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武就叫住了從門口過的老萬。


    等到老萬一進修理鋪,他奇怪的問宋武,“我聽人說你這鋪子不開了,不會是真的吧。”他話音沒落,就看見鋪子屋裏小圓桌上擺滿了酒菜。


    “爺們兒,這是幾個意思呀?不年不節的,請喝酒,是有什麽事兒?”


    宋武把他摁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他自己也坐在對麵,擰開二鍋頭的酒酒瓶蓋,往兩人麵前的茶缸子裏各倒了半瓶。“咱爺倆也不多喝,今日就這麽多酒。”


    老萬伸手蓋住茶缸子,笑著問宋武:“話得說清楚,不然這酒我喝了不踏實。”


    宋武笑著點了點頭,“我也不繞圈子,直接把話給你說明白,我是想借著你蹬這輛收破爛的三輪車。”


    “啥?”這一瞬間老萬覺得自己可能真老了,耳朵聽東西也聽不清楚了,不然怎麽可能聽到這麽不可思議的一句話呢?


    宋武看他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自己也不管老萬端起茶缸子喝了一口酒,然後夾著菜吃了一口,過了一會兒才又說道:“我是說,你不是說你年齡大了蹬不動了嗎?幹脆你這個活兒讓我來幹吧,你回家歇著去。”


    老萬其實早到了退休的年齡,他是硬挺著不鬆口,才賴在這個崗位上一直不挪窩,其實收購站早就想動員他回家休息了,把工作讓給更年輕的,等著安排工作的人。


    可是老外有自己的打算,他雖然沒兒沒女,也沒人接班,但是也不想把自己一個工作機會生生的送給別人呀,所以最近正在尋找合適的人選,想把自己這個工作的接班機會換倆錢花花。


    可是,他詢問誰也不可能找到宋武頭上。宋武能是蹬著三輪車收破爛的人,開玩笑吧?


    宋武笑了笑:“我幹這個活有優勢,以後再也不怕被人紮輪胎了,我當場就能給他修好。”宋武這個笑話讓老外覺得一點兒也不可笑,這一下他更不敢喝今天這場酒了。


    老萬把酒杯往中間推了推,搖了搖頭說道:“這事兒我可應承不下來。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有這個想法,但是我也不想多問,不過我這個接班機會可不是說讓給誰就讓給誰的。”


    宋武笑著說:“其實我就是怕麻煩,真要打報告往你們收購站調,說不定也能調過去,但是那不一定得等到什麽時候呢?我不耐煩等,所以幹脆就走你這條路,我現在也不想那麽多,隻要能蹬上三輪車就行。”


    老外驚異的問:“你真想去收購站?我頭回知道我這個活兒還這麽好,讓你一軋鋼廠的鉗工上趕著也想往那兒調。”


    宋武說:“好不好個人自知,反正我覺得挺好,我就喜歡幹這個。”


    老萬瞅了瞅他的修理鋪子,歎了口氣,說道:“當叔的勸你一句,別置氣,幹不了鋪子咱就回廠裏好好幹唄。”


    宋武擺了擺手:“真是想幹這個,跟鋪子不鋪子沒關係。其實修理鋪我也早幹夠了,在這兒窩的難受。”


    老萬不禁樂了,“合著你就是因為在這窩的難受,就找一個天天風裏來雨裏去到處遊蕩的活呀。你這小子年齡也不小了,怎麽幹事這麽沒譜呢?”


    老萬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他說道:“你還是找其他的路吧,你要真想往那兒調,我也不勸你,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我這個工作自有安排。”


    宋武笑了,伸出了三個手指頭,對著老萬說:“300塊。夠不夠。你要覺得這個數目不滿意,那我隻能去找別人了。”


    老萬一下子愣住了。宋武可夠直接的呀,一點兒也沒繞圈子,不過他很快就臉上露出了笑容,伸手端起插杠子,猛喝了一口二鍋頭,然後嘴裏哈著氣,順手抹了一把嘴,“成。今兒這頓酒莪喝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可是真搞不懂,你小子怎麽會弄這一出?要知道你這樣一弄,你那麽多年的工齡可就沒有了。”


    宋武擺擺手沒有接話。他心說:“我還是需要靠工齡的人嗎?要真那樣才叫失敗呢。再說了,那些人說不讓你幹什麽,就不讓你幹什麽,擱不住哪一天工齡也都沒意義了。”


    老萬這邊路走通了,說好了,中午還得去一趟軋鋼廠,當麵見一見李主任。說實話,假如李主任不放人,他還真走不了。這也是讓他心裏很窩火的地方,爺們兒來去都不自由,這算什麽呀?


    李主任現在已經不是李主任了,已經正式成了李副廠長,主管人事和後勤,位高權重。


    他的辦公室還沒換地方,仍然是那麽簡樸莊重,隻不過坐在辦公桌後麵的人氣勢又勝往日三分。


    李主任,不,現在是李廠長看見宋來了,顯得很親熱,高興的說:“怎麽樣?是不是做好了準備,這次重新回到廠裏,在咱們車間裏繼續發光發熱呀?”


    宋武也跟李廠長親熱的握手,兩個人顯示出一派團結友愛的氛圍。


    不過他的話說出來以後,李廠長整個人都愣住。


    “李廠長,我今天是來申請工作調動的,考慮來考慮去,我決定去收購站工作。我現在是想起來那些工具、老虎鉗啥的頭都疼。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後遺症之類的,修理自行車的時候擰螺絲手老是使不上勁。我覺得現在好像視力也不太好,小一點的零件我總是看重影,老是犯錯誤。所以想來想去還真不能給咱廠裏再添負擔了,所以我就找了個熟人聯係了一條路,準備去收購站蹬三輪收破爛去。”


    李廠長這一次真傻眼了,他在廠裏混跡這麽多年,什麽樣的事沒經過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但是像宋武今天這個要求,他還真是頭回聽說。


    放著軋鋼廠鉗工的工作不幹,去收購站蹬三輪收破爛。這人莫非是傻了吧?難道宋武這是在給自己耍脾氣?李廠長忍不住,麵上的表情嚴肅了許多,重新打量了一下宋武。


    宋武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怎麽看都是一副誠懇熱情的樣子。


    李廠長是真犯糊塗了。難道說宋吳真的有什麽後遺症?


    這時。宋武又說話了:“李廠長我是態度非常認真的向你提交調動申請,我是真的這樣想的,也是真的準備去收購站工作,也希望領導能夠理解。”


    早就成人精的李廠長猝不及防之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是他畢竟經驗豐富,所以打了個哈哈,對宋武說:“你這個同誌啊,身上技術這麽好,正是廠裏需要的,把你調回到重要的技術崗位是廠裏經過慎重考慮的。但是你又說你身體有後遺症,不適合這樣的工作崗位,我們也不能不考慮你的意見,這樣吧,你給廠裏點時間讓我們好好想想,商量商量,開會討論討論,再把最終處理結果通知你。”


    下午,一食堂接到通知,今天廠裏領導開會時間晚,要在食堂裏用工作餐。


    所謂的工作餐就是小灶,現在秦淮茹每次開小灶也能撈到炒上一兩盤菜,現在也是手藝見長,一般的家常菜完全沒有問題,現在欠缺的就是經驗,還有拿手菜和獨門絕技。


    今天最後一盤菜,還是秦淮炒的,傻柱坐在一邊兒,端著茶缸子給她指點著。


    劉蘭去小包間上菜,回來一臉神秘的對秦淮茹說:“你猜我剛才聽見領導們在談論一件什麽事?”


    秦淮茹把菜最後收了汁兒,動作麻利的收進盤裏,然後把鍋放到洗水槽裏,笑著問劉蘭:“莫非又要發什麽福利?”


    劉蘭擺擺手,看了看周圍沒人注意,才小聲的說:“我剛才聽他們說,咱們廠你們院的那個宋武,竟然要申請調動工作,去收購站蹬三輪收破爛去。”


    “什麽?”秦淮茹真的被驚到了,這件事兒他從來沒聽宋武提過。可是,他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呢?一時間秦淮茹心裏開始慌亂了起來。


    幸虧這會兒菜已經炒完了,不然這最後一鍋菜鐵定搞砸。


    在一邊坐著的傻柱也聽見了,他也很奇怪,不過心裏也很痛快,語氣輕快的問劉蘭:“我剛才沒聽錯吧,聽你說宋武要去收購站去蹬三輪收破爛去?”


    劉蘭連忙衝他擺手:“你那麽大聲音幹嘛?恐怕人家聽不見吧。”


    可是傻柱似乎就是怕別人聽不見,嗓還是大的嗓門說道:“這有什麽,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


    劉蘭說:“屋裏邊還有領導呢,你那麽大嗓門是不是擺明了告我的狀嗎?到時候我在領導們眼裏會有什麽印象?”


    傻柱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你一個靠身子的女人,你還要什麽形象呀?啊呸。”


    秦淮茹這會兒可沒心情聽傻柱跟劉蘭拌嘴,她的心思全跑到宋武那兒去了,現在甚至可以說是歸心似箭,就想趕快跑到宋武身邊,問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件事如果是真的,在秦淮茹看來,簡直跟天塌地陷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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