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前來叫陣的消息傳來,眾人的目光下意識地紛紛望向李世民。


    兄弟間這般爭鬥,在眾人眼中無疑是一場極為精彩的好戲,那場麵光是想想都覺得刺激。


    武信心中暗自惋惜,隻可惜楊廣此刻並不在此處。


    若是他在,必定會命人將瓜果點心準備齊全,舒舒服服地好好看上這麽一場好戲。


    “李元吉!” 李世民麵色陰沉,雙眼之中滿是怒火與仇恨。


    他右手拳頭因用力而指節泛白,緊緊地握著。


    自己如今淪為斷臂之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眼前這個李元吉。


    就因為這個所謂的兄弟,他的一生都被徹底毀掉,此仇不報,他誓不為人。


    武信微微眯起雙眼,仔細端詳著桌案上的輿圖,同時腦海中快速梳理著河東郡北邊敵人的駐紮詳情。


    就目前所掌握的情報來看,李唐的主力部隊全部聚集在河內郡,而且拓跋朗司馬也正身處該地指揮作戰。


    而河東郡以北的區域,僅有李建成與李元吉這兄弟二人率領的敵軍。


    此二人不足為慮,相較而言。


    當下最為緊迫且關鍵的任務乃是收複失地,穩固大隋在這一帶的統治根基。


    既然李世民與李元吉之間有此恩怨糾葛,那不妨就讓他們兄弟二人在河東郡上演一場相殘之戰。


    略作思索後,武信說道:


    “藥師,你便與世民一同駐紮在河東郡,此地的攻守之事全權交予你們二人負責。


    本王則親自統率大軍,揮師攻打河內郡。”


    “是!”


    李世民與李靖迅齊聲應下這道命令。


    如今李元吉主動打上門來叫陣,李世民自然沒有任何避戰的理由。


    他對李元吉的仇恨早已深入骨髓,當下便毫不猶豫地提起一支兵馬出戰。


    李元吉率領著兵馬在原地等候多時,早已有些不耐煩。


    當他遠遠望見李世民率領著大隋的騎兵洶湧殺出時,起初確實感到懼怕。


    畢竟李世民能有今日皆是他所害,平日裏在他們兄弟中又極為出眾的存在。


    然而,當他的目光掃過李世民那空蕩蕩的衣袖。


    一想到如今的李世民已然斷臂,成了一個 “廢人”,心中的恐懼頓時消散了許多。


    覺得也沒什麽可畏懼的了,甚至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


    李世民怒目圓睜,單手奮力揮動著馬鞭,指李唐軍陣,破口大罵道:


    “李元吉,你個陰險狠毒的狗賊!


    我本還未及去尋你算賬,你倒是有膽量自己送上門來!”


    李元吉聽聞,臉色一沉,同樣拿起馬鞭,一下一下地輕輕拍打著自己的掌心。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話語中滿是譏諷與斥責:


    “李世民,你個無父無君、不忠不孝的東西,居然還敢在此地這般大放狂言。


    你若是還知曉些許禮義廉恥,就該乖乖地滾到我們這邊來,親自到父親麵前負荊請罪!”


    雙方的叫罵聲在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隻見遠方揚起一陣塵土,又有一支騎兵如疾風般趕來。


    李建成騎在高頭大馬上,目光鎖定在李世民身上。


    望著昔日那個意氣風發、氣宇軒昂的兄弟,如今卻失去了一臂膀。


    整個人的精氣神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看著頹廢了許多,他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有憐憫,有感慨,亦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慶幸。


    李建成望著李世民,微微歎了口氣,開口勸說道:


    “世民,你我本是同根生,皆是李家之人,這世間又有何事是不能好好說開的?


    何況你體內始終流淌著父親的血脈,我們是至親骨肉啊。


    你莫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莫非你當真有朝一日想要做出弑父殺兄之事不成?”


    然而,他的話才剛剛落下,隋軍大營那邊便如一陣旋風般衝出一行人,為首之人正是武信。


    隻見武信勒住韁繩,萬裏煙雲罩長嘶一聲後穩穩停下。


    “撤。”


    李建成與李元吉看到武信出現,心中知曉今日之事已難以得逞。


    且武信威名在外,他們不敢輕易與之交鋒。


    於是毫不猶豫,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果斷下令撤軍。


    “方才那位便是未來繼承唐王大業的李大公子?


    可真是好算計啊,居然在這兩軍陣前談論這些家事,是生怕你李世民不被本王猜忌嗎?


    嘖嘖嘖,還得是你們李家啊,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就一門心思地盼著你死。”


    武信的話語中滿是嘲諷與揶揄,將李家內部的矛盾赤裸裸地揭露在眾人麵前。


    李世民本就因兄弟間的糾葛而心煩意亂。


    武信又提及唐王繼承人之事,這話語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進他的心中,讓他更是感到深深的絕望。


    所謂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那全然都是李建成、李元吉和李淵他們的戲碼,與自己沒有絲毫關係。


    這些人,恐怕真如武信所言,整日裏就盼著他不得好死罷了。


    “元慶,你也留下在此坐鎮。”


    武信的目光隨著李唐大軍浩浩蕩蕩離去的身影移動,忽他發現了隊伍中有一個手持雙錘之人。


    這人應當不是李元霸,畢竟若真是李元霸,以他和李世民的過往,又豈能認不出李世民來。


    若是他沒有猜錯,此人應當是掛錘莊莊主梁師泰。這家夥若是與單雄信交手,能直接將單雄信秒敗。


    若是與裴元慶相比,卻也隻能是被碾壓的那一種,留下裴元慶坐鎮河東郡剛好足夠。


    “好嘞。”


    裴元慶興奮地應了一聲,心中正琢磨著怎樣才能在戰場上盡情地大顯身手。


    在河內郡有武信打頭陣,自己恐難有充分發揮的空間,而河東郡這邊的局勢能令他大顯身手。


    “我們走。”


    武信簡潔有力地招呼了程咬金、單雄信等人一聲。


    隨後率先策馬前行,向著河內郡疾馳而去。


    皆因拓跋朗司馬,致使魚俱羅淪為廢人。


    此等深仇大恨,武信決然不會輕易放過.


    那便首先拿拓跋朗司馬來開刀,定要讓其為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待將此人誅殺之後,再前往銀地國走上一遭。


    他倒要看看,這個小小的國家究竟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竟敢不知死活地插手大隋的事,妄圖在這渾水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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