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板快人快語,那我也就直說了……”劉彬程放下茶盞,語氣卻有些遲疑。孫尚香挑了挑眉,將那絲微妙的停頓盡收眼底,卻沒有點破,隻是靜靜等待著下文。


    “孫老板為何這身打扮……”劉彬程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他本想問“為何與拍賣會判若兩人”,但話到嘴邊,卻覺得太過直接,於是換了一種委婉的問法。


    孫尚香聞言,嘴角那抹淡淡的微笑卻倏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她放下茶杯,目光望向窗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嘲,“怎麽,劉大團長也覺得我這身打扮很奇怪嗎?”


    “不,不是……”劉彬程連忙擺手否認,卻發現自己越描越黑,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解釋。


    孫尚香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盯著劉彬程,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劉團長,你我雖隻有一麵之緣,但也算得上是老相識了。你我之間,何須如此拐彎抹角?”


    “我隻是……”劉彬程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解釋。他總不能說,自己是被孫尚香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給驚到了吧?


    “好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孫尚香突然輕笑一聲,打斷了劉彬程的話,隻是那笑容中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澀,“你一定在想,拍賣會上的那個我,和現在的我,究竟哪一個才是真的吧?”


    劉彬程沉默了,因為他確實是這樣想的。


    “其實……”孫尚香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拍賣會上的那個我,並不是真正的我……”她頓了頓,目光落在了窗台上那一盆開的正盛的蘭花上,“這一切,都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一個月前?”劉彬程的心中充滿了疑惑,難道這一個月裏,孫尚香身上發生了什麽變故?


    孫尚香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起身走到窗邊,伸手輕輕撫摸著那盆蘭花的葉子,語氣幽幽,“一個月前,我母親突然從國外回來……”


    “你母親?”劉彬程更加疑惑了,孫尚香的母親不是一直在國外嗎?怎麽會突然回來?


    “是的,我母親。”孫尚香轉過身,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回來之後,就逼著我……”說到這裏,她突然停了下來,目光落在劉彬程身後的樓梯口,臉色微微一變,“劉團長,你怎麽把外人帶到這兒來了?!”


    樓梯口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一個身穿勁裝,英姿颯爽的女子走了進來,看到房間裏的劉彬程,笑著打招呼:“劉大哥,我聽花青魚說你來了……”話還沒說完,她就注意到了站在窗邊的孫尚香,頓時愣住了,“這位是?”


    孫尚香沒有理會來人,隻是轉頭看向劉彬程,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劉團長,看來你我之間,今天是談不成了。”


    劉彬程尷尬地笑了笑,連忙介紹道:“這位是孫尚香,孫老板,我們之前在拍賣會上見過的。”又轉向來人解釋道,“這位是我的朋友,花……額……”他忽然想起還不知道這位朋友的名字。


    “叫我青鸞就好。”女子爽朗一笑,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孫尚香身上,帶著一絲審視。


    “青鸞姑娘你好。”孫尚香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即轉頭看向劉彬程,“劉團長,看來我們之間的談話,要改日再繼續了。”


    “等等,孫老板……”劉彬程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孫尚香抬手打斷。


    “我知道劉團長想問什麽,”孫尚香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我母親希望我成為一個……大家閨秀,將來好嫁入豪門。可是,這不是我想要的。”她頓了頓,目光堅定地看著劉彬程,“我想要自由,我想要像你們一樣,在末世中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所以,你想加入我的傭兵團?”劉彬程立刻明白了孫尚香的意思。


    “沒錯。”孫尚香點點頭,“我知道,我的實力或許還不足以加入你們的隊伍,但是,我可以學習,我可以努力!而且……”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我相信,我所能帶來的價值,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


    “可是……”劉彬程有些猶豫,他看得出來,孫尚香並不簡單,但她的身份背景太過複雜,貿然讓她加入傭兵團,會不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孫尚香像是看穿了劉彬程的想法,“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給你們帶來任何麻煩。相反,如果我加入你們的傭兵團,我可以為你們提供很多幫助,比如……”


    “比如?”


    “比如這個。”孫尚香說著,走到房間中央,緩緩抬起右手,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從她體內散發出來……


    一股淡藍色的光芒從孫尚香的掌心緩緩升起,逐漸凝聚成一朵晶瑩剔透的冰蓮,花瓣層層疊疊,散發著逼人的寒氣。房間裏的溫度驟然下降,連青鸞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驚訝地看向孫尚香。


    “這是……冰係異能?”青鸞忍不住問道,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末世後,覺醒異能的人本就少之又少,更別說是像冰係這種稀有而強大的屬性了。


    孫尚香沒有理會青鸞,隻是轉頭看向劉彬程,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怎麽樣,劉團長,考慮好了嗎?是要答應我的請求,還是……”她說著,握緊了手中的冰蓮,寒氣逼人,“讓我‘說服’你呢?”


    劉彬程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拒絕,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子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動手。


    “好,我答應你。”劉彬程無奈地歎了口氣,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孫尚香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這就對了嘛!”孫尚香笑靨如花,手中的冰蓮也隨之消散,“我就知道,劉團長是個聰明人。”


    “不過,我加入傭兵團的事,暫時還不能公開。”孫尚香收斂了笑容,正色道,“我這次來,是偷偷溜出來的,如果被我母親發現……”


    “我明白,我們會為你保密的。”劉彬程點點頭,“你放心,隻要你真心實意地加入我們,我們一定會把你當成自己人。”


    “那就好。”孫尚香鬆了一口氣,“至於我什麽時候能正式加入……”她頓了頓,目光中閃過一絲狡黠,“那就要看劉團長什麽時候能把我從家裏‘救’出來了。”


    “救?”劉彬程和青鸞異口同聲地問道,他們都聽出了孫尚香話裏的意思。


    “沒錯,就是‘救’。”孫尚香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後湊到劉彬程耳邊,壓低聲音說道,“我需要你的幫助……”


    她的話音剛落,房間的門突然被人猛地推開,一個身穿華服,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群全副武裝的保鏢。


    “尚香!你在這裏幹什麽!”婦人看到孫尚香,頓時勃然大怒,“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給家族帶來多大的麻煩!”


    孫尚香沒有理會婦人的怒火,隻是轉頭看向劉彬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看來,我們的計劃要提前了……”


    “娘,您別生氣,聽我解釋……”孫尚香見來人正是自己的母親,月神宮宮主碎江月,連忙起身試圖安撫。然而,碎江月卻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厲聲打斷道:“解釋?還有什麽好解釋的!你偷偷跑出來,和這些傭兵混在一起,成何體統!”


    說罷,碎江月淩厲的目光掃向劉彬程,語氣中帶著幾分輕蔑:“你就是那個傭兵團長?我勸你少打我女兒的主意,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劉彬程麵對碎江月的質問,神色平靜,不卑不亢地答道:“宮主誤會了,我和孫小姐隻是……”


    “誤會?”碎江月冷笑一聲,“我親眼看到你們舉止親密,還敢說誤會?來人,把小姐帶回去,嚴加看管!”


    幾名保鏢聞言,立刻上前想要帶走孫尚香。


    “慢著!”孫尚香猛地向前一步,擋在劉彬程身前,語氣堅定地說道:“娘,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加入劉團長的傭兵團!”


    “你敢!”碎江月怒火中燒,卻也明白女兒的脾氣,隻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劉彬程,“劉團長,我女兒年少不懂事,你……”


    然而,劉彬程卻給了她一個意料之外的回答:“宮主放心,我答應過孫小姐,會保證她的安全。”


    碎江月聞言,頓時愣住了,她沒想到劉彬程居然會答應得如此爽快。難道,他真的不怕月神宮的報複?


    “娘,您就別白費力氣了。”孫尚香見母親還想再說什麽,連忙打斷道,“我已經決定了,誰也阻止不了我。”


    “你……”碎江月氣得渾身發抖,卻也無可奈何。她知道,女兒的性格和她一樣倔強,一旦決定的事情,就絕不會輕易改變。


    “好,好得很!”碎江月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丟下一句,“希望你不要後悔!”


    說罷,她便帶著一眾保鏢,怒氣衝衝地離開了閱花樓。


    看著碎江月離去的背影,孫尚香終於鬆了一口氣,轉頭對劉彬程說道:“謝謝你,劉大哥。”


    “不必客氣,這是我答應過你的。”劉彬程笑了笑,“不過,你母親那邊……”


    “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孫尚香自信地笑了笑,“我娘她刀子嘴豆腐心,過幾天就沒事了。”


    “那就好。”劉彬程點點頭,隨即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嗯。”孫尚香應了一聲,然後湊到劉彬程耳邊,低聲說道,“等下你從後門走,我安排了人接應你。”


    劉彬程點點頭,跟著孫尚香來到了後門,果然看到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子等候在那裏。


    “這位是……”劉彬程疑惑地看向孫尚香。


    “她叫青鸞,是我的貼身侍女,你放心,她絕對可靠。”孫尚香解釋道。


    “劉團長,請跟我來。”青鸞微微點頭,然後轉身帶著劉彬程離開了閱花樓。


    ……


    劉彬程離開後,碎江月並沒有立刻離去,而是站在窗邊,目光複雜地看著劉彬程離去的方向。


    “青鸞,你跟著他,看他要去哪裏。”碎江月突然開口說道。


    “是,宮主。”青鸞應了一聲,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中。


    碎江月看著劉彬程消失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喃喃自語道:“希望,我的決定沒有錯……”夜涼如水,月色朦朧。劉彬程在青鸞的帶領下,七拐八拐,終於擺脫了身後可能存在的尾巴,回到了自己位於城南區的住處。


    “劉團長,我家小姐說,若是您不嫌棄,可以搬到月神宮在城南的別院居住,那裏更加安全。”青鸞臨走前說道,語氣恭敬。


    劉彬程謝絕了她的好意。月神宮的別院雖然安全舒適,但對他而言,卻如同一個精致的牢籠,限製了他的自由。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不能被束縛住手腳。


    送走青鸞後,劉彬程獨自一人在城南區閑逛。這裏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最先熟悉的地方,充滿了生活的氣息,讓他感到一絲難得的放鬆。街道兩旁,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各種稀奇古怪的商品琳琅滿目,讓人目不暇接。


    “這位先生,來看看我這蓮城的飾品,都是從廢墟裏淘來的寶貝,獨一無二,價格公道!”一個洪亮的聲音吸引了劉彬程的注意。


    他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材魁梧的獨眼壯漢坐在攤位前,麵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飾品,有項鏈、戒指、耳環等等,材質各異,但都雕刻精美,一看就不是凡品。


    “老板,你這蓮城的飾品,有什麽來曆嗎?”劉彬程拿起一枚古樸的戒指,好奇地問道。


    “這位先生一看就是識貨之人!”獨眼壯漢見有生意上門,頓時來了精神,連忙介紹道,“這蓮城,可是末世前一個古老的傳說,據說那裏居住著一群擁有神秘力量的人類,他們創造了許多不可思議的奇跡。這些飾品,就是從蓮城的遺址中挖掘出來的,據說擁有神奇的力量,可以保佑平安,招財進寶!”


    劉彬程自然不會相信這些鬼話,但這些飾品做工精細,的確稱得上是藝術品,便起了幾分興趣,打算買幾件回去送給妹妹和朋友。


    “老板,這個怎麽賣?”劉彬程拿起一枚藍色水滴形墜子,問道。


    “這個啊,可是我花了大價錢才淘到的寶貝,您看這水滴,晶瑩剔透,據說裏麵封印著蓮城人的眼淚,擁有強大的治愈能力!”獨眼壯漢滔滔不絕地介紹著,同時暗中觀察著劉彬程的神色,想要趁機抬高價格。


    “你就說多少錢吧。”劉彬程對他的說辭不感興趣,直接問道。


    “嘿嘿,既然您是誠心想要,那就給您個優惠價,一百晶核!”獨眼壯漢伸出一根手指,笑眯眯地說道。


    “一百晶核?你怎麽不去搶!”劉彬程眉頭一皺,這價格也太離譜了。


    “哎,這位先生,您有所不知啊,這可是蓮城的寶貝,價值連城……”


    兩人正討價還價之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臭丫頭,敢偷我的東西,活得不耐煩了!”一個凶神惡煞的聲音響起。


    劉彬程轉頭望去,隻見一個身材高大的壯漢,正揪著一個瘦弱的小女孩的衣領,將她提了起來。小女孩滿臉淚痕,拚命掙紮著,卻無濟於事。


    “住手!”


    劉彬程一聲怒喝,大步走了過去。那壯漢聽到聲音,不耐煩地轉過頭,凶狠地問道:“小子,你想幹什麽?”


    劉彬程還未開口,就見那小女孩淚眼婆娑地喊道:“大哥哥,救救我,我沒有偷東西,我隻是想買個包子……”


    壯漢聞言,更是怒火中燒,惡狠狠地說道:“死丫頭,還敢狡辯!老子親眼看到你偷東西,還想抵賴不成?”說著,揚起蒲扇般的大手,就要朝小女孩臉上打去。


    “住手!”劉彬程見狀,瞳孔一縮,身形一閃,瞬間擋在了小女孩身前,一把抓住了壯漢的手腕。


    壯漢隻覺得手腕像是被鐵鉗夾住一般,動彈不得,頓時大驚失色,怒吼道:“小子,你找死!”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欺負一個小女孩,還要不要臉!”劉彬程冷冷地說道,手上用力一扭,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那壯漢的手腕骨骼應聲而斷。


    “啊!”壯漢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捂著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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