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了一下。


    見到邀月、憐星兩個人,全部都沒有主動放慕容九下來的意思,陸葉無奈,隻能夠自己動手。


    不過,將人放下來之後,倒沒有主動說話,反而是隱隱有些疏遠慕容九。


    陸葉將目光望在江南大俠江別鶴的身上,向邀月道:“月兒打算怎麽樣發落江別鶴這個人?”


    看一眼江別鶴,邀月道:“他是什麽樣的來曆品性,實際上我比你還要清楚,不過,也隻有他這樣的人,才能夠心甘情願,踏踏實實的為我們移花宮做事,就好比是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我們兩個婦道人家,又怎麽會對你在江湖上的所作所為了如指掌,你想要鏟除他,難不成是想要挖掉我們兩個人在江湖上的眼睛?”


    陸葉笑道:“我原來也不知道,江別鶴對於你們兩個人竟然擁有這樣的作用,如果知道的話,就算要對付,我也會手下留情,又怎麽會連一點點兒的活路也不給他?”


    “不過!”


    陸葉麵上露出了遲疑的神色,道:“經過今天這一件事情,江別鶴已經注定要飄零江湖,就算留下他的性命,他也不再是曾經的江南大俠,更加沒有身份和實力幫助你們刺探江湖上的種種隱秘。”


    “而且,對於江別鶴這樣的人,我可以說是清清楚楚,實力弱小的時候,畢恭畢敬,極為隱忍,一旦是掌握了強大的實力,就仿佛是中山狼一樣,反噬主人,往往要比其他的仆從狠辣歹毒的多。”


    陸葉可以說是深知江別鶴的性格。


    任何的錯事他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哪怕是江別鶴是一個梟雄,哪怕是他荼毒武林,和陸葉又擁有什麽關係?


    不過。


    江別鶴父子兩個人,忘恩負義可謂是一絕。


    就算是軒轅三光、李大嘴、蕭咪咪等人,這些名聞天下的大惡人,被別人所救之後,也難免存在一點點感恩戴德的心思。


    就仿佛李大嘴,他殺死妻子,明明是妻子有錯在先,然而江湖上的傳聞,全部都是不利李大嘴的言論,他作為一個罪人,反而根本就沒有做出任何辯解,心甘情願的接受任何處罰。


    隻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李大嘴亦是擁有知恩圖報的品質。


    然而江別鶴有嗎?


    江別鶴有個屁!


    這也就是現在這個時候打不過,江別鶴如果起來了,邀月、憐星兩個人,必定會生不如死。


    所以,此時此刻,麵對邀月、憐星兩個人,陸葉竭盡全力,想要讓她們,心甘情願殺死江別鶴,以免以後成為心腹大患。


    然而。


    對於江別鶴這個人,邀月在心裏,早就有了打算,觀看到陸葉的態度,竟然是分毫不給麵子,直接開口道:“江別鶴雖然不算是好人,但是對於我們移花宮,也算是勞苦功高,我邀月雖然心腸歹毒,殺人如麻,卻並非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人家既然全心全意的幫過我們,我們姐妹倆人,就非得進行回報不可,你要殺他,那是萬萬不可。”


    “不過!”


    邀月道:“此刻我武功大成,隨時隨地,都可以行走在中原武林的任何地方,有沒有這個傳遞消息的耳朵,已經全無所謂,另外,江別鶴的聲望和勢力,確實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擊。”


    “這一次我非保他一命不可,不過,錯過了這一次,隨便你們怎麽處置江家父子,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問題。”


    見到邀月主意已定,陸葉再也無能為力,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上前一步,解開封鎖江別鶴的穴道,將人放走。


    江別鶴方一起身,便麵向陸葉,滿麵微笑,神色恭敬的道:“別鶴多謝陸大俠出手放我,多謝兩位宮主救命之恩,但請兩位宮主放心,雖然別鶴在江南的勢力受到了陸大俠的打壓,但是卻沒有損壞我手下的一支神秘力量,以及絕大多數的情報力量,不論兩位宮主想要知道什麽,或者是移花宮想要知道什麽,別鶴一定盡心竭力,將消息送到兩位宮主的手中。”


    江別鶴今日,雖然是備受打擊,好不容易,即將要統一的南方武林,竟然眼生生的沒了。


    而他江南大俠,雖然沒有身敗名裂,但是隻看他今日仿佛喪家之犬的樣子,在武林中,也恐怕失去了接近九成的名望和地位。


    可以說是一日之間,就從天堂掉落到了地獄。


    然而即便是如此,江別鶴的臉上也沒有一點點的頹廢之意,反而依舊是盡心竭力的討好移花宮的兩位宮主,竭盡全力扞衛自己最後的人脈。


    什麽是強者?


    能夠做到這一步,才是真正的強者!


    眼見到恭恭敬敬的江別鶴,邀月、憐星兩個人哪裏能想到,這樣的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竟然也能夠反噬自己,竟然也可以忘恩負義?


    因為江別鶴十分恭敬,邀月的語氣卻也沒有過於淩厲,緩緩開口道:“既然你有這樣的誠心,那麽我們便卻之不恭,以後如果我們有用到你的地方,自然會派人尋你。”


    “是,是!”


    江別鶴轉過身,誠惶誠恐的退了下去。


    然而等到他遠遠的離開陸葉和邀月、憐星四個人的時候,臉上的恭敬和諂媚之色,齊齊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霾和沉重。


    “簡直是豈有此理!”


    江別鶴臉色鐵青,暗暗的捏緊了自己兩隻鐵拳,心中忖道:“移花宮邀月、憐星這兩個賤人,簡直是忘恩負義。我江別鶴,對於她們,不僅僅忠心耿耿,更是畢恭畢敬,他們反而一手栽培出來陸葉這個王八蛋,壞了我經營了十幾年的基業,讓我從今天開始成為了喪家之犬,此仇此恨,如果不能回報,我江別鶴,簡直枉自為人。”


    “此時此刻,何無雙等人,不用問,早就已經投靠到陸葉的麾下,陸葉獨自一個人,掌握了所有的南方武林,如果所有人都已經歸他統領,誰還敢說他一個不字,他就算是臭名昭著的十大惡人,此刻也定然聲名鵲起,我就算是還擁有一點點的勢力,憑借我的武功,加上這一點勢力,又怎麽能夠對付得了陸葉?”


    江別鶴苦思冥想,深知十幾年的心血,想要重新取回,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但是,卻也並非沒有辦法。


    需要知道,短短15年,他不僅僅武功大進,更是能夠擁有今世今日的威勢,靠的從來都不是他一個人,而是隱隱存在於他身後的兩大勢力,移花宮和十二星相。


    移花宮給予他突飛猛進,幾乎是日新月異的武功實力。


    而十二星相,是江別鶴手中的刀,而且還是一口無往不利的刀。


    移花宮此時當然靠不上了。


    但是江別鶴也還有十二星相可以依靠。


    十二星相,對付移花宮的兩位宮主,那絕對是夠嗆,但是按照江別鶴的觀察,如果僅僅隻是對付陸葉,以及他麾下的勢力的話,那就可以說是綽綽有餘。


    陸葉麾下有七大惡人,幾百小惡人,各個武功不凡。


    而隱居在龜山的魏無牙,手底下也有百名弟子,尤其是大弟子魏麻衣,據說武功僅僅遜色魏無牙一籌,不過,因為在數年前,愛上魏無牙的一個養女,再加上武功越來越高,被魏無牙忌憚,已經逃出龜山,叛師消失不見。


    除此之外,還有三大弟子,每一個都是蓋世人物,未必便遜色七大惡人。


    而這還僅僅隻是魏無牙自身子鼠一脈所擁有的勢力。


    十二星相,總共擁有十二脈,鼠號“無牙”,牛號“運糧”,虎乃“山君”,兔號“搗藥”,龍為“四靈之首”,蛇乃“食鹿神君”,豬為“黑麵”,馬名“踏雪”,又號“虎妻”,羊號“叱石”,雞乃“司晨”,猴名“獻果”,狗號“迎客”,經過這些年和武林正道的大戰,留存下來七脈,分別是無牙客、運糧神君、白山君、搗藥神君胡藥師、食鹿神君、踏雪神君白夫人、叱石神君,這七脈各有一人,卻無一不是高手。


    江別鶴思忖一番,如果能夠說動魏無牙,讓他聚集起剩下來的十二星相和他手下的弟子,那麽便可以和陸葉拚一個兩敗俱傷。


    到時候,江南大俠振臂一呼,他即將要擁有比今日之前還要巨大的聲望和勢力。


    而是不是能夠說服無牙子?


    這也算是一個問題?


    以江別鶴對無牙子的了解,其他人魏無牙或許不會放在心上,但是陸葉,魏無牙如果知道陸葉的消息,隻怕他一分錢也不出,魏無牙都要迫不及待出山,和陸葉拚一個你死莪活。


    想明白這一切的江別鶴反而是不慌不忙,走出荒蕪的山林之後,立刻便是尋找到前往龜山的方向,竟然連家也不回,直往龜山而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別鶴出現在一片荒蕪的山腳下,而此時的他,正好是立在一片荒涼的墳墓麵前。


    江別鶴不慌不忙,上前按動機關,如果有人見到的話,絕對會大吃一驚,因為再也沒有人能夠想到,有人竟然會把開啟密道的機關,設置在一塊墓碑的旁邊,而這鼓鼓囊囊,鼓起來的墳丘下麵,竟然擁有一條地道。


    江別鶴已經進入了魏無牙的老巢,一條條縱橫交錯,無比寬大的地道出現在江別鶴的麵前。


    江別鶴輕車熟路。


    什麽地方擁有迷煙的機關,什麽地方擁有暗箭的機關,他幾乎可以不做任何的思考,在機關還沒有發作之前,便將所有的機關停止。


    一路過關斬將,就仿佛行走在一座無比豪華的地宮之中。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兩名穿著屎綠色衣服,手中握有竹杖,而身子後麵背著編筐的年輕人一同出現,看向麵前的江別鶴,大聲的叱吒道:“是什麽人,這樣大膽,竟然敢闖龜山無牙宮?”


    江別鶴見到兩人的裝扮,聽到他們的說話,立時便知道,麵前的兩個人乃是魏無牙的心腹弟子,不慌不忙,恭敬有禮的道:“煩請兩位小兄弟,轉告令師,江南大俠江別鶴親自到訪,有一件巨大的買賣想要和令師商量。”


    兩個少年似乎是從來也沒有聽到過江別鶴的名聲,或者是一向自高自大慣了,聽了這一番回答之後,竟然反而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大聲的叱吒道:“什麽狗屁江南大俠,我們師父是何等樣的人?他老人家,是你這樣的狗東西,說見就能見到的嗎?”


    江別鶴情不自禁噎了一下,不過依舊是心平氣和的道:“兩位小兄弟隻管通報,在下和令師交往,並非是這一次,實際上,我們在15年前便已經認識,而且,兩方的交易又何止是這一次?”


    “哦?”


    兩個少年人直到了這個時候,方才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一個人道:“前輩竟然認識家師?”


    之前他對江別鶴的稱呼,還隻是狗東西,此刻已經變成了前輩。


    而另外一個人則是說道:“前輩和家師竟然擁有15年的交情,定然是武林中響當當的人物。”


    “那是自然!”


    江別鶴不卑不亢的道:“武林中誰不知道,北慕容,南別鶴,最近這幾年,中原武林的正道支柱,除了是北方的慕容世家以外,便要數我江南大俠江別鶴。”


    兩個弟子聽到江別鶴這一番話,越發不敢怠慢,一個人留在原地,恭恭敬敬陪伴江別鶴說話,另外一個人則是原路返回,似乎是匆匆進入地宮的深處,想要向魏無牙匯報麵前所發生的事情。


    江別鶴更不驚慌,留在原地恭敬等待。


    不知道過了多久,地宮之中方才傳來了無牙子的消息,吩咐江別鶴進入地宮深處見他!


    江別鶴跟隨兩個弟子,再一次淌過無數機關,大步入內,終於來到了地宮最深處。


    屈指算來,他已經足足走過了幾十裏路,這無牙地宮的巨大浩瀚,那便可想而知。


    盡管他拜訪魏無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


    然而這一次,江別鶴見到魏無牙,依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魏無牙依舊是曾經的那樣,一張臉膛略微狹長,眼珠子仿佛要從麵部瞪出來,一張臉的左右兩麵,甚至是長出仿佛是老鼠一樣的胡須,隻看他這一張臉,簡直就好像是一隻活生生的大老鼠。


    魏無牙大約四五十歲的樣子,麵無表情的坐在寬大的機關椅上麵,而一個美豔無倫的少女,麵帶微笑的侍立在他的身邊,少女的臉上,竟然還帶著莞爾的笑容。


    江別鶴一片驚訝之色,這個世界上,當真是擁有如此絕色少女,作為魏無牙的姬妾,卻竟然不惱羞成怒,反而麵帶笑容的嗎?


    魏無牙的樣子,隻怕是個女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絕色的女人?


    見到是江別鶴,魏無牙開口道:“自從是15年前一別,江琴你就算是有什麽用的到我們十二星相的地方,至多也不過是聯係一聯係白山君他們幾個,今天是什麽風,竟然把你吹來了,聯係的也不是白山君,竟然尋找到我老人家?”


    江別鶴滿麵微笑的道:“如果是小生意,隻需要食鹿等人也就罷了,自然用不著聯係白山君和無牙前輩,而如果是中等生意,那麽就必須要聯係白山君,可是如今天這般大的生意,除了是無牙子前輩外,晚輩實在是想不到,偌大的武林之中,還有什麽人能夠吃下這筆生意。”


    “哦?”


    魏無牙的臉上露出了好奇之色,道:“這樣說來,你今天和我所談的這筆生意,乃是一件大生意了?”


    “不錯!”


    江別鶴道:“事成之後,武林首富段合肥的全部家業都將歸前輩所有,到時候,就算是沒有人知道,前輩也將是名副其實的武林第一首富。”


    “原來你要請我幫我對付段合肥?”


    魏無牙自從二十年前,敗在移花宮主邀月的手中,足足20年,隱居龜山,苦練武功,用功之勤和路仲遠差不了多少,打敗邀月、憐星,可以說是他畢生的夢想和希望。


    除了這件事情,以及栽培蘇櫻以外,幾乎是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全都不放在心上。


    所以,對於武林中近些年所發生的事情,魏無牙還真是全都不知道,便開口詢問道:“你來說說這個段合肥,他是什麽武功,擁有什麽能耐?手底下又擁有多少高手,我自然會派遣弟子幫助你解決掉這個姓段的,十二星相雖然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但是我們卻是生意人,做生意的人最重公道,事成之後,會留下兩成的財富,算是你來這裏通風報信的酬勞。”


    魏無牙可以說是反派之中的反派,然而,言談舉止,不僅僅過於溫和,反而給人一種無比誠信的感覺,江別鶴膽色更壯了幾分。


    聽到魏無牙的問話之後,江別鶴麵帶笑容,恭恭敬敬的道:“無牙前輩,按理來說,段合肥的產業當然是在段合肥的手中,不過晚輩今天所求的事情,有一點點兒曲折,段氏父女,已經被人趕出了段氏府上,也就是說,武林第一首富,已經變了主人,而此刻財富的主人,乃是尊信門的陸葉。”


    “尊信門,陸葉?”


    魏無牙臉上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他從來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甚至是連門派的名字都沒有聽到過,似乎是他隱居後,方才崛起的幫會和高手。


    “就算是陸葉,那也沒有絲毫問題。”


    魏無牙不在意道:“原計劃不變,我派遣手下的弟子魏白衣,幫助你一臂之力。”


    江別鶴的臉上,突然便露出了神秘的笑容,道:“恕晚輩直言,區區的前輩的一個弟子,想要對付陸葉,隻怕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哦?”


    魏無牙麵上神色一變,道:“這個後起之秀,初出茅廬的小子非常厲害?”


    江別鶴道:“前輩可曾聽說過武林禁地移花宮?”


    魏無牙原本麵無表情的老鼠臉上,突然間露出了若有若無的笑意,麵色古怪的看向麵前的江別鶴,桀桀怪笑道:“你竟然問我,有沒有聽說過移花宮?”


    “簡直是好笑。”


    魏無牙道:“這世界上,所有門派,所有高手,我都可以不知道不認識,唯獨是移花宮,再也沒有比我知道的更多的了!”


    江別鶴恭敬道:“那個陸葉,便是移花宮兩位宮主的夫婿。”


    “什麽?”


    魏無牙原本兩隻已經要瞪出來的大眼睛,此時此刻,更是仿佛已經飛了出來,充滿驚駭和詭異的瞪向了麵前的江別鶴。


    一股無法遮掩的氣勢與殺機,全部都湧現出來。


    “你方才說了什麽?”


    魏無牙牙關打顫,神色瘋狂的看向麵前的江別鶴,兩隻仿佛是老鼠爪子一樣的雙手,無時無刻不是在用雙手劃拉著身邊的機關椅。


    似乎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撲向麵前的江別鶴。


    不僅僅是江別鶴吃了一驚,就連照顧魏無涯已經將近十幾年的蘇櫻,都不由得露出了吃驚的神色。


    魏無牙這個鼎鼎有名的大反派,武林梟雄,雖然對待弟子刻薄寡恩,對付武林中人,更是凶殘狠毒。


    然而。


    對於蘇櫻,她這一個從小養到大的養女,不僅僅又是溫柔又是寬厚。


    就算是蘇櫻做錯一千八百件事,他都可以一笑置之。


    就算是蘇櫻從小討厭武功,長這麽大也沒有修煉過絲毫內功心法,連一點點的武功也不懂,魏無牙不僅沒有強迫,而且憑借自己的力量和威望,竭盡全力的保護蘇櫻,絕不讓她受到絲毫的委屈和傷害。


    然而蘇櫻,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魏無牙在她麵前,如此動怒,如此失常的情況。


    那一對已經快要飛出來的老鼠眼中,充滿了不知道是瘋狂,是嫉妒,或者是難以理解、不可置信的神色。


    簡直恨不得在一刹那間將麵前的江南大俠撕成碎片。


    然而魏無牙並沒有這樣做!


    他沒有這樣做的理由,當然不僅僅是因為江別鶴是他的主顧,實際上,更是因為之前的問話。


    就算是要動手,他也要詢問一個清清楚楚,江別鶴方才說了什麽?他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江別鶴僅僅是略微心驚,便已經知道魏無牙心中的所思所想,麵帶笑容,不慌不忙的道:“實際上,無牙前輩之前就已經聽得很清楚了,又何必要晚輩再說一遍,徒自傷心一次呢?”


    “你簡直是胡扯!”


    魏無牙麵色巨變,一拍坐下的機關椅子,整個人猶如是瞬移一般,閃爍之間,來到江別鶴的麵前,揮手投足之間,便已經和江別鶴交手十餘回合。


    雖然江別鶴明顯落在下風,然而足足十幾個回合過去,魏無牙竟顯然沒有辦法拿住江別鶴。


    不僅僅是魏無牙心驚,連江別鶴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魏無牙驟然停手,驚訝的看向麵前的江別鶴,道:“我萬萬也想不到,區區十五年過去,你的武功竟然增長有如此厲害,15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那個時候,我隻需要一隻手,就可以解決掉十個江琴,然而今天……”


    “然而今天!”


    江別鶴接口道:“晚輩至少可以支撐三十招。”


    “不錯,不錯!”


    魏無牙道:“憑借本座的名聲,你能夠支撐我30招,已經可以說是中原武林之中的鳳毛麟角,也難怪弟子稟告,說你是武林中除了慕容世家以外,唯一的一位當世大俠,南方武林中的領袖,果然並非浪得虛名,不過我有一些好奇,不過短短15年,你怎麽會擁有如此巨大的進步?”


    “需要知道,你的武功並非是從小就開始修行,並且打下了無比雄厚的基礎,20歲的時候,你還隻是一個不入流的武人,略微的學過一點打基礎的招式罷了,短短15年,就從不入流的程度提升到今時今日,幾乎已經可以和本座相抗衡的地步,這實在是不可思議,而且根本就是毫無可能的事情。”


    “此事理當要告知前輩!”


    江別鶴滿麵笑容,畢恭畢敬的道:“晚輩這些年來,除了和十二星相有秘密的交易以外,更是暗中投靠了武林中赫赫威名的移花宮,一直為移花宮傳遞武林情報,並且收集一些財富。”


    “而投桃報李,移花宮兩位宮主,對於在下,也可以說是不錯,幾乎是每過一年的時間,便傳授在下一套練功秘訣,時至今日,我江別鶴,已經學習到移花宮的十五種心法秘訣,功力突飛猛進,就是中原武林中的那些酒囊飯袋,又怎麽可能是我的對手?”


    “哈哈哈哈……”


    說到得意之處,便是連江別鶴這樣的城府,都不由得哈哈大笑,得意無比。


    “十五年時間,十五種練功心法?”


    魏無牙先是驚訝,隨即滿懷激動的臉上露出無限的黯然之色。


    就仿佛是,一下子生命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義父,你怎麽了!”


    蘇櫻吃驚的看向一片死灰的魏無牙,不明白究竟是什麽樣的打擊,讓他如此意誌消沉,以至於連臉上的氣血都變了。


    江別鶴也有一些忐忑的看向魏無牙,他也不希望魏無牙出事,此時此刻,陸葉橫空出世,移花宮的勢力,他已經完全靠不住了,所能夠依靠的,也就僅僅隻有魏無牙的十二星相勢力。


    如果魏無牙在這裏倒了,對於他來說,絕對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足足過了大半晌的功夫,魏無牙方才緩緩開口道:“你們兩個人,可曾知道,我隱居龜山,苦心修煉,足足20年不見天日,究竟是為了什麽?”


    江別鶴也有些驚訝,詢問道:“那麽前輩是為了什麽?”


    魏無牙道:“自從二十年前,我敗在邀月手中,二十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思考,打敗她,收拾她們姐妹的辦法。”


    “我20年苦修,本來自忖自己的武功大進,已經足以收拾20年前的邀月和憐星,然而……”


    江別鶴臉上也露出了黯然的神色,實際上,心裏卻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


    簡直是開玩笑,這隻大老鼠,究竟懂不懂,什麽叫做自量?


    就他這樣一點點的武功,想要對付邀月,簡直是開玩笑!


    邀月是什麽樣的武功造詣,江別鶴親眼所見,親身體驗,如他此時此刻,幾乎在武林中罕逢敵手的武功,見到邀月,僅僅隻走了一個回合。


    而且還是在和陰九幽、李大嘴聯手的情況下。


    而江別鶴更是深深的知道,表麵上看起來,邀月隻用了一招,但是那一招,就讓他避無可避,擋無可擋,全然連反應過來的速度都沒有。


    江別鶴甚至有一種錯覺,這一次交手,邀月隻用了一招。


    而以後就算他再強十倍,邀月也可能隻需要一招。


    其他人使用一招,隻是因為一招已經是他的全力施為,而邀月使用一招,是因為不是完整的一招,沒有辦法製服一名成名高手。


    這等差距,簡直大到讓人絕望!


    就魏無牙……


    經過親身體驗的江別鶴撇撇嘴,他能夠對付陸葉,就算是差不多了!


    別說邀月,這要再過十年八年,魏無牙連他都擋不住了,而他江別鶴是什麽人,不過是移花宮所養的一條狗罷了!


    蘇櫻察言觀色,隻看魏無牙和江別鶴的神態,就知道敵人的強大可怕,絕對是超出預料,達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想了一想,蘇櫻道:“既然敵人這樣強大難惹,我們不如避其鋒芒,不要和她們為敵也就罷了!”


    江別鶴連忙解釋道:“無牙前輩放心,這一次我們要對付的,隻是移花宮主的夫婿,而不是她們姐妹!”


    蘇櫻撇撇嘴,道:“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兒,我們如果動了一個女人的夫婿,她還能坐視不管?”


    這簡直是連三歲小孩都能看出來的道理!


    蘇櫻本來以為,魏無牙如此智慧,定然不會不懂。


    然而。


    讓蘇櫻萬萬也想不到的是,魏無牙竟然一揮手,將她製止,沉聲道:“移花宮主超凡脫俗,高高在上,我實在想不到,她們竟然也會嫁人,如果她們真的嫁人,如果她們的丈夫,真的乃是這個陸葉,我魏無牙就算是拚卻一死,就算是最後死在邀月、憐星的手上,我也非要和這個陸葉較量一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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