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密的長睫扇了兩下,悄悄向上抬起。


    就看女子的嘴角向一邊勾起,腮幫子動了動。剛才還圓溜溜的眸子藏在半眯的眼中,裏麵有他熟悉的風暴正席卷而來,一下就把他刮倒了。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用這種方式換洗精伐髓的機會,我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又欺瞞了殿下。大錯特錯!殿下莫氣,想怎麽罰都行。”


    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口氣說完,小心翼翼的伸出雙手放在麵前的膝上晃了晃,想求一點點寬恕。


    “殿下別生氣,別那麽生氣......打完了就原諒我,好不好?”


    司離把膝蓋上的溫度拂去,俯下身子與他對視:“認錯永遠那麽及時,但是就是不改,就是還犯,是吧?”


    封不鬱又堅持再次把手放上去,“改的,會改的,有在改了,我想說的來著,就是忘了,說晚了。”


    司離笑了,“又忘了?隔天一次的湯藥也不能提醒你?”


    “我是想著不能出賣殿下的兩位師兄,總得征得他們同意才好。”


    說罷想起什麽,從空間掏出一張紙來,“我早就想坦白的了,已經都寫下來了,沒打算瞞著的!真的!”


    封不鬱急得眼眶又開始泛紅,剛溫存了一會兒就又讓殿下生氣了,殿下要是認為他死不悔改可怎麽是好?


    司離冷冷的抽過他遞上來的紙,看那墨跡確實有段時間了,紙也是自己府上的紙,應該確實是之前就寫好的。


    但那也生氣,天知道她在找人的途中聽到花飛謝說出這事有多擔心,多氣憤,後來質問他,他還管自己要解藥,那定是沒藥好幾日了,存藥也不知道多存點。


    “我讓殿下擔心了是不是?沒事的,這個毒很少發作的,就是會有一點點頭疼,主要就是有香味怪煩人的,我沒受什麽罪,真的!”封不鬱說的都是實話,司離也知道。


    “可那是毒啊,是藥還三分毒呢,你可真對自己下得去手啊。你是不是還覺得這事沒什麽緊要?!”司離把那張紙拍在桌上 。


    封不鬱真是被自己氣哭了,怎麽他解釋解釋著,還更錯了呢。


    “沒有沒有,緊要的,阿鬱的身體姐姐在乎,是最緊要的,這事是我做錯了,姐姐隻管狠狠地罰,保管下次再也不敢了。”


    一張臉上寫滿了委屈和擔憂,眉頭微蹙著向上抬,鳳眸裏濕意盡顯,萬分小心的認著錯。


    “隻是我這府裏不算安全,家裏也回不去,晚上再去明月樓裏再罰成不成?”


    司離一把掐上他的下巴,“你還想去!?”


    “不是想去,那裏...那裏什麽動靜都不奇怪...我還和昨天一樣忍著不喊,不會叫人察覺。行嗎?”


    “不行!”每次認錯認罰都乖得不得了,這是這一頓,司離打定主意要讓他喊出聲來。


    拿起那張紙揚了揚,“看在這個的份上,我先你給你記著賬,等後日祭天大典完了再說。”


    封不鬱喉嚨上下動了動,那就是說,這頓起碼兩天好不了.......要不也不用等祭天大典過去......


    不對,應該還是有幾分心疼自己在裏頭,畢竟昨天剛打完,總得讓他緩緩。


    “殿下真好,我就知道殿下愛我的。”封不鬱依舊扶著她的膝蓋,還把腦袋也搭了上去。


    不是?她說的是欠賬吧,又不是不打了,怎麽就又感動了?


    不過愛他倒是沒說錯,那就等過幾天再讓他知道什麽叫愛之深,責之切吧。


    “那祭天大典,你現在是什麽計劃?與我詳細說說。”


    問責告一段落,司離把人扶起來撈到自己懷裏坐著,用不是很適合談正事的姿態和他說起了正事。


    “我把封不隱跛腳的事告訴了四哥,他們打算在台階上動些手腳,讓封不隱意外跌落。


    再有他們安排好的太醫逼他當場診治,到時候他不良於行這事就瞞不過去了。


    身有殘疾,那高位無論如何輪不到他,支持他的朝臣也會轉投下家。”


    “就隻是這樣,那也不一定是封不庸啊。”司離困惑。


    “大皇子平凡無腦,三皇子雖然看起來還好,但殿下有所不知,父皇最屬意的是四皇子,封不隱此生無望,父皇也不會在用他做擋箭牌了,四皇子定能起來。”


    司離一手扶著他,一手在桌麵上輕點,“聽起來不錯,可封不隱還是活得好好的,而且封不庸起勢於我們並無多大助益。”


    畢竟司離當初的計劃是來強的。


    “所以,我從殿下書房裏找了點藥,到時候讓封不隱當眾發瘋對父皇動手。


    我再悄悄出點力,如果能伺機推封不庸救駕是最好,不過這事很看時機巧合,封不庸估計也不會敢幹,我就隻自己打算了一下。”


    司離耐心的聽完,點了點頭,“計劃倒是可行,就是你沒有勢力和幫手,很多細節怕是無法如想象中完美,而且一個不好,容易把你也栽進去。”


    “我也知道,但是機會難得,若是父皇能一病不起,事情的進程也會快一點。”


    是這麽個理,司離繼續點著手指。


    按封不鬱的計劃來完善一下的話,最完美的就是封不庸救駕成功的同時,兩個人都不同程度的受傷。


    這樣封不隱不死也是吃牢飯的命,老皇帝重傷臥床修養,封不庸輕傷代理國事。


    自己再趁亂讓梧國出兵,但凡能再攻下兩城讓他們著著急,說不定不用再下毒就能讓老皇帝激動的快嘎掉。


    新帝匆忙登基定也是不穩的,趁亂繼續打,西京裏多做點手腳,也就指日可待了。


    那麽,這其中需要鬼鬼祟祟出力的事情,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了。


    司離停下手指,改成牽上封不鬱的手問:“你能我把安排到祭天大典裏嘛?最好靠近一點。”


    封不鬱的眉頭霎時皺起,“殿下要做什麽?此事過於危險,殿下就算再厲害也還是不要去吧?我會擔心。”


    本來倆人又黏在一起,他心底最深處就是慌的,他並不想讓殿下去,也如實的說了。


    “你幫我看看,要是能安排得妥帖我就去看看,有機會有把握就幫點忙,沒時機便也就算了,隻守著你。不過要是這麽安排會暴露你,那不去也行的。”


    她自己也能想到辦法的。她最起碼要盯著,保證阿鬱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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