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棉驚了一下,但卻沒有什麽慌亂害怕的情緒。


    更多的是震驚。


    明明隻是昏暗的光線下,在角落單人沙發上坐著的一個黑影。


    薑棉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那是陸泊舟。


    同時心裏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竟是——原來那不是做夢,不是幻覺啊。


    真的是他在照顧她?


    薑棉看著他,“我睡了多久了?”


    “一個下午。”陸泊舟站起身來,聲音淡淡,“省得陸朝馳大驚小怪,我讓宋洵把他送去爺爺奶奶家了。”


    薑棉點了點頭,雖然上次和嚴珂他們鬧得不太愉快。


    但他們對陸朝馳還是不錯的。


    “謝謝你照顧我,給你添麻煩了吧?”


    “不至於。”陸泊舟走到床邊,拿起體溫槍放到她耳朵裏。


    “也就中午的時候陸朝馳見你沒去,鬧騰得厲害。”陸泊舟看了一眼體溫槍,“沒燒了。”


    “外麵有吃的,宋洵買來的,出來吃點吧。”陸泊舟轉身準備朝臥室外走。


    薑棉也下床準備出去,誰知兩條腿軟得像麵條!


    差點直接跪在地上!


    但很快就落入一個烏木沉香氣息的懷抱裏。


    “……”薑棉隻覺得自己心跳得都有些厲害。


    陸泊舟扶了她一把,“能走?”


    “能走了,剛剛有點腿軟而已。”薑棉趕緊站穩了。


    陸泊舟轉身走在前頭朝臥室外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薑棉莫名覺得,男人的腳步好像放慢了些。


    在餐桌前坐下,打開餐盒聞到了裏頭雞絲粥的香氣,薑棉頓時有些餓了。


    才剛吃了一口,陸泊舟的聲音就淡淡響起,“陸泊臨來找過你。”


    薑棉動作一頓,她點了點頭,“是的,他來我學校門口找我了。”


    她看了陸泊舟一眼,誰知就對上了男人深邃的瞳眸。


    他深沉的眸子裏,倒是沒有什麽凜然和怒意。


    目光隻是淡淡的,看著她。


    薑棉剛準備開口,就聽見陸泊舟嗤笑了一聲。


    那笑聲比起說是嘲弄,更像是戲謔。


    “就這點出息,和陸泊臨見一麵,還能給嚇病了?”


    “我……”薑棉其實沒想過,自己竟然是和陸泊臨見麵而嚇病的?


    她覺得不太可能,“你是哪裏來的診斷?”


    “宋緒給的診斷,給你打了退燒針,拿了你的血樣回去驗,指標沒什麽不對的。”


    薑棉聽到陸泊舟這話,愣住了。


    陸泊舟說,“又是老一套,應激。真有意思,我這家裏是有什麽環境因素嗎?一家三口全應激?”


    薑棉啞然。


    可能……都是屬貓的?所以才這麽容易應激?


    隻不過,薑棉也從他這話裏聽到了他說的是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


    而且他也……


    薑棉看了他一眼,“陸總自己也應激,怎麽我就成了沒出息?”


    “能讓我應激的情況不多,來一百個陸泊臨也沒用。”陸泊舟淡聲道。


    薑棉聽到他這話,不由自主想到了他會因為什麽失態。


    而陸泊舟已經沒再繼續這話題,隻問道,“陸泊臨說什麽了?”


    薑棉思忖了一下,將陸泊臨的要求,簡明扼要地總結了一遍。


    她輕輕咬了咬唇,“我要怎麽辦?”


    下一秒她就看到陸泊舟站起身來,走進房間去。


    薑棉愣了愣,心裏還略略有些忐忑。


    但很快,就看到陸泊舟又走了出來,手裏捏著個小小的u盤,遞給她。


    “這是?”薑棉心裏隱約猜到個可能,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陸泊舟將u盤放到她的手邊,“陸泊臨要你偷的資料。”


    果然。


    薑棉心裏的猜測也是這個。


    隻是……


    “你就這麽給我了?”薑棉睜大了眼睛。


    “不然呢,我還要做個什麽儀式?”陸泊舟挑了挑眉梢。


    薑棉知道陸泊舟的性子,很快反應過來。


    她抿了抿唇,試探著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猜到他會來這麽一出了?”


    陸泊舟看她一眼,“當然猜到了。不然豈不是枉費我最近頂著傷還要努力工作,演給他看這一波麽。”


    薑棉眨了眨眼,“演、演給他看的?”


    “嗯。”陸泊舟指了指她手邊的u盤,“演給他看,他才會那麽想要這個項目。”


    “我越想要的,他就越想要。”陸泊舟淡聲說,“挖個坑,再演一演,他就會深信不疑地往裏跳。”


    男人對這些,好像全然不以為意似的。


    薑棉還在吃著,他轉身進浴室衝澡去了。


    薑棉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捏著手裏的小小u盤,明明沒什麽重量的小東西。


    但莫名就仿佛有萬鈞之重!


    薑棉盯著手裏的u盤,腦子裏想的其實並不是陸泊舟給陸泊臨挖的坑。


    或者說,不止想的是他給陸泊臨挖的坑。


    而是這個男人,怎麽會……?竟是就將這算計的計劃,告訴她了?


    他就不怕她反水了,將這消息告訴陸泊臨?


    這個男人,難道不是最偏執又多疑的嗎?


    就這麽信任她?


    睡前,薑棉沒忍住,就問了陸泊舟一句。


    男人沒說話,原本她以為自己得不到答案了。


    誰知道男人沉默了幾秒之後,淡聲說道,“陸泊臨不會信你。”


    “你就算告訴他,我跟你說了這項目是陷阱。他也會覺得,我告訴你是陷阱這個舉動,才是陷阱。”


    這話聽起來很繞。


    但薑棉明白了陸泊舟的意思。


    的確,陸泊臨那樣剛愎自用的人,的確會像陸泊舟所說的這樣。


    也難怪陸泊舟告訴她告訴得完全沒有防備。


    薑棉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也就準備睡覺了。


    而就在此時,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


    “而你,連手都差點廢了,要是還能反水去投靠陸泊臨。那你可真是大聰明。”


    薑棉在他這話裏聽出了些許戲謔。


    她皺了皺眉,轉身背對著他,不多時就陷入了睡眠。


    薑棉的確是應激造成的發燒,第二天就好全了。


    也沒有什麽其他症狀,趕上周末在家裏休息了兩天。


    周一時就完全恢複好了,正好能趕上陸朝馳第一天插班上幼兒園。


    送他去幼兒園的時候,薑棉看著陸朝馳小小的背影跟著老師走進幼兒園去。


    她忽然一陣心酸,感覺自己都還沒有陪過他多久的成長,他就已經長大了。


    薑棉用力咬了咬唇,快速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就在此時,宋婉的聲音倏然從旁邊傳來。


    “小馳上幼兒園,你怎麽還哭了?”


    「七七來求收藏和票票啦,今日曲目《是媽媽是女兒》:送你上學第一天,要你勇敢我卻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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