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兩道身影從大門外直飛進來,落入大廳。


    坐在上首的陸葉微微變色,邀月同樣目光一凝,花無缺一身喜服,好奇的向著大門外看去。


    鐵心蘭以及趙香靈、五大惡人,每一個人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今天乃是移花宮傳人花無缺的婚禮,不說剛剛崛起武林,以強盜姿態獨霸江湖的陸葉,被江湖中人稱為盜霸,任何人都不敢輕易得罪。


    單單隻是威震武林的移花宮主邀月在這裏主婚,簡直沒有人敢置信,竟然有人在這種時候打進來,存心想要破壞花無缺和鐵心蘭的婚禮。


    “是什麽人?”


    軒轅三光大步出列。


    向著突然出現,並且挑事的眾人看去,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隻見出現在他麵前的,總共有八個人。


    為首的一個人,是一個金色頭發,一身豪氣,肌膚滲透金屬光芒的魁梧大漢。


    這個人他正好認識。


    不僅僅是他,五大惡人每一個都認識,因為這金發男子,同樣是十大惡人之一,狂獅鐵戰。


    而狂獅鐵戰是鐵心蘭的父親!


    跟隨鐵戰進來的,共有七個人,其中兩個人,隻怕年過八旬,老的簡直連牙齒都沒有了,臉上的褶皺讓人不忍直視。


    七人中就算是最年輕的,隻怕勉強都是花無缺的爺爺輩。


    “俞子牙,蕭女史,禰十八,鬼童子……”


    僅僅是看一眼,陸葉便已經猜到了這七個人的身份。


    絕代雙驕世界,在古龍武俠世界之中,絕對是屬於等級比較高的小世界。


    武林高手,是真的層出不窮。


    雖然說。


    燕南天、邀月獨領風騷,在兩個人之下,最為強大的,不過是憐星、魏無牙、路仲遠三人。


    實際上,這個世界中還有一些隱藏的高手,最最著名的,便是赫赫威名的東海無名島。


    海島,一向是古龍時代武林中人功成名就後,退隱江湖的首選。


    武林外史世界,沈浪、王憐花等人,如果正常等柴玉關死亡,估計也會離開中原,隱居海外。


    海外諸島,不僅僅是江湖人退隱的首選,同時也成為了天下武林的聖地。


    而絕代雙驕世界,海外亦有勢力,便是大名鼎鼎的無名島。


    無名島上,以俞子牙、蕭女史、禰十八等幾個人為首領,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來曆,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武功。


    但是,這些人無一不是高手。


    狂獅鐵戰聞戰則喜,聽說無名島上高手如雲,便迫不及待的趕到島上,要和島上的高手打一個痛快。


    結果直接被教訓成為了弟弟!


    在島上足足是好幾年的時間,潛心修煉武功,為的便是要和島上的諸多高手再次爭鬥。


    從鐵戰的提升,以及他後來對待蕭女史等人的態度,大約是可以隱約的推測出來,這七個人的武功雖高,卻還沒有高到天下無敵的地步,甚至是沒有邀月、燕南天的厲害。


    但是,也差不多是憐星、路仲遠的境界,堪比明玉神功第七層!


    而最最重要的是,對方足足有七個人。


    七個頂尖的超一流高手,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概念?


    就算是麵對邀月,麵前的七個人聯手,勉強都可以試著圍殺一次了!


    軒轅三光並不知道蕭女史、禰十八的來曆,僅僅隻是將七個人看做了狂獅鐵戰的朋友。


    見到鐵戰,不由大聲的斥責道:“鐵戰,許多年沒有見,你這個老瘋子,還是當年的老瘋子,真是一點點都沒有變,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樣的場合,我們在這裏是在做什麽?還沒搞清楚狀況,便到處發威,如果你不是鐵心蘭的父親,我軒轅三光非得要好好的教訓你一頓不可。”


    狂獅鐵戰哈哈大笑道:“你教訓我,我才要教訓你們呢,你們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今天乃是我鐵戰的閨女,一生才隻有一次的大喜的日子,武林中的英雄豪傑,雖然並不是都到了,但是也到了個七七八八,你們為什麽不等我鐵戰也到了,就急忙舉行婚禮?”


    軒轅三光勃然大怒,道:“你這個老瘋子,誰知道你在哪裏瘋玩?如果你女兒舉行大婚,非得要找到你才可以的話,那她這輩子都不要想嫁出去了!”


    陸葉見到兩個人吵吵嚷嚷,卻有一種誌同道合的意味,並沒有開戰的打算,便向一旁的花無缺道:“無缺,既然是鐵心蘭的父親,他恐怕並非要存心搗亂,你來招待好了!”


    “是!”


    花無缺上前兩步,揮手叱退正在和狂獅鐵戰進行理論的軒轅三光,看向鐵戰,麵帶微笑,瀟灑從容的道:“原來是鐵伯父親自來此,移花宮花無缺,在此有禮了!此番婚禮準備匆忙,未曾來得及邀請伯父,實在是小侄等人的過失,還請伯父海量包涵,既然伯父已經到了,那麽便請上座,一同為無缺與心蘭,主持今天的婚事。”


    “你就是花無缺?”


    狂獅鐵戰的雙眼之中,驟然間射出了一層精光,目光電閃一般的射向麵前的花無缺,充滿了審視的意味,道:“你用不著和我這樣客氣,這裏雖然是你的地方,可是,女兒卻是我生的,她要不要嫁給你,我還沒有考慮清楚。”


    “你雖然是移花宮的傳人,想要娶我的女兒,總還要試試自己配不配才可以?”


    “是!”


    花無缺絲毫沒有一點點的不悅之色,隻因為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不論鐵戰說什麽他都隻是一個是。


    “爹!”


    花無缺並沒有和鐵戰一般見識的意思,而鐵心蘭卻忍不住又羞又急,掀開蓋頭,看向鐵戰,滿是羞怒的道:“你老人家在什麽地方喝了酒了,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清醒,現在這是在做什麽?”


    “做什麽?”


    鐵戰看向女兒,聲音朗朗的道:“我當然是為了給你稱量一下這個丈夫,是不是真的能夠配得上你?”


    禰十八等七個人,一開始還有一些疑心,移花宮等人,依仗自己的勢力強行逼婚。


    首先是看到花無缺的神采和風度,不由得連連點頭。


    此時見到鐵心蘭的態度,早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在這裏吃一杯喜酒。


    此刻見到同行鐵戰如此說話,竟然反而不站在鐵戰的一邊,禰十八當先顫巍巍般大笑道:“鐵戰,老夫我瞧你真的是有些瘋了,這般俊俏,又武功有成的女婿你不想要,你還想要什麽?”


    俞子牙慢悠悠的道:“他難道想要一個大冬瓜,來成為他的女婿?”


    蕭女史笑意盈盈的道:“我倒是有一些好奇,這水靈靈的姑娘,真的是鐵戰生出來的嗎?簡直就是山窩裏的土雞生出來了一隻金鳳凰,你瞧這姑娘的眼睛,眉毛,還有她的身段,手腳,這哪裏是鐵戰能生出來的?”


    “老婦人要賭一個銅板,這姑娘絕對不是鐵戰的閨女!”


    鬼童子莞爾道:“你還賭什麽賭,人家明明就是千真萬確的父女,你看那女孩子,早已經認得清清楚楚,這麽大的閨女,難道還能認錯自己的爹?”


    幾個人一言一語,完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倒是並非想要破壞婚禮。


    花無缺聞言,連忙拱手道:“既然是鐵伯父的好友,還請幾位前輩暫時上座,稍後無缺再來招待。”


    “不錯!”


    蕭女史幾個人,盡皆是滿意點頭。


    狂獅鐵戰卻大喝一聲,向著麵前的眾人道:“你們這些家夥,竟然這樣不講義氣,非但不願意幫我一臂之力,竟然反而要拆我的台?”


    “不論怎麽樣,這小子想要娶我狂獅鐵戰的女兒,首先必定要打敗我才可以?”


    鐵戰話音落下,和他很有交情的李大嘴等人無不是笑歪了嘴巴。


    哈哈兒大笑道:“我瞧這是鐵戰想要和人動手的癮又犯了?世界上就沒有他找不到的打架由頭,有時候,就算是為了誰先出門,他都能和別人打一架。”


    陰九幽冷冷道:“但是狂獅鐵戰,怎麽可能是花無缺的對手?”


    果然花無缺立刻搖頭道:“侄兒怎麽能夠和鐵伯父動手?”


    狂獅鐵戰大怒道:“你不和我動手,莫非是看不起我?”


    花無缺連忙道:“侄兒怎麽會有這樣的意思?”


    與鐵戰同行的蕭女史咯咯笑道:“好孩子,既然他迫不及待想要邀戰,你還客氣什麽,和他打上幾個回合,他要不知道你的本事,怎麽肯把水靈靈的姑娘贈送給你。”


    俞子牙也大聲的吆喝道:“孩子和他打了!”


    禰十八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天底下難道還有比這更加有趣的事情,大婚之日,做女婿的首先要出手,教訓狂妄自大的嶽父!”


    鐵戰看一眼麵前的損友,麵色冷硬的道:“究竟是誰要教訓誰,那還說不準呢!”


    他自然是擁有這樣的自信。


    早在十幾年前的時候,狂獅鐵戰就已經是武林中赫赫威名的頂尖一流高手。


    而他之後又擁有了奇遇,竟然踏上了天下武學聖地的無名島,在其中得到了眾多高手的指點,苦心修煉將近四年的光陰,一身武功不論是內力或者招式,全部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此時此刻的他,與十年前的他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現在的鐵戰,看待曾經的十大惡人,仿佛螻蟻!


    移花宮當然是威名赫赫,但是,鐵戰並不覺得邀月、憐星能夠勝過無名島高人,尤其重要的是,花無缺還是這麽樣的年輕。


    花無缺聽了眾人的對話之後,也想起來狂獅鐵戰的毛病,情知道今天這一場大戰非打不可,迫於無奈之下,隻能夠開口道:“既然伯父盛情相邀,無缺隻好卻之不恭了,隻不過事前必須要說好,我二人點到為止,萬萬不能夠傷了和氣。”


    “好,好!”


    鐵戰道:“你是我未來的女婿,我怎麽肯傷了你?”


    “廢話少說,老夫要出手了!”


    眾人隻見到狂獅鐵戰話音落下,一對神拳,已經仿佛是山炮一樣,向著麵前的花無缺轟了上去。


    花無缺衣衫一擺,身影優雅從容,高貴清華,肩不移,腳不動,竟然不動聲色,平移半尺,恰恰好躲開了鐵戰的一對神拳。


    鐵戰雙拳越發狂猛無敵,觀戰的人群簡直隻能夠看到拳影,根本就看不到鐵戰的身影。


    然而。


    足足一百回合過去,花無缺的身形依舊高貴優雅,從容不迫,卻竟然連一招都沒有還手,而鐵戰也沒有一道拳風,打在他的身上。


    俞子牙等人,直到是這個時候,方才人人震驚,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


    年紀最小的鬼童子,幽幽的歎一口氣,道:“莪早已經猜到,這個花無缺定然非同一般,可是,到底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麽樣的非同一般,鐵戰經過我們七個人的調教,早已經厲害無比,不說橫行武林,也可以說是天下間有數的高手,可是麵對花無缺……”


    蕭女史凝重道:“以靜製動,後發製人,花無缺已經完全立於不敗之地,他隻要一伸手,鐵戰必定便要輸了!”


    俞伯牙皺一皺眉,充滿不解的道:“按照老夫的觀察,鐵戰和這個花無缺,兩人所擁有的功力一般無二,而且鐵戰的戰鬥經驗又怎麽是花無缺能比的?怎麽他竟然會輸的這麽快?”


    禰十八道:“這其中,應該擁有兩個方麵的原因,第一,鐵戰的瘋狂一百零八打,變化還有一些不足,破綻也多,遇到了真正的高手,很容易就被人看清楚破綻。”


    “第二,你們難道沒有看清楚,鐵戰的身法,與花無缺天壤雲泥!”


    “不錯,不錯!”


    所有人都讚同的點頭,紛紛道:“鐵戰的身法方麵太差,他幾乎不可能追上花無缺,敗局已定了!”


    鐵戰雖然正在一心一意的和花無缺進行交手。


    然而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蕭女史等四個人所說的話,一字不落的進入他的耳朵,他戰鬥經驗豐富,當然也知道打到這個地步,這一次相鬥,自己有敗無勝,連忙跳出圈外,向著對麵花無缺製止道:“好了小子,我們今天就打到這裏,算是你厲害,我鐵戰不是你的對手!”


    花無缺連忙恭敬說道:“伯父與小侄爭鬥上百回合,壓製小侄幾乎毫無還手之力,這一戰擺明了是無缺輸了,前輩又何必如此自謙?”


    鐵戰放聲大笑道:“你這小子,真是說的一嘴的漂亮話,誰輸誰贏,大家還能不知道嗎?真是難為你,小小年紀,擊敗了大名鼎鼎的十大惡人,竟然可以分毫不放在心上,就仿佛是擊敗了平常的土雞瓦狗一樣,隻是這樣一股氣魄,再有二三十年,這武林之中,哪裏還有我們老一輩人的容身之處?”


    “請!”


    花無缺不置可否,請鐵戰上座。


    陸葉起身,讓了一個位置給予鐵戰。


    婚禮照常舉行。


    隻不過,主持婚禮,並且在此做主的,高手再次多了幾個。


    眼見到兩個新人準備好一切,再次行使夫妻之禮。


    突然間。


    一個聲音在天音山莊的四麵響了起來,由遠而近,連綿不絕,同樣也在每一個人的耳畔連連回響。


    此刻置身在喜堂之中的眾人,無一不是修為高深,見識廣博的人物,馬上就聽出來,來人使用的乃是大名鼎鼎的武林絕學“天音搜魂術”。


    “聞今日乃是花公子和鐵心蘭大婚,小魚兒特來賀喜,討一杯喜酒喝,也順便見一見曾經的故人,鐵心蘭鐵姑娘,別後可曾無恙?”


    鐵戰等人,剛剛收到消息,並且趕到這裏。


    萬萬也想不到。


    大婚舉行到這個地步,竟然依舊有人前來搗亂,不由得勃然大怒。


    鐵戰拍案而起道:“是哪裏來的龜兒子王八蛋,藏頭露尾算是什麽英雄豪傑,難不成龜兒子王八蛋,長得太醜,或者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雖然出現在這裏,卻沒有臉出來見人?”


    而鐵戰完全沒有注意到的是,紅蓋頭底下,鐵心蘭的麵色驟然一變,花容失色。


    隻因為她已經聽出來,這熟的不能再熟的聲音和調子,分明就是小魚兒那個調皮搗蛋鬼的聲音。


    “為什麽?為什麽他要出現,而且,偏偏是在這個時候走出來,偏偏想要阻止我和無缺的婚禮?”


    鐵心蘭身心近乎麻木。


    她喜歡小魚兒嗎?


    當然喜歡,曾經她已經決定,非小魚兒不嫁,哪怕是小魚兒做出那種事,哪怕是他受了慕容九一劍,已經不能夠算是一個完整的男人,鐵心蘭也死心塌地,無怨無悔。


    但是。


    曾經她那麽喜歡小魚兒,仿佛是狗皮膏藥牛皮糖一樣,緊緊的跟著他,不論他做出任何事,發生了什麽事,始終不離不棄。


    可是。


    最終她還是被拋棄,小魚兒義無反顧的離開。


    而且,幾乎將她扔給了十二星相之中的運糧、叱石神君。


    她對於小魚兒已經完全絕望。


    上天好不容易給了她一個花無缺,而她和花無缺的師長也都已經同意,兩個人你情我願,眼見萬事皆定,已經成為讓所有人羨慕的一對。


    可是就是在這個時候,小魚兒出現了,他的出現,赫然是為了阻止兩個人的婚禮。


    雖然鐵心蘭充滿不甘,十分不願意承認。


    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的她,確確實實已經變心了。


    雖然對於小魚兒,她還是擁有可以奉獻一切的熱情,但是,鐵心蘭由衷的感覺到,她在心裏,更加偏向花無缺。


    “我,難道真的是一個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的女人?”


    說實話!


    如果此刻陸葉是鐵心蘭,不,換做任何一個人,是鐵心蘭,她在這個時候改變主意,放棄小魚兒,轉而喜歡花無缺,無疑都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陸葉等人對於這種選擇,甚至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歉疚。


    然而,大明的女人是真的迷惑!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


    鐵心蘭竟然依舊覺得,自己水性楊花,見異思遷,對不起小魚兒,簡直就是離了大譜了?


    “不!”


    念頭閃爍間,鐵心蘭回過神來,一把掀下了蓋在頭頂上的紅蓋頭,麵色驚惶的道:“小魚兒,你快走,這裏根本不是你能來的,你是一個瘋子,傻子,這裏五大惡人齊聚,更有天下第一的移花宮主,你這個時候來到這裏大鬧婚禮,如果被人抓住,豈不是必死無疑?”


    突然間,鐵心蘭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現在根本不是糾結她是不是喜歡小魚兒的問題,而是小魚兒的生死問題,狂獅鐵戰大鬧婚禮沒有事,不論是邀月,或者花無缺,肯定不會殺鐵戰,哪裏有大婚當日,殺死新娘子親爹的婚禮?


    可是小魚兒就不一樣了,他這樣堂堂正正的過來,擺明了想要挑事的樣子。


    移花宮主能放過他才是咄咄怪事!


    就算是花無缺放過他,陸葉、邀月也不會放過他!


    花無缺雙手抱拳,向著外麵說道:“朋友既然來了,何妨現身一見,藏頭露尾,莫非是擔心在下等人對你不利嗎?”


    他的話音落下,便看到一個身上穿著黑色勁裝,臉上有著一道刀疤,背負黑色鐵劍的少年,昂藏而入。


    小魚兒眉宇冷冽,麵色桀傲不遜的看向對麵的花無缺,隨後又溫柔看向鐵心蘭,道:“鐵心蘭,今天我來這裏,沒有什麽其他的意思,隻是要問一句話,你究竟是跟我,還是跟他?”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吃驚的看向鐵心蘭,連花無缺都不例外。


    這簡直就是上門打臉!


    如果鐵心蘭留下也就罷了,但是如果她選擇離開,今天不僅僅花無缺,連帶著大名鼎鼎的移花宮都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嘩!


    邀月憤然起身,看向花無缺道:“無缺,你還在等什麽,這人根本就是在羞辱你和我們移花宮,你為什麽還不動手,難道要坐視你兩位姑姑受人欺辱!”


    “還有你!”


    邀月扭頭看向一旁的鐵心蘭,道:“你扭扭捏捏的做什麽,還不趕快開口,究竟是選擇無缺,還是選擇這個人?兩個人隻選其一罷了,難道你啞巴了?”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邀月是真的怒火中燒。


    雖然隻是小魚兒進門的第一眼,她就已經知道,麵前的這個少年,乃是她心心念念的,江楓的另外一個兒子。


    但是,此時此刻,邀月想要讓花無缺對付小魚兒,卻和上一輩的恩怨沒有絲毫的關係。


    反而是全部都是因為花無缺的麵子!


    小魚兒如此做法,簡直是等同於將花無缺的臉,按在地上,打的啪啪響。


    這還不算,最後還踩了一腳!


    如果這樣,花無缺都不反抗,那豈不是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邀月、憐星怎麽肯坐視自己的弟子被人恥笑?


    俞子牙幾個無名島出來的武林名宿,全部都沉默不言。


    雖然邀月有一些狠辣果決,殺伐果斷。


    但是今天這一件事情,他們幾個人親眼所見,這件事情倒也不能怪罪邀月做錯了。


    畢竟移花宮乃是當今武林的聖地,威名赫赫,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作為大宮主的她,惱羞成怒,就算是殺幾個人,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而且。


    邀月並沒有自己下場,到了這種時候,尚且顧及自己的身份,要求花無缺來出手,更是讓所有人都高看一眼。


    所有人都意識到情況有一些不妙。


    唯獨是鐵心蘭的父親狂獅鐵戰放聲大笑,越是觀看小魚兒,越是感覺到順眼,哈哈大笑道:“原來你也喜歡我的女兒,好,好極了,隻憑你小子有膽子敢大鬧婚禮,連名聞天下的移花宮主都不放在眼裏,你小子已經有資格做老子的女婿?”


    憐星亦忍不住起身看向花無缺,道:“你還不處理一下,難道要坐視事情無休無止的發展?”


    花無缺滿懷悲痛的看向一旁的鐵心蘭,道:“他是江小魚,你曾經提起過的江小魚?”


    “是!”


    鐵心蘭看一眼花無缺,泣聲道:“是他!”


    “好!”


    花無缺道:“既然他是江小魚,那麽今天這件事情,我不怪他,因為他應該來,他來的理所當然,他的詢問你聽到了。”


    “如果你現在要走,你們盡可以離開,我花無缺絕不阻攔,也不會讓任何人阻攔你們。”


    “如果你不願意走,我們就成親,小魚兒我也不會難為他,如果他可以留下來的話,甚至是可以吃一杯我們兩個人的喜酒?”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他們萬萬也想不到,名動天下,武功蓋世的花無缺,竟然這麽樣軟弱?


    都這樣被人欺辱上門了,竟然根本不願意反抗,反而隻是在意一個女人的最終的選擇?


    這種時候,在男權至上的大明,女人的選擇真的那麽重要?


    狂獅鐵戰再次充滿讚賞,放聲大笑道:“我本來以為,這個新來的小子,已經是男人中的男人,想不到,你比他還要英雄的多,你這樣的人物,心蘭如果不願意選你,連我都覺得她瞎了眼!”


    邀月和憐星卻是又驚又怒!


    她們千辛萬苦培養出來花無缺,是想要讓他善待女人,嗬護女子。


    可是她們萬萬也想不到,她們兩個人的一番好心,反而會成為了花無缺最大的缺點。


    女人,實在是太容易影響到他了!


    而他花無缺,也根本沒有辦法做到無視女人。


    “謝謝!”


    鐵心蘭簡直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明明她喜歡的要死,明明她早就有了決定,可是留下來“三個字”她根本說不出來。


    她雖然不願意留下來,可是跟小魚兒離開,就更加不可能。


    小魚兒足足是等了大半晌的功夫,他原本尚且有一些火熱的內心,逐漸是變冷,變涼。


    雖然鐵心蘭一句話都沒有說,雖然她根本就沒有選擇他,也沒有選擇花無缺。


    但是不同於花無缺君子、呆板,小魚兒天生就有一種對付女人的直覺,否則,他也不會和那樣多的女人產生交集,而且見一個便搞定一個。


    他已經從鐵心蘭的態度中,察覺到了鐵心蘭的選擇。


    “想不到,你現在也已經變心了!”


    小魚兒冷冷看向鐵心蘭,聲音漠然的道:“卻也不錯,人家花無缺,不僅僅是年少英俊,武功蓋世,而且還是大名鼎鼎的移花宮的傳人,你變心了,也還算是正常,畢竟比起花無缺來,我小魚兒算是什麽?我又窮,又醜,而且武功也不高,更沒有顯赫的背景,你不選擇我,才是正常,這種情況下,隻有傻子才會選我!”


    “我沒有!”


    鐵心蘭失聲開口,道:“我怎麽會是這樣的人?”


    花無缺看向鐵心蘭,心裏一寸寸發涼,不可置信的道:“你沒有,難道你已經做出了決定,要跟著小魚兒離開?”


    “我不是!”


    鐵心蘭已經要在兩兄弟的逼問下崩潰。


    她現在隻有一個想法,為什麽一個女人,隻能夠選擇一個男人?


    如果有選擇,她情願把自己劈成兩半,一半交給花無缺,一半交給小魚兒。


    花無缺無奈道:“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鐵心蘭抱頭痛哭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意思。”


    陸葉道:“無缺,不論怎麽樣,小魚兒和我們移花宮仇深似海,他既然來了,就不能放過他,我們出手,或者是一擁而上,難免讓人家說我們以大欺小,恃強淩弱,你來出手,取下小魚兒的首級。”


    邀月厲聲叱吒道:“殺了他!”


    花無缺看向地上的鐵心蘭,又看向小魚兒,最後堅定神色,向小魚兒道:“我們以武定輸贏,如果我敗亡,你帶他離開!”


    小魚兒冷笑道:“武林之中,又有誰不知道,移花宮弟子花無缺威名赫赫,年輕一輩又有何人是你的對手?”


    “那麽!”


    花無缺道:“我可以讓一隻手和雙腳!”


    “無缺!”


    憐星立刻起身道:“不要中了江小魚的詭計,他師父是燕南天,燕南天修煉的武功並不遜色我移花宮,生死相搏,你怎麽能多讓?”


    花無缺失色道:“原來你是燕南天的弟子?”


    俞子牙驚訝道:“怎麽臭名昭著的移花宮傳人,堂堂正正,名聞天下的燕南天弟子,反而詭計多端,這世道,難不成是反過來了?”


    七個人相視一眼,全部都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場中兩個兄弟,麵對而立,終於迎來了他們生平的第一次大戰。


    這一戰不為仇恨,而是為了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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