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是真的很痛。


    蘇靈雨俏臉慘白,疼得額頭沁出一層細密的汗,手指都在哆嗦。


    看都不想看霍焰送到麵前的厚實肩膀一眼,咬什麽咬,她連咬人的力氣都沒了。


    並且他肩膀那麽結實,看著就不好咬。


    她淚水漣漣,啞著聲音控訴:“你,你太突然了,太過分了,霍焰你個狗東西!”


    “怕你更緊張……”霍焰不敢輕舉妄動,克製著血液裏澎湃的衝動,低頭親了親她,低聲哄著,“都是我不好,你緩一緩。”


    蘇靈雨:“……”


    救命!


    她突然想到之前,跟係統調侃霍焰作為男主,肯定是資本雄厚,船堅炮利……現在好了,都用來對付她了。


    不一樣,跟之前的確完全不一樣。


    她不由抬手打了麵前的狗男人一下,疼得流著淚,氣哼哼道:“早知道這麽疼,我就說不要了!”


    霍焰啞聲笑了笑,終於體會到什麽叫進退維穀。


    他耳根泛紅,很理解她,也誠實道:“其實我也疼。”


    “你也疼?”蘇靈雨很驚訝,睜著迷蒙的淚眸問。


    “嗯。”霍焰點頭。


    但除了疼,更多的是直擊天靈蓋的爽,這一點他不敢說,怕她會哭得更大聲。


    大家都疼,蘇靈雨咬唇,覺得心情好了點。


    “那怎麽辦?”她皺著眉頭。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其實霍焰很難自控,但考慮著蘇靈雨的感受,還是忍耐著問道:“算了?”


    “你敢!”蘇靈雨凶完,又哭,顫著聲音道,“總不能半途而廢吧?反正,反正要疼一次的……以後,以後……”


    霍焰懂了。


    她想要他,就跟他一樣。


    “好。”他低聲道,“聽你的,不舒服就說。”


    心軟得一塌糊塗,他低頭吻在她的臉上,一一吻去她的淚水,最後落在她的唇上,將她顫抖的抽泣聲都吻住。


    突然風起。


    一片片烏雲在如墨的夜空中聚攏,在這乍暖還寒的時候,一聲悶雷響起,緩緩地下起了小雨。


    窗台外擺著一盆特意買來的芍藥花,花開了,粉色花瓣重重疊疊,美得像是一層層輕紗籠罩,猶如夜色中巧笑嫣然的精靈。


    隻是被雨水一淋,花瓣又微微卷起,花枝含露,看上去竟然有幾分可憐。


    突然驚雷一聲,閃電撕裂夜空。


    滂沱大雨,驟然而下。


    疾風勁雨,肆意席卷。


    樓下的大樹枝葉被打得“嘩嘩”作響,木質窗棱被風吹得發出“啪啪”的拍擊聲,芍藥花更是承受不住,柔軟的花瓣卷舒零落,枝葉無力,仿佛要融入無邊夜色之中。


    不知多久,終於雲消雨散。


    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打開木質窗戶,將花瓣零落的芍藥花盆栽從窗台拿進房間,細心嗬護,用軟布擦去被雨水淋濕的花瓣和枝葉,手指撫了撫嬌柔可憐的花。


    “小祖宗。”


    ……


    翌日。


    蘇靈雨睜開眼睛,發現外麵已經天光大亮。


    還要工作!


    是不是已經遲到了?


    她連忙撐起身體想起床,卻在下一秒就無力跌回床上……身上的每一處不適都在幫助她回憶,昨晚的孟浪究竟有多激烈。


    為了照顧她的感受,昨晚霍焰強忍著隻要了她一次,但就那一次,就讓她哭得嗓子都啞了。


    狗東西!


    人還走了。


    蘇靈雨咬著唇,無力趴在床上敲係統:【小統子,霍焰……】


    話還沒說完,房間門鎖突然一響,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瞬間吸引了蘇靈雨的注意力。


    她轉眸看過去,霍焰手裏端著一份早餐走過來。


    見到她已經醒來,他快步走近,托盤放在床頭櫃上,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時間還早,別急!怎麽樣,身體還好嗎?”


    問出這個問題,蘇靈雨還沒回答,他自己耳根子先紅了。


    沉靜鳳眸中帶著幾分赧然,深深的看著她,目露緊張,跟昨晚刻意收斂也收不住的野性形成鮮明對比。


    蘇靈雨嬌嗔地睨他一眼,又氣又想笑,沒回答他,直接雙開雙手道:“抱我去洗漱。”


    “好。”


    洗漱完,回到床上,蘇靈雨又要求:“你喂我吃東西。”


    “好。”


    使喚夠了人,就算霍焰說已經給她請了假,蘇靈雨也不想因自己而耽誤醫院的工作,強撐著要出門去。


    霍焰攔了沒攔住,隻能答應。


    但看她走路的姿勢,不如往日裏那樣娉婷婀娜,一眼就能看出明顯的艱澀,他不由得又緊張,又無奈,耳根的熱度就沒下去過。


    很想扶一把,但又不敢讓她生氣。


    沒舍得讓蘇靈雨走十幾分鍾的路過去,霍焰開車送她到醫院。


    臨著下車,他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低聲懇求:“實在受不了就別勉強,大家都理解的。”


    他其實有些後悔,早知道她這麽倔強,他昨晚應該要克製的。


    不說“大家都理解”還好,他一說,蘇靈雨就沒好氣地扯住他的領口,側頭在他耳廓上咬了一口,氣得哼了一聲。


    霍焰喉結滾動,不止不覺得疼,反而回憶著剛才柔軟的觸感,想更疼一點。


    但他知道,不能孟浪,必須壓住在心裏肆虐不休的激流暗湧。


    昨晚是失控,今天之後他不想再給她增加負擔,再想要……怎麽也要等這邊感染潮結束,回京城再說。


    “不能再撩我了,我怕忍不住。”他無奈道。


    蘇靈雨:“……?”


    這也叫撩?


    這不是在欺負他嗎?


    洗洗腦子吧!


    沒好氣地瞪了麵前的狗東西一眼,蘇靈雨下車朝醫院走去,見她一動,霍焰立刻跟上。


    將蘇靈雨送到醫院的休息室,他低聲交代再三,這才帶著擔心離開。


    走出休息室,霍焰沒有第一時間回到車上,而是叫陳周帶路,聯係來醫院調查的警察同誌。


    昨晚出了那麽大的紕漏,既然也跟無量組織有關,這事情肯定要搞清楚才行。


    該抓的人要抓,該關的人要關。


    這一邊。


    幾乎霍焰一走,汪宜泠便走到蘇靈雨身邊,關心問她:“沒事吧?”


    “……”蘇靈雨裝不懂,“有什麽事?”


    汪宜泠皺眉道:“我看你剛才走路姿勢都不太對,那藥的藥效那麽可怕,需要做那麽多次?是不是霍團長假公濟私,強迫你了?”


    蘇靈雨:“……”


    說得太具體了,姐姐!哀嚎一聲,她緩緩蹲下,捂著臉把腦袋埋進膝蓋,隻想裝死。


    這種直女問題,要她怎麽回答?


    好幾秒,蘇靈雨才淡定從地上起身,假裝鎮定地問汪宜泠:“昨晚的事情,應該沒幾個人知道吧?”


    汪宜泠點頭:“沒幾個。”


    蘇靈雨放下心來。


    但汪宜泠又道:“隻有我,顧燕影,陳周,趙強,負責聯絡霍團長的戰士,還有一部分警察,醫院院長和……”


    “等等等等!”蘇靈雨頭疼地打斷她嚴謹的描述,露出一絲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我們還是準備工作。”


    說起工作,汪宜泠點頭說道:“今天早上霍團長就跟醫院溝通了,考慮到你的身體,想給你請一天假,但如果你不肯請假,就給你調一天班。今天你去抽血室,負責給病患抽血就行。”


    蘇靈雨:“……!!!”


    她真的是謝謝了!


    她的麵子!


    兩人正說著話,穿著白大褂的顧燕影走進休息室。


    蘇靈雨扭頭看去,對上他清潤瀲灩的桃花眸,想了想,笑著衝他抬手打了個招呼:“顧教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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