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這話一出,場麵更加混亂。


    越來越多的人從帳外趕進來,就要拖著武信離開。


    武信則是掙脫,一步步再往前。


    有人怕武信傷了獨孤家的老者,紛紛上前拉架。


    宇文成龍混在裏邊,趁人不注意悄悄給了獨孤家老者一腳。


    他是堅定的保武派,沒有武信,他也不會獲得五萬大軍的指揮權。


    “拖下去,快拖下去!”


    楊廣來到人群中間,混亂的場麵這才被製止。


    “今日臣一定要給他一個說法!”


    武信單手提著金背烏龍刀,已經要懟到獨孤家老者的臉上。


    嚇得獨孤家老者坐在地上,連連往後退。


    年輕之時,他也是刀槍裏滾出來的。


    隻是幾十年過去,當初的豪氣幹雲早已消散。


    本想憑借實力壓武信一頭,令楊廣將其處置。


    隻是真當他對上武信,才發現自己連刀都不敢接。


    “怎麽,過慣了皇親國戚的奢靡日子,刀你不敢拿,連膽子都沒有了嗎?”


    武信手一甩,金背烏龍刀直接插在了獨孤家老者麵前的地上。


    獨孤家老者望著麵前的金背烏龍刀,雙目失神。


    他不敢拿,即便他拿了,也不是武信的對手。


    憑借武信的驕橫性格,說不定會直接把他也砍了。


    第二個原因便是楊廣,武信已經在禦前拔刀,做出這等放肆行為,卻沒有製止的意思。


    隻是嚷了幾句,擺明了要包庇武信,無論他怎麽做,最後也不會占得任何便宜。


    宇文化及默默看著這一幕,心道老東西就是沒有眼力勁。


    死了的獨孤子弟,能比上武信這麽個大活人?


    何況還有一點,目前獨孤家的價值,哪能與武信相比。


    武信帶著兩千人,一千人便可將一國給滅掉。


    整個獨孤家,有一人能與之相比嗎?


    自從科舉改革傳出去後,誰還不知楊廣心思。


    若是他的話,就該把頭縮著,還妄想用身份去架著楊廣,這不是找死嗎?


    獨孤家老者似乎也想明白了這一點,繼續耗著他也無法為孫子報仇,最後反倒是惹楊廣不快,自己丟人現眼。


    索性效仿當日的宇文化及,頭一歪直接裝暈過去。


    “獨孤兄被氣暈了!”


    與獨孤老者一同的人心領神會,當即說道。


    “少誠,看看你做的好事!”


    楊廣瞪了武信一眼,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的責備,轉過頭對金瓜武士說道:“將他送回去安置。”


    “陛下,我等也告退。”


    剩餘朝臣今日也算是看了一場熱鬧,紛紛選擇離開。


    宇文化及扯著宇文成龍的耳朵,他方才眼睛一直在兒子身上。


    他可是看到了,這臭小子踹了獨孤老者一腳。


    必須將其帶回去好好教訓一頓,否則,日後還不一定惹出什麽禍端。


    轉眼間,原本熱鬧無比,像菜市場般的大營安靜下來。


    楊廣指了指地上的金背烏龍刀,嚴厲的說道:“把刀收起來,在朕麵前都敢拔刀了,你想翻天不成?”


    武信嘿嘿一笑,將金背烏龍刀收回鞘中,一屁股坐到了火爐旁邊:“知道陛下疼我,不會處置這無禮之舉,否則我哪敢拔刀啊。”


    “哈哈哈,能如此放肆的,也隻有你了。”


    楊廣毫不計較武信在他麵前不稱臣,自稱我。


    這是他的女婿,無論怎麽稱呼都行。


    “陛下,看的過癮嗎?”


    武信接過宮人遞來的酒,倒進器皿中扔到爐子裏。


    說實話,這裏還是比較冷的。


    能夠喝上一口熱酒,身子暖上三分。


    “過癮,當然過癮。”


    楊廣對這個倚老賣老的自家人,早就心生不耐煩。


    得虧有武信這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才能治的住對方。


    “少誠啊,給朕細說一下如何殺了奚族首領,追到契丹的地盤將其滅族。”


    楊廣搓了搓手,也坐在了火爐旁邊烤著火。


    武信搬來桌案,將酒杯擺在上邊。


    燙好的酒一倒,香味頓時飄了出來。


    像這種情況,朝臣倒酒肯定是給天子的。


    楊廣下意識去接,誰知接了個空,武信反手自己喝了起來。


    為了緩解尷尬,楊廣隻得收回懸著的手,不斷敲擊著桌案。


    武信見狀,這不是尷尬了嗎,趕忙給廣哥滿上。


    “這還差不多。”


    楊廣品著溫酒,細細聽著武信講述最近交戰之事的細節。


    戰報中不明顯,現在聽了才覺得武信膽子一如既往的大。


    五十人就敢深入奚族老窩,一般人誰敢這麽做。


    更別說一千人追擊契丹人,追到了人家的家鄉了。


    “陛下,奚族已經名存實亡, 契丹首領戰死,更是一盤散沙,他們的百姓該如何安置?”


    武信送走一批人去挖運河,但還有一大批人留在各自的家鄉。


    “奚族,契丹,霫族之地不適合耕種,此地朕打算放棄。”


    楊廣也是思慮了許久,他想過遷徙大隋境內百姓來此。


    這裏的地勢比較平緩,水源不適合澆灌,氣候也不適合耕種,無法產出糧食。


    否則,這些遊牧民族也不會因為天氣寒冷之時沒了食物,而對大隋邊境進行侵略。


    遊牧,半遊牧民族生存的地方,大隋的百姓也無法適應生存。


    “那這些地方要直接舍棄嗎?”


    說實話,武信還是有些不舍得。


    雖然這兩個地方並不大,但也與隋朝三個略微大點的郡差不多。


    何況這還是將士們用性命去打回來的,舍棄了多多少少有點心疼。


    “不,朕要把這裏改成養馬場。”


    楊廣目光深邃,將來少不了與突厥一戰。


    這些遊牧民族常年活在馬背上,馬就是他們的第二條生命。


    大隋如今的馬場也有,養馬的地方卻沒有這裏要好。


    而一旦與突厥開戰,馬匹也成了極為重要的戰爭利器。


    到了那時候,馬匹肯定不會販賣給大隋,單靠自己養的也不夠。


    奚族等地,便成了最好的養馬場地。


    隻要派遣大隋的士卒駐守,即便有敵人來犯,邊境上的大隋將士也能及時趕到。


    何況平了這三地,再滅高句麗。


    到時,大隋的威名定然響徹天下。


    大隋的養馬場,又有誰敢覬覦?


    膽敢來犯者,雖遠必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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