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蘭的決定讓秦淮茹覺得非常不理解。


    “都這樣的情況了,你還要繼續結婚。”秦淮茹問道。


    “我能怎麽?我也想要一張臉呀。而且我想著有個男人在前麵,在麵子上支應著,最起碼讓李廠長有點顧慮吧。”


    劉蘭哭著說道。


    “你不準備再跟李廠長,跟從前一樣了?”


    “我想起來他都惡心。絕不可能再跟他那樣胡鬧。我想找個正兒八經的人過日子。”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秦淮茹開口說道:“我聽你說的,覺得那個叫孫成梁的人還不錯,就是脾氣急躁了點,但是還是真性情,最起碼對你是有感情的,其實你可以重新考慮考慮。”


    劉蘭低著頭不停的抽泣,卻沒有回答。


    秦淮茹又接著說道:“其實老爺們不就是好個麵子嗎?有時候為了張臉難免做點兒糊塗事兒,沒必要太較真兒。你要是願意這件事兒,我幫你去好好說說。我相信肯定能讓那個孫成梁以後老老實實聽你的話,你指東他不敢往西,把你當成個皇後娘娘伺候。”


    劉蘭被秦淮茹說的話逗樂了。


    ……


    於潔生孩子,不知道為什麽這麽順利,竟然連醫院都沒送,就讓惠珍接生,把孩子順順當當地生了出來。


    一個健康活潑的大胖小子,把於潔給高興壞了。她看著孩子活潑的樣子,突然哭了起來。


    宋武蹲在床邊邊拿著毛巾給她擦頭上的汗,邊說道:“這麽高興的事兒,怎麽突然哭了起來呀?”


    “我就是高興的。我總算能好好的麵對我爹還有我娘了。爹啊,娘啊,咱於家有後了。”


    於潔這一通好哭啊,把宋武給擔心壞了。


    還是惠珍及時的拍拍他的肩膀,小聲對他說:“讓她把心中這口鬱結之氣發出來,對身體更好,而且還能有利於她下奶。”


    等到於潔情緒慢慢穩定下來以後,宋武握著她的手高興的對他說:“哭完了以後該高興了,現在想想孩子的名字叫什麽?”


    “於小寶。”


    宋武差點沒暈倒。啥破名字?於小寶,你還不如叫郭小寶呢。


    可是人家於潔對這個名字滿意,這名字就這麽定了。


    宋武隻好伸伸脖子咽了。幸虧於潔姓於不姓郭。


    於潔豪氣萬丈的對宋武說:“咱們還要繼續努力,不能停,我們於家需要子嗣昌盛,越多越好。隻有於小寶一個人,壓力太大,需要兄弟姐妹們分擔。”


    站在一邊的惠珍捂著嘴笑了起來。


    宋武尷尬至極。可是於潔卻是一臉的母性光輝,顯得非常的神聖。


    宋武覺得於潔這女人,是受家族傳統思想荼毒的一個人,太重視家族傳承和香火延續。他就搞不明白他們於家一個賣酒的,有什麽必要非要這麽心心念念把香火傳下去。


    劉蘭又回到一食堂繼續做她的雜工,至於李廠長安排管理庫房,還有做什麽檢查組組長,她一概沒有接受,而是高高興興的跟著秦淮茹學著做菜去了。


    至於孫成梁,就調到了原來易中海所在的那個車間。


    隻有到了大廠才知道自己原來待的機械廠多小。他原來隻聽工友們說過,誰來總廠這邊辦事兒,回去說這邊廠條件有多麽多麽的好,廠區多麽那麽大,工人多麽多麽多,現在才知道比他想象中還要大的多,條件還要好。


    各種福利配套設施太齊全了,簡直是就跟一個城市一樣。


    他算了一下,要這樣來看,他一月的工資,除了一小部分需要吃飯以外,基本上差不多都能留手裏。這樣的話,他家裏的生活就會輕鬆許多呀。


    所以在了解情況以後,他對劉蘭的心理那點不滿已經減少了許多。不管如何,也是因為劉蘭他才有機會從那郊區小廠調到市裏的總廠。


    這邊機會多,考核也多,很快就能升上去,隻要肯用心下力氣,總有前途。


    李廠長等到劉蘭回來,結果過了兩三天了還沒見劉蘭露麵,他奇怪的找到廠辦秘書。“劉蘭現在情況怎麽樣?”


    “她現在在一食堂後廚幹的挺好。”


    廠辦秘書第一時間就給李廠長匯報了,劉蘭不願意去管庫房也不想接手監察組,所以李廠長也沒太在意,不願就不願吧。她既然喜歡不費心思的廚房工作,那就讓她安安心心做。


    這樣反而能騰出來大量的精力好好的跟他相處呀。


    可是,他現在等的心急火燎,天天跟貓抓的一樣,卻總是見不著人影。


    “你去把劉蘭叫過來,我要和她談話。”


    等到廠辦秘書跑到一食堂後廚,驚訝的發現劉蘭正站在大鍋灶前翻炒呢。這雜工也能上鍋灶了。


    而這個時候秦淮茹就站在旁邊,給她不停的指點著。


    “先讓你今天嚐試一下炒大鍋飯,看看什麽感覺,同時能學會炒大鍋菜也是一個積累經驗的好機會,就是有點費力氣,不知道你能不能撐下來。”


    劉蘭抬胳膊擦擦汗,咬著牙說道:“放心吧,我肯定能撐下來,農活不比這重,我照樣幹。”


    廠辦秘書看著眼前的情形,雖然很驚訝,但是也不能一直在一邊瞧熱鬧,他走到跟前對劉蘭說:“劉蘭,李廠長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有工作要和你談。”


    “李廠長有啥工作呀?我們都是掂大勺的,她要是想開小灶提前通知,我去炒,現在劉蘭正炒大鍋菜給工人師傅們準備中午飯呢。什麽事也沒有這件事重要。”


    不等劉蘭有回應,一邊的秦淮茹直接把話給截了下來,說話的語氣毫不客氣。


    在另一個灶台上,正翻炒的傻柱聽了以後暗暗的豎大拇指。原來他混不吝,就是硬著頭皮硬剛,可是人家秦姐,每一次都是有理有據讓你挑不出理來,而且人家底氣也壯,好像根本就不害怕什麽李廠長,比他傻柱剛的多了。


    廠辦的秘書被懟的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啊了半天,他咬咬牙對秦淮茹笑著說:“那我回去給李廠長說,看他能不能改個時間。”


    廠辦秘書回去匯報去了。


    劉蘭擔心的問秦淮茹:“你這麽說,不怕待會兒李廠長……”


    秦淮茹一揮手,“咱們都是工人階級,誰也不比誰高,隻是工作崗位不同罷了,咱們每個人的崗位都有服務對象,我們就是服務工人師傅們,又不是專為他李廠長服務的。對不對?好好炒你的菜,不用管他。”


    傻柱在一邊高興的說道:“秦姐,現在我就服你,要是說咱廠裏誰最牛逼,那就是你了。”


    秦淮茹笑了一下:“你少在這給我耍貧,好好炒你的菜,最近我發現你的小灶可是有退步啊。什麽原因啊?”


    現在秦淮茹確實氣質有了很大的變化,平時說話辦事,特別是她對待周圍的人和事的想法,已經跟原來截然不同了。


    包括現在她對待傻柱的態度,讓劉蘭看的是目瞪口呆,簡直是覺得這世界是不是已經不是原來的熟悉的那個世界了。


    關鍵是秦淮茹那樣跟傻柱說話,傻柱還嘿嘿的撓著頭傻笑。


    “秦姐莪冤枉啊,關鍵是好長時間沒炒過菜了,手生啊,我都快忘了那些菜譜到底要用哪些料了。”


    正所謂拳不離手,曲不離口,這廚師也不能停了炒菜,長時間不動手,廚藝難免會有退步。


    傻柱跟秦淮茹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反方向。秦淮茹是食材豐富,機會多多,傻柱是摸不著什麽好東西,頂多炒炒大鍋菜,偶爾炒兩盤小灶。但是幾年下來真的機會不多,所以原來還算可以的廚藝現在真的是大不如前了。


    而且他這樣一來反而陷入一種怪圈和惡性循環,越是炒菜退步,炒的菜越不出彩,越不出彩,甚至是廠領導來吃小灶,都不喜歡吃他炒的味兒,越是這樣秦淮茹的機會越多,傻柱越摸不著。


    所以傻柱一說起這件事來都是淚啊。


    他現在也著急呀,家裏還有孩子老婆要養,不出去賺點外快,光靠工資有點緊張。主要原因是現在他已經往家裏捎不了剩菜了。


    在案板邊切菜的馬華,現在是頗有一些人逢喜事精神爽,聽著師傅跟傻柱說話,他心裏都樂開了花,整個人感覺神清氣爽意氣風發。


    反觀另一邊的那個胖子,到現在天天還是在那剝白菜削蘿卜,甚至連切菜的功夫都沒撈著,可以說晃蕩了這麽長時間,啥也沒學會,淨幹雜活。


    當初剛選師傅的時候,他可是沒少說風涼話,把馬華給貶的一錢不值,現在呢,時間才過去多久,這已經是天上地下了。


    甚至馬華有一種錯覺,現在在一食堂後廚,他基本上跟傻柱都能快平起平坐了。嘿嘿,這種感覺很舒服。


    廠辦秘書回到李廠長辦公室,把食堂後廚所有經過給李廠長說了一遍,他以為要有一場腥風血雨,沒想到李廠長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咧著嘴突然笑了。


    可是,反而是這樣的反應,讓廠辦秘書感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整個人站都快站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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