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關扭頭向白飛飛所在的方向看去。


    本來以為,他如此處置。


    像是白飛飛這樣的武林貴女,一定難免露出驚慌害怕的神色。


    就算是再怎麽桀驁不馴的女兒,到了這個時候,恐怕也非得投降認輸不可。


    然而。


    就在柴玉關扭頭看過去的時候,他就看到了一雙眼睛。


    這是什麽樣的一雙眼睛?


    簡直好像是鷹隼一樣,散發著仇恨和嗜血的光芒。


    柴玉關雖然從來也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一雙眼睛,但是他對於這雙眼睛,絕不陌生。


    那是一件驚心動魄的往事。


    大約是近乎40年前。


    那個時候,柴玉關十歲,他是鄂中巨富柴一平的兒子,因為父親巨富,母親是小妾出身,而且,他是柴一平的第16個兒子。


    他的處境並沒有真正的巨富之子那般的風光。


    可以說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無名小卒。


    沒有人知道,一個無名小卒,想要真正的成長起來,成長為絕頂高手,需要經曆多少艱辛和磨難?


    許多人以為,韓信的胯下之辱,已經是受辱的極致。


    這在快活王看來,簡直就是可笑。


    那也許是很多人都還不知道,人類對人類的侮辱,究竟可以達到什麽樣的地步?


    那一天,生性好動的柴玉關厭惡了巨富之家的爾虞我詐,懷著對於江湖的向往,逃出了鄂中柴府。


    他遇到了十幾個孩子,十幾個十歲到13歲大小的孩子。


    因為看到了13個孩子,沒有上前行禮,轉身就跑的原因,他被追上,他被打倒,他的臉上全都是唾液和小便,他經曆了超過十倍的胯下之辱。


    即便是經過30年,柴玉關還是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天的一切。


    拳頭打在臉上的痛楚,身心受到的屈辱。


    他雖然沒有看到過那一刻自己的樣子,但是,在他的心裏,早就有了一幅畫麵。


    豈不是就是眼前白飛飛的樣子?


    柴玉關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有人真的流露出這樣的眼神,那麽便意味著,他將不惜一切代價,誓死報仇。


    後來他殺掉了自己足足十五個兄長,連同父親柴一平,繼承家業,又變賣家產,四處學習武功,捕殺曾經的仇人。


    十年如一日的想要報仇雪恨!


    除了武功,就是報仇,除了報仇,就是武功。


    “這一雙眼睛?”


    柴玉關心神一顫,這一刻,他在白飛飛的雙眼之中,看到了本來是屬於自己的眼睛。


    真的是他的血脈!


    就算是滴血認親,也有可能出錯,但是這樣的一雙眼睛,絕對不可能有錯。


    “白姑娘!”


    人群之中,有快活王的第二個弟子宋離站起身來,連忙就是急切的道:“你還在等什麽?主上如果發話,一向是言出法隨,他說是把你賞給陸葉,那就一定會賞,你現在趕緊求饒,說不定因此能夠讓主上回心轉意。”


    “本座乏了!”


    柴玉關向下手的眾人全部說了一句,道:“本座先行一步,你們大家,也就此散去吧!”


    柴玉關根本就沒有再看白飛飛,也沒有等她告罪討饒。


    因為從他看到那樣的眼神,他就知道,像是白飛飛這樣的女兒,就算是寧可死,也不願意在這樣的場合,也不願意向他柴玉關告罪屈服。


    “白飛飛,白飛飛!”


    柴玉關心神激蕩。


    他厭惡這種該死的倔強,但是,卻又忍不住渴望。


    因為他看到白飛飛,就仿佛是看到了年輕的自己。


    ……


    陸葉已經開始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在快活城的家,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庭院。


    院子裏有兩個照顧他起居的女子,還有柴玉關賞賜給他的八個美女,更有不久前被疾風衛帶回去的可人。


    回家,本來應該是充滿幸福,輕鬆愉快。


    但是陸葉卻竟然有點兒心疼。


    因為白飛飛就跟在他的身後。


    他走一步,白飛飛就掉一滴眼淚,他走十步,白飛飛就掉十滴眼淚。


    陸葉頭皮都已經有一些發麻!


    他也不是沒有見到過女人掉淚,但是這樣一點聲音都沒有,睜著猶如春水繁星一樣的眼眸,無聲的落淚,當真是讓人頭皮發麻。


    有人用梨花帶雨來形容美人的落淚。


    那一定是他沒有見到過白飛飛的落淚。


    梨花帶雨怎麽能用來形容女人,怎麽能用來形容形容白飛飛,簡直就好像是一種侮辱,簡直俗不可耐。


    白飛飛掉淚,根本是一種藝術。


    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氛圍和感染力。


    即便是陸葉,也情不自禁的感覺到心軟。


    當然,他也知道。


    白飛飛是不會掉淚的,從很小的時候起,也許是她剛剛出生的時候,就已經發誓,她白飛飛,絕不會為任何人,任何磨難掉淚。


    如果她掉淚,那一定不是真的掉淚。


    那隻能是一種策略,是一種謀略。


    一般的女人,在落淚的時候,往往是最脆弱的時候,在顫抖的時候,往往是最恐懼的時候。


    白飛飛卻不是這樣。


    她在落淚的時候,往往是最堅強的時候,她在顫抖的時候,往往是最具有攻擊力的時候。


    陸葉扭頭看一眼,現在好像是獵物一樣,全無反抗之力的白飛飛。


    他的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


    此時此刻的白飛飛,定然已經浮現出了種種的計劃和謀略。


    定然已經窮盡了一切的辦法,甚至是在想著種種惡毒的詭計,想要直接把他給弄死。


    實際上。


    陸葉覺得,白飛飛完全沒有必要這麽絕望。


    一開始的時候,他確實是有那麽一點點驚喜和渴望,但是現在他已經涼了,簡直連一點點的熱情都沒有。


    陸葉突然間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身旁的白飛飛,道:“白姑娘,我們還是在這裏談一談吧,雖然這裏不是談交易的地方,但是,我有一點兒擔心,等到我們回到我的住處,你的身子會不會吃不消。”


    白飛飛抬起頭,詫異的看了一眼陸葉,沒有回答。


    陸葉道:“長話短說,絕世美人雖然誘人,但是,對於我陸葉來說,還是絕頂的武功更加現實,如果你願意交出全本幽冥秘譜的話,我可以保證,除非你自己願意,否則我絕不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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