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星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盯在魏無牙的身上,新仇舊恨湧上心頭。


    隨即看向站在魏無牙身邊的燕南天,聲音平靜的道:“久聞燕南天恩怨分明,俠義無雙,今日一見,真是讓人驚訝的很。”


    “子鼠魏無牙,一手創立臭名昭著的十二星相組織,凡是武林中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即便是八九歲童子稚女也知道大俠燕南天與十二星相不能兩立,誰能想到,大名鼎鼎的魏無牙,竟然在燕大俠的身邊?”


    “燕南天交遊廣闊,名滿武林,莫非與十二星相組織也有非同一般的交情?”


    一句話落下。


    原本同仇敵愾的眾人,麵色微微變化。


    誠然,燕南天的威名無雙無對,哪怕隻是為了燕南天三個字,如慕容世家,以及江湖中大多數正義勢力,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可是。


    燕南天如果加上魏無牙,那就不同了!


    縱觀武林30年來,從來也不曾有一個人,在惡名上麵,能夠與子鼠魏無牙相媲美。


    實際上魏無牙雖然名聲不好,倒也沒有壞到哪裏,可是他的手下,十二星相當真是為非作歹,無惡不作!


    作為十二星相的創始人,你能說十二星相的鍋和你魏無牙沒有一點點兒關係?


    子鼠魏無牙,江湖中人人人得而誅之。


    哪怕是燕南天,想要當著全武林中人的麵,庇護魏無牙,也是千難萬難。


    聽到跟隨在燕南天身邊的這一個雙腿殘缺、醜陋無比的老者,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魏無牙,慕容家八位姑爺和八個姑娘全部都愣住了。


    魏無牙卻是嘿嘿一笑,幸災樂禍,全然不放在眼裏的樣子。


    小魚兒麵色微變,立刻便想要開口解釋,卻被身邊的燕南天揮手製止。


    隻見燕南天身若天神,聲音朗朗,麵向眾人,沉聲叱吒,道:“我燕某人何等樣人?怎麽是庇護歹毒,破壞武林正義的陰險小人?”


    “我把魏無牙留在身邊,當然是大有緣故,卻不是為了庇護於他!”


    憐星的神色冰冷,似乎是與麵前眾人說過一句話之後,便已經覺得有失身份。


    竟然閉上嘴巴,再不開口。


    反而是移花宮弟子花無缺恭敬詢問道:“不知道燕大俠擁有什麽樣的緣故?”


    花無缺身後趙香靈和軒轅三光等六個人,各自心中惴惴,麵對麵前的燕南天,竟然連開口問話的膽量也沒有。


    雖然開口說話的,僅僅是一個十分年輕的後輩,而且屬於敵營。


    燕南天卻完全一視同仁,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武林之中,本來就沒有任何的尊卑可言。


    隻見一對漆黑眼眸凝視在花無缺的身上,燕南天朗朗解釋道:“各位應當知道,大約是十五年前的時候,燕某人義弟江楓以及弟妹突遭不幸,這接近十五年的時間,燕某人一直在探查當年之事,尋找凶手為義弟報仇,經過我的探查,當年義弟和弟妹,雖然先後遭到了十二星相組織和移花宮的埋伏,然而當時他們出逃的路線,隱蔽至極,按理來說,是無論如何也不應該被別人所知道的才對。”


    花無缺點點頭,靜靜等待燕南天說下去。


    經曆過江南大俠江別鶴的事情,花無缺等於武林中的所謂的大俠,已經開始抱有十二分的警惕。


    對於燕南天,也充滿了不信任。


    不過,既然人家開口解釋,他便永遠也不會剝奪別人說話的權利。


    燕南天道:“十二星相和移花宮的人,之所以知道義弟弟妹進行逃亡的路線,實際上卻是江門出了一個忘恩負義的奸人,這人暗中聯絡十二星相、移花宮,用意便是要置主人於必死之地。”


    慕容家大娘慕容依忍不住叱吒道:“竟然有這樣的事情,這個人到底是誰?”


    燕南天道:“這個人不是別人,便是我義弟從小一起長大,讓他待若兄弟的書僮江琴。”


    燕南天目眥俱裂,滿懷悲憤道:“十二星相和移花宮雖然有殺人害命之惡,但是,江琴之惡,比之兩方,更在十倍以上,大家來說一說,我燕南天隻需要活著一天,怎能不為義弟報仇,怎能不追查江琴的下落?”


    慕容家大姑爺陳鳳超滿懷困惑的道:“燕大俠想要為兄弟報仇的誌向。我等可以說是感同身受,然而在下卻是有一件事情不明,燕大俠為兄弟報仇,尋找江琴,不知道和這臭名昭著的子鼠魏無牙又擁有什麽樣的關係?為什麽要與他同進同出,保護他不受別人傷害?”


    “問得好!”


    燕南天看一眼慕容家的眾人,豪氣幹雲般的道:“本來也隻不過是我自己的事情,魏無牙武功高強,天下正道中人,除了我燕南天以外,還有誰能夠製服得了他?本來我是不必要進行解釋的。”


    “可是既然你們困惑,我非解釋不可,因為我知道,我如果不能解釋,大家難免心生懷疑,讓正道勢力相互掣肘,枉自的讓親者痛仇者快。”


    燕南天看向魏無牙道:“之前我已經說話,那狗賊江琴,暗中勾結十二星相和移花宮,想必大家應該知道,他和十二星相、移花宮,必定是擁有一定的交情。”


    小魚兒連忙代替燕南天解釋道:“我燕伯伯擒拿魏無牙,正是要從他口中得知江琴的下落。”


    燕南天道:“各位隻管放心,等到燕某人尋找到江琴下落,這天底下的惡人,有一個算一個,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辦法脫身事外,燕某人將會使用兩個狗賊的人頭,祭奠我義弟在天之靈。”


    “不過!”


    燕南天斬釘截鐵般的道:“在這之前,任何人想要動眼前之人的一根汗毛,都需要問過我燕南天手中利劍,方才可以。”


    這倒不是燕南天存心庇護魏無牙。


    隻要是永遠見不到江琴,他就永遠庇護魏無牙,絕不殺人。


    而是燕南天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原著抓住江別鶴之後,顧人玉和張菁拚死要為鐵無雙報仇,燕南天也是洋洋灑灑一番解釋,總之是護定了江別鶴。


    江別鶴可以死,但是隻能死在一個人的手上,那便是小魚兒!


    最後燕南天和小魚兒方才將目光放在花無缺的身上。


    燕南天聲音冷冷的道:“現在你們移花宮還有什麽疑問沒有?”


    花無缺搖搖頭,道:“沒有任何疑問!”


    “很好!”


    燕南天道:“你們把邀月叫出來吧,今天這一件事情不是憐星和你們這些小嘍囉和後輩應付得了的,我燕南天,一定要見到當年的首惡邀月,邀月不出來,我們便等在這裏,他一日不出來,我們便等一日,他兩日不出來,我們便打入山莊,自己去找。”


    花無缺不卑不亢的道:“燕大俠還有同行而來的諸位,不必著急,師公已經前往請見大姑姑,想必他很快就到了!”


    ……


    陸葉大踏步來到邀月所在的廂房的位置,移花宮的兩個婢女守在外麵,一個是鐵萍姑,另外一個女子,也是當世最為頂尖的美人。


    單單隻是這兩個女人,容貌風采已經不弱人間九秀之中,八個人中的任何一人。


    然而,如此驚才絕豔的兩個女性高手,也不過是邀月的婢女罷了!


    陸葉笑道:“兩位姑娘權且退走,陸葉有要事求見你們宮主。”


    “這個……”


    鐵萍姑兩人,雖然明知道陸葉身份很不一般,但是,還是說道:“宮主早已經有吩咐,閉關參悟至高無上的絕世神功,如果不是遇到至關重要的大事件,任何人都不可以打擾她的參悟和修煉。”


    “哦?”


    陸葉笑了一笑,滿麵詫異的開口說道:“不久前燕南天帶領小魚兒叔侄兩個人一同前來,想必是為了十五年前的那一樁恩怨,你們宮主生平最是在意的便是這一件事情。如今聽到燕南天上門,她竟然無動於衷,難道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消息?”


    鐵萍姑道:“消息我們已經稟告,宮主應該是另有打算,並沒有見客的意思。”


    遲疑了一下,陸葉道:“能否讓我進去,與她說一說話?”


    鐵萍姑兩女相視一眼,均是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便是在這個時候,房間裏傳出一道清脆悅耳般的聲音,向兩女道:“你們暫時退下,讓陸葉進來吧!”


    推開房門,行走進入。


    陸葉立刻就觀看到身著素衣,麵色有一些憔悴,此刻方才開始起身的邀月。


    陸葉不由得抬頭觀看一眼外麵的天色,雖然不能說日上三竿!


    但是就早晨而言,這天色是真的不早了!


    陸葉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名鼎鼎的移花宮主,竟然也擁有賴床的毛病。


    見到陸葉,邀月麵色冷淡的道:“燕南天和小魚兒來了又怎麽樣?我不出麵的話,憐星和花無缺自然會頂上去,他們如果動手,無缺難道能夠坐視他敬愛的二姑姑,死在燕南天和小魚兒的手中。”


    邀月又道:“無缺這一個孩子,是莪一手給帶大的,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對於我,固然是又敬又畏,對於二姑姑,卻是敬愛皆有,如果是我遇到危險,他或許也會竭盡全力,卻隻不過是公事公辦,然而憐星,他就算是死,也不會放棄救人的!”


    陸葉笑了一笑,道:“就算是這樣,也不妨礙你現在出去見見他們,圖謀了十五年的事情,我不相信你完全無動於衷,而且你真的這樣相信星兒,連看一眼的必要也沒有?”


    邀月冷若冰霜的臉上,露出了濃濃的遲疑之色。


    正像是陸葉所說的那樣,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憐星和花無缺之間的感情,表麵上看起來,邀月對於憐星信任有加,幾乎是沒有絲毫的懷疑。


    但是實際上她卻也有聰明的一麵。


    邀月比任何人都知道,憐星必然會背叛自己!


    因為十五年前,提出這個主意的時候,憐星的目的就和她不同,並非是為了報複玉郎江楓,而是為了要保全兩個孩子。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她又怎麽能夠不出麵,她又怎麽能夠把一切交給憐星,她難道不擔心憐星將她出賣?


    陸葉莞爾笑道:“我們一起出去,我幫你看住憐星,不過燕南天還是需要你來應付!”


    邀月冷冷的看著他,道:“把憐星交給你來應付,你以為,我既然信不過她,難道就能夠信得過你?”


    陸葉笑道:“我如果不是全心全意站在你這一邊,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雖然誓言這種東西,對於大多數的人來說,都沒有任何的約束力。


    但是這個時代,卻也並非是沒有人相信這個。


    否則海誓山盟又怎麽會那麽吃香?


    見到陸葉如此做,邀月臉上的冷意微微有一些緩和,罕見的露出了扭捏的神色。


    陸葉道:“月兒還有什麽問題,不想要見到燕南天他們?”


    邀月看他一眼,白玉般的臉龐泛紅,輕微有一些顫抖著道:“你自己做了什麽事,自己難道還不知道?”


    陸葉遲疑了一下,此刻他已經猜出來,麵前的這個女子,十分的在意臉麵。


    不僅僅是人前的問題。


    就算是人後,一個人都沒有,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邀月也絕不肯絲毫有損自己的形象。


    陸葉猜測!


    邀月應該是自己感覺到自己的形象受到了影響,所以方才情緒起伏不定,短時間內不願意見人。


    想了一想,陸葉道:“那些事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夫妻之間都有的,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當著你的麵,對付憐星,我想她多半不會拒絕。”


    邀月冷吒道:“誰在乎你們那種事?”


    陸葉笑道:“那便好了,我們現在一起出去,難不成大名鼎鼎的邀月宮主,竟然好像是一個小女人,躲在房間之中不敢見人?”


    “誰說我躲在房間不敢見人?”


    邀月麵色微白,一刹那間起身,穿戴整齊,便向外走。


    然而僅僅是推開房門,一陣冷風吹過,不由得麵色微寒,停下腳步。


    邀月麵色發白,看向陸葉道:“陸葉你看一下,我是否有哪裏沒有穿戴好,為什麽,總是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就好像……”


    陸葉道:“就好像是什麽?”


    邀月重重跺腳,輕咬嘴唇道:“就好像是沒有穿衣服一樣,難道你一點點兒也不知道?”


    陸葉愕然,上下打量一眼,笑道:“穿戴和曾經的移花宮主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同,就隻是月兒你這張臉龐,讓那些人占了大便宜,本來隻應該我一個人見到的!”


    邀月想了一想,亦感覺自己可能是疑心生暗鬼,想的太多,當下放下警惕心,狠狠的盯了陸葉一眼,冷冷的道:“如果不是你不顧一切,非是要看人家動情的樣子,我怎麽會生出隨時都被別人窺視的感覺?”


    “現在好了,我在你麵前,固然是沒有辦法拿得起移花宮主的架子,就連見到外人,也不像是之前那麽樣自信了!”


    “哎!”


    邀月無可奈何的道:“遇到你這個冤家,我真是倒了幾輩子的血黴了!”


    “原來竟然是這個原因。”


    足足是好幾天的時間。


    陸葉也一直在猜測,邀月究竟是產生了什麽樣的問題?


    沒有道理,一瞬間從高高在上的移花宮主,變成了一個不敢見人的小女人,甚至隨意將憐星也扔給了自己?


    直到是這個時候,陸葉方才真正的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心裏不平衡的原因。


    需要知道,大名鼎鼎的移花宮主,橫掃武林,威震天下。


    不論是武林中的任何人,見到她的身影之後,無不是噤若寒蟬,畏如天威。


    然而卻在自己麵前,聲音婉轉,千姿百態。


    這換了是任何一個武林中的霸主,都有一些接受不了。


    難免會心靈生出破綻,不負一開始的強勢霸道,無所畏懼!


    如果陸葉沒有猜錯的話,此時此刻的邀月,便是陷入了這樣一種情況,這種情況,當真是非同小可。


    需要知道。


    對於武林之中最為絕頂的高手而言,內力和招式固然重要,卻也並非是完全重要,因為在二者之上,還有更加重要的心境和氣勢的爭鋒。


    邀月自小百戰百勝,卻因為在自己的麵前輕易示弱,心裏已經失去了那一股百戰百勝的精神,心境產生了一絲破綻。


    如果是麵對普通的高手,當然沒有絲毫的問題。


    可是麵對燕南天那樣的高手,根本連一點點的破綻都不能夠留下。


    想了一想之後,陸葉開口,凝重道:“月兒你最好調整一下心態,憑借你此時此刻的心態,十成的功力,頂多是能夠發揮出來七八成,僅僅憑借這樣的修為,非但對付不了燕南天,反而有可能失手身死在這裏。”


    邀月神色嫵媚的白他一眼,道:“你以為我這一段時間躲在房間裏幹什麽?難道不是在調整自己的心境?”


    “我邀月縱橫天下,又怎麽會不知道絕頂高手之間的交手,心境和氣勢十分重要!”


    “哎,你這個冤家!”


    邀月無可奈何般的道:“這一次我真的被你害慘了!”


    “不過,我雖然慘了,你卻應該高興!”


    邀月冷冷道:“此時此刻,我的心境受損,不論是心境或者是戰力,都大不如前,麵對其他的高手,這一點點的破綻或許還不明顯,但是你是唯一一個擊敗我的人,如果是麵對你的話,即便是你的功力不夠,甚至是各方各麵,完全不是我的對手,我也是極有可能陰溝裏翻船。”


    “此時此刻的我,如果是麵對你的話,非但是根本拿不出來移花宮主的架子,簡直隨時都有落敗的可能。”


    “現在你是否心裏開心的要跳起來?”


    陸葉驚愕抬頭,就觀看到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悠悠的凝視在自己的身上,似乎是等著看他是不是會真的跳起來。


    陸葉神色大變,憤然開口道:“我怎麽是這樣的人?”


    “如果我知道,在床第間擊敗你,也會影響到你的心境的話,我是萬萬……”


    “額!”


    陸葉也是無語了,按照他對於自己的了解,就算是真的知道這種事情,他陸葉,隻怕也會責無旁貸。


    開什麽玩笑。


    自己的夫人,還能夠不讓她求饒認輸了!


    這怎麽可能?


    思考了許久之後,陸葉試探著道:“要麽這樣,趁著現在的時間很早,就在這裏,我們兩個堂堂正正的較量一番,彼此都不要留手,各自拿出自己的實力,你打敗了我,讓我也落敗求饒,那麽豈不是就可以恢複曾經的心境?”


    “走了!”


    邀月冷冷瞥了他一眼,並沒有絲毫的回答,轉身便向前走去。


    陸葉無可奈何的歎一口氣。


    實際上修煉到他這樣的境界,比任何人都清楚。


    武道上麵的心境的受損又怎麽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恢複過來的?


    而且邀月心境受損,並非是因為兩個人在堂堂正正的比試方麵落敗,而是拿不起放不下,完全是被陸葉占了身份和大勢上麵的便宜。


    真正的想要贏回來!


    除非是能夠在同樣一場交鋒之中,真正的擊敗陸葉!


    然而那又怎麽可能?


    要知道移花宮主兩姐妹,端莊賢淑到了極致,兩女固然是美如天仙,可是就算是情願一死,也絕對做不出來青樓妓女搔首弄姿的樣子。


    邀月想要重新拿回巔峰時期的戰力,當真是千難萬難。


    陸葉望向走在前麵的女子的身影,一時間感慨連連,說不清自己的心裏到底是喜還是憂。


    說是喜悅,還真的是有一點點喜悅。


    自從是穿越到絕代雙驕這個世界,邀月的天賦,邀月的武功,就仿佛是一座大山,狠狠的鎮壓在他的頭上。


    無論是去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夠得心應手。


    不論是麵對任何女人,都需要去考慮邀月的感受。


    直到這一刻。


    到了今天這個時候。


    他才算是真正的獨立!


    從今天開始,任何人,包括邀月,再也沒有辦法管得住自己。


    力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權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就算是邀月、憐星,非但沒有辦法阻攔住自己。


    甚至如果阻攔,就算是狠狠教訓她們一頓,都不是很難的事情。


    然而。


    伴隨著這種改變所帶來的喜悅,陸葉的心中,難免痛惜!


    他堂堂陸葉,雖然不見得是一個好人,但是對於自己人,起碼也還是靠譜的。


    別的不說。


    武林外史世界,對於快活城的同僚和師兄弟,陸葉何曾虧待過他們?


    而且如果不是因為白飛飛和朱七七的麵子,陸葉怎麽會竭盡全力的培養王憐花和朱五公子?


    連與活財神朱富貴之間的角逐爭霸也根本沒有!


    而在絕代雙驕世界,陸葉難道不知道邀月武功越高,對於他反而越是不利,可是他何曾想過,要打壓邀月的武功?


    不僅僅告訴她突破明玉神功第九層的捷徑。


    同時。


    陸葉連自己日後唯一的有可能勝過邀月的一種辦法,嫁衣神功和明玉神功融合,也說了出來。


    陸葉對邀月知無不言,便是因為她是他的女人,而且邀月永遠不會背叛於他。


    投桃報李,陸葉當然也希望邀月憐星兩姐妹能夠過得更好。


    這便是陸葉真實的想法!


    可以風流,可以貪花好色,可是負心薄幸就是自己的問題了,陸葉自問自己絕對不是一個負心薄幸的人。


    唉!


    這一次害邀月心境留下破綻,實在是陸葉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


    念頭閃爍之間,陸葉匆忙追上了前方邀月的身影,看向邀月,陸葉道:“一會兒如果燕南天出手,你不要和他硬來,我來代替你與他大戰,你為我壓陣好了!”


    邀月道:“你擔心我不是他的對手?”


    陸葉搖搖頭,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勝過他。”


    這句話當然隻是恭維!


    如果是在幾天前的話,邀月吊打此時此刻的燕南天,絕對毫無壓力。


    但是。


    今時今日的情況已經不同。


    燕南天固然是損失了自己最為重要的一隻手臂,一身功力,僅僅隻能夠發揮出來七八成的水平。


    而邀月竟然也是如此,一個絕頂高手的心境受損,當真是非同小可,恐怕不會比一隻手臂慘重。


    此時此刻,邀月如果與燕南天交手,表麵上看起來,還是半斤八兩的樣子。


    但是,陸葉卻一點兒也不敢賭。


    燕南天有失去右臂的破綻,邀月也有心境的破綻,兩個高手甚至有可能會同歸於盡。


    與其讓邀月出手,並沒有十足的取勝的把握,還不如讓他來出手。


    之前他雖然根本不可能是邀月和燕南天的對手,但是,他第七層的明玉神功,擁有明玉神功和嫁衣神功雙重力道。


    實際上本身的戰力,差不多等同於明玉神功第八層,恰恰是和兩個功力受損的絕頂高手差不多。


    邀月一雙眼眸,詫異的看向麵前的陸葉,微微的露出了動容的神色。


    確實!


    她敗在陸葉的手上,並不是正常的比武。


    不像是燕十三敗在了謝曉峰的手中。


    即便隻是敗過一次,如果沒有在另一次的對決之中取勝,那麽謝曉峰永遠是燕十三的手下敗將。


    陸葉不同。


    陸葉取勝的方式,當真是一點點也不光明正大。


    隻需要陸葉戰死,那個壓下邀月一頭的男人死去,她便還是邀月,獨一無二的武林霸主。


    所以。


    陸葉如果和燕南天先戰,那個獨一無二,天下無敵的邀月便活過來了,到時候,此時此刻的燕南天,又怎麽能夠抵擋?


    燕南天當然不可能是邀月的對手!


    但是邀月心裏悠悠歎息,她怎麽能夠讓陸葉為她抵擋?


    不要說她的驕傲,就算是沒有她的驕傲,陸葉畢竟也是她的丈夫,就算是要死,也應該是她死在前麵才對。


    邀月讚賞道:“我知道,陸葉你的心是很不錯的,至少是真的在對我和憐星,否則我也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你,並且把憐星托付給你,不過這一次的你,不要管了,這是我們移花宮和燕南天兄弟兩個人的恩怨,必須要我們親自來解決,你管不了,也沒有必要插手!”


    陸葉一刹那間抓住了麵前女子的手臂,冷冷的叱吒道:“什麽叫做我管不了,也沒有必要插手,你現在心境受損,情況如此嚴重,還在我麵前擺你移花宮主的架子,當真是惹急了我,就算是當著燕南天等人的麵,狠狠的教訓你一頓,也不是不可以,現在你隻是我陸葉的夫人罷了,不要再想什麽高高在上的移花宮主的位置,從現在開始,不論是這裏,或者是移花宮,你全部都聽我的吩咐,我說我們往東,你絕對不可以往西,我說我們要狠狠收拾江楓,你絕對不能反駁。”


    “否則!”


    陸葉上下打量一眼,麵前女子浮凸有致的身材,道:“不要怪我執行家法。”


    “什麽家法?”


    邀月一雙眼睛,迎上陸葉一對堅毅狠決的眼眸,不由得芳心一顫,僅僅是觀看他眼睛所看到的位置,就知道從他口中說出來的家法,絕對是不像她所想的那樣正經。


    不由的暗啐一口。


    實際上心裏卻是罕見的生出一起溫暖。


    移花宮主,威震武林,不知道從多少年前,她就頂在所有人的麵前,不僅僅可以庇護移花宮的宮娥,甚至是能夠庇護全天下的女人。


    從始到終,都是她邀月在庇護別人,她沒有任何的畏懼,也從來沒有生出過膽怯。


    然而到了今天,今天她堂堂邀月,竟然也被人庇護!


    望向陸葉,女子似乎映射寒星的眼眸,微微升起一絲看不見卻堅韌無比的柔情。


    原本的不甘,原本的屈辱,都在刹那間煙消雲散!


    心境的損失,在瞬息之間消失不見,甚至是破而後立,心境更加圓滿,有了一絲更上層樓的感覺。


    邀月並非是聰明人,但是這一刻,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麵前的陸葉,對於她們姐妹,確實擁有深情。


    否則的話,他當然可以坐視她與燕南天兩敗俱傷,到了那個時候,誰還能夠製服的了他?


    全天下的絕色美人,隨便他如何占有折辱!


    然而如此危機關頭,陸葉分明選擇了最難的一條路,反而是義無反顧的擋在了她的麵前。


    或許!


    這才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邀月心中,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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