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心情最傷感最失落的人就是李大梁。他一心盼著能幫著惠珍嫂子從王家村出去。


    可是真當他聽大隊裏麵的人說,惠珍的戶口和糧食關係已經調到北京城去了,進了軋鋼廠,他心裏竟然沒有絲毫的高興,全部都是空落落的失落。


    李大梁他娘倒是挺高興的,心裏暗暗祈禱,總算是滿天神佛開眼了,那個狐狸精可是走了,這一下我那個傻孩子總能找個正兒八經的媳婦了吧?


    宋武再來到王家村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失魂落魄的李大梁。


    他一見到宋武,就抓住他的胳膊詳細的問慧茹嫂子情況怎麽樣?


    宋武笑著說:“高興吧,我也算是鬆口氣,總算完成了你的請托。”


    可是讓宋武意外的是,他沒從李大梁臉上看到一絲一毫高興的表情,不過他也隻是稍微的想一想就明白了,這事兒要擱他身上,他也高興不起來,不過要真是這事兒放在身上,或許壓根就不會讓惠珍嫂子走。


    “惠珍嫂子工作怎麽樣了?”


    “你就放心吧,軋鋼廠廠醫院的正式醫生,中醫科。而且,還上了學,最近還準備拜一個有名的老中醫為師呢。”


    李大梁臉上露出了痛苦的欣慰神色,“武哥,拜托你替我照顧好惠珍嫂子,她在那兒人生地不熟,你可不能讓她受了欺負,受了委屈。”


    宋武笑著說:“你這話說的,她現在是正兒八經的軋鋼廠工人,誰能欺負她呀?不過你話既然說了,我也答應,她要萬一碰見事了,我也不可能不管有你的交情在這放著呢。”


    宋武看了看李大梁家的房,問道:“錢不是都給你了嗎?這房也可以重新修修了,住的也太不像話了。”


    李大梁撓了撓頭,對宋武說:“不能急,慢慢來,再等等,動作太大我怕引起別人注意。”


    這根本就不是個傻子,他所有粗豪的外表都是一種生活的智慧,可能唯一讓他智商欠費的情況就是碰見他那個意中人惠珍嫂子了吧。


    這一次從王家村離開,又帶了不少的蜂蜜,栗子還有山果。季節馬上就過去,最近10天半個月不抓緊時間就入冬了。


    婁小娥已經連續在婁家住了快一個星期了,她是婁半城和婁譚氏專門接回去的,連著宋小豐一塊接了過去。


    等到宋武被通知把她接回去的時候,走在路上,嬰兒車裏的宋小豐晃晃悠悠中早已經睡著了,坐在後車座上的婁小娥摟著宋武的腰突然對他說:“過幾天咱倆去辦離婚吧。”


    宋武一刹車閘把自行車停下來,腿支著地,扭頭看著婁小娥,問她:“你說什麽胡話呢?”


    婁小娥早已經淚流滿麵了,但是她仍然倔強的瞪著宋武說道:“我已經答應跟爸爸媽媽去香江了,他們給我說了很多,我也不是完全不理解,但是在那之前咱們得離婚,對你對小豐都有好處。既然這事兒做了,為什麽不做徹底一點呢?”


    宋武這一下明白了,估計婁半城和婁譚氏把婁小娥專門請回家這一段時間,仔仔細細給她做了思想工作,而且看樣子已經把工作做通了。


    宋武突然笑了,他柔聲對婁小娥說:“小娥,讓你去香江隻是一時的分開,咱們肯定早晚還是會在一起,咱們的孩子不可能沒有爸爸,不可能少了媽媽。所以你就放心大膽的好好去香江,好好學習,見見世麵,我還等著你當大老板呢。但是有一點,我可以給你明確的說,無論發生什麽樣的事情,這個婚是不可能離的,咱倆永遠都是兩口子。”


    “可是……”


    “沒有可是,小娥,我讓你離開隻是擔心你的安全,但是我並不怕所有事情給我的影響。所以以後離婚這樣的話不要再提了,不管誰來說,我也不會願意的。”


    婁小娥緊緊的摟著宋武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背上,哭的嗚嗚直響,傷心極了。


    宋武騎著自行車帶著婁小娥,把她送到東四十二條胡同的四合院。


    等回到四合院,婁小娥的情緒已經平靜了很多,而且看起來似乎心情也不錯。沒有了剛見麵那一種失魂落魄的感覺。


    高娥看見他們回來了,很高興的問:“這一次住那麽多天,可算是回來了。”


    婁小娥笑著對她說:“等過一段,可能咱們還要分開好長時間,你要替我照顧好宋武和小豐,小苗也要讓她開開心心的長大。”


    高娥一下愣住了,然後有些焦急的說:“怎麽了?怎麽了?這是怎麽了?怎麽說起來這樣的話。”


    夜也已經很深了,高小苗和宋小豐早就在床上睡得呼呼直響。


    而宋武一家三口,坐在沙發上相對無言,情緒都有點低落。


    還是高娥忍不住問道:“不走不行嗎?再說了,小娥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


    宋武說:“就是因為孩子快出生了,才不能多等,不然話不好說,借口不好找,這也是湊著那邊,我媽她正好身子也顯了。”


    婁小娥灑然一笑,故作輕鬆的對高娥說:“放心吧,很快就會再見麵。”


    高娥紅了眼眶,“那邊婁叔叔說什麽時候走了嗎?”


    婁小娥說:“時刻準備著,隨時都有可能。條件已經成熟,東西也都收拾好了,該收的首尾,馬上就結束,就等時機了。真的,說不定一個通知過來,明天就走了。”


    宋武心中更清楚,他去接婁小娥的時候,婁半城已經把能轉到他名下的東西全都交給了他,讓他幫忙照顧的東西清單也都列給了他,都放在空間裏了。


    真的隨時都會走。


    婁小娥看著睡著的宋小豐和高小苗,兩行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說真的,她最舍不得的可能還是孩子。


    她可能最忍受不了的思念,就是見不著他們。她真的想問,這好好的日子,真的會有那麽可怕嗎?怎麽可能會走到那樣的地步呢?


    為什麽要那麽折騰呢?好好過日子不行嗎?


    唉,誰也回答不了她。


    隻是過了兩天,淩晨的時候,在宋小豐和高小苗睡著的時候,婁小娥悄悄的走了。


    從這一天起,四九城關於婁半城的傳說戛然而止,一個時代自此過去了。


    至於還會不會有新的傳奇和傳說,那還要看時間過去以後還會發生什麽故事。


    婁半城走的光明正大,安排的井然有條,甚至還得到了領導們的挽留。


    宋武也不清楚他老嶽父是到底怎麽運作的。具體有哪些法說法和手段,但是他所看到的是他最預想中最好的一種局麵。


    這一次,婁半城沒有去南方,而是直接在天津就坐上了輪船。


    婁小娥都走了好多天了,南鑼鼓巷95號院的人還一點都不知道,畢竟她已經好長時間沒在院裏露過麵了。


    最近宋武有點焦頭爛額,宋小風和高小苗鬧得太厲害,哄不住呀。


    他隻好把秦淮茹、何雨水。他能想到的所有救兵都搬了過去,最後連惠珍領著小花都過去了,輪番上陣,情況才慢慢有所好轉。


    連著好多天,因為家裏的事情多,所以跟孫平的事,宋武先交給了孫玉英,但是聽她說,孫平這陣兒倒是挺老實,一直沒怎麽出門。僅有的出門一兩次也是跟前一段時間一樣,玩玩就又回家了。


    讓人感覺這小子已經對那些事情不感興趣了。


    就連宋武現在站在大院門口,心裏都在琢磨,“是不是這小子就是玩個刺激,現在覺得沒意思,壓根不準備再搞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


    可是偏偏他這邊一念叨,孫平今兒又出來逛了。


    宋武在後邊遠遠跟著他,看著孫平在前麵騎個自行車悠哉悠哉的樣子,還以為今天又去哪個倉庫呢。


    可是走著走著,就發現不對頭了,這怎麽感覺像是去京城大學呀?


    宋武一下子提起了精神,看來今天要見真章了。他倒是好奇,準備跟孫萍見麵的到底會是誰?男的還是女的,老的還是少的?


    宋武想了一路子,也沒想到,現在跟孫平走在一塊兒,親親熱熱談笑風生的竟然是瑪麗。


    這會是那個信裏麵要見麵的人嗎?宋武不禁有點懷疑,說不定,隻是國際朋友,偶然見個麵聊聊天,說說話呢?


    兩個人前邊的交往都很正常,平常留學生在國內跟普通人打交道的那種狀態?


    可是,慢慢的就不對頭了。宋武感覺平時隻是覺得開朗熱情的瑪麗,越來越有一種放浪的感覺,直到兩個人真的滾到床上,再加上他們大呼小叫的交流過程中說的話。


    宋武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真的就讓他無意中碰見了一個國際性的暗子。


    孫平是興奮壞了,他總算體會到了西方自由世界到底是什麽感覺?現在他心裏隻有一種想法,真tm爽。他沒想到,這件做的早就熟門熟路的事兒,還會有這麽多刺激的新花樣。


    還是自由世界的人,放開心胸更會玩兒啊,能體現釋放自我。這樣的舒爽經曆,堅定了他投奔自由世界的決心和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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