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棉咬著唇瓣,沒做聲,省得他更生氣。


    盡管她並不認為,自己救了孩子,去看一眼確認孩子是否平安無虞,究竟有什麽錯。


    “不待在病房,到處亂跑?”陸泊舟又是一句冷聲。


    薑棉輕輕鬆開緊咬的唇瓣,低聲道,“我擔心小石頭,所以想去看看。沒想到會有麻煩。不好意思。”


    看著她低眉順眼道歉的模樣,江譽和秦彥淮莫名就想到了江眠。


    當初在他麵前,或許也是這個樣子,受盡委屈。


    不等江譽暴躁開口,秦彥淮先開了口。


    “陸總別太無理取鬧,這是什麽受害者有罪論?動手的是你母親,怎麽還得薑棉來道歉?”


    陸泊舟扯了扯嘴角,眸色寒涼,笑容裏透著幾分漫不經心的……邪氣。


    “姓秦的,少在這指手畫腳。當初沒從我這兒搶到江眠,怎麽?”


    陸泊舟挑了挑一邊眉梢,邪氣更甚,“現在連個保姆也不放過?你可真是,生冷不忌啊。”


    薑棉心髒一顫!


    這話裏的嘲弄,毫不掩飾。不止是對秦彥淮,更是對當年愛他的她,以及現在的自己。


    秦彥淮皺了皺眉,並不因為陸泊舟這話而憤怒,反倒因為陸泊舟這話而有些忌憚。


    此刻的陸泊舟,與平日裏那個任何時候都漠然得生死不懼的陸泊舟。


    截然不同。


    他不對勁!


    江譽本來就因為薑棉道歉而生氣,此刻聽到陸泊舟這話,更是暴怒!


    “放你的屁!閉嘴!”江譽像身形敏捷的豹子一樣撲了上來,揮動著拳頭。


    但,拳頭卻沒能如願落到陸泊舟臉上或身上。


    麵對江譽的拳頭,陸泊舟的動作,甚至帶著一股漫不經心的從容和散漫。


    一手就接住了江譽的拳頭,另一手直接在江譽腰腹給了一拳。


    江譽吃痛彎身的時候,陸泊舟的膝蓋已經順勢提起。


    如果這一記膝撞給撞實了,江譽會斷兩根肋骨也說不定!


    薑棉瞳孔一縮,著急喊道,“住手!”


    本以為會是徒勞,但沒想到,陸泊舟的動作倒是因此停住了。


    沒了提膝的力道,江譽彎身撞上去時,也隻是咳了幾聲,沒受太大傷害。


    陸泊舟轉眸看向了她,眼底裏仿佛有暗火升騰。


    薑棉咬了咬唇,快速說道,“我知道我貿然去看小石頭,惹了麻煩是我錯了,江總和秦總隻是路過而已。陸總,還請您不要……”


    “閉嘴薑棉!”江譽臉上的表情,是一種……看起來令人難過的惱怒。


    大概,看到薑棉對陸泊舟這樣道歉時,明明沒做錯事情,也要向他道歉時。


    讓江譽想到了什麽。


    想到自己的姐姐曾經是不是也這樣,為了保護他們江家,為了保護父親當時那點可笑的生意和可笑的自尊。


    而不斷委屈自己,沒有錯也要向陸泊舟道歉。


    陸泊舟對江譽的惱怒無動於衷,隻是目光幽暗的對薑棉說道,“既然秦總那麽想幫你……”


    他略略拖長的尾音,讓薑棉心裏一個咯噔,有了些不祥的預感。


    而這預感果然沒有出錯。


    陸泊舟接著說道,“……那你去啊。省得他們覺得,是我非要留你。”


    陸泊舟凝視著她,嘴角勾了勾,笑容卻沒有溫度,也沒落入眼底裏。


    問她,“是我非要嗎?”


    薑棉馬上說道,“是我沒打算換工作,是我。”


    秦彥淮看得很難受,他擰眉看著陸泊舟。


    然後伸手很輕地拍了拍薑棉肩膀,將名片遞給她。


    “我和江譽就先走了,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麽事情要幫助可以聯係我。改變主意了也告訴我。”


    他將名片放在薑棉床上,就帶著江譽離開。


    大抵是因為先前的那種憋屈和窩火,江譽的情緒一直都沒有緩過來。


    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


    薑棉看得有些難受,但什麽也做不了。


    秦彥淮帶著江譽出去之前,腳步倏然停了下來。


    陸泊舟的眸子瞥過來,目光冷淡地看著他,“還有指教?”


    “指教不敢當。”秦彥淮淡笑了一下,目光微涼,“我會提供好合適的職位等著薑小姐改主意。”


    “隨你。”


    “提醒你一句,眠眠當初因為愛你才忍讓你而已,不是人人都是眠眠,你覺得能忍你多久?”


    秦彥淮冷笑了一聲,“所以陸總,人和人之間,互相尊重一點吧。”


    就在這時,宋緒氣喘籲籲過來了。


    剛一進來看到這劍拔弩張的場麵,再一看陸泊舟的狀態。


    宋緒就忍不住直接爆了一句,“哎喲我草!”


    這什麽人間修羅場!


    宋緒知道陸泊舟狀態不對,就看向秦彥淮,“秦,你們……”


    秦彥淮點頭,“我帶小譽走了。薑小姐你多照顧著點。”


    “放心。”宋緒鬆了一口氣。


    秦彥淮帶著江譽離開之後。


    病房裏安靜了下來。


    但氛圍一點也不和諧,甚至比起先前,要更加凝重了。


    陸泊舟依舊聲音涼薄,他看了一眼薑棉床上的名片。


    扯了扯嘴角,“我會讓宋洵把你的行李收拾好,給你找合適的住處,等你出院就給你送去。”


    薑棉猛地抬頭,她眼睛驀地睜得大大的。


    目光裏全是惶然,“什、什麽?”


    她心裏忽然就有些惱怒!


    這個男人!究竟還想要怎麽樣?!


    自己已經道過歉了!而且剛才也已經當麵婉拒過秦彥淮的好意了。


    他為什麽還是這樣!非要這樣緊咬不放?!


    難道說……


    薑棉深吸了一口氣,定定看著陸泊舟。


    聲音莫名有些啞了,微微顫抖著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覺得是我和匪徒勾結了這出自導自演,挾恩圖報的戲?”


    “你是嗎。”陸泊舟淡聲。


    薑棉咬了咬牙,不自覺中,已經攥緊了手指。


    那掉了指甲的指尖,劇烈疼痛著。


    滲出的血已經染紅了手指包著的紗布。


    但這疼痛,能讓她更加清醒一點。


    “我說我是不是,有用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薑棉緊緊咬著牙關。


    陸泊舟看著她,那幽暗的目光,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睛。


    隻問了一個問題,“那你知道那個機器壓盤之間,有一個細小空隙嗎?”


    「七七來求票票和收藏啦,我的天,我甲流才好沒多久呢,這又感冒了,鼻子超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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