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老太太本來已經很蒼老的臉,這時已經快形容枯槁。不過,她仍然拿著那張照片放在眼前仔細的看,看得很貪婪,似乎永遠也看不夠。


    直到站在旁邊的淩力,把照片又從她手裏奪走了。


    聾老太太伸手就要去奪回來,可是手伸到一半,她愣住了,然後慢慢的收了回來。


    然後她閉上了眼,歎了口氣。再睜開眼,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神色淡然。她對淩力說:“你問吧,有什麽想問的我都告訴你。”


    淩力笑了笑,然後揮揮手,重新坐回到對麵的沙發上,給自己慢條斯理的,倒了杯茶端在手裏小口小口的啜著。


    足足過了有五六分鍾,屋裏一直很靜默,然後淩力把茶杯放到桌子上,身體往後一靠,翹起了二郎腿,他悠悠然地說道:“我對你原來是什麽人?做過什麽事兒?現在在做什麽事兒?有什麽打算?一點兒都不感興趣。你也知道,你唯一讓我感興趣的東西就是你手裏的那個藥。但是說實話,現在你手裏那個藥對我來說也沒有價值了。”


    本來臉色一直很平靜,淡然的聾老太太猛的一驚,睜開眼看向了淩力。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問道:“你的話什麽意思?你不需要我再提供藥了。”


    淩力點點頭,嗬嗬,笑了幾聲,然後才又開口說道:“這世上能人多得很,隻要你有了權利想調集資源,很多事在一般的人眼裏很難做到,但其實很容易。你原來提供的那種藥我也能做了,而且比你的藥效還要好上一兩層,你說要你還有什麽用?”


    聾老太太一臉的不可置信,剛才很放鬆的身體一下子挺的筆直,他張嘴正要說什麽,不過想了想,身體又頹然的坐了回去,歎了口氣。


    “你說的對,是我井底之蛙了。對普通老百姓來說,可能那很難,對有心有能力的人來說易如反掌。俗話常說,把戲隔張紙一捅就破。嗬嗬,既然要你已經不需要我再做了,那你還找我幹什麽?或者因為原來我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是不是不耐煩了,幹脆把我解決了。”


    聾老太太說話隻有調侃,沒有絲毫的恐懼或者是恐慌。


    淩力略微驚訝的看了看聾老太太,他是真的很佩服這老太婆的心力,都到現在這種情況了,還能這樣平靜,冷靜。


    淩力搖了搖頭,他對聾老太太說:“你也知道你的藥不全。我想要完整的藥。”


    聾老太太笑了。這一次她笑的稍微有點放肆,眼淚也流出來了,甚至鼻涕都有。


    她直接用衣服袖子擦了擦,絲毫不在意,把袖子蘸得明晃晃的。


    聾老太太邊笑邊搖頭,然後嘴裏說著:“說實話,當年這藥方是全的。可是落到我手裏的時候,它就不完整,缺了最主要的開頭藥引子。我仔細研究過,也翻過醫書,雖然我不是大行家,但是也多少能弄明白。這藥方所有的配藥都是齊的。偏偏藥效,不敵真正成藥的三成。我真的覺得很奇怪,研究了好多年也搞不清楚。直到最近,我琢磨著才琢磨出來點味道。就是缺了藥引子。”


    淩力猛的一拍桌子,厲聲說道:“你別在這打著圈的扯閑篇行嗎?缺個藥引子誰不知道啊,這麽多年了說來說去,這不還是這一句話嗎?你今兒還準備拿這句話隨便搪塞我?”


    聾老太太絲毫不慌,就像沒聽見淩力的話一樣,還在那自己自言自語:“哎,藥引子呀,藥引子,我一直琢磨到底是什麽藥引子呢?是吃藥的時候,一塊服藥用的。還是說熬藥的時候需要加入的?”


    聾老太太嘴裏嘖嘖連聲,眼睛微眯著。似乎陷入了沉思和遐想之中,完全脫離了現實中的空間和時間。


    淩力看她那個樣子,正想發火,不過似乎又想到什麽生生的把火給壓下去了,狠狠的握了握拳頭,又坐回到沙發上,緊緊的盯著聾老太太,他今天倒要看看,這個老太婆到底還有多少太極拳招數沒使出來。


    聾老太太好長時間就是那種狀態,不停的搖著頭,嘴裏喃喃有聲。


    就在淩力都快不耐煩,準備幹脆把老太婆解決了算了。聾老太太卻突然睜開了眼。


    臉上露出笑容,看向了淩力,用一種很熱切的語氣對他說:“你知道嗎?我琢磨過來琢磨過去,我覺得原來琢磨的都不對。我突然有一天想到了,這個藥也應該用在哪兒。你猜猜要用到哪兒?”


    淩力都被氣樂了,他一瞪眼不耐煩的對聾老太太說:“你有話就說,有屁快放,我沒功夫聽著你在這講故事說評書。有那時間莪去練會兒鼓,不比跟你在這兒扯閑篇舒服嗎?快說,別磨嘰。”


    聾老太太也不惱嗬嗬笑了幾聲,然後還是用那種很熱切的語氣接著說道:“既然你不想猜,那我自己說出來吧,反正也無所謂,我想來想去啊,這個藥引子,其實也不完全算是藥引子了。我想啊,它應該是用在製藥的過程中。就是我把藥製成丸劑的過程中加入藥引子。”


    “哦?”淩力點點頭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聾,老太太他心裏在琢磨這老太婆莫非是失心瘋了吧。這瘋言瘋語說來說去有什麽意義啊?


    他對聾老太太說:“對你說的很有道理,那我問你到底把什麽加到製藥裏麵?”


    聾老太太臉上熱切的笑容不見了,愣了愣頹然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問題就在這兒,怎麽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東西,前邊兒差那一張藥方應該有,但是後邊兒沒有提。”


    “藥方呢,把原藥方拿過來讓我們研究研究。”


    “我手裏沒有藥方,藥方在香江呀,你們不是已經找到了嗎?找他要吧。”


    聾老太太現在表情很自然,完全沒有剛才渾身發抖,一臉恐慌的樣子。似乎看透了什麽東西,她搖著頭接著說道:“其實你們找到藥方一點用都沒有,那藥方我都快倒背如流了,什麽顯影隱秘寫法我都研究過,根本都不是,就是一個普通用筆寫的記述的藥方,隻不過是缺了一張而已。”


    淩力從沙發上站起來,背著手在屋裏來回的踱著步走來走去。


    聾老太太也不急,笑盈盈的看著他,眼光跟著他轉來轉去,似乎能從他千篇一律的走姿中發現無窮的樂趣。


    “合著說了半天,還是跟原來一個樣。”


    “對,我因為隻知道這麽多,你就是怕我挫骨揚灰,我也想不起來啊。做不到我也不能瞎編,因為謊話肯定不是真話。經不起檢驗。我覺得那樣敷衍也沒什麽意思。”


    這時淩力突然扭頭瞪著,聾老太太說:“你要不再仔細想想提供更多的內容,我不保證易中海能夠好好的把他的八級工工作繼續幹下去。”


    聾老太太愣了一下,然後嗬嗬笑了起來,搖著頭,說道:“今天這種情況了,他死他活跟我還有什麽關係?隨你便。我是真不知道了,我也沒辦法呀。”


    淩力皺著眉頭想了想,看來原來以為跟聾老太太關係很密切的易中海也是無關緊要,他又對聾老太太說:“你不能好好回憶回憶,那缺失的藥方到底會在哪兒?”


    聾老太太皺著眉頭仔細的想了一會兒,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的狀態,然後再搖搖頭說道:“說實話,我說缺一張也是自己猜的,具體缺點什麽我還真不知道。”


    淩力笑了笑,對聾老太太說:“你既然提供不出來什麽新內容,那香江那邊我們就不客氣了。你到時候別心疼,別後悔。”


    聾老太太咬了咬牙,不過很快輕鬆了下來,笑了笑說道。他已經逍遙自在這麽多年了,也差不多了,無所謂了。你看,準備把我怎麽處理?”


    淩力還沒說話呢。傳來敲門聲。


    他皺了皺眉頭,提前已經打過招呼了,沒叫人過來就別隨便打擾。竟然敲門,可見有什麽問題發生了,於是他輕喊了一聲:“進來吧。”


    門被推開司機走了進來看了看屋裏的情形,然後徑直走到了淩力的身邊,附在他耳朵邊小聲說了那幾句話。


    淩力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扭頭看向聾老太太,“你怎麽跟倭國人有關係?”


    聾老太太,本來還挺平靜,聽見這句話被嚇了一跳,今天總算又失態了一次。


    淩力看著她的樣子,笑了起來,“原來你也有怕的東西啊。說起來真遺憾,真想把你交給他們算了。但是還不行,我還得費心巴力的把你給保護住。不然扯到跟我的關係上,總歸麻煩一些。你這老太婆運氣可真好。”


    淩力對司機說,“你去安排一下,把這事兒解決了,老太婆就別讓他跟那些人接觸了,萬一被那些善於詢問人的人問出來不該知道的事兒,不好。”


    司機也是看了一眼聾老太太,才快步從屋裏走了出去。


    而這個時候聽見淩力說的話以後,聾老太太長出了口氣,還抬手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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