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是宋武來到這個世界幾年來,碰見的最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甚至開始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這些上級。


    腦子裏都已經開始把自己得罪過的人過電影了,就連孫玉英都開始進入他懷疑的對象。


    他腦子裏閃現最多的詞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而且他現在整個人特別的敏感,精神也很緊張。


    其他幾個共同一塊學習的人都低著頭,沒一個吭氣的,看樣子是準備聽從安排。


    宋武一下子從炕上下來,站到了那個麵色不善的上級麵前,他朗聲問道:“你給我找找各個學科的教科書,扒扒領導們的講話,看看糊窗戶紙跟堵小孩喝的奶有什麽任何關係?如果真找到了,那我可以好好學習一下,到時候做檢討也能更誠懇。”


    上級被突然站到他麵前的宋武嚇了一跳,連著退了兩三步,更被宋武的大嗓門,給驚了一下,臉色都白了。


    過了一小會兒,他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指著宋武用有些顫抖的聲音說道:“你這是什麽態度?這可是人家房主向上麵特意反映的事情,你不好好配合反映問題。還用這樣的態度跟我說話,到底想幹什麽?”


    宋武氣樂了,他心想:“合著人家說啥是啥,我們就該聽著任由你們安排。真是狗屁的活動。”


    宋武現在心裏快煩死了,本來來這裏都不願意,再連著這兩三天一直窩著一團火,現在差不多徹底已經被點燃。


    他皺著眉頭,很嚴肅的問那個上級:“你準備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那個上級現在已經恢複了比較平靜的神態,從驚慌中緩過來了勁,他撇了撇嘴角對宋武說:“本來準備讓你們寫個書麵檢討,再當麵給人房主做個道歉。是現在看看你這樣的反應態度,這事情要嚴肅處理了。”


    宋武哼哼笑了兩句,彎腰把倚在牆角處的笤帚巴子拿在手裏。


    上級又嚇了一跳,還以為宋武要拿著東西打他呢,又連著退了兩三步離開了很遠的距離,正要發火。


    卻突然看見宋武拿著手裏的笤帚一下跳到炕上,對著那剛糊好的窗戶紙使勁戳了起來,邊戳還邊怒氣衝衝的大喊道:“來吧,不是說堵了嗎?我給她好好通通nai。”


    話音剛落,沒幾下就把木格子窗戶上格糊好的窗戶紙,全部通成了窟窿。


    跟他一塊兒住的幾個人全都驚呆了,臉色變得煞白,緊張兮兮的看著宋武又看看那個上級。估計在他們幾個人心裏想的是,宋武這個人肯定完蛋。


    宋武戳過癮了以後,又跳下炕,把手裏的笤帚一下扔到了牆角處,拍了拍手,笑著問那個上級:“領導,麻煩你去問問戶主通了沒有,要不通我再給她多通一下。既然人家反映問題了,咱總得把問題從根上解決了,你說是不是?”


    上級整個人都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正在這個時候,屋門被推開,孫玉英走了進來,她立刻就感覺到屋裏的氣氛不對勁兒。


    先看了看一臉冷笑的宋武,又觀察了一下屋裏的情形。沒發現到底有什麽異樣的地方?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她也不方便跟宋做過多的特殊交流,幹脆問那個上級,“老申,這裏什麽情況?”


    老申醒過神來,指了指宋武,對孫玉英說:“你問他,你問他做了什麽?簡直是……,簡直是,……”


    他簡直是無言以對,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宋武的行為和他自己的心情了。


    孫玉英用嚴肅的語氣對那個所謂的上級說道:“老申先回答我的問題,到底什麽情況?其他的等我問你你再說。”


    呦,看這語氣和情形,這個人級別還沒孫玉英高呢。


    宋武頓時輕輕嗤笑了一下,還真高看他了,看他一把年紀,剛才挺著肚子一副官威的樣子,還以為多大官呢?


    老申自己並不覺得自己沒有孫藝英級別高,有任何難堪,很自然的,就用訴苦的語氣把事情給孫玉英講了一遍。然後一副等著給他做主的表情,等著孫玉英的表態。


    誰知道,孫玉英直接瞪了他一眼,很嚴肅的說:“誰讓你拿這件事兒來問責咱們自己的同誌的?”


    老申根本沒反應過來,一下子傻眼了,怎麽會這樣?


    他結結巴巴的說:“不是上麵要求,咱們要趕快調查清楚,一定做好對公社老百姓的團結工作。而且咱們的動員大會上一再講,要尊重當地的風俗。”


    “是呀。但是,也沒有讓你用這種方式調查呀。這樣的事情,你說咱們的同誌有錯嗎?尊重他們的風俗習慣,隻是讓我們在平常打交道的時候,工作中注意方式方法和態度。但是也並不是讓你拿著,這樣明顯封建迷信的說法來追責咱們自己的同誌呀。”


    這個人是工作隊的副隊長,而孫玉英是隊長,而且恰恰他很清楚孫玉英的背景。


    他今天弄這麽一出,其實私心明顯,他以為像孫玉英這樣的人下來以後也就是走個過程,所以恰恰是他大展拳腳的好機會。


    但是,想做好工作,多拿成績,必須在手底下有聽用的人。


    所以就要借助由頭拿出3000殺威棒,逮到機會了,找到合適對象,先收到麾下幾個聽話的人。


    可是沒想到,出師不利,第一次就碰到了這樣的場麵。


    孫玉英不再搭理老申,而是笑著對宋武,還有其他幾個集中學習的工作隊成員說道:“這件事情純屬誤會,其實吧,你們住這個新屋,是房主兒子的“新房”,人家家裏小兩口就是在這兒結婚,還是在這個炕上生的孩子。去年冬天因為天冷,才搬到正房住。所以,按他們鄉下的說法,這個房子就和喂奶通不通有關係了。雖然完全是迷信的說法,但也要多理解,畢竟你們這些天學習應該也學到了,咱們工作隊有規定,必須尊重當地風俗習慣。所以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互相多理解就行了,以後工作學習中多注意細節。”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場麵,讓孫玉英三言兩語給抹了過去。她說完以後還偷偷的看了宋武的臉色一下。


    結果,看到了一張很難看的苦瓜臉。


    孫玉英清了清喉嚨,笑著又朗聲說道:“你看這兩天挺冷的,要不你們幾個先換個屋,跟別人擠一擠湊合一晚上,明天再做新的安排。”


    宋武擺了擺手,“不用了,多謝領導關心,這點風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麽。我們能夠克服困難。”


    說完,他自己盤腿上炕在炕桌上拿著資料又學了起來,不再理其他人了。


    這時房主其實也就站在房子的門口,估計也有點不好意思,他對孫玉英說:“領導,這事兒都是誤會,其實隻是說話沒說通,我沒有要追究咱們同誌的意思。這樣吧,我家裏有秫秸編的大圓笸籮,就給同誌們拿過來擋擋風吧。”


    宋武根本不抬眼看孫玉英,也根本不理她頻頻做出的暗示,隻是坐在炕上學習資料。


    結果這一夜,他還是跟著原來一屋子人擠在涼炕上睡。


    孫玉英讓房主送過來一個火爐子,放在了炕邊上。房主表現的很殷勤,替他們把爐子好好的料理了一下,通了通,鏟了一團稀稀的煤泥,糊在上麵,最後用爐釺通了通,留了個小孔。


    不大一會兒,就能看見火爐子上有一個藍藍的小火苗,忽閃忽閃的燃燒著,還不時的會爆個小火花。


    窗戶被擋住,炕邊兒又多了個大火爐子,鬧騰一通,雖然外麵今天特別的冷,屋裏反而比前兩天還暖和,結果其他的幾個同伴竟然早早就睡著了,還睡得挺香,屋子裏難得的鼾聲四起。


    可是,宋武卻嚇得睡不著。


    因為他在半夜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不是說煤不完全燃燒,會產生一氧化碳,然後很容易就會煤氣中毒嗎?


    現在這種情況就很符合呀,大屋門窗緊閉,再加上爐子上的藍火苗一直閃爍不斷。


    他哪還敢睡呀,他現在有一種總有刁民想害朕的感覺,心裏很沒有安全感,幹脆坐了起來,眼睜睜看著藍火苗。


    想了想,他還是把睡得正香的那幾個人都從夢鄉中叫醒了,然後很嚴肅的把煤氣中毒的事兒給他們講了講。


    可是沒想到,當他說要把煤爐子挪出去的時候,那些人都表示反對,還看傻子一樣看著他,然後嘴裏嘟囔了幾句,不再理他,倒身又睡了,好像根本不在意。


    宋武看到這種情況,也不管他們了,他活得好好的,幸福小日子過著,可不想在這鄉底下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給整走了,所以幹脆也不睡了,坐到屋門口。


    他還把屋門打開了個縫,下定決心這一夜就不合眼了。


    他就這樣坐到椅子上,守在屋門口,真的一夜都沒合眼,甚至還經常跑到炕邊兒去看看那幾個人的狀態。


    多虧了是他的身體狀態,放到一般人估計都撐不住。


    可是宋武實在是搞不明白,為什麽那幾個人一夜睡得很香,一點也沒事,根本沒有出現什麽一氧化碳中毒呢?


    天明的時候,他問其中一個人,那人咂吧咂吧嘴對宋說:“咱們很多家,用爐子都是這樣用的,隻要用稀煤糊好,留好孔,冒出來的是藍色小火苗,一點事都沒有,從來沒聽說是因為這樣煤氣中毒的。”


    這是生活中的智慧,還是活的粗枝大葉?宋武實在是搞不懂,他準備回去以後,把這個問題一定找懂的人好好問問。


    這一次糟心的下鄉之旅,實在是搞得他心情很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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