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也太快了些。”


    楊廣雙目微閉,對於東征之事早就看透了。


    小小高句麗,哪裏能打的過武信。


    隻要武信在,就不會有意外。


    目前他擔心的是武信太猛,一路將高句麗打穿。


    那他白白借助了門閥士家的力量,等於是讓這些人出了趟遠門。


    除了一些錢財外,他們又有什麽損失?


    “打的快了還不行?”


    邱瑞在一旁聽的直發愣,當初他們若是有這個進度,也不至於三十萬大軍慘敗而歸了。


    “戰報給朕。”


    楊廣伸出手,掃了一眼立刻坐起身。


    幾日不見,他的少誠又狠了不少。


    衝車是敲城門的,現在直接代替衝車去掄城牆了。


    難怪高句麗的扶餘府會被攻陷,就算是讓武信去砸東都城牆,也沒有不破的道理。


    有武信在,他高枕無憂。


    “這般打下去,信侯怕不是要進高句麗王城了!”


    跟著邱瑞一起過來的魚俱羅說道。


    他們這幫老家夥追隨先帝東征,也未曾見到過高句麗王城。


    如今,終於是有機會站到城牆,完成當年未完成之事。


    “是啊,不愧是陛下親封的天策上將。”


    一旁的門閥士家之人臉上堆滿笑意,能打好啊。


    最好再能打一些,到時候他們就不用跟著楊廣在東邊廝混,可以回家了。


    若戰事結束的夠快,或許他們的人馬也不會折損,還能及時止損,不用繼續給楊廣出軍資。


    在場的門閥士家之人,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們竟然會盼著武信打勝仗,實在是過於稀奇。


    楊廣聽著周邊人的話,大半的人高興是因為東征結束盡快散場。


    隻有一部分老將,忘不了昔日的遺憾。


    仗還未打,這些門閥士族之人就想著離開,可能嗎?


    若不能消耗其力量,他何必耗費五十萬大軍東征。


    朽木為官,禽獸食祿。


    靠著大隋使他們家族崛起,哪一個不是一方豪門。


    如今大隋東征,想著借助這些家族的力量,一個個卻摳摳搜搜,百般不情願。


    不殺,難解心頭之恨。


    “今日起便開始東征!”楊廣緩緩站起身,向著大帳走去。


    “陛下,五十萬大軍尚未全部匯集。”


    門閥士族聽後,著急的說道。


    “怎麽,朕的信侯八千人便能打開高句麗西北門戶,現在這裏有將近三四十多萬大軍,難不成進不了一個遼東?”


    “是你們廢物,還是朕廢物?”


    “幹的了就幹,幹不了就滾,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你們也配居於廟堂之上!”


    楊廣停住腳步,言辭犀利,所有人聽了無不冷汗直流。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上一次楊廣這般憤怒,還是登基之時伍建章罵殿。


    邱瑞,魚俱羅,麥鐵杖等人自然歡喜。


    在這裏待了這麽久,每日除了練兵就是練兵,都閑出個鳥來了。


    能趕緊東征最好,他們也能展現一下武將雄風。


    門閥士族之人麵麵相覷,楊廣對於他們的所作所為愈發不滿了。


    現在能放任武信誅殺士家子弟,以後也會對他們動手。


    看來還是得早作圖謀,先搞出點大的動靜,試探一下楊廣。


    ……


    東都。


    魏征奉楊廣之命,肩負著本次科舉選拔的重任。


    他自少孤苦貧寒,知道底層學子想要入得仕途極為困難。


    否則,也不會因為入仕無門,而出家做了道士。


    說好聽點以待時變,說難聽點混口飯吃。


    所以此次科舉他極為重視,沒了五品官員推薦,不代表這科舉真的幹淨。


    “魏老弟。”


    正在指揮著手下人負責監視學子的魏征,被人給打斷。


    他回過頭,來人一張國字臉,看起來一身的正氣。


    此人是楊廣另外欽點的一人,據說是於翼的後人,與他一同籌劃這次科舉。


    “嗯。”


    魏征點點頭,並未與來人多言語。


    同僚之間稱呼官職即可,他最為厭惡的便是稱兄道弟。


    “這個拿好。”


    姓於的官員取出給親囊,交到了魏征手裏。


    等人走後,魏征打開錦囊,裏邊的內容竟然讓他給人開個後門,科舉的時候網開一麵。


    真是不把他魏征當人,真以為他會與這些士族同流合汙?


    將錦囊厭惡的丟至一旁,再次告知眾人,膽敢有幫助科舉之人徇私舞弊者,夷滅三族。


    暗中觀察之人見魏征所作所為,很快便把消息告知給士族之人。


    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對於魏征的做法很是不屑。


    一個窮苦出身的人,一朝躍起能與他們共事,已經是祖上積了大德。


    如今給臉不要臉,實在是不知死活。


    “在給他一次機會,若是不願意,便打殺了事。”


    “可是……此人乃是陛下欽點啊。”


    一人有些懼怕,一旦事情傳到楊廣的耳朵裏,定然會引起雷霆之怒。


    “欽點?他是自己犯錯,關我們何事?”


    “沒錯,給他沾上點小毛病,逛窯子,玩骰子,總之無論是欠了賭債還是與妓女殉情,都與我們無關。”


    一人一句,便決定如何安置魏征。


    以往若是有人不願意與他們同流合汙,手段還多著呢。


    憑借他們的身份,在東都編造出來一條罪狀還是極為容易的。


    要人證有人證,要物證有物證,保準魏征死的明明白白。


    隻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魏征從早到晚,一直待在自己房內,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就連拉屎拉尿,也全都就地解決,讓人進屋提走。


    這般發展,他們連下手的機會都沒有。


    總不能大搖大擺,在眾多官員中把魏征給強行綁走吧。


    “這事真不好辦啊,全都是誘惑。”


    魏征想起錦囊的書信中,那些人說隻要他肯高抬一下貴手,無論是錢財還是美人都取之不盡。


    單單是那些錢財,他怕是幾十輩子俸祿都賺不出來。


    現在拒絕了那些人,指不定怎麽坑他呢。


    他一個人孤零零的,也沒有信得過的人。


    如今連門都不敢邁出,生怕邁出去一步,就會像當初一樣,被人給套上麻袋帶走。


    就在魏征惆悵之際,門外響起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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