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談聖在一旁聽的腦袋都大了,不是應該按照他所想,武信是來勸降的嗎?


    怎麽話裏話外全都帶刺,這麽下去也不用勸降了,直接在宴席上決一勝負吧。


    到時候武信把人都殺了,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高鎮守使,千歲不願看到相州生靈塗炭,特意讓本侯前來走一遭。”


    “若是你願意歸降,之前謀反之事既往不咎,鎮守使還給你來做。”


    武信不再搭理孟海公,轉頭對高談聖說道。


    看人下菜碟,高談聖名聲在外,擔得起他好言好語。


    “此次與隋軍交戰,也是迫不得已,千歲若能開此大恩,相州願意重歸大隋。”


    高談聖內心隱隱有些激動,果然如他所想一般。


    憑楊林的名聲,絕對不會為了勸降而詐他。


    盡快歸降,保全了自己家人,連同麾下與他謀反的人,也可以安心。


    “高兄,你就這麽確信他說的話?”孟海公對武信的話不為所動,而是指著武信又說道:“你不過是一鎮守使,若沒了兵權,便任憑楊家人拿捏。”


    “曾經的開隋九老伍建章,身份何等尊貴,不也被楊廣那暴君殺於殿上?”


    “楊林是看各地義軍起義,想盡快結束此地征討罷了,你若真聽信,便等著秋後算賬!”


    孟海公調遣的兵馬還未到,他隻能拖延著時間。


    而且他此話也並非說給高談聖聽,而是說給其手下。


    隻要這些人動腦子想想,連伍建章都能清算,他們這些小魚小蝦,到時候還想往哪裏跑?


    “本侯叫武信,信義的信,本侯說殺你全家就殺你全家,若保你,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動不了你。”


    武信手指輕輕敲擊著桌案,心中則是盤算著。


    隻要高談聖敢動搖歸降的決心,頃刻間便取其首級。


    “孟兄,多考慮一二,不為你,也為了你在曹州的家人,麾下家人想想。”


    高談聖不忘初心,自始至終都想著歸降。


    “高談聖,你個狗賊,此子隻勸降你,你還看不出來其心思嗎?”


    “枉我率兵前來相助,賠了夫人又折兵,你竟要聯合他害我!”


    聽著外邊的腳步聲,孟海公破口大罵道。


    他的地盤在曹州,高談聖的在相州。


    一遠一近,隻勸降高談聖,再殺了他,曹州的勢力自然可瓦解。


    “這……”


    高談聖聽後覺得有些道理,遂將目光看向武信。


    “你啊,做個清官可以,看看周圍的人,他早就想除掉你占據了相州,以此來對抗朝廷了。”


    武信本就是習武之人,外邊的人腳步沉重,腰間佩劍與甲胄互相碰撞之聲,他早就聽到。


    孟海公此刻發難,決裂信號明顯無比。


    高談聖還想著當個老好人,他若是不來的話,高談聖的腦袋用不了多久,便會被扔到相州城外了。


    “武信,你的確英勇,可你也太小看我了,來人!”


    孟海公一腳踹翻椅子,往後退了一步。


    緊接著,一群穿戴甲胄,手持弓弩的士卒衝了出來。


    “孟海公,你!”


    高談聖看到這一幕,震驚無比。


    他把孟海公當知心好友,相見甚晚。


    可是,可是此人竟這般對他。


    “高談聖,若你沒有歸降隋軍之心,我斷然不會取你性命。”


    “好個賊子,看某家拿你!”


    熊闊海怒目圓睜,雙手抓住桌案,直接將其舉起。


    “啊!”


    尚未發難,熊闊海便發出一聲慘叫。


    隻見身旁的蓋世雄飛鈸出手,差點將熊闊海的胳膊切斷。


    不過這一下傷勢也極為嚴重,手臂上的血肉被切開,已經可以看見白骨。


    “行者,你!”


    高談聖怎麽也不會想到,他好吃好喝好招待的頭陀,會突然背叛了他。


    “啪啪啪!”武信拍打著手掌,笑道:“好一場大戲,果然沒有白來這一遭。”


    他本意是想著挑撥孟海公,高談聖。


    誰知孟海公早有殺人霸城之心,也省得他去再浪費些口舌。


    殺了孟海公,獨留高談聖,相州官民有這清官安撫,他們能省去許多事。


    “你這頭陀果然與那彌勒信徒為一家出處,嘴上說著阿彌陀佛,殺人手段卻狠辣無比,不愧是佛家之人。”


    前番彌勒信徒刺殺楊廣,武信對佛家的印象急轉直下。


    後有九陽觀主賀昆出來攪風攪雨,一佛一道。


    好,好得很。


    這天底下的閑人還是太多了。


    等個合適的時機,他不介意去滅佛屠道。


    “動手,任憑你本事通天,也不過隻身一人!”


    孟海公退後一步,揮了揮手。


    弓弩手早就等候多時,紛紛鬆開了手裏的弓弦。


    這些弓弩手的箭矢,早就塗滿了毒藥,沾之即死。


    武信是厲害,可再厲害的人,能躲過萬千箭矢嗎?


    蓋世雄取出藏好的鐵禪杖,揮舞著殺向高談聖。


    “鎮守使站於某家身後!”


    熊闊海雖遭受偷襲,折損了一條胳膊。


    他卻秉承著忠心二字,單手對敵,死死保護著高談聖。


    孟海公正妻馬賽飛身形輕便,腰間飛刀齊齊射出,極為精準命中高談聖的麾下。


    殺了人,她便把目標放在高談聖身上。


    至於武信,不是她能對付的。


    武信未言語,一把掀起旁邊的桌案當做盾牌,頂著便往前衝去。


    麵對這無數箭矢,他雖有橫練功夫在身,卻也十分謹慎,不願與之硬碰硬。


    何況有家夥擋箭不用去嘚瑟,萬一中了招這不是純傻子嗎。


    他隻聽到無數箭矢射來,啪啪啪打在桌案上。


    這麽密集的箭矢,有橫練功夫也不好輕易借箭。


    “殺!”


    尚義明一聲大喝,縱身一躍,提起大刀便砍向桌後的武信。


    武信隨手將桌子砸向麵前的人,哢嚓一聲,桌子直接碎裂。


    他側身躲過尚義明砍來的刀,等對方落地之時,反手一拳猛地轟出。


    噗嗤!


    僅僅一拳,便將尚義明的肚子給打穿。


    “你!”


    尚義明不敢置信的望著身上的血洞,他外邊穿有甲胄,裏邊是內甲。


    箭矢都無法射穿,可武信的拳頭,便將他給打穿。


    這究竟是何等恐怖,武信真的還是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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