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信微微側身,不動聲色地給了楊侑一個眼神。


    看我作甚,還不趕緊拜謝你祖父。


    楊侑趕忙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行禮,聲音清脆而堅定地說道:


    “孫兒領命,孫兒定當竭盡全力,日後定不會讓祖父失望。


    必將以大隋江山社稷為重,兢兢業業,勤勉治國。”


    楊廣目光威嚴地緩緩看向楊暕、楊杲。


    二人感受到楊廣的目光,心中一凜,頓時垂下頭,齊聲拱手說道:


    “臣等拜見殿下。”


    隨後,殿下兩旁的群臣也朝著楊侑恭敬地行拜見之禮。


    一時間,朝堂之上,齊聲高呼。


    至此,大隋儲君之位已然徹底確定下來。


    接下來便是昭告天下,讓萬民知曉。


    而今日朝堂之上,除了冊封楊侑這一重大之事外。


    楊廣還有其他重要旨意要宣布,那便是封王之事。


    他微微抬起頭,目光落在武信身上,開口道:


    “少誠啊。


    你幫朕西征吐穀渾,東滅高句麗,南下平叛。


    一路過關斬將,可謂是戰功赫赫,居功至偉。


    朕曾答應過老皇叔,待時機成熟,便讓你接替他的靠山王之位。


    如今,朕有些等不及了。”


    武信站在殿下,聽聞楊廣這番話,不禁微微一怔,這還有他的事呢?


    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是不是要把兒子武濁的荊王先讓給自己?


    不過這樣一來,倒也有趣。


    日後可不能說自己這個當老子的搶奪兒子的東西,畢竟這是武濁外祖父楊廣非要給予的。


    自己也是盛情難卻,你看看,這情況不收下似乎也不合適啊。


    就在武信心中暗自思忖之際,楊廣那洪鍾般的聲音再次在朝堂上響起:


    “常言道,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朕便加封武信為擎天王,以彰顯其為我大隋擎天之柱。


    望其日後護佑我大隋社稷安寧,保我江山永固。”


    武信原本滿心以為會與兒子的荊王有所關聯,卻沒料到楊廣賜予他的竟是擎天王的封號。


    還是那句話,廣哥這人是有官真封啊,不玩虛的。


    武信並未遲疑,當即神色恭敬地拱手行禮,朗聲道:


    “臣,拜謝陛下隆恩。


    必肝腦塗地,以報君恩。”


    楊廣微微抬手,輕輕揮了揮衣袖,接著說道:


    “別急,朕在濁兒誕生之時,便已然許下承諾,要封他為荊王。


    如今荊州已然平定,朕自然要將這荊王的王號正式賜予他。”


    楊廣此言一出,頓時,朝堂上瞬間炸開了鍋一般,一片嘩然。


    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一門雙王!


    要知道,這並非是尋常的父死子繼式的王位傳承。


    而是在同一時期,實實在在地冊封父子兩人皆為王爵。


    如此情形,可謂是前所未有,聞所未聞,怎能不讓朝堂群臣為之驚愕不已?


    “諸位南下平叛之人的功績,朕皆一一銘記於心,如今自當論功行賞。”


    緊接著,楊廣開始有條不紊地為其他人逐一加封。


    例如宇文成龍,因其即將奔赴西邊戰場對戰西突厥,理當賜予一個名頭響亮且頗具威望的官職,方能彰顯其使命之重。


    於是,楊廣便加封他為征西大元帥,使其得以統轄秦州、涼州二部之兵。


    宇文成都本就是威名赫赫的天寶大將軍,其在大隋軍中的地位舉足輕重。


    且日後還會依照慣例繼承其父的爵位,榮華富貴已然有了堅實的保障。


    因此,楊廣此次特意賞賜了他數量極為可觀的錢財。


    而裴元慶,因其在諸多戰事中表現出色,甚至抓獲了不少反王。


    楊廣決定加封為神勇大將軍,並將其晉封為公。


    總之,凡是與武信有著緊密關係之人,在此次封賞中全都得到了獎賞。


    當然,那些在平叛以及其他戰事中建立功勳的將士們。


    楊廣也並未遺忘,自然也都依照他們各自的功績給予了相應的封賞。


    這一番大規模的封賞,朝內的文武百官們無不受到極大的鼓舞。


    個個都像是被注入了無窮的動力一般,全都卯足了勁頭。


    接下來針對北邊李淵的戰事,無疑是他們大顯身手、建功立業的絕佳契機。


    他們必須得在這場戰事中竭盡全力,嶄露頭角。


    待做完了這一係列的封賞事宜後,楊廣這才忽然間想起來。


    武信前來朝堂之時,手上還捧著一身官服和一枚官印。


    於是便開口詢問道:“少誠,這些東西是誰的?”


    武信微微躬身,神色恭敬地回應道:


    “啟稟陛下,乃是魚俱羅辭官,特囑托臣將這身官服與官印轉交給陛下。”


    楊廣聽聞此話,不由得微微一怔,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想當初,他因為魚俱羅身負重瞳這一特殊體征之事,心中對其產生了猜忌與不信任。


    甚至還曾在心中暗自謀劃著各種理由,意圖讓魚俱羅主動辭官歸隱。


    可如今,當他真正達成了這一心願之時。


    卻並未感到預期的輕鬆與暢快,反而內心深處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懊悔之情。


    魚俱羅雖然並非他楊姓家族之人,然而這麽多年來,卻始終如一地像老皇叔楊林一般,心向大隋,對大隋忠心耿耿,鞠躬盡瘁。


    回想起往昔自己對魚俱羅的種種猜疑與偏見,他不禁在心中暗自歎息,自己從前當真是看錯了魚俱羅。


    “陛下,魚老還讓臣向您問句話。”


    楊廣聞言,立刻正襟危坐,神色莊重地抬起手,說道:


    “你且說來。”


    “魚老托臣轉問陛下,其在為大隋效力之曆程中,可曾有負陛下之深切期許?


    其傾盡全力之畢生,又是否存有絲毫對大隋不忠之跡象?”


    平心而論,武信著實為魚俱羅深感委屈。


    重瞳這一特殊的生理特征,又豈是魚俱羅自己能夠掌控和抉擇的?


    然而,重瞳自古以來便深受帝王忌憚。


    這仿佛是一種無形的詛咒,任誰也難以輕易改變這一既定認知。


    楊廣微微抬起頭,緩緩回應道:


    “魚俱羅一生忠心耿耿,為我大隋立下汗馬功勞,實乃大隋之忠臣良將。


    往昔種種,皆是朕被表象所迷惑,錯看了他的赤誠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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