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棉知道很多上流圈子的富商們,其實都迷信得很。


    越是有錢越迷信。


    而且還很虔誠的那種,別看在家裏,在商界都作威作福的。


    到了那些廟宇裏,碰上德高望重老師父,連個屁都不敢放。


    陸家的那些人,就不少信這些的,虔誠得很,有時候還會帶著一家老小上山去廟裏拜拜。


    陸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在廟裏還捐過金身,一直供奉著。


    陸家子孫也就延續了下來。


    但陸泊舟一直不信這些,從來不參與,於是就隻有薑棉跟著陸家那些人一起去。


    沒想到,自己死了之後,還真是大不一樣,陸泊舟竟然會去廟裏了?


    是不是因為生意已經做大到一定程度了,有錢到一定程度了,也就開始迷信了?


    陸朝馳有些困了,搖了搖小腦袋說道,“爸爸不和我說這個。他們說是因為我媽媽死了的緣故,但我也不太清楚……”


    小石頭越說聲音越低,說完就閉上了眼睛,呼呼睡著了。


    薑棉的手依舊在輕輕地拍著他,哄著他睡覺。


    但是心裏卻是因為孩子這話,而掀起了一些風浪。


    因為她死了的緣故嗎?


    那她還真是……榮幸啊。


    薑棉嘴角挑起一抹苦笑。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了一下,她拿出來,就看到有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本以為是垃圾短信,結果一點開看到裏頭的內容,就瞬間認出來了是誰。


    【死丫頭,我看你是活膩了!居然敢拉黑老子的號碼!你當老子找不著你是吧?你不是說了要給老子錢?還沒發工資?薑楓都比你孝敬!老老實實把生活費給老子了!你什麽賤種,生你不如生塊叉燒!】


    原本薑棉一點都不想理,隻想把這號碼也拉進黑名單。


    可是看到裏頭後半段內容,她眉頭一皺,又有些不忍。


    家裏的確是重男輕女。


    但薑達隻有那個鬼樣子,對母親木小妹隻有那樣,對薑棉這麽壞,就算再重男輕女,對薑楓也未必就會有多好。


    薑楓本來也沒多少生活費,從縣裏到洛城來讀書,那點生活費恐怕本來就捉襟見肘了。


    還有個薑達來吸血!


    薑棉考慮到現在已經是熄燈時間,才沒直接打電話過去。


    她隻發了條消息給薑楓:【我之前手機壞了沒法聯係,你把生活費給他了?那你生活怎麽辦?】


    但薑楓大概是睡了,並沒有回消息。


    薑棉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複,也就睡了過去。


    她並不知道的是,另一頭,洛城一中的男生宿舍裏。


    薑楓渾身濕淋淋的,被關在洗手間裏。


    他蹲在洗手間角落,少年勁瘦單薄的脊背微微佝著,身上有著不少清晰可見的傷痕。


    手機在地板上躺著,屏幕有著裂紋,而且像是從汙穢之處撈出來的,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黑暗中,薑楓顫抖著緩緩呼出了一口氣,咬了咬嘴唇。


    他伸手拿過那個髒兮兮散發著難聞味道的手機,輕輕地擦了擦,按下開機鍵,想試試還能不能開機。


    就算是他們看不上的便宜貨,但於他而言,也是姐姐給他買的禮物。


    他們的原生家庭稀碎,薑楓很清楚,薑棉攢出這些錢給他買個新手機,有多不容易。


    但今天卻被他們直接扔進了廁所,還嘲笑地說就這種低端貨,送他們都不用,還不如扔進廁所衝掉。


    看到屏幕閃了閃,還能開機,隻是電量耗盡而已。


    薑楓輕輕鬆了一口氣,他抱著膝蓋,將臉埋在膝蓋上,緩緩閉上眼睛。


    不知道為什麽,薑棉睡得不太踏實。


    或許是因為原主的殘念在擔心弟弟?


    天剛蒙蒙亮,薑棉就醒來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拿手機看有沒有薑楓的回複,但卻沒有。


    她眉心擰著,雖然心裏擔憂越來越深,卻還是想著,隻不過是因為太早了。


    薑楓可能還沒起床而已。


    薑棉一轉眸就看到睡得像小豬一樣的陸朝馳。


    她心頭一軟,眼眸彎了彎。


    小家夥明明在醫院時,睡覺都還蜷成一團,很是缺乏安全感的姿勢。


    但睡在她旁邊時,卻格外放鬆似的,四仰八叉地伸著胳膊腿兒。


    半點不老實,一晚上得給他蓋好幾次被子。


    薑棉做好準備,今天如果還聯係不上薑楓,她可能得去洛城一中看看了。


    反正也睡不著了,索性起床準備些簡單早餐。


    手還不太方便,但正好起得早,準備時間充分。


    才剛做到一半,陸朝馳都還沒醒。


    門鈴先響了。


    但還不等薑棉走去玄關,就聽到了另一個聲音。


    嘀嘀嘀。


    那是密碼鎖被按動的聲音!


    薑棉愣了愣,加快腳步走到玄關。


    就看到一個身影推門而入!


    薑棉愣了愣,有些明白了,剛才那個門鈴隻不過是個預告而已。


    對方根本沒打算等她開門,直接就用密碼進來了。


    “呃,您是?”薑棉問道。


    倒不是她對這個突然到來的陌生人不夠警惕。


    實在是,對著一個看起來五十來歲的中年女人,警惕不起來。


    而且保鏢都放她進來了,應該沒什麽問題。


    薑棉看著她。


    她也上下打量著薑棉,目光……


    薑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對方的目光裏竟是帶著幾分審視?


    這目光讓薑棉有些不太自在。


    片刻後,她才說了句,“我姓盧。”


    “啊,你好。”大概是早上起得早,薑棉還有些懵,沒能反應過來。


    對方繼續說道,“夫人派我過來,照顧小少爺。”


    薑棉的眼睛睜大了幾分,頓時明白了!


    是了!盧!


    那個蘆筍!那個蘆筍!她猛地響起來了兒子在醫院時就和她說過的話。


    過去這麽好幾天了,薑棉一下子的確有些反應遲鈍。


    這會子反應過來了之後,又實在是有些嘴瓢。


    “啊,我聽小石頭說過!您是蘆筍吧?”


    說完這句,薑棉愣了愣,恨不得給自己嘴來一下!


    “不好意思,我之前出了意外,嘴也受了傷,有些咬字不清,您是盧嬸吧?”


    薑棉語氣禮貌恭謙。


    但盧嬸的表情看起來,卻並不是那麽回事兒。


    目光依舊是審視和打量,甚至有些不滿和輕蔑。


    “你應該叫小少爺為少爺,沒規沒矩。”盧嬸聲音裏的嫌棄毫不掩飾。


    薑棉眨了眨眼,明白了,這是嚴珂送來給她立規矩的來了。


    薑棉想了想,說道,“可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啊,好人家的保姆都有五險一金了。”


    「七七來求票票和收藏啦!我的天!樊振東這場也太刺激了!你們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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