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婁小娥一再的催促下,高娥盡管不放心,還是重新回到糧店開始上班了。


    結果正好讓何雨水趁虛而入,她在軋鋼廠的工作輕鬆愉快的很,根本不像高娥天天累得要命。


    所以,她一下班找著時間就跑到前麵,跟婁小娥一塊領著宋小豐和高小苗一對兄妹玩耍。


    這也讓想找她說個好聽話,想求她辦事的傻柱,愣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還得專門跑到宋武家,把一臉不情願的何雨水叫回中院的家裏。


    他不由的還有點抱怨:“雨水,現在你也在廠裏上班了,不像原來在學校一星期回來一天。多少也顧顧家裏,幫哥哥收拾收拾屋子,做做飯,別天天一有時間就往前麵跑。”


    何雨水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我去前麵有好吃的,還有人說話。再說了,你的屋子我沒幫你收拾嗎?一星期收拾兩回,還想怎麽著。但是我收拾的再勤快,也架不住你一點不注意呀。你也跟宋武哥比比,看人家多勤快,天天做飯打掃屋子,還在前麵鋪子裏忙活。就沒見他讓小娥姐動過手。”


    傻柱對宋武的怨念也大了起來,你說你表現那麽積極幹嘛?把咱爺們給襯的一無是處。


    何雨水斜著眼看了看傻柱,一臉的嫌棄。怪不得自己這個傻哥總也找不著嫂子了,誰要是多了解了以後,也提不起來勁頭。聽說,就連秦姐帶著倆孩子都不願意跟傻哥過日子。


    現在何雨水也不替傻柱白操心了,他自己都不急,別人也急不來。唉,看他天天樂嗬嗬的,隻要他覺得自己日子過得不錯就行了。


    “哥,你專門把我叫過來,不是就來抱怨兩句吧,有事兒你快說,我還得趕快回去呢,高小苗該喂奶了。”何雨水不耐煩的說。


    傻柱也慢慢的接受現實了,對自己妹妹壓根不關心他,也多少習慣了,於是整理整理思路,把閆解成的事情說了一遍。


    何雨水奇怪的問:“你都辦不成的事兒,我一個實習生能有麵子?”


    傻柱訕訕的笑了笑,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反正我覺得比我有麵子,你就替哥哥試試唄。成與不成,就順其自然了。”


    何雨水皺著眉頭想了想,卻無論如何提不起來勇氣把這件事應承下來。


    可是傻柱還真是個光棍人,把話給何雨水一說,他自己倒反而放下心來,徹底不再操心了,就等著她那個實習生妹妹把事給他辦成了。


    何雨水見到李主任倒是挺方便,平常跟領導相處,她也能做到自自然然、開開心心,可是真讓她去走後門,介紹工作,她還真張不開嘴。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口。


    要擱往常李主任早就發現小姑娘不正常的地方,可是這兩天他工作忙得很,根本都沒心思操她的心,所以也沒有發現何雨水異常的表現。


    何雨水心裏快恨死那個傻哥了,那一家跟他沒任何關係的屁事,弄得她上個班也不開心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她難得的顯得悶悶不樂。


    周寧習慣於何雨水天天開朗高興的樣子,見她今天的情緒低落,便好奇的打聽了一下。


    何雨水正鬱悶呢,便把傻柱幹的不靠譜的事,給周寧學了一遍。


    周寧對於何雨水天天把她家裏那個哥哥,嫌棄過來,嫌棄過去,早已經習慣了,她對傻柱也不太在意。


    她主要是對難得見到這個沒操過什麽心的小姑娘,把自己弄的愁眉苦臉,覺得挺有意思,“你準備怎麽跟你們主任說呀?”


    何雨水皺了眉頭,唉聲歎氣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道:“我哪敢去找主任說這樣的事情,我已經想好了,回家就給傻哥說,讓他自己想辦法,我是幫不上忙。也讓他長長記性,別天天胡吹大話,死要麵子活受罪。”


    周寧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麽。


    可是第二天,何雨水正在李主任辦公室裏打掃衛生,突然聽見李主任問她:“是不是你哥哥有一個人想推薦到食堂裏當臨時工呀?”


    何雨水一下子非常緊張,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他叫閆解成,就在我們95號院住,他爸是紅星小學的老師。初中畢業到現在還沒有活幹呢。”


    李主任饒有深意的看了看何雨水,然後笑了笑說道:“你回去跟你哥說,就讓那個叫閆……啊,對,閆解成的來報到吧。”


    啊?何雨水愣了,聽李主任話裏的意思,也不像是傻哥找他了,但是李主任怎麽知道這件事,還答應了呢?


    李主任看何雨水在那發愣的樣子,輕輕敲了敲桌子:“好了,趕快打掃衛生,一會兒還要開會呢。”


    中午吃飯的時候,何雨水忍不住,提前跑到了一食堂,在後廚找到了傻柱。


    “哥,早上李主任給我說了,可以讓閆解成來報道了,就在你們一食堂當臨時工。”


    呦,傻柱不由的對他這個小妹妹刮目相看。可以呀,說安排個臨時工,就能安排進來。他不由心裏一陣汗顏,他這個炊事班長可算是在軋鋼廠食堂裏白混了,還不如他這個剛來沒多長時間,還在實習期的妹妹呢。


    但不管怎麽說,他跟妹妹之間都是家醜,最起碼在閆卜貴麵前他傻柱算是有麵了。今天少不得,還得讓閆卜貴再備上兩盤菜,喝上幾杯酒。


    ……


    周寧平時也沒太多的活動,也沒有跟太多人有來往,有空餘時間大多就在宿舍裏邊看書。


    自從來到軋鋼廠,她交的唯一的朋友也就是何雨水。星期天一大早上,周寧早早的起床,簡單的梳洗打扮以後,用小煤爐子給自己熬了點玉米麵糊,算是吃了早飯。


    然後,她就推著自行車,準備按照跟何雨水的約定,去95號院裏找她玩,同時也去看看那個修理鋪的宋武,是不是把收音機給她組裝好了。


    結果,周寧剛推上自行車,就聽見一陣汽車引擎的響聲,她扭頭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皺起了眉頭。


    對這輛破吉普車,她是再熟悉不過了。她最討厭這輛吉普車了,當然主要還是因為這輛車上坐的人。


    明顯,車上的人也看見了推著自行車的周寧,隻見汽車頭一轉攔在了她的前麵。


    周寧的臉色很難看。


    吉普車停穩以後,車門打開,從車後座上跳下來一個哭喪眉的瘦削軍裝少年。


    “寧姐,你這是要幹什麽去啊?”


    周寧看著一臉讒笑的淩力,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冷聲說道:“我去哪兒,你管得著嗎?”


    淩力也不惱,還是笑嘻嘻的。“寧姐,看你這話說的,咱倆都是一家人了,你去哪兒我當然得問問了。”


    “誰跟你是一家人呢?別胡說。”周寧語氣裏滿是厭惡。


    淩力嗬嗬的笑了兩聲,然後開始四處打量起來。““寧姐,你現在工作這個地方條件可不行啊,哪有軍隊的醫院裏舒服呀,我實在是想不通你怎麽會……”


    周寧把他的話打斷,“我沒有時間在這裏跟你閑扯,我還要出去呢,再見。”


    說著她就蹬了兩下地,跨上自行車準備離開。可是,淩力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自行車的後車架。


    “哎,我剛來,你別急著走呀。你去哪兒坐車去不得了,我送你。”


    “你那輛吉普車,我坐著不舒服,也坐不習慣,我喜歡騎自行車。你快放手,不然我喊保衛科的人了。”


    淩力雖然把手放開了,但是臉上神色卻是不以為然,嘿嘿的笑了兩聲:“叫誰來,莪也不信,他能管著我攔自己家媳婦。”


    “呸,狗嘴裏吐不出來象牙,誰是你家媳婦,淨胡扯。”這一次周寧真的有點惱了,再也不理淩力,推著自行車快步離開,走開一段距離後,就騎上自行車加速朝著軋鋼廠的大門騎去。


    淩力看著周寧騎著自行車走遠的背影,撇了撇嘴角,笑了笑,然後一拉車門上了吉普車,對前麵的司機說:“走,跟上她。”


    前邊那個中年司機沒有多說一句話,輕踩油門,汽車慢慢的開動,朝著周寧騎去的方向追去。


    在南鑼鼓巷95號院,宋武的修理鋪子裏,何雨水抱著高小苗,正跟宋武說話。


    “宋武哥,你給周寧姐做的收音機弄好了嗎?今天我們倆可是約好了,她會到院裏來玩兒,她已經給我說過要來看看收音機,如果弄好了她就帶回去了。”


    宋武笑著說:“早弄好了,就等著她來拿呢。對了,她有批條嗎?”


    何雨水搖了搖頭,笑了笑說道:“我不知道,我也沒想起來問。我估計應該有吧。”


    宋武也沒有再多問,反正沒有批條,說的天花亂墜,收音機他也不會讓人拿走。哪怕是美女也不行,瓜田李下的影響一定要注意。


    正在這時,修理鋪門口有自行車的聲音。他和何雨水一塊扭頭朝門口看,看見了臉色難看的周寧,氣鼓鼓的把自行車停在門口,鎖好了以後走進了修理鋪。


    然後還沒顧上打招呼、說話,就聽見汽車引擎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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