人兩個字了。”


    蘇家人明白,盈穎不出現,方言不會出手,還是盈穎的麵子救了老爺子的命,這得是多大的人情呀!


    大家客套了一番,隻能由盈穎帶方言吃飯休息去。


    看著兩個人走出去的背影,蘇盈穎的媽媽心裏一驚,他們倆不會是…,隨後,她意味深長的看向了旁邊的丈夫蘇援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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